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是正翻动书页的白衣少年,手边的茶炉正用文火热着,袅袅的白烟不断向外蔓延。
许久,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的翻动一页,行动间,衣袂翩跹,落英交叠。
慕蹊来时,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宛如画卷的场景。
场面太过美好,导致慕蹊一时间竟然有点想不通自己出谷、出山庄,想去凑凑热闹长长见识,结果被一堆垃圾剧情荼毒的意义在哪里。
“师兄……”慕蹊敲了敲大敞着的院门。
“师妹?!”封寄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声音惊喜的就要起身相迎。
但在看到她身边的小岁枯时,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面无表情的坐回了原处。
小岁枯也不尴尬,只是紧了紧和慕蹊十指相扣的手。颇有一种去女朋友前男友(?)面前秀恩爱的嘚瑟劲✧(≖◡≖✿)。
原本还有些担心慕蹊看到自己的小动作会生气,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是她的未婚夫了,有权利对姐姐这样那样,凭什么因为别人退步?
小岁枯便又更加得寸进尺的往慕蹊身边靠了靠,摆出一副你拒绝我就委屈到哭泣的眼神(ノへ ̄、)。
慕蹊能怎么办,当然是轻轻晃晃他的手臂表示自己没有意见啦~╮(╯▽╰)╭!
被囚禁还被秀了一脸的封寄面无表情,甚至还想喝口茶。
封寄挽起衣袖,重新烫洗茶具,给二人重新到了一杯茶后摆放在他的对面,指着石凳道,“二位坐吧。”
小岁枯比了比石桌相隔的距离,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 ̄︿ ̄)。
太近了。明明姐姐都是我的未婚妻了,这个封寄居然还把座位安排的这么近,居心不良。
太不良了!
都怪姐姐长得这么好看,什么蜜蜂、蝴蝶的都招来了!
不过她还是只能属于我||ヽ(* ̄▽ ̄*)ノミ|Ю
看着小岁枯很好读懂的表情,封寄嘴角抽了抽。
这桌子就这么大,已经安排在对面了,还想咋地!要不要给你在院子门口放个小马扎?!
咋呢,你当这是防疫期间呢,公共场所少聚集,距离一米才适宜?
慕蹊倒是对小岁枯的强占有欲适应性良好,轻轻的拉了拉他的手,贴了贴耳朵,亲昵的旁若无人(≧0≦)//(-_-。)。
封寄:……好了,什么话都还没说,我就已经想把他们赶走了( ̄△ ̄;)。
如果封寄会上网的话,就知道他们的表现,叫做具现化颜文字。
“师兄,回去吧。”等安抚好小岁枯,慕蹊也不和封寄多做寒暄,直入主题道。
封寄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似浑不在意的将茶盏送入嘴边。
如玉的指尖轻轻敲击着上好的茶盏,良久,封寄开口道,“好。”
不需要什么家国大义、百姓民生之类的说辞,只要她提了要求,他就会去做。
这是封寄对慕蹊,不,应该说是对汐寒的承诺。
其实这具身体,本名应该叫祁寒才对。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宋承霄母亲祁莲的那个祁。
还是熟悉的狗血配方,还是熟悉的狗血味道。
偌大的江湖,每一个貌若天仙的神仙姐姐,都有一个风流多情的表哥。
宋承霄占的就是那个“风流多情”那个人设的人头。
但祁莲只不过是祁氏最旁的旁支的一个庶女,还是不咋受待见的那种,想要让祁寒这个祁氏主家嫡女叫她一声姨母,喊宋承霄一声表哥,那也是托大了。
祁寒的父亲是彦国最年轻的状元郎,面似堆琼,芝兰玉树,虽出身寒门,亦是彦国所有少女的梦中情郎。
就在都城贵女们强破头都要低嫁于他的时候,他却转身当了齐国公祁家的赘婿。
齐国公虽为三朝元老,满门荣耀数都数不过来,但老两口只有一个独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败落了。
状元郎上赶着当祁家的赘婿,自然惹来了一堆风言风语。
不管是希望落空的高门贵女,还是被齐国公用扫把轰出来的氏族子弟,都在说状元郎好盘算,等齐国公百年之后,偌大的齐国公府,就他一人独大了。
可悲的人总喜欢化身柠檬精,用酸言酸语来掩盖他们求而不得的事实。
可不管外界如何恶语中伤,也不管老齐国公看他多么的嫌弃,状元郎抱着自己一见钟情讨来的媳妇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跟村头的二傻子似的。
他们成婚五年,依旧恩爱如初,但因没有子嗣,外界的言论依然不友好。
说什么状元郎狼子野心,生怕齐国公放弃他转而扶持自家外孙啦,说祁寒的母亲门第高又如何,还不是生不出来。
如果是前者,状元郎倒是不甚在意,甚至还在心里给那个即将被自家夫人套麻袋打一顿老倒霉蛋点个蜡;
