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慕蹊正推着小岁枯在草坪上散步、晒太阳时,突然收到了某个小师妹在山脚下的传音。
“何事?”慕蹊并未避讳小岁枯,一边回复,一边推着轮椅继续前行。
“谷主游历归来在即,大师兄特命我来寻你相商接风一事。”小师妹恭敬道。
啧……慕蹊心中不满,就不能挑个好点的时间段吗,她和大人才出来。
可她也知道,这种事必然是谷中几个大弟子都要在场才能商议的,让他们一群人等她一个,也有些不像话。
毕竟住在药鬼谷里,谷里的事务还是要管一些的。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么点事有啥好商量的,原身的师父可不是讲究这种形式主义的人。
好麻烦……
想搬出去住!
欸?诶诶诶诶诶诶!!!
真的是一叶障目,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之前把大人带来这里就图着疗伤方便,反正大人现在也不用喝药了,用不上药鬼谷的药材,住哪都一样。
对了,她干脆直接带着大人去游历好了!他一直待在小房间里,都没有好好地玩耍过。带他去见识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自然风光,还能顺带打听一下甘木的下落。
说干就干!再等他泡两回药浴,准备一些常用的药包和药粉,就带着自家大人跑路!
对了对了,金银细软也要准备一些。害,不过也不重要,大不了大到时候行医讹诈,啊不,救治些乡绅富豪,让他们资助一些总是可以的。实在不行街头卖艺也成。
慕蹊由着一个话头想入非非,进而错过了小岁枯身上骤变的气场。
小岁枯也听到了小弟子的传话。低头,垂眸,情绪不断翻涌变化。
姐姐的世界不止他一个呢……她有好多的事情要去做,好多的人要去见……
好讨厌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他眼前晃呢……
真的好讨厌啊……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全部消失呢?
小少年在心里不无恶意的诅咒着打扰他们二人世界的人,再抬眼时,面上确实一派阳光。
“我听到了,姐姐……”小少年笑了笑,眉眼弯弯的,看着慕蹊时那双空洞的眼眸里仿佛也迸发出了几丝光亮,“姐姐还有事情做吧,你快去吧,不要耽误了。”
“抱歉……”慕蹊的手搭在椅子上,调转方向,“那我先送你回去,等我回来之后再带你出来散步,好吗?”
“没关系的……”姐姐不需要道歉的,该道歉的,明明是那些讨厌鬼才对。
“我,我想在外面晒一会太阳。”小少年的手摸索着捏住了慕蹊广袖的袖口,暗含期待道,“可以么?”
慕蹊环顾四周,今天的阳光确实很舒服,温暖又不会过热,加上拂面而来的和煦春风,别提多惬意了。
慕蹊将小岁枯的轮椅推到了一棵大杏树旁,还在他的手边摆满了水和吃食,还有一顶大蒲扇。
方向直直朝着小屋,路途平坦,若是在外面待得不舒服了,还可以自己回去。
只不过竹屋和院子有个不小的门槛,他直接进门还是有些困难。
改天把门槛砍了。慕蹊面无表情的想到。
不过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
“岁岁儿乖乖待在这里好不好,我会很快回来的。”慕蹊揉揉他的小脑袋,鸦青色的发丝如绸缎般光滑。总算是有了点起色,不像之前一样头发干枯的比稻草还粗糙。
小少年乖乖点头,将手中的大蒲扇顶在脑袋上,仿佛再说,你看,我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
慕蹊轻笑,又絮叨的交代了一些事,才往外走。
慕蹊一步三回头,只见小少年似心有所感,转过身“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轻笑道,“姐姐,早点回来。”
“知道啦!”慕蹊语调轻快,加快步伐。
这好像是第一次在大人清醒的时候离开他呢……算了,不想了,早点办完事,早点回来。
一下山,慕蹊瞬间戴上了冰冷的假面,对着小师妹硬邦邦道,“走吧……”
颇有些在仙域时那种虚张声势的味道。
而院子内的岁枯,再也探查不到慕蹊的气息时,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再也不用开朗的面具压制,阴蛰和邪气都要化为如有实质的黑烟弥漫出来了。
呵,居然真的走了……
真该死啊……
小岁枯的手攥得紧紧的,蒲扇的手柄都要嵌进肉里了。
“啧啧啧,舍不得人家走就直说,多大点事,还非要装什么大度呢?”
