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月的小腿倒了好几步,总算是追上了白战离的大步流星。
白战离转过身,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子审视着她。
“皇上,臣女有要事相谈,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战离没有犹豫,摆摆手叫随行的人退开,等待她开口。
安秋月后退一步行跪礼,低声道:“请皇上准许臣女使用驭兽之力。”
……
白战离挑挑眉,盯着她没有发话。
“臣女听闻,溪香草只生长于森林之中的河道两侧。如今又值寒冬,资源稀少。若是此时派人前去采集,恐怕来不及。”安秋月低眉垂首,恭敬地解释道,“臣女能够命林中野兽采集溪香草。它们行动力高,又熟悉山林环境,定有所帮助。”
没错。安秋月不是没有驭兽之力。不过她不同于安家子女只驭一种野兽。
她能驭的,是万兽。
白战离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沉沉地问:“你请命,只是为了采集药材吗?”
安秋月的这种力量,能够助白术稳住天下,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倾覆他白家的江山。所以他得谨慎一些。
“皇上。王爷如今情况危急,臣女身为麒麟王妃无心顾及其他,只想帮助王爷脱离险境,保他平安。”
白战离问:“你如何保证?”
安秋月有些为难地蹙起了眉头。
她已成功隐瞒能力这么多年,怎么皇上还是对她没有丝毫信任?更何况,爹为了保证她的事情不败露,赌上了国师府上下几百人的性命。皇上还在顾虑些什么?
但她不能就此放弃。她想救白术。
她看了看远处等待她的酌儿,眼神里尽是挣扎。
犹豫半晌,她拧眉,狠心开口道:“回皇上,臣女的侍从酌儿,自幼跟随臣女,情同姐妹。皇上既是信不过,臣女可拿酌儿抵押。若臣女遵守约定,还请皇上将酌儿完整归还。”
白战离常年派人盯着安秋月,自是知道酌儿在她心中地位。
他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她的真心。如此一看,她对白术确实是情意不浅。
白战离沉吟片刻,便叫人将酌儿拿下,带到了他的跟前。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酌儿很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询问的眼神落到了安秋月的身上。
“酌儿,你别怕。”安秋月摸摸她的头,面露愧色,道,“我要去想办法为王爷采药。皇上恐我会弃王爷于不顾,我只好委屈你,将你押在皇上那……我会尽快回来接你,好吗?”
酌儿失落地垂眸。她只想待在主子身边,不想离开半步。
但是她看穿了安秋月眼中的为难,便压下自己的情绪。
“可王妃,您不能单独出门呀。”
“放心。我不是单独出门。”她可以唤好多野兽保护她呢。
酌儿乖巧地点点头,眉眼间依然是担忧:“好,那王妃万事小心。酌儿等您回来!”
安秋月郑重地应下,然后转向白战离。
“皇上,臣女已安排妥当。不知您意下如何?”
白战离颔首,命人将酌儿押在麒麟王府的别院,留下亲信好生看管。
她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皇上并不打算为难酌儿。
“臣女谢过皇上恩典。”
白战离迈步踱到安秋月跟前,俯身,道:“朕要你先回国师府,以国师府的名义将药材送到麒麟王府。”
是了,她一个女子上山采药,在世人眼里就是个笑话。
但是驭兽之力势必会让她成功采集许多溪香草,难免令人生疑。
安秋月懂得皇上的心思。她也不愿太过张扬。
“臣女遵旨。”
安秋月一刻也不敢耽搁,带上些干粮和水,就要上路了。
正巧碰上前来看望白术的二殿下白恒和五殿下白夜。
麒麟王大婚之时,王妃始终戴着盖头,白夜自是不认得她。可白恒聪慧,一眼便落在了安秋月腰间的那枚玉佩上。
“见过二位殿下。”安秋月也不知他们谁是谁,只能从金色的衣装判断出他们是皇子。
白恒见她背着行囊,好奇地问:“三弟还病着,弟媳这是要去哪?”
白夜这才发现她腰间的玉佩,知道这位是三哥心心念念的王妃。
“王爷病卧在床,我不能无所作为。”安秋月没有心思陪他们耗,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如今王爷情况危急。时间紧迫,我先告辞了。”
说完,她便风一般擦身而过,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白夜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这么雷厉风行的女子,三哥镇得住吗……”
白恒在一旁不言不语,沉沉地思索片刻,然后招来随从,附耳吩咐了些什么。随从便转了身,悄悄地走出了麒麟王府。
“二哥。”白夜唤回了白恒的思绪,“我看三皇嫂那么着急,许是情况不妙。我们快去看看三哥吧。”
二人赶来泽宁殿的卧房之时,白术还算清醒。
“二哥,五弟。”只是他实在没有起来的力气了,只得唤了一声。
“三哥!”白夜一见他脸色惨白,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来到他身边,“怎么会这么严重?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澜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白恒,道:“三弟中了沉梦散。”
“那就赶紧解毒啊!我府上还有些解药,我这就差人带来!”
