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王爷回来了。”
听见王爷二字,云裳的眼才缓缓恢复了生气。
她问:“五殿下呢?可是回府了?”
“没有。”素荷摇摇头,将听到的消息告诉主子,“听说五殿下在御书房外跪了太久,昏过去了,现在在别院,让陈御医照顾着呢。”
云裳泛红的眼眶不禁更红了。
素荷虽然没说,但白夜会跪,定是想替她免去责罚,惹了盛怒。
方才玉无瑕来过了,说即便皇上知道她是冤枉的,也还是会下同样的圣旨。毕竟白夜是万人之上的皇子,代表的是皇家,是整个宁国。
这样也好。若是牺牲她,能够保全他的名誉,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好歹留了条性命,到乡下体会体会人间疾苦,过过千金小姐之外的生活,也算是不枉此生。不过是相安天涯,她能够接受。
只是听了玉无瑕告诉她幽州是什么地方之后,她终于明白,到底还是她太天真了。她是皇家的污点,皇上又怎么可能留她干干净净地活着呢?
罢了。她不再奢求什么入骨相思、白头偕老了。
若这份情成了痛,岂不是糟蹋了?
“素荷。”云裳挽过素荷的手,脸上竟是浅笑嫣然,“你替我转告王爷。入府三年,王爷待我不薄,我却没能尽王妾之责,愧疚难当。”
“小姐……”
云裳站起了身,在房中踱着步,观赏起房间里的每一寸。
“王爷不像我命薄,能和心上人结为连理。还请王爷好好珍惜眼前人,千万对王妃好一些。别看她平日跳脱爱笑,其实心思细着呢。”云裳摩挲着王妃送的那把躺椅,自打天寒后就被她搬进屋子好生保养着,“我结局如此,但求王妃连我的那份一起,长久的幸福下去。”
沉吟片刻,云裳像是想起了什么幸福的画面,露出了笑容。
“除此之外,云裳还想请王爷时常鞭笞五殿下,让他成为一个,爱国爱民、光宗耀祖的五皇子。”
素荷心里暗叫不好。小姐莫非是不想活了?
云裳挽过素荷的手,柔声细语道:“还有,素荷。你也不小了,早些请王妃送你出府。答应我,找个好人家嫁了,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好吗?”
“不。”素荷连忙摇头,拉紧云裳的手,“素荷不应,素荷要一直跟着您。”
闻此,她嘴角的笑苦涩起来。
“素荷,我想出去晒晒太阳。把躺椅搬出去吧。”
一听这话,素荷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小姐还愿意出去透透气,这对素荷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就在躺椅被素荷拖到门口之时,一声沉重的闷响惊得她浑身一抖。
再回头,云裳瘦弱的身躯倒在顶梁柱旁边,鲜血如涓涓细流顺着她的额角淌下,渐渐蓄成了一片汪洋。
“小姐……小姐!”
素荷哭喊着扑了过去,不料脚下不稳,被桌角绊了一下。她顾不得疼,踉跄着抱起了主子。
桌子晃了两下没能倒下,桌上的香却是摇摇欲坠,最后干脆断了一截掉在地上,点亮了垂落在地的门帘。
只是素荷满眼都是那片红海,没有注意到这点星火。
本是虚无缥缈的几缕轻烟,被突如其来一阵风吹散。于是那点星火瞬间放大了好几百倍,燃成了熊熊烈火。
霎时间,另一种红包围了房内的人。
素荷紧紧地抱着云裳,哭着嘶喊道:“来人,来人啊……救救我家小姐,谁能救救我家小姐!”
浓烟四溢。素荷越是哭喊,意识就越浅。
忽的,隐约之间似有两道人影飞进这烈焰之间。云裳和她被那两人拦腰抱起,随即冲出了火海。
金风将素荷放下后,便焦急地冲过去为云裳止血。
新鲜空气流入鼻腔,素荷顿时清醒了过来。
“小姐,小姐!”她一抬头,是白术苍白的脸色,“王爷,求王爷救救我家小姐吧!求您发发慈悲……”
“怎么回事?”
