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嗓音像带着电流似的,径直蹿进耳里,掀起一阵战栗。
贺时舟的大脑又无法思考了,他本来就在这节骨眼上被整得够呛,一些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在体内发酵,让他完全没办法正视自己的内心。
本来思绪还没理清楚,白柠却在旁边添乱。
至少在贺时舟眼里,现目前是在添乱。
他无奈地张嘴,声音有些哑:“别闹。”
“我没闹。”怀中的女孩突然借力,半坐起来,眼神笃定,“我承认刚才有逗你的意思,但这句话是认真的。”
“哪句话。”贺时舟只觉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
“你主动点。”白柠又重复了一遍。
黑暗的环境极其安静,她落下的话音被无限放大,在狭小的空间里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贺时舟心乱如麻,心说这觉怕是没办法睡了。
他寻思得跟白柠讲讲道理。
于是他迅速调整好状态,低声道:“白柠,你知道我不主动的原因吗?”
白柠秒答:“怂。”
贺时舟:“?”
我他妈?
贺时舟哂笑一声:“别用激将法,我说认真的。”
“哦——”白柠突然垂下眼帘,右手手指轻轻在他锁骨边儿画着圈,“是怕做什么坏事,对吧?”
贺时舟眼皮一跳。
“比亲吻更加坏的事。”白柠眨了眨眼,暗指观景台上的那一吻。
“可以这么理解吧。”贺时舟沉下心来,耐心解释,“在男人身体里,潜藏了一头野兽。”
白柠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看他隐匿在黑暗中的依稀轮廓。
“这头野兽,有时候靠理智无法控制。”贺时舟说,“而后果是不被允许的。”
他希望白柠能明白这一点。
他们本就处在一个过渡的年龄阶段,再往前走就会步入属于大人的世界,但他们的阅历与心智还卡在中间,不上不下,如果一步走错,那代价可能沉重到用一生来偿还。
他不希望一些冲动的行为给两人的关系抹黑。
他希望他们的关系更稳一点,更久一点,最好一步到永远。
…
“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良久,白柠才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
“那你还……”
“但是贺时舟,你自己问问你的心。”白柠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左半边胸膛,“你是发自内心不想跟我拥抱吗?”
怎么可能。
贺时舟没说话,感受着胸腔律动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在诉说着对她的渴望。
可是他不敢。
“你也想,对吧?只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考量。”白柠的脸贴了过去,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近到呼吸交织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能相信自己呢?”
贺时舟一怔:“相信自己?”
“对,你应该相信自己。”白柠一字一句道,“你不会因为一些短暂的欲/望对我做什么,就算我们在这里拥抱,那也只是因为……给彼此提供安全感而已。”
贺时舟垂在两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跟最爱的人拥抱。”白柠轻轻道,“本身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值得向往的事,所以我想你拥抱我,明白吧?”
贺时舟慢慢看向他。
“恐怕在这个世界上……”白柠又蹭了蹭,小巧的鼻尖碰上他挺直的鼻梁,俩人的轮廓相交在了一起,“只有你的拥抱能让我安心了。”
“你……”
“我希望我也能让你安心。”白柠的声音放得又慢又轻,像是一种虔诚的祈祷,“我们都把独一无二的爱给予对方,这样,我们的一切都会紧紧相连,我们的羁绊也会加深。”
“白柠……”
“我之前说过,要珍惜每一个当下,对吧?”白柠笑了笑,“那我现在,挺想跟你培养感情的,你觉得怎么样?”
她能感觉到,贺时舟的身体没之前那么紧绷了,他好像放松了许多,也想通了许多。
这个固执的少年从进房间的那一刻开始,就把自己给圈定在了一个狭隘的视角中,以为只要有所动作就会酿成难以收拾的结局。
但他似乎忽略了,一些克制的亲密举动,往往能带来绵长的爱意。
那些爱是有营养的,顺着血脉和骨骼汇聚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每一寸肌肤都焕发新生,也让对方永远镌刻进了心里。
…
“那,我要拥抱你了。”贺时舟双臂悬空,“你准备好了?”
白柠一怔,旋即冲他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早就准备好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禁锢在了某个小少爷的怀中,动弹不得。
白柠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有些无奈:“贺时舟,你抱太紧了,我没办法呼吸。”
已经将思维完美转换的贺小少爷:“你不是冷吗?”
白柠:“呃……话是这样说没错。”
“那抱紧有什么错?”贺时舟大言不惭地反问。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抱紧没错。”白柠纠正道,“抱出人命就有问题……我他妈真的没办法呼吸了。”
最后一句,白柠求生欲拉满,靠本色提醒某人的“暴行”。
贺时舟这才稍稍松了点劲,给了白柠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行了,睡吧。”白柠重新活了过来,立马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晚安。”
贺时舟愣了愣,耳根被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给撩起了一阵红晕。
但他并不讨厌这种行为,甚至希望多多益善。
不过现在时间太晚了,他不打算再继续耗下去,否则会影响某人的休息。
于是,贺时舟什么也没做,只是稍稍变换了一个姿势,为了让白柠在他怀里躺得更加舒服。
…
“真好啊,贺时舟。”过了片刻,少女迷迷糊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贺时舟轻声问:“怎么了?”