如果是后者,那状元郎铁定要和那人大打出手,管他男的女的,先揍了再说,然后第二天上朝时再笑眯眯的参他一本,什么家风不严啊、人品堪忧啊,怎么严重怎么来。
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已经成了不怒自威的太子太傅。被参了几次,官职掉了几阶,朝廷中人都懂了宁惹状元郎,不惹祁家女的道理。
当然,被不动声色的收拾了好几次的太子封寄是最先知道的。
没错,封寄其实是彦国太子,也是彦国皇帝唯一的一位皇子。
与祁寒父母彼此信任、互相扶持的感情做对比的,是借助妻子家族起势、然后担忧外戚干政下了狠手,最后又狠心虐杀“糟糠妻”的封寄父母。
封寄的父亲以风光霁月、心系百姓的皮囊诱骗了他的母亲,等他成功登基却声色犬马、骄奢淫逸,将他早年许下的承诺都当了屁话。
封寄的母亲并非是传统的官家大小姐,君若无情我便休,不至于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反正她有了儿子,后半辈子守着他未必不能过。
后宫的宠妃越来越多,母子二人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少,家族的羽翼也在被连根拔起。
直到一个新晋宠妃丧心病狂的要对年幼的封寄下手,才彻底激发了他母亲的斗志。
但那个恶心的男人不配她去争宠,她下了狠药,彻底断绝了皇帝拥有子嗣的可能,然后毅然赴死。
小小年纪的封寄就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父亲活生生掐死在眼前,甚至她的尸骨还一群阉人凌辱、被野狗啃食,内心的煎熬不可谓不大。
那个丧心病狂的父亲还掰开他的眼睛,让他眼睁睁看着那一切,告诉他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任凭他的嗓音哭到沙哑也没人在意。
那包绝子药是药鬼谷出品,毒性强、副作用大,彦皇寻遍世间名医,也没人能治他的病。
封寄成了彦国唯一的一位皇子,却也是最不受待见的皇子。
彦皇厌恶他,看到他就想到了那个恶心的女人,恨不得掐死他;可在他没有儿子之前,却又不得不顺着朝臣的话,将他立为太子。
皇帝让他活着,可也仅仅是活着而已。宫女太监的打骂轻视,他活得并不比蝼蚁高贵几分。
直到祁寒的父亲成了太子太傅,那些猪狗不如的日子才一去不复返了。
在他心里,太子太傅比彦皇更像是他的父亲。
他会教导他知识,告诉他如何不被欺负;也会臭着张脸将干净厚实的棉衣甩给他,说那是他妇人亲手做的,你要是不好好对待它,我就扒了你的皮。
在他面前,他可以有喜怒哀乐,可以活得像个人。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封寄也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知道看起来严肃的太子太傅在他夫人面前其实是只只知道粘人的二哈;也知道每次师母对他笑一下,他就要吃醋老半天,然后想着法的来折腾自己,其实也在折腾他。
就比如,师母亲手给他们二人准备的餐食,他不愿意让封寄碰。只能花了大把银子给他买酒楼里的餐食,如愿的一人吃了两份,还有撑得不太优雅的翻白眼。
更知道,师母多年无子,是因为这货担心孩子会挤占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得知师母怀孕的消息,太傅在马场里拉了一天的弓,脸黑得快赶上书房的墨了。
封寄想,要不是落子对女子的伤害极大,他是万万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虽然太子太傅与师母在孩子方面有些小小的分歧,可太子太傅依旧护她护得厉害,比之前还有求必应不说,还因不想离妻子太远,特地跟彦皇打了招呼,将他接出了东宫,住在了齐国公府上。
他曾趁着太子太傅不注意,悄悄靠近过师母,师母的肚子看起来是比之前突起了一些,但身姿依旧纤细,很难想象这么瘦弱的小身板里正孕育着新生命。
在师母的鼓励下,小封寄试探着将小手搭在了她的肚子上,却感受到了一阵跳动,就像是肚子里的宝宝在踢他一样。
“我们的寄奴儿真幸运呢,这还是宝宝第一次动呢。连你老师都没有感知过呢。”师母笑着打趣,“宝宝这么喜欢你,要是女儿的话,就指给你做媳妇好不好啊?”
媳妇……小封寄的脸可疑的泛起了红晕,整个人飘乎乎的。
这样飘忽的感觉哪怕是,太子太傅知道自家孩子第一次胎动居然被封寄感受到了十分吃醋的给他的课业加了量,也依旧没有减缓。
到后来小祁寒出生、满月,看着她一天一个样,小封寄别提多高兴了。
小小的,软软的,还香香的,媳妇……这是他的小媳妇。
欸嘿嘿~~~
自那之后,便开启了老师师母恩恩爱爱,小娃娃封寄带着一个比他更小的娃娃玩的诡异场景。
嘛,虽说太子太傅也很讨厌这个把主意打在自家香香软软小闺女身上的臭小子,甚至开始理解自家岳父为什么那么嫌弃他了。
但是相比会哭会闹,还要和他争宠的女儿,他还是更在意自家那香香软软、能抱能亲的媳妇!
