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秋月唯白>第23章 囚禁与摧残
  安冬阳有生以来第一次邀请朋友到府上来。他激动地守在府门口踱步,时不时朝远处张望一番。

  不一会,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身影便出现了。

  “冬魁!”安冬阳朝他摆摆手,迎上前去,“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最好的朋友邀请我,我岂有不来的道理?”冬魁笑眯眯地回应道。

  他柔和的声音一字一句轻轻拨动着安冬阳的心弦。

  最好的朋友……

  这么多年来他都生活在嫉妒的目光中。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有人与他朋友相称。

  “快,快进来吧!我准备了上好的茶叶和茶点,你千万不要客气。”

  他将冬魁请进国师府,来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安冬阳的书房,到处充斥着自然的墨香。冬魁四下看了看,书房里有不少署名安冬阳的字画,时间最长的可能要属他7岁时的那幅雪狼。

  “这个是米糕,姐姐和我一起养的雪狼。”说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太小,画得不是很好。”

  冬魁连忙摇了摇头,道:“那时你才7岁。能将毛发描绘得如此细致,你已经很厉害了。”

  冬魁又在屋内转了很久,每一样东西都看得很仔细,眼中闪着羡艳的光。

  他在墨王府上也拥有一座小院,奇珍异宝不在少数。但那毕竟是别人的东西。更何况,安冬阳是一身的才华,若是有他相助,二殿下成王指日可待。不似他又瞎又瘸,只是二殿下的拖油瓶。

  “冬阳,我好羡慕你。”冬魁笑得勉强,语气中带着万分落寞,“有才华,又有能力,还有一个随时能回去的家。”

  安冬阳锁眉。看冬魁的两处伤,似乎不是先天所致,想必是过去有着惨痛经历,才会有这样的感慨吧。

  安冬阳轻抚他的后背,安慰道:“依我所见,墨王待你不薄,你大可把墨王府当做你的家啊。”

  冬魁只是摇摇头。

  “墨王府到底不是我真正的家。”

  “那你真正的家……”

  冬魁握了握拳,犹豫片刻才鼓起勇气对上安冬阳询问的眼神。

  “父亲临死前告诉我,他犯了很大的错。为了不给家族蒙羞,便带着我离开了家,承诺永不回去。所以我真正的家,已经回不去了。”

  家族……这么说,他就明白了。只是他站在一名家族继承人的立场,无法安慰为家族荣耀牺牲的可怜人。

  “虽然家是回不去了,但是我还是能见到家人的。”说到这,冬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即便不能以家人相称,可还能与他们说上几句话,我就知足了。”

  安冬阳的喉头动了动,望着冬魁眼底清浅的笑意,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安慰他吗?可是他笑得如此满足。为他欣喜?可是与家人近在咫尺、远在天边,值得欣喜吗?

  就在这时,安成岭跨进了书房的大门。

  今日有客人要来,安冬阳提前知会了。他身为国师府的主人,按理应当露个面才是。正好他与儿子有事相谈,一下早朝便来了。

  “爹。”安冬阳率先行了礼。

  然后他搀扶着父亲入座,又亲自斟上茶,完美得一如安成岭所期待的那样。

  只是这一次,安成岭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名“客人”身上。

  像。太像了。

  见安成岭不说话,安冬阳便开口介绍道:“爹,这就是我说的朋友,冬魁。”

  冬魁二字一出,安成岭直接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这突然一下,让冬魁不禁退了半步,连上前问候的勇气都没了。

  “爹。”安冬阳不悦地锁眉,提醒爹失礼了。

  安成岭这才回过神来,忙赔笑道:“是我失礼了。冬魁,我家冬阳承蒙你照顾。”

  “您客气了……”冬魁有些惶恐,不敢抬头。

  “我无意打扰你们交谈。只是我确实有要事要与冬阳说。冬魁,委屈你在此稍坐片刻。”安成岭找回了他的国师威严,有板有眼地解释道,“寒昭,侍候好客人。冬阳,你随我来。”