就在小少年积攒黑化进度条(?)的时候,被一道有些欠揍的嘚瑟声音强行打断。
“谁?”小岁枯浑身紧绷,是谁悄无声息的接近这里,他却没有查探到任何风吹草动?
“出来!”小少年气场全开,想用内力逼那人现身。
“哎哟哟,年纪不大,内力倒是深厚……”正说着,那人便从小岁枯头顶的杏树上跌了下来。hτTΡδ://WωW.sndswx.com/
杏花洋洋洒洒,掀起一阵洁白的花雨。那人毫无形象的揉着自己的屁股,啧啧感叹,“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感叹的后半句被人强行打断,一柄杏花组成的利剑直指那人咽喉,即便是花瓣组成,但那把剑的锋利程度他也并不想体验。
“你这孩子,刚夸了你,怎么还刀剑相向的呢?不合适!太不合适了!”那人做作的摇了摇头,然后屈指一弹,杏花剑瞬间四分五裂,掀起一阵香风。
飘扬的花瓣将二人笼罩。场面一时间还有些梦幻。
“你到底是何人?”小岁枯手一扬,将萦绕四周的花瓣打散,冷冰冰问道。
“不错嘛,如岁相法才练了几年,那些正道魔教的老头子们就打不过你了,这才是天才啊!看看他们那些门派都在吹嘘个什么玩意!!”那人却答非所问,绕着小岁枯的轮椅打量了一转,感叹连连,顺带将江湖里的门派挤兑了个遍。
从武功再到相貌,最后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小寒儿这次捡到宝了!!”
似乎是终于想起了别人问话不回答太不礼貌,那人便清了清嗓子,理了理乱糟糟的白发,将歪歪斜斜的头冠扯下来扔掉,一本正经道,“我是你爹!”
小岁枯:……
意识到自己被开了玩笑的小少年羞恼不已,运起内功就是一顿狂轰乱炸,炸得那人连连躲闪。
最关键小少年还极为注意分寸,若是没打中,内力便自动削减,整个过程连一株草都没有误伤。
那人一边躲闪,还一边嘴炮,“欸,都说了我是你爹,你这人怎么还打?!怎么还分不清敌我亲疏呢?!你是想欺师灭祖不成?!算了,就你这点水平也灭不了我,丢人哦!”
贱兮兮的模样,将“欠揍”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欺师灭祖?”小岁枯突然get到了关键信息,停了手。
被小岁枯追着打了那么久,那人连喘气都没有粗一分。意识到小岁枯停手时,还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好久没遇到这么能打的了。
像是看不懂小岁枯“离我远点”的脸色一般,那人大大咧咧的坐在他的轮椅旁边,拿出酒葫芦,就往嘴里灌。
“是啊,你不是小寒儿的童养夫么?她的师父不就是你的师父?你不是欺师灭祖是什么?”那人突然想到什么,顿时觉得自己嘴里的酒都不香了,气势陡然凌厉了几分,“怎么,你是不想认我,还是不想认我的徒儿?”
小岁枯瞬间福至心灵,他口中的小寒儿……该不会是姐姐吧……话说姐姐本命就是叫汐寒来的……
那姐姐的师父,不就是药鬼谷的谷主?
!!!
“丰禾子前辈……”小少年像是摁下了乖巧开关,坐在轮椅上,恭恭敬敬的朝着丰禾子作了个揖。
假装刚刚打人的不是他。
幸好幸好,之前末影还给自己讲过江湖上几大门派以及掌权人,他还能从记忆深处翻出药鬼谷谷主的名字来。
“害,什么前辈不前辈的,直接叫师父。”丰禾子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将打开的酒葫芦盖子又合上,眼神冷飕飕的,“还是说,你真的另有想法?不想对我家小寒儿负责?”
“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有……”嘴快过脑子,小岁枯死命的摇头,生怕丰禾子对他有什么误解。
然后后知后觉的红了脸,埋头小声嘟囔道,“童、童养夫什么的……”
“害,不喜欢这个称呼就换一个,我徒儿她男人?啧,你怎么又害羞起来了?小孩子家家的脸皮就是薄,反正迟早的事,你争取早点适应适应。我还等着你们三年抱俩,传承人类优良基因呢!”