白恒伸手拦下了莽撞的白夜。
“若是这么好解,恐怕弟媳也不会那么着急了。”他柔和地劝道。
一听弟媳,白术平淡的眼神变了变。
他艰难地抬抬眼皮,问道:“二哥可见到她了?”
“二哥和我进府的时候,正巧碰见皇嫂背着行囊出府。”没等白恒开口,白夜就接了话茬,“许是帮三哥想办法去了。”
白术听闻,疲倦地阖上了眼眸。
她还是走了,背着行囊。
恐怕那丫头不是为他想办法的,而是跑去另找出路了吧。
她要去哪?找心上人吗?
她的心上人,能如他一般给她荣华富贵吗?
他没有力气去深思了。他想睡下了。
“五殿下确定没有看错吗?”忽的,清酒的疑问传来耳边,叫醒了他昏昏欲睡的神经,“清酒刚还见王妃的侍女酌儿朝别院去了。王妃倘若真要出府,也会带上酌儿的。”
白术睫毛轻颤,用最后的一丝神智吩咐道:“清酒。你去问问酌儿,王妃去去了哪里。最好派个人跟着,别又……被带进芙蓉楼了。”
清酒应下,退出了泽宁殿,吩咐下人在此照顾好王爷。
白夜本想再关心关心他,没曾想白术已经顶不住困意,睡过去了。
他担忧的眼神在三哥身上停了片刻,然后望向白澜,低声问道:“大哥,现在有办法给三哥解毒了吗?”
白澜神情凝重地回道:“有是有。不过缺少药材。”
“缺什么?我立刻派人去找!”
“溪香草。”
……
众人虽不知当年救了白术一命的方子里究竟有几味药,但都知当年太医院大量采购溪香草的事。这是西戎特有的医术,倘若不是为了白术,恐怕没有中原的医馆、药房会采集它的。
这种珍稀药材,想在七日之内采集足够的量,恐怕很难。
白夜噌地一下起了身,道:“我这就去安排人上山采药!”
还没等白澜、白恒反应,他便飞快地掀帘离开了。
待脚步声渐远,白恒不紧不慢地转向白澜,似笑非笑。
“大哥。父皇对三弟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可有说错?”
白澜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随即换回了一直以来温润如玉的模样。
“二弟说得不错,父皇确实对三弟关爱有加。”白澜别有深意地拍了拍白恒的肩膀,“我得谢谢二弟提醒我叫父皇来看看,才能尽快救治三弟。”
第一步,给他、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三弟说,贼子均已送入刑部听候发落,父皇定不会轻饶。此事一出,以后一旦有人动了陷害三弟的心思,怕是都没有好下场。”
第二步,警告他不要再打算谋害白术。
“二弟,东夷战乱还未平息。我们快些医好三弟,别给父皇添忧,怪罪下我们这两个最大的皇子了。”
第三步,提醒他放弃向父皇揭发事实,否则谁也逃不了干系。
白恒听闻,眼角的几分得意褪尽,瞳孔幽深。
“大哥说的是。我也去安排人手,帮助三弟采集药材。”半晌,他扯出假笑,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
说完,白恒行礼,退出了泽宁殿。
这个愚蠢的太子!
白术是六位皇子中,最为优秀的那个。白恒尚且能和白澜平分秋色。一旦除掉白术,皇上兴许会考虑一下储君之位的归属。
若是除不掉,皇上心中的储君就只会是白术一人!
不行。绝对不能让白术活下来。
看来借刀杀人是行不通了。他得想个别的办法。
清酒一路小跑着来到别院,却发现这一向人烟稀少的地界竟多了好些人。
他们的衣装说明这些不是王府的人。而是皇上的。
一名护卫见他在此左顾右盼,上前喝道:“何人在此?”
清酒知道他们是皇上的人,不敢造次,恭敬地行了礼。
“我是王爷的贴身侍从清酒,奉王爷之命来找王妃的侍女。她与王府中普通侍女不同,身穿碧色襦裙。不知大人可曾见到?”
护卫举起剑柄,指了指别院里,道:“她就在这里。”
清酒虽然不知皇上留人在王府意欲何为。但他现在无暇顾及那些,一心想着得帮王爷把王妃找回来。
清酒谢过护卫,迈步就要往里走。
门口的几名护卫一拥而上,几支剑柄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
“我等奉皇上之命,在此看守酌儿姑娘。这期间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阁下还是请回吧。”
清酒的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慌了,问:“酌儿可是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将她囚禁于此?”