  不对劲。爹今天着实有些不对劲。

  安冬阳乖巧地跟在爹的身后,若有所思地凝望着他的背影。

  已经走得很深了,仿佛是特意要带他去一个没人的地方。不会又要说他的不是了吧?为了给他留些面子,才找这种连下人都不来的角落。

  安冬阳没了耐性,干脆停下,道:“爹,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走得太远,会怠慢冬魁的。”

  “西戎的洪涝时期快到了。这次皇上点名要你与我一同前往,还说期待你的表现。”

  安冬阳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这几日你收拾一下,我们会很快启程。”

  “是,爹。”说着,他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来了。证明他能够独当一面的机会来了。

  只要他能抓住这个机会,爹就再也不能小瞧他了。

  “对了,还有……”

  安成岭犹豫地拧了拧眉,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儿子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这一点他是知道的。所以听说他邀请朋友来府上的时候,他打心眼里替儿子感到开心。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儿子口中的朋友,会是那个孩子……

  况且那个孩子还是墨王府的人。安冬阳身为未来的国师,不与太子交好,反而与二殿下亲近……总之,他不能让冬魁再踏进国师府半步。

  “不要再和冬魁来往了。”

  安冬阳的喉头动了动,沉沉地问道:“为什么?”

  安成岭抿抿唇,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就因为他是墨王府的一名仆人,没法为我开拓眼界。是吧?”

  安成岭凝望着儿子愤恨的眼神,心中倍感凄凉。

  那时的他总是冷眼旁观,看着一家人因为父亲的固执闹得鸡飞狗跳。可后来,父亲死于非命,他才终于明白父亲的苦心……

  若是当时在父亲愁苦之时,他能关切地问一句,事情也许会完全不一样。

  他不能让儿子重蹈覆辙。那么就把一切告诉他吧。

  “不完全是。”安成岭恢复了往日平和的语气,解释道,“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你还小,需要交往一些有威望的人助你成长。其实,交朋友可以不问出身,但最起码要真诚。”

  “您是暗指冬魁待我不真诚吗?”安冬阳不悦道。

  “你觉得呢,冬阳?他穿着主子应当穿的衣服,能自由地应邀来府上做客,却对你说他只是一名下仆?”

  ……

  确实。这也是他一直存疑之处。

  只是冬魁始终以平常心待他,与他说笑、帮他的忙,这是他梦想中朋友应当有的样子。他不忍心去怀疑。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是不是在皇上寿宴之时,碰巧得知的?”

  安冬阳蹙了眉,回想起当初身份暴露时的蹊跷,摇摇头。

  这小子从来没有在这件事上让他失望过。怎么偏偏这次……安成岭的语气不禁凶了起来。

  “我不是早就提醒过你,你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吗?”

  “我知道。”

  “你平日警惕,又有寒昭帮你看着,他怎么会知道。莫不是你亲口告诉他不成?”

  一语中的,安冬阳不甘心地咬唇。

  安成岭望着儿子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什么。

  看来不能再瞒下去了。他必须要把真相告诉他了。

  “冬阳,冬魁他很危险,也很难琢磨。他不值得你……”

  “爹。”安冬阳阴沉着脸,显然对他的说法很不满意,“他值不值得深交,我有自己的判断。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会很快证明给爹看。”

  语毕,他果断地转身迈步。

  “你这小子!我话还没说完呢,给我回来!”

  可是安冬阳依然没有停下脚步,消失在了拐角。

  安成岭沉沉地叹了口气,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当初他如此无礼地对待过父亲。现在他的儿子也是这般对待他了。

  这是报应吗?

  来到泉州数日有余,安秋月觉得自己要被憋死了。

  且不说下榻之处冷冷清清,连鸟叫声都稀疏得很,这几天白术忙着查案,连他的人影都见不着。

  本来她应当高兴的。可是见不到他,本来就空荡荡的住处就更空了。

  安秋月无精打采地趴在案上,提议道:“清酒,酌儿。咱出去逛逛吧?”

  “王妃,您不是答应王爷不乱出门的吗?”

  ……

  清酒这一盆凉水,浇得她和酌儿两个人都蔫了。

  安秋月不服,气呼呼地叉腰道:“那王爷还说要给我准备工具呢,结果这都几天了他人影都见不着!”