“明天睡醒……”白柠像是在说梦话,“就可以看到你的脸了。”
贺时舟微微讶异,没想到白柠还能说出这种话。
但他接受得很快,甚至心头还荡起了几分暖意。
“那有什么。”他的声线是少见的温柔,染了几丝宠溺的笑意,“以后天天让你看见。”
…
夜已深,贺时舟跟白柠相拥着进入了梦乡。
相比于他们的好梦,其他人不一定拥有这样的幸运。
回到酒店后,秦野就有点浑浑噩噩。
他提前订了一个单间住,偌大的房间冷冷清清,就他一个人在这里睡。
本来从崇福寺下来时,他还挺困,结果到酒店头一沾枕头后,睡意瞬间全无。
怪得很。
秦野没辙,又是调节空调的温度,又是翻来覆去为自己助眠,但无论怎么做,他都没办法安心入睡,
这个房间的床又大得离谱,上边儿放了两个枕头,对于他这种单人行的款式来说,实在算不上友好。
秦野合理怀疑,就是因为这房间的布局……才令他感到糟心。
好端端的,干吗放两个枕头?
秦野看着那个多余的枕头,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尤其一联想到贺时舟跟白柠接.吻……心头更不是滋味。
怎么?
秦野嘲讽一笑。
活该他这单身狗倒霉是吧?
亏他今天还人模人样地劝了骆冰冰一大段,那感情观正得……他都快感动自己了。
结果呢?
到头来寂寞空虚冷的还是自己。
秦野长叹一口气,去大衣口袋里摸摸索索。
早知道,他也应该去当一个渣男,去骗骗小女生的感情,这样……他或许就没那么孤独了吧?
秦野手指一勾,摸出了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
他已经很久没抽这玩意儿了,当时为了准备竞赛,他便战术性地戒掉,为了不影响状态和睡眠。
可现在……他感觉又需要依赖这个东西了。
秦野走到飘窗边,长腿一支,整个人斜倚而坐。
他侧头眺望外边儿的夜景,猩红的烟头在指间忽明忽暗,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立体的五官。
他微微眯了眯眼,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秦野啊……”他忽然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在这个空寂的房间,没人回应他,只有烟头在随着时间慢慢湮灭。
“你这个人,会不会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呢?会不会太过遵守一些原则了呢?”秦野吸了一口烟,声音微哑,“人家鼓起勇气告白了,你为什么要拒绝呢?你不就刚好缺一个人陪吗?”
他表情空白了一瞬,下一秒,吊儿郎当的笑容重新爬上嘴角:“你还挺清高啊,这么清高给谁看啊?谁在乎啊,反正那个人不会在乎,她的目光就从来没为你停留过啊,秦野。”
说到这,他哽咽了一下,看向远方的目光有些迷茫。
“可是秦野。”他拉长音调,像是在怜悯谁,“你就是这样一个死脑筋,不是吗?”
正因为这样,所以情才不知所起,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但是——
“一直暗恋下去没意义啊,秦野。”他往后靠了靠,背脊抵住墙壁,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啊。”
她的心早就给了别人,他的出场顺序早就被归为了不可能。
“要不试试吧,秦野。”
他手中的烟头慢慢熄灭,烟雾也随之四处消散。
“要不试着……忘掉她。”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联考。
当天下了大雪,气温再次降到冰点,高三的考生们“身残志坚”,一个二个凭着信念冲了一把。
就连刘禹跟曾斯文这种日常划水的人士都卯足了劲儿,往额头上围了一圈红色丝带,正中央刻着“卖命”两个大字。
他们打算把这份信念分给白柠跟贺时舟,毕竟从某种程度来说,在期末冲刺阶段,这两位也算是恩师了。
但两位恩师不仅看不上那丑不拉几的丝带,还大言不惭地说——
“拜什么玄学,还不如拜我们。”
曾斯文和刘禹:“……”
要不我俩把你们供起来??
而这两位朋友凡尔赛了还不够,打算再去屠一把考场。
…
在第一堂考语文之前,贺时舟跟白柠对此次考试的控分再次进行了规划。
“十几分差不多了。”白柠说。
“确定?”贺时舟抱着胳膊,“主要语文扣的分会多一点。”
“也是,毕竟我写不出满分作文。”白柠舌尖顶着腮帮,一脸思考状,“那数学和理综暂定拿满分吧。”
“要拿满分的话,需要把步骤写详细一点。”贺时舟提点道,“你在竞赛学的一些方法,普通老师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白柠抬眼看他。
“所以尽量阐述清楚。”贺时舟倾情建议。
白柠觉得非常有道理,点了点头。
由于这是整个红枫市的大联考,所以市区里的学校拉通了排了考号。
白柠跟贺时舟就异常“幸运”,他俩被打包分到了另一个学校,周围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
本来两人长相就极其出众,往那儿随便一站,就引来其余学生的频频侧目。
再加上人类的本质是颜狗,所以那些学生都忍不住想靠近他们,打算近距离欣赏两人的五官。
结果一走近,就听到他俩的谈话内容。
又是控分又是理综满分。
直接把人给听麻了。
其余考生的脸瞬间皱成了倭瓜,别提有多懵逼。
总觉得……对方仿佛跟他们参加的不是同一门考试。
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端,在接下来的几堂考试中,这两位愣是把“合理装逼”四个字演绎得炉火纯青。
答案写得满满当当的是他们。
卷面整洁的是他们。
一直奋笔疾书的也是他们。
最后提前交卷的还是他们。
尤其是数学,总共考两个小时,他们就提前了一个小时走,这是人干的事儿??
…
在众考生怀疑人生的态度中,联考顺利落下帷幕。
白柠跟贺时舟第一时间从唐绮那里拿到了答案,二话不说,开始进行估分操作。
“差不多。”白柠顺着答案浏览了一遍,“跟我预想中的分数。”
贺时舟挑眉:“扣了十几分?”
“嗯。”白柠应道,“题型比较常规。”
“也是。”贺时舟表示赞同,“今天好像改卷结束了。”
白柠看向他。
“听说临水一中那边先出成绩。”贺时舟淡淡道,“不知道某个家伙考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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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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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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