“王爷,小姐不想活了!您出府时小姐回来只哭了一会便睡下了。但是玉妃来过后,小姐就……”
玉无瑕。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不过眼下打紧的不是这个。白术将视线放在金风身上。
“王爷,要去叫陈御医吗?”
白术摇摇头,淡淡地回道:“不如就让云裳这样死去吧。”
“王妃!出事了!”酌儿三步并作两步跑进陈御医的房间,惊呼道,“云姑娘那走水了!”
安秋月朝外望去,确实有股轻烟不知从哪里飘来。
她暗叫不好,赶忙辞了陈御医,跟着酌儿朝云裳的院子奔去。
院子里里外外都有下人提着水桶,来来往往。那扇窄窄的院门一时间拥挤不堪。
酌儿说,火起时云姑娘在院子里,不知救没救出来。
安秋月一听这话更慌了,冲撞着从人缝中钻进小院。只见白术那飘然的背影正正地立在院子中央,旁边还有几名云裳手下的仆从,正悲痛地哭着。
她一把抓住白术的衣袖,问道:“云裳呢,云裳可还在里面?”
白术清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随即又别开,不言不语。他不回话,她心里就跟这院子似的被火煎着。
可没工夫跟他打哑谜。她气愤地甩开他的袖子,从下人手里抢了桶水,一副要冲进火场救人的架势。
白术上前拦,酌儿倒是快他一步。
酌儿挡在王妃身前,劝道:“王妃,使不得啊!火势只怕是越来越旺,您贸然进去,怕是都会被困在里面啊!”
“那怎么办?如今金风清酒都不知哪里去了,我上哪找身手敏捷的人去把人救出来?!”说着,她回身就要扒开酌儿的手。
殊不知这一回身,白术入了她的眼。
“王爷,求你去救救云裳吧!”她紧紧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得眼角的泪险些溢出来,“你救了云裳,我就发毒誓不再乱出门,乖乖在王府做个淑德贤良的王妃。求求你!”
他凝望着她眼中的点点泪光,深邃的瞳孔内尽是挣扎。
不过很快白术便收起了心中动摇,慢慢地推开了她的手。
“酌儿,带王妃回去吧。”
“我不回!”安秋月不知哪来的力气,把酌儿甩退开好几步,“王爷,我知道王爷是天子之后,身体伤不得。但云裳有孕在身,这一去便是两条人命啊!王爷求求你救救云裳吧!无伤则好,若是负了伤,我安秋月做牛做马,天天在你身边伺候你!”
白术始终逃避着她雾气朦胧的眼,再一次甩开她的手。
“酌儿,还不快带王妃走。”
“王爷!你不去救她我就不走!酌儿你放开我,我不走!”
白术给周围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于是安秋月一人被丫鬟们包围着,连拖带拽地请出了这片浓烟之地。
人是走了,哭喊声却依稀可闻。每一下,都疼在他的心上。
她入府以来哪里这样哭过?如今却是这样撕心裂肺,怕是要把他的灵魂也一并撕开。
只是他心下明白,倘若她现在不痛成这样,日后怕是会更糟。
滚滚浓烟散尽。曾经秀丽的院子只留下了满目疮痍。
寂静之中,身后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还掺杂着清酒的呼喊。
“五殿下,五殿下您慢些!”
白术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夜已经跪到了破败的房门口。
“云裳……”他恍惚着回过头,凝望着白术的眼中闪着一丝微弱的光,“云裳得救了吗?”