  嗯?对啊。白术都没有遵守约定,那她为什么还要那么乖?

  “这案子是复发,性质恶劣,王爷才着急……”

  “不管了!”就算是这么说,把她一个人扔在这也太过分了,“酌儿,我们换身衣服,出去逛逛!”

  “是,王妃!”说着,酌儿还特意给清酒摆了个鬼脸,然后扬长而去。

  清酒头疼地扶额:他这是一下惹了两尊大佛啊……

  泉州是中原地域的边境,比京城不知冷清了多少。但是因为毗邻南蛮,算是个小小的商贸枢纽,商铺扎堆的地方还是有的。

  也是因此,泉州的贫富差距明显。安秋月在踏入泉州最南边街道之时,甚至感觉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眼前是灯红酒绿、朱门酒肉,背后是贫瘠破败、瘦骨嶙峋。

  这样的景象,让她一点玩乐的心思都没有了。

  见王妃脸色阴沉地停下了脚步,清酒觉得许是王妃后悔了,刚想开口劝她回住处歇息。

  安秋月却是突然一笑,道:“看来这几日,我有事可做了。”

  话音刚落,她捏捏自己的荷包,一蹦一跳地朝一家酒馆奔去。清酒和酌儿面面相觑,跟上了王妃的步伐。

  “老板!有包子吗?每种二十个,带走!”

  下一家。

  “老板!有包子吗?每种二十个,带走!”

  再下一家……

  “王妃,王妃。这么多包子咱吃不了啊!”清酒叫苦不迭。

  其实是他和酌儿拿不了了。

  “谁说是咱们吃的了?”

  安秋月一袭白衣,一折扇。是她出嫁偷吃点心时,穿的那套男装。

  “行了,走吧。咱们给泉州百姓送包子去!”她开心地打开折扇,得意洋洋地迈着步就要走。

  一转身的工夫,余光扫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以为是自己花了眼,定睛一看——果然是白术!

  红木的阶梯,雕花的招牌。他被几个妩媚的女子簇拥着跨进了那家青楼的大门,从容得仿佛他从来不是有家室的人一般!

  醉宵阁?酌儿不解地拧眉。

  刚刚听路人说,这里是来泉州必去的地方。没想到竟是家青楼。

  但是王爷去那里做什么?

  酌儿将眼神放到安秋月身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她面目狰狞,眼眶险些要滴出血来。

  好啊你个白术!放着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在家百无聊赖,竟是跑到这种地方独自逍遥快活?!

  眼看着王妃挽袖的架势,清酒的脊背一凉,在心中默默替王爷祈祷王妃能下手轻一些。

  别担心王爷,清酒会为您准备好消肿的药膏的……

  “哟,这位爷又来了?今天您要来什么样的呢?”

  “找人。”

  “哦?找什么人?”

  “找个男人。”

  老鸨微微一笑,做出请的姿势。

  “这位爷,您这边请。”

  可是有哪位顾客会真的来青楼里找个男人呢?

  那不过是个暗号,为了区分一些“特殊客人”。

  老鸨带着白术走到了醉宵阁的一处上锁的客房,打开了衣柜的门。

  衣柜的门,也是暗道的门。顺着台阶往暗处走去,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锁链的声响。

  “您近几日常常来,估计那几个娃子您也看腻了。昨日又来了几个新鲜的,都是第一次。”老鸨凑近白术,低声道,“为了让您先挑,我都没告诉别的主顾。您看……”

  说着,老鸨搓搓手指,疯狂用眼神示意。

  白术掏出一块大大的银锭,放在老鸨的手心,谢道:“老鸨有心了。带我去看看吧。”

  老鸨转身带他走进了一间房,四名面容姣好、皮肤白皙的少年被关在一处,奋力挣扎着。

  一见到老鸨和白术,他们一边挣扎,一边叫骂着。

  “快放我们出去!你们这样若是被查到,可是会掉脑袋的!”

  “没错!皇上亲自颁布的律条,你们也敢违背!”