“这……在下不知。皇上只吩咐我们,王妃亲自前来才能放人。”
对,王妃!
“那大人知道王妃去了何处吗?”
护卫摇摇头,说只看见皇上为王妃备了一匹好马,一路北上了。
清酒锁眉,伸长了脖子朝别院之内望去,一片寂静无声。
酌儿那吵吵闹闹的劲,在这僻静的别院里哪里呆得住?且不说她会不会被憋坏,这别院冬日里冷清得吓人,下人们都不爱靠近这里,她的吃食由谁来管?
况且她一个姑娘家,下榻之处周围几十名手执长剑的男人在此看守,叫他哪里放心得下?
“既是王爷的贴身侍从,烦请阁下知会一下府上的人,近期除了送来日常所需,不要靠近别院。”护卫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清酒收回眼神,点头应下,终于回过身,找金风帮忙寻王妃去了。
与此同时,白夜吩咐完下头的人,正要回泽宁殿里看看白术的情况。
刚好碰上带领丫鬟踏入院门的云裳。
云裳见院里有外人,先是一怔,明亮的眼眸在白夜的俊容上停了许久。
白夜的侍从寒星上前一步,喝道:“大胆!刃月王在此,还不行礼?”
云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拉着丫鬟行跪礼。
“云、云裳见过五殿下。”
“起来吧。”白夜上下扫她一眼,问,“你是……三哥的妾室?”
“回、回五殿下,是。”
白夜眼眸沉了沉,道:“三哥就在里面,不过他现在正在休息。”
云裳垂眸,娇俏的脸蛋上黯淡无光。
“那还是不打扰王爷为好。何况即便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说着,她担忧地望了一眼泽宁殿的大门,最终行礼道,“王妃出府,将府上杂务暂且交给妾身,妾身便要招待好各位殿下。殿下若是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还请殿下能尽力救治王爷。”
白夜伸手扶起了云裳。
温热的手掌轻落在她的双肩,一时间她浑身酥麻,呼吸停滞。
“你放心吧。三哥一向待我最好,我不会让他出事。”
恍惚之中,他温柔的字句轻轻打在她的心上。
另一边。
玉无瑕因为担心白术,几乎整夜都未曾合眼。
所以今早醒来天已大亮,她才赶忙梳洗步履匆匆往泽宁殿去。
谁料拐角处突然冒出几名婢女,猝不及防地撞到了她。滚烫的茶水和可口的点心顿时散了一地。
丫鬟一边扶她起来,她一边呵斥道:“你们没长眼吗?”
这几名婢女不但毫无愧色,望着玉无瑕的眼神还带着浓厚的轻蔑。
如今府上都传遍了,说玉妃虐待王府的小少爷梅无垢。王爷是看在小少爷的面子上,才饶过她的。
梅无垢虽不能言语,但乖巧懂事,府上的人都喜欢得紧。玉妃是梅无垢的姐姐,平日凶狠,只在王爷跟前装模作样。下人们早就诟病起她来。
后来一听说玉妃虐待小少爷,对她的印象就差到了极点。
“玉妃,这都是要送到泽宁殿,给各位殿下用的。”领头的婢女脾气也不小,怒道,“如今误了时辰,玉妃是要跟奴婢们一起受罚的。”
“大胆奴婢!居然敢跟主子这么说话?”玉无瑕不依不饶,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领头的婢女没有理会她的怒火,先是吩咐几人前去厨房再取一份茶水点心来,才慢悠悠地将视线落到玉无瑕身上。
“主子?呵。玉妃能留在王府中,本就是因为小少爷的缘故。如今小少爷已经和玉妃毫无关联,玉妃不过是府上的一个摆设罢了!”
……
这句话犹如一支箭,狠狠地穿透了她的心房。
嫁进王府六载,她怎会看不出王爷的心思?王爷留她,是为了梅无垢;王爷善待她,也是为了梅无垢。
如今王爷强行斩断了她与梅无垢的关系,那么她便什么都不是了!
思至此,玉无瑕一阵恍惚,险些跌倒。
这次不是她的丫鬟,而是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率先扶住了她。
她眼里噙着泪,怔怔地抬头望去。
只听一众婢女腿一软,齐整地下了跪。
“奴婢参见墨王。”
天大亮时启程,待夕阳西下,安秋月便来到了京城北郊的山林。
她将马匹寄放在最近的驿站,只坐下喝了碗水就要进林子了。
“姑娘。”驿站的守卫叫住了她,好心提醒道,“这天马上就黑了,林子里有不少凶猛的野兽,都吃人不吐骨头的。你还是明天一早再进去吧。”
安秋月冲他笑了笑,回道:“谢谢小兄弟关心。我能保护好自己。”
守卫是有些功夫的,看得出来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
“你是说那些跟着你的人吗?”