白术避开了他的视线,于是那眼底最后一丝光也被扑灭了。
“那她还在这里面,她还在这里面对吧!我要把她找出来,我要再看看她!”说着,白夜抹去眼泪,用手一寸一寸地找寻着废墟之下的人儿,“云裳,云裳你在哪?你别怕,我这就来寻你了……”
白夜着了魔一般翻找着,扬起灰尘,落在他的肩膀。汗水、泪水和尘土混杂,模糊了他干净俊俏的面庞。
万人之上的皇子,此刻竟卑微得不如草芥。
白术不忍心再看下去,走到他身边道:“不必找了。我已经派人埋了。”
听闻,白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等你好些,我带你去。”
白夜没有回话,只是转过身来仰视着白术,恳求道:“三哥,你把我也埋了吧。”
“胡说什么。”
“是我,是我害死了她,我本应去死。何况云裳胆小,我怎么能放心她一人去阴曹地府生活?”白夜抓住白术的衣角,道,“三哥,你既是答应要成全我和云裳,此刻便兑现吧。”んτΤΡS://Www.sndswx.com/
白术叹息着摇摇头,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吩咐清酒道:“带五殿下回去休息吧。”
清酒躬身就要去扶,白夜却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罢了。我已然害了云裳,不该再牵连三哥了。”
白术锁紧眉头。
污渍虽遮去了他姣好的容貌,却遮不住他那双去意已决的眼。
云裳,别怕。既是承诺护你一世,便不会让你一人受苦。
“三哥。我们来世再做兄弟!”
说时迟那时快,白夜的话音刚落,连腰间防身的匕首都还没来得及掏。白术一个箭步上前,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
“真是丢人。”白术难得语气中带了些火气,责备道,“心上人含冤而亡,你不想着为她正名就罢了,竟也不懂得她的心意偏要寻死。普通百姓尚且要喊冤叫屈,你一个王爷倒一声不吭,查都不查。五弟,你何时成了这等愚笨之人?”
白夜双眼绯红,迷茫地望着他的好哥哥。
“你若是再这样下去,别说一个云裳,大哥和我加起来都不够为你死的!”
清酒很少见王爷心急如此,竟说了这么多话。想必是真的替五殿下着想,希望他能好好活着,成为独当一面的人吧。
白夜也不知究竟听没听进去,脏兮兮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微微垂下眼睑,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
清酒看不懂,白术却是明白了。他总算松了口气。
“听明白了,就好生养着,想想从何查起吧。”
语罢,白术便命清酒送他回刃月王府去了。
另一边。
安秋月哭累了,回到院子之后也没再闹,只是怔怔地坐在那。
“王妃,喝口水吧。”酌儿递出茶盏,满脸担忧。
她不说话,赌气地别过脸去。
酌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将茶盏放到了她的手边,柔声道:“王妃,别恼了。依酌儿看,云姑娘就这么去了,未免不是件好事。”
安秋月狠狠地剜了一眼酌儿。
酌儿虽怕再惹恼了主子,可是一直这样不吃不喝的,她也看不下去。
“您听酌儿说完。云姑娘被发配的那个幽州,您不知道,但是酌儿清楚。”接着,酌儿将幽州这一地的故事给她说了听。
安秋月眼中的怒火这才灭了,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酌儿说得有理。与其送云裳去那破地方受尽欺辱,倒不如让她干干净净地去。以云裳的性子,她若是知道幽州的事,想必会先一头撞死。
罢了。就目前来看,这样对云裳最好……她能做的,只有替她查明真相。
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料理她的后事。
思至此,安秋月坐不住了,径直往屋外走。
酌儿被她突然的起身吓了一跳,忙跟上,问:“王妃要去哪?”
“去见王爷!”
安秋月走得急,酌儿只好小跑着跟上。
岔路口有座假山隔开了主子和仆人们的住处。也正是在此处,有两个奉命收拾云裳遗物的丫鬟在那闲聊。
“哎,云姑娘可惨啊。知书达礼,又体恤下人。偏生王爷看不上,才就这么死了。”
“你可别胡说。云姑娘死,跟王爷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火起时王爷就在云姑娘院里呢。可救火去的时候,只有王爷一个人没事。你琢磨琢磨……”
话音未落,安秋月已经站到了那两个仆人跟前。
仆人们见了,手里的东西都吓掉了,赶忙跪在地上求饶。
她强压着怒火,问道:“火起时王爷和云裳在一起。这是真的吗?”