  其中一个沉默的少年突然开口问道:“你,你不会就是要来找……男妓的人吧?”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噤了声,浑身开始颤栗。

  “你不觉得恶心吗,畜生!”

  “放肆!这位可是贵客,你竟敢出言不逊?”老鸨一步上前,笑眯眯地说,“看来苦头吃得还不够。没关系,我一会就让你体验体验。来人,拿工具来,给他点极乐。”

  话音刚落,便有人举着奇形怪状的器具走上前。

  那名少年立马慌了,嗓音喊到沙哑,想从他们的手中逃脱。最终被拖拽着进了一间密室,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凄惨的哭喊。

  白术的喉头动了动,握紧拳头隐忍着怒意。

  “看来你还没教好。今日我还是选旧的吧。”

  他果断转身,悲痛地阖眸,扔下背后将死般的惨叫声。

  老鸨将一名留了几年的少年推进包间,卸下他的手铐脚镣,向白术投去一个笑吟吟的眼神。

  “那爷,您好好享受吧。”说着,老鸨轻轻地退出了包间。

  白术望向那孩子的眼睛,已经彻底失去了一名少年应当有的光彩。

  他站在那,一动不动,好像活着,又好像已经死去。

  “你平常就是这么待客的?”

  少年只是摇摇头,当作回应,随即解开腰带,倒是熟练地脱起了衣服。

  “行了。”白术将复杂的情绪藏好,淡淡地抿了一口茶,“我没兴致了。你就坐下陪我谈谈天吧。”

  此话一出,少年总算是正眼看他了。

  少年捏了捏自己破败的衣衫,小心翼翼地朝白术挪了一步。见他依然神色淡然地抿着茶,便又挪了一小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挪到茶桌旁,试探着一点一点将屁股放在了椅子上。

  白术为他斟上一盏茶,将桌上的茶点推向他,问道:“你多大了?”

  少年似乎很久没被人正常地对待过了,眼中尽是惶恐,动都不敢再动。

  “十、十六。”

  白术眯了眯眼,继续问道:“你是最小的吗?”

  少年摇摇头。

  十六居然还不是最小的。白术把手中的茶盏捏出了一条裂缝。

  “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少年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正常孩童的情绪。不过很快便恢复了麻木。

  “被人打晕。醒了就到这了。”顿了顿,少年难得地多说了一句,“偶尔几个男人半夜会搬来一些箱子。第二天就有新人会被老鸨带到房间里教导。我猜我也是那么进来的。”

  “箱子?什么样的箱子?”

  “就常见的那种带锁的箱子。老百姓用来装杂物的,旧得很。”

  “我以为醉宵阁不会用那么俗气的东西。”

  “那本来也不是醉宵阁的。我们都猜是有人卖给他们的。因为每次老鸨都会给搬箱子的人一些银子。”

  ……

  许是难得有客人如白术一般不强硬、不变态,少年接着又回答了不少他的问题,甚至主动谈及他们在醉宵阁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不过那些旁人听起来惨无人道的事情,却被他说得云淡风轻。

  白术渐渐地明白他一开始为什么觉得这孩子像是死了。

  因为麻木,是最初的死亡。

  “你有想过逃走吗?”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嘲讽地弯了弯嘴角。

  “那些想过逃走的人,都成了每日接客最多的。”

  白术锁紧眉头。

  “逃什么呢?几年前,泉州男妓被取缔,我逃了,在外面风餐露宿。我庆幸我又被抓了回来,最起码不愁吃住。”

  少年双手捧起茶盏,一口一口地抿着,生怕浪费了任何一滴。

  白术这才发现,透过他苍白的皮肉,几乎都能看见他细长的手骨。

  “不过好像有个例外。几年前有个特别貌美的男妓,脾气倔得很,几次想逃出去。老鸨便弄瞎了他的一只眼,打断了他的一条腿。后来有客人投诉,才找大夫把他的骨头接上,但是从此走不利索了。”

  白术若有所思地放下了茶盏,脑海中描绘着少年口中的人。

  “听说泉州男妓取缔之后,有个大户人家收留了他,从此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不过这都是我们用来安慰自己的传说罢了。”

  “哟,这位爷,欢迎。您想要什么样的?”