安秋月不解,抬起头来望了望空中的鸟雀。
它们叽叽喳喳了一会,然后一哄而散。安秋月听闻,脸色不好看起来。
这些小鸟们告诉她,跟踪她的人身手矫健,好像还是两拨人。
“姑娘,你们人再多,也抵不过群狼扑杀的。为了安全,你们还是明早再启程吧。”守卫耐心地劝诫她。
安秋月摇摇头,谢过他的好意,道:“若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想这样。”
守卫沉沉地叹了口气,祝她平安归来后,目送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中。
山林不比官道,时常能听到商队的马蹄声。这里可谓是寂静幽深。一路陪伴她的只有不明来头的密探,衣袖在茂林间擦出沙沙的声响。
安秋月转了转眼珠,想出一个妙计。
她先聆听鸟雀的引导,来到一条小溪边,独自寻找溪香草。
这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不自量力的傻子。不仅入夜时分只身闯入,还企图在茫茫山林中为白术采集珍稀药材。
她不在乎,跪在溪边的泥地里,用锄头一寸一寸翻找。
太阳渐渐沉入西山,安秋月也找累了,不禁心疼起那些被皇上打发去采药的太医们。
她找到一处避风的地方,用打火石点燃了一堆篝火,用起了晚餐。
是个聪明人都能看出,这熟练的野外生存技巧,不该是国师府千金的做派。可安秋月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
她在外混迹了这么多年,还干不过这群没头没脑的黑衣人吗?
来了。
安秋月优哉游哉地将东西收拾好,若无其事地继续烤火。
忽的,不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像是回应一般,狼嚎声四起,还伴着草叶窸窸窣窣的声响。
狼群要来了!
尽管他们是皇室手下的密探,大小场面见过不少。只是一想到狼群,他们的心肝还是要颤上一颤。
一恍神的功夫,只听噗的一声,安秋月跟前的篝火灭了。
霎时间,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一轮新月,却也照不亮她娇小的身影。
狼嚎声盖过了安秋月的脚步声。她一扑灭篝火,抓起行囊,朝着狼群就跑了过去。
十只,十五只……
每一只狼的声音都不一样。这一点安冬阳知道,安秋月也知道。
大概有十八只左右!
安秋月没有一双火眼金睛,一路也是摸着黑,手脚被划了几个血道子。
突然,不知什么东西绊了她一下。整个人失衡,便摔了出去。
安秋月吃痛地揉揉脚腕,抬起眼皮。
一双双眼泛着金光,贪婪地望着眼前的猎物。有的似乎刚刚饱餐过,舔舔唇回味之时,还能看见利齿上的斑斑血迹。
它们一步,又一步,逐渐将她包围。每一只狼的后腿肌肉紧绷,似乎下一秒就要一扑而上,将她啃食干净。
安秋月始终揉着脚腕,才发现自己不仅绊了一个跟头,腿上也被划出了长长的伤口。
她不满地扫了一眼这群狼。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找点水来,让我冲冲伤口啊!”
话音刚落,狼群一哄而散。
只有一只狼,似乎是狼王,浑身上下一股称霸天下的傲气,胸口有一道疤,因为这块毛皮不再生长,而格外显眼。
“阿胤?”安秋月瞪大了眼睛,朝它伸出手去,“你是阿胤吗?”
她小时候从几只秃鹫手里救下来的小野狼,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那段时日她来看过它几次,只知道它胸口被啃食的地方好转,后来就再没见过它。
一听这个名字,阿胤似乎一挑眉,也很惊讶,然后马上就摇起了尾巴。
没错,像一只小狗那样。
阿胤二话不说,立马扑进了安秋月的怀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快,快起来!你都这么大了还扑过来,是要压死我吗?”安秋月嫌弃地把它从身上拽了下来,故作生气道,“我后来都没再找到过你!你跑哪去了?”
阿胤的耳朵垂了下来,呜咽一声。
“哦——找媳妇去了。原来你们狼也是见色忘义。”
阿胤低下身子,拱了拱安秋月的手。原本一只狼王是不会轻易低头的,但它知道安秋月于它有救命之恩,所以没有犹豫。
安秋月见它态度诚恳,便消了气,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头。
“好啦,我不生气了。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她眨眨眼,神秘地说。
阿胤也眨眨眼,乖巧地坐在她跟前,听起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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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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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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