温继雨看着这样的宋止戈,浑身发凉,不确定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又过了一会儿。

  宋止戈低声呢喃。

  “他想离开皇宫的,一直都想,我去问的话,他肯定会跟我走……”

  “危月,”温继雨走向前,声音带着不确定,“他都不曾真心待你,你又何必事事顾念着他。”

  “真心?”宋止戈皱眉笑着,“就算没有那东西,他只要愿意跟我一块儿生活一辈子,那不也是一样的吗?”

  “他就是不会喜欢人而已,他若是权衡利弊选了我,那也是一样的。”

  “一辈子也就那么长,日后他若是再权衡利弊,再后悔了也没有关系,我就将他给绑了,日日栓在自己的身边儿,绝不让他负我。”

  “那不也是一辈子,其实就是一样的。”

  “危月——”温继雨试图打断他。

  宋止戈嚯然起身。

  温继雨拦他,却没有拦住。

  “谷祥雨是谋逆大罪!”

  宋止戈僵硬地转过去。

  “你说什么?”

  “他私藏了圣旨,参与毒害先皇,”温继雨声音愈来愈是无情,“不是你放弃皇储之争,甘心做一个藩王就能善了的。”

  宋止戈红了眼,几步过去一把攥住温继雨的衣领,像是一只失控的猛兽,重重地将他抵在桌子上。

  “你说什么——”

  温继雨义正言辞地看着他。

  “等京城事了,先皇遗诏大白于天下,谷祥雨在内的乱党一并铲除殆尽,你就是新皇。”

  “哗啦——”一声,随着温继雨话音落下,地上狼藉一片。

  温继雨倒在地上,看着迎着风雪出去的宋止戈,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招呼一个副将进来,让他带领一队人马,一路护送宋止戈回去。

  然后就这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坐了许久。

  京城之中,已经无一人能控制住局面。

  天大寒。

  宋止戈策马直奔皇城。

  城墙上悬挂着十几个衣不蔽体的尸体,首级破败凄零,早已分不出是什么模样来。

  百姓争相观望,不知上头挂着的是何人,道听途说几句,只知道定是罪大恶极之人,与人边看边笑。

  一阵寒风吹过,一张黄麻纸随风飘扬,被吹了下来,正好落在宋止戈的马蹄之下。

  宋止戈低头看去,下马,捡了起来。

  字迹在十一年的岁月里晕染了一些,但依旧算得上保存完好,他轻而易举地就认出了上头写的东西。

  宋止戈拿着纸,挪动着脚,后退着,仰头看去。

  风雪袭了他的眼。

  寒风吹不散的大片的雪花落在他的瞳仁里头,雪水自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满城覆上白色,风雪呼啸,连着嘈杂一同掩去。

  史官落下了一笔。

  天合元年,元春之日,时大雪,谷祥雨,卒,时年二十四岁。

  蒋懿白再见宋止戈的时候,一讲起谷祥雨,禁不住扼腕了一番,落寞可惜,但见宋止戈寡淡的神色,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温继雨跟宋止戈没有了多少来往,但后悔,却不算是后悔。

  温继雨从来都知道,宋止戈是一个很有主意,很能看得开的人,等过了这个劲儿,他就会知道,自己后半辈子也需要活着,选择一个轻松的方式活着,对一些事,一些人,难过后也就算了,总不能让自己一直走不出来。

  京城最是恣意的靖安王被架上了皇位,大长公主垂帘听政,温继雨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廷内外一阵议论纷纷,免不了有人看向一直兢兢业业地忙于朝政的尊亲王。

  一经数年,愣是没人在尊亲王的身上看出半点儿野心。

  一年接着一年。

  一去,便是十四载。

  趁着天气不错,皇家照例要举办一次捶丸,早几天蒋懿白就背着年迈的大苟,到宋止戈的王府起哄,说是俩人联手,一举拿下魁首。

  尊亲王府。

  宋止戈躺在凉椅上,悠闲地丢着鱼食儿,斜眼看去,一眼扫过几个看笑话的下人。

  下人噤了声,一个个的,都低头走了。

  蒋懿白托着大苟的屁股,往上颠了一下。

  宋止戈看不下去了,“你就非得走哪儿都背着?”

  蒋懿白:“本来就是我走哪大苟去哪儿,我背它出来溜达,它高兴。”

  大苟:“……”

  宋止戈看向池塘,直接噗嗤一声笑了。

  “去呗,你说你,本来就没劲,这几年活的越来越没劲了。”蒋懿白一说,还来劲了。

  “虽说是不是二十几,但也才三十七吧,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平时打个猎都玩的不尽兴……”

  “你说你不玩就不玩吧,还禁窑子禁赌,你捉谁不成你捉我,唉,我说你,你真当我不要脸啊!”

  “就算我不要脸,我儿子总要脸吧!”

  “……”

  “你丫就知道整天的躺个凉椅喂鱼!”

  大苟耷拉着眼皮子,狗头趴在蒋懿白的肩膀上,打了一个哈欠。

  “你到底去不去!”

  宋止戈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纠缠,直接将手里的一把鱼食丢进了河里,拍了一下自己的手,不胜其烦地道:“去。”

  蒋懿白高兴了。

  每年的捶丸,举办的都十分的盛大,就算是宋止戈没觉得有什么意思,十有八九也是会被蒋懿白给拉过来。

  蒋懿白都觉得,随着年纪的增长,宋止戈就一点长进了,那就是变得有点儿好说话了,也就是常人说的随和。

  宋止戈打捶丸很是厉害,随便打打都难逢对手。

  虽说年纪有点大了,但身材那叫一个健硕挺阔,长相又是深邃俊逸那种的,就算是笑着都带着一种气场,一般人在他跟前儿都会觉得拘谨。

  当年祭祀台上的青年,在世人的眼中一路走来,眼看着已近四十。

  四十,俗称不惑之年。

  宋止戈手握大权,处事通达,对一切事情,一向都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样貌,身份,心境,半生沉疴的经历,这些将他稳稳当当地托到了这凡尘的神巅之上。

  宋止戈今日没有什么兴致,蒋懿白也劝说不动他,将大苟留在了他的脚边儿,一个人疯跑去了。

  大苟确实老了,没有了当年威风凛凛的气势,也不爱动了。

  四周都是人,很是热闹。

  宋止戈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揉着狗头,大苟也不怕他了,昏睡着,眼皮子时常有点儿睁不开。蜀南文学

  过来的人,都要小心地朝着宋止戈看上几眼,然后又各自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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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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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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