  安秋月不耐烦地拧眉,道:“我找人。”

  “哦?找什么人?”

  “找个男人!”

  老鸨微微一笑,做出请的姿势。

  “这位爷,您这边请。”

  安秋月困惑地挠挠头,跟着老鸨走入了醉宵阁深处。

  难道这老女人知道自己要找谁?怎么上来就让她那边请?

  客房外,老鸨要求清酒和酌儿在外等候,领着安秋月进了客房。

  本来清酒和酌儿说什么也不乐意,奈何王妃在气头上,他们谁也不敢拦。

  老鸨带着她越走越深,隐隐约约传来了锁链哗啦啦的声响。她这才冷静下来,恐惧感油然而生。

  一家青楼,怎么还会有这种阴森的地方?

  忽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吓得她抖了三抖。

  “不好意思啊爷。昨儿个刚有新的进来,教导着呢。”

  新的?教导?

  她如履薄冰地走着每一步,直到两侧冷硬的墙壁变成一排粗壮的铁栏。

  铁栏形成一间间阴冷的牢房,每一间里面都关着一位少年。

  他们被铁链锁住脚踝,仿佛被抽去灵魂一般僵硬地坐在地上,眼中没有丝毫光亮。

  他们看起来,都和冬阳年龄相仿,怎么会……

  正在她心疼之时,哀嚎声又一次远远传来,令她脊背一凉。可牢中的一个个少年却纹丝不动,似乎对外界的任何事情都没有了反应。

  “爷,您挑吧。这些都是咱醉宵阁最好的孩子。”

  “挑?挑、挑来做什么?”

  “当然是陪您共度良宵啊。”老鸨的表情变了变,问道,“怎么?难道您来这醉宵阁不是为了这个?”

  共度良宵?!

  她现在可是男装,然后让她挑一个男孩共度良宵?!

  等等。泉州,男妓,案子复发,白术查案……

  脑海中凌乱的线索被她一点一点串了起来:几年前泉州男妓一案相关人员没能肃清,案件复发,白术被派来泉州彻查此案,兴许是为了打探消息才来到醉宵阁。她发现之后以为白术是来快活的,头一热就跟了进来。

  然后现在,她安秋月,进了贼窝!

  “等等。你是个女人?!”老鸨看到安秋月并没有喉结,突然尖声叫了起来,“快,快把她给我抓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几名保镖,三下五除二擒住了她,还粗鲁地往她的嘴里塞了块布。

  糟了!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安秋月开始疯狂挣扎,一时间弄得暗道里鸡飞狗跳。铁栏杆被她踢出沉重的声响,用来照明的烛台也被她碰倒在地。

  “外面,客房外面那两个人也一并抓起来!”老鸨似乎是怕事情败露,说话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她听闻,挣扎得更加用力了,甚至把一名保镖的手甩开了。

  “打晕她!快!”

  “砰——咚。”

  外面的声响惊动了许多在此的顾客。他们赤裸着上身,脾气暴躁地责备老鸨。老鸨连连道歉,示意几名保镖赶紧把那三个目的不明的人送走。

  “头儿,送到哪去?”

  老鸨转了转眼珠,道:“听那群伙计们说尤大哥缺个媳妇。就把这小姑娘送到尤大哥那去,还能赚个人情。”

  白术听外面的喧嚣声逐渐沉寂,才敢打开门。

  毕竟他是潜伏进来调查的,万一走漏什么风声,这几日的努力就白费了。

  “哟,这位爷,这孩子把您伺候得好吗?”老鸨若无其事地迎上前去,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白术将一枚银锭放在老鸨的手心,道:“我很满意。晚上给他吃点好的,明天我会再来。”

  “好嘞,爷您慢走。”

  ……

  总算走出了醉宵阁的大门,白术沉沉地叹了口气。

  刚刚因为紧张,心跳得比以往快,令他有些吃不消。这几日的调查结果需要整理一番,终于可以回家见见他的宝贝媳妇了。

  思至此,他的眉眼不自觉地流露出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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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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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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