女儿的话,扔就扔了吧。
只不过好景不长,小祁寒百天时,宋承霄一家被灭门。虽说死的祁莲是祁家分支,但那毕竟是江湖上的事情,而且她也是为爱私奔,没人会在意她的死活。
但那幕后黑手却丧心病狂,为了找什么武林秘籍,打算将与宋家有关人等一律赶尽杀绝。
就这么追追杀杀的过了三年,那幕后黑手终于把手伸到了都城,一边撺掇百姓起义,一边找机会灭了祁家满门。
那时丰禾子刚好游历到了都城,看到那幕后黑手灭人满门,连三岁稚童都不放过,当场暴起,一掌拍向他的命门。
但丰禾子显然对光环这玩意一无所知,他看起来像是命丧当场了,实际上还有复活甲,甚至机缘巧合的拿到了那本《归元宝篆》,练就了一身神功。
丰禾子将浑身是血的祁寒带走了,但恰巧回到东宫碰上起义农民的封寄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流落民间,受尽苦楚,见多了世间百态。
遇到过黑心人贩子,和野狗抢过食,手上也沾过血。
第一次动手的时候,一杆长枪直直的戳进了试图弓虽他的中年男人的喉咙里。那年,他十岁。
直到遇到丰禾子,被带回了药鬼谷,食不果腹、双手染血的流浪日子才结束。
已经改名汐寒的祁寒向来不喜与人打交道,封寄进谷几年后才见到面。当初的奶娃娃变成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封寄自是认不出来了。
后来无意间从丰禾子那里知道了汐寒的身世,封寄想要靠近她,却害怕自己满身污秽会弄脏了在他记忆里像光一样的小奶娃。
于是便学着温和,噙着笑,当一个任谁见到都会夸赞的大师兄,承诺永远保护她、永远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再后来,慕蹊就来了。
慕蹊不知道自己这样利用封寄对原身的承诺对不对,是不是有点坏。
可封寄有谋略、有手腕,还有身份。普天之下,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了。
江湖混乱、朝堂不堪,慕蹊与小岁枯走遍了大半山河,见多了民生疾苦,他们是不忍的。
上层的领导从根子上就已经烂透了,他们的后代已经养歪;下层的百姓只能日复一日的被奴役,最终会在压迫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人能量。
然,农民起义为何不长久?没有知识和谋略,一旦得势,他们习惯性的会将自己所受到的苦难统统加之在不如他们的人身上。
痛苦不断延续,历史不断地重演。
铁打的皇位,流水的皇帝。流血漂橹,国将不国。
满目疮痍的彦国,再经不起任何的动荡。
封寄身为皇子,哪怕这个国度已经烂到了根子里,他也不该置身事外。
——说白了,就当他命不好,必须为他爹所犯下的罪孽买单,就当赎罪。
emmm……好吧,编不下去了。
没有那么伟光正。就是很简单的因为他伤害过大人,护短的慕蹊自然要找场子。
但她又不想杀了封寄,那就罚他当一辈子的打工人,为国家鞠躬尽瘁,任劳任怨好了。
三人相对无言。就连“人间洒醋机”小岁枯都适时的闭了嘴,紧抓着慕蹊的手不放,就这么静坐着。
“呵……”封寄笑了笑,率先打破三人之间的静谧,朝着二人温和的摆摆手,“时间不早了,二位就先离开吧,既然决定回去了,总要做些准备的。”
看出封寄有赶人的意思,慕蹊也不多留,点点头便起身了。
说实话,她确实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这么尬坐着她也觉得难受。
但一看封寄就是沉浸于回忆中,她也不好出声打破。她是慕蹊而不是汐寒,没资格去安慰他。
至于小岁枯,他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慕蹊来封寄的院子里,生怕他们来个死灰复燃(?)。现在能走,那自然是欢欣鼓舞。
哼╭(╯^╰)╮,他有悲惨的过往很可怜是没错,但不代表他就能够忘记封寄带着一众弟子逼到他的住处,让他以为他再次无家可归时的绝望了!
他下半辈子的自由都没有了是很可悲没错,但这世上,谁过得容易呢。
小岁枯不会去怨恨他,因为他只想把所有情绪都留给他的姐姐,同样的理由,他也不会说什么想和他试着相处的话。
“她是自愿的么?”和你交换身体。
二人临走前,封寄突然开口。
小岁枯推搡着慕蹊往前走,假装没听到封寄的话。
慕蹊也乐得配合,脚步未顿,头也不回,“是哦。”
“为什么?”
“大概是,了无生趣吧。”
吼哟~被发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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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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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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