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其实您能被治愈，很大程度也是运气。”余亦然顿了顿，继续说道：“之前那位老人说过，世界上没有能治愈天花的药，但是可以预防，他给我留了个预防的方法，操作有些冒险，但是能够有效地防御天花，或许你们能用得上。”
“真的？！”
这回不仅顾林，就连顾青云和顾雨宁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们深知天花病毒的可怕，自古以来，患上天花的人几乎无人存活，哪怕是有侥幸活下的人，也会变得不人不鬼，生不如死。
像林叔这样，面目正常，只在身上留伤的已经是奇迹了。
“嗯！我可以将方法写下来。”余亦然认真地点了点头。
顾青云很快就吩咐小厮取来了纸笔，余亦然伏案书写，落笔如云烟，两刻钟后，她将面前的宣纸拿起轻轻拂了拂，让墨水干透，才递给了顾青云。
顾青云接过纸，首先就被她一手行云流水的字惊艳了，越发觉得阿然不是普通的村户子。
因为不确定大庆国的牛是不是也有牛痘，她写了水苗法和牛痘法两种接种方法。
水苗法是华夏国宋朝开始流行的接种方法，将病患身上的结痂收集起来，研磨成粉后，按比例加入清水，用棉布浸湿，卷成团塞在幼儿鼻孔中，七日内接种者就会发热，之后会有轻微的天花症状，痊愈后就会获得天花免疫力。
牛痘法则比水苗法更安全，牛痘相较于天花对人体的伤害更小，却同样能引出天花抗体。这个方法用的是牛痘胞浆接种，在幼儿的皮肤上刺出一个伤口，沾上牛痘胞浆，接种者会出现轻微的疱疹症状，恢复后即可获得免疫力。
“也就是说，待我结痂后，这些结痂收集起来，还有大用处？”顾林看完了顾青云递过来的预防方法，不敢相信地说道。
“没错，这种预防方法叫种痘法，让人先患上轻微的症状，恢复后，体内就有了天花的抗体了，但是这个方法也不是万无一失，也许几千人中会有一两个人失败的几率。”
余亦然继续说道：“消灭天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但是如果几代人坚持预防，总有一天，天花病就会永远在这片土地上消失！”
余亦然的话让顾青云几人大受震撼，几人仿佛已经看见天花病毒消失的那一天。
不过，首先得将这份东西送到那位手上，才能更好地试验和推广，顾青云又看了眼手上的纸，心想今晚还得多抄写几份才行。
……
几人在顾府寒暄了一会，余亦然拒绝了顾雨宁的盛情留饭，让余景程赶着小罗罗回家去了。
因为在顾府待的时间比计划久了一点，这会儿太阳已落西山，夜幕开始降临。
骡车徐徐地走在城外的泥路上，后头倒影出了马车细长的倒影。
余亦然和余景程一起坐在车架上，傍晚的风很清爽，她喜欢坐在前边吹风，有种在兜风的感觉。
“阿姐，那边两个人有些奇怪。”
余景程用胳膊肘怼了怼一旁的余亦然，低声说道。
借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两人看见了前边路旁一簇小树丛后边，有两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好像在观察着地上的什么东西，其中一人蹲下片刻后，突然跳了起来，喊了句什么，两个男人就一脸惊恐，逃也似地跑走了。
“天花？”
余亦然隐约听见了那个男人大喊的内容，心下好奇，怎么又是天花？为了确认下自己最近是不是捅了天花窝，她决定上前去看看。
她示意余景程将车停下，回车厢里换上了防护服：“景程，你在车上等我，我去去就回。”
余景程如今早就习惯了他姐的神秘莫测，所以就算余亦然穿着一身严丝合缝且从没见过的衣服出现，他也没有多问。
最近家里总是有些新奇的吃食和物件，就算是在县城里他都没见过，他早就察觉到了，阿姐身上有秘密，但他不在乎，如今的阿姐对他们那么好，就算是妖怪变的，他也认。
余亦然谨慎地靠近那颗小树丛，那处没有一丝动静，待她走近，小树丛后露出的一只鞋子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该不会是个死尸吧，余亦然心里想着，她紧了紧身上的防护服，走到了小树丛后边。
这回她看见了“死尸”的全貌，“死尸”躺在地上，看起来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子，面如死灰，衣衫不整，衣襟处敞开着，裸露的皮肤上有不规律的颗颗脓包……
余亦然蹲下身仔细观察“死尸”，还活着！出于医者的本能，见到人还有救时，她不禁就心下一喜。
“死尸”的胸腔在轻微地起伏着，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推断这人是自己昏倒在这儿的，被刚刚路过的两个男人发现，欲图行窃，掀开衣襟后看见了脓包，于是就有了两个男人惊恐地逃跑那一幕。
不忍心放着人自生自灭，余亦然决定将他带回家治疗。
她回到骡车旁，让余景程也穿上了防护服，两人将这名濒死的男子抬上了车厢，驾着车就回家了。
“还好车厢够长，刚好能躺下一个人。”和余景程一起在车架上赶车的余亦然说道。
“阿姐，回去之后要把他安顿在哪儿呀？”余景程刚刚见到了那人的症状，像是天花，虽然他阿姐没明说，他也看出来了，他阿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治愈了林叔的天花。
所以当余亦然说要将路边捡到的男人带回家治疗时，余景程没有多问，就帮着把人搬上了车。不过天花会传人，他担心带回家后，会传染给三弟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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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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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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