“是、是真的。当时云姑娘叫院里的其他人都退下,奴婢们就在院外守着,亲眼见王爷进去的。起火之后,也是王爷亲自命我们去救火的……”
这仆人想着背后嚼王爷舌根,许是会被王妃重罚,还想着再多说些好话。未曾想抬头的时候,王妃早就没影了。
安秋月跟脚底下踩着风似的,酌儿小跑着跟在后面,心提到了嗓子眼。
坏了坏了。
这下王妃非得跟王爷闹掰了不可。
按理来讲,即便是王妃来见,也得让小厮领进房门。
可如今安秋月是顾不得这些了,只在小厮跟前一晃便没了影。小厮回头,王妃已经走出好几米远了。
白术正在书房内挑书,想着找几本云裳兴许爱读的,一并随了她去。
就在这时,房门咚地一声被人撞开。
安秋月风风火火地走近,一见白术还在悠闲地看着书,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二话不说地从白术手中抢过书本,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
白术也不躲,任由她将滔天的怒火发泄出来。
清酒赶忙上前,问王爷可否有事。他摆摆手,示意清酒将书拾起来。
安秋月看着他的面不改色,愈发怒上心头。
“白术,我真是看错了你!即便云裳去了是最好的,我也不能原谅你冷眼看着她被活活烧死!”
清酒替王爷觉得委屈,辩驳道:“那火势王妃也看到了,谁进去恐怕都是出不来的。更何况王爷乃千金之躯,受不得半点伤……”
“放屁!”
这一喝,清酒浑身一抖,意识到王妃是真的火了。
他悄悄地向酌儿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酌儿抿抿唇,只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插嘴为好。
见清酒识趣地退到了一旁,她才将燃着怒火的眼放到白术身上。
“我问你,火起时你和云裳在一起。此话当真?”
白术一如既往,淡然地颔首道:“是不假。”
这冷冰冰的语气,还有那冷冰冰的脸,终究是把她心头对他的最后一分期待浇灭了。一时间,愤怒、心酸、失落,齐刷刷地涌了上来。
“好啊。你是千金之躯,禁不起火燎。云裳的性命就不值钱了吗?亏得这半年我以为你是个善良宽厚的好王爷,到底也不过是个茹毛饮血的小人罢了!你既同云裳在一起,为何不救她?偏偏就看着她被烧死……那可是一尸两命啊!白术,你好狠的心。真是好狠的心啊!”
白术看着一滴滴泪从她眼角滑落,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他的眉眼虽是露出了几分愧色,但她可不认这个账。若真是有愧,打她一进门就当如此了!
“我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酌儿心疼地看了一眼白术,行了礼跟着跑远了。
白术抚了抚脸上那道红印,逸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王爷,清酒给您敷一下吧。”清酒一边拧着毛巾,一边担忧地道,“王爷怎么都不跟王妃解释解释?”
白术面不改色地继续挑书,淡淡地回:“她也是不好受,随她去吧。”
这回换清酒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全天下恐怕只有王妃敢这样对待王爷了。更令人称奇的是,王爷不但不生气,反而倒因为王妃难受而不计较了。
亏得王爷今天还训斥五殿下训斥得头头是道。
只怕这事落在王爷头上,王爷会比五殿下还想寻死呢。
泽宁殿门口,安秋月心情糟糕得连梅无垢都没看见。酌儿倒是看见了,和他问了声好,便跟了过去。
“王爷,小少爷来了。”小厮通报一声,便退了出去。
清酒迎上前去,蹲身道:“小祖宗,你来得真不是时候。王爷心情不好呢,有话你可得挑着说啊。”
梅无垢根本听不进去这些,只跑到案前,拿起笔写了起来。
别看他之前是不识字,但做了安秋月的义弟之后,白术便让清酒得了空去教教他认字写字。
这小娃子学得也快,如今歪歪扭扭能写出不少字来。
白术踱到案前,俯视着梅无垢稚嫩的字,眼中的神色渐渐凛冽起来。
梅无垢将上次偶然碰见玉无瑕与陌生男人交谈的事,连听到的对话都逐字写了出来。
清酒好奇,凑上前去,然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王爷!”清酒义愤填膺地握拳,道,“这玉妃不能留了!云妃已然如此,王妃万不能中她的招啊!”
白术轻轻摇摇头,回道:“要留的。”
“可是……”
“她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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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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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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