“前辈!”小岁枯红着脸突然大声,想要打断丰禾子的虎狼之词。
“啧……”丰禾子轻啧了一声,仿佛在说这个小娃娃怎么这么麻烦,然后伸手抓住了小岁枯干瘦的手腕。
在小岁枯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丰禾子便松了手。走到他的身后,将一股磅礴的内力和如岁相法下半卷的内容一股脑的灌进了他的身体里。
小岁枯来不及疑惑,只得运气调转周天,将内力和心法全盘接受。
随着最后一丝内力被吸收殆尽,小岁枯气沉丹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是?”小岁枯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内力磅礴了些,战力值直飚。
“小寒儿的医术又精进了不少啊……”丰禾子捋着自己瞬间花白的胡须,答非所问道,“只是她的方法太保守了,舍不得你出一点岔子,所以才好的这么慢。”
“好了,可以了,没病走两步。”丰禾子挑眉,看向岁枯。
小岁枯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丰禾子的意思,然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慢慢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前走。
步伐稳健,行走间也没有任何的不适或疼痛感,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
小岁枯压住心中的喜悦,朝着丰禾子再次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多谢,前辈。”
“啧,你这孩子,我想听你叫一句师父,怎么就那么费劲呢?传内力、教心法,难道还不能当师父?”丰禾子有些暴躁的抓了抓脑袋,脑海里开始思考“把岁枯摁住,不叫师父就不能起来”这件事实施的可行性。
小岁枯从善如流,再次恭恭敬敬行礼道,“多谢师父……”
“对咯,这就对咯……”丰禾子哈哈大笑,捋着花白的胡须,“这么好个苗子,终于被我拐走了!”
“既然你都是我徒弟了,那以后我要打架,你可要陪我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徒儿恭敬不如从命……”
“哈哈哈,好好好!”自己教的那个徒弟都不乐意和自己打,实在是无趣!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活泼沙雕,怎么就教出了那么一堆冷冰块!
好在小寒儿眼光好,找了这么个童养夫!还是小孩子好玩,还愿意陪自己打架,做梦都要笑醒了,哈哈,实在是太美了!
与丰禾子和岁枯这边和乐融融的沙雕画风不同的是,慕蹊正因迟到,接受着谷内一种弟子的死亡凝视。
慕蹊:本社恐想死,想逃离地球的那种头皮发麻的尬。
“哎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首席弟子啊。首席就是和我们普通不一样啊,所有人都等她一个,还真是好大脸啊。”
唔,她也没说错啊,的确是自己迟到了。不过她脸不大啊,就巴掌脸。
慕蹊理了理袖摆,绷着个小脸,面无表情的往里走,径直的走到最高处,落座。
这就是代理谷主的牌面。
又不用占座,她爱迟到还是早到,可轮不到一个普通弟子置喙。
这一动作就像是给了刚刚开口那人一记无声的耳光,那人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鸡,瞬间禁了声。
下首的封寄虽未言语,却也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大概是觉得慕蹊有些失礼吧。
封寄的动作被有心人看在眼底自然是慕蹊被厌恶了的表现,不禁洋洋得意道,“嗤,不就是仗着大师兄让着才得到的首席么?有什么好得意的。哪天没了师兄的偏帮,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又是那道略显刻薄的刺耳女声。大堂内交头接耳的声音瞬间消音,仅剩那一人的声音,余音绕梁。
我么?仙域至宝,如药是也。
慕蹊并没有生气或是被冒犯的感觉,反而有心思在心里和她一问一答。
“够了。”封寄开口,打破了这鸦雀无声的社死现场,“柯然失仪,罚抄门规十遍,禁足一月,以示惩戒。”
至于慕蹊……他可没有资格处罚慕蹊……
“师兄,你就向着她!”柯然有些不服气的跺了跺脚,“明明是她不对在先……”
“我说,够了!”封寄沉下声音,不怒自威。柯然有些愤愤的瞪了慕蹊一眼,不再言语。
慕蹊:……我一句话都没说嗷,你们别碰瓷……这个发展我也看不懂!
而且柯然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哦,想起来了,之前有个小弟子和慕蹊交换了几个香蕉和苹果,说是从柯然那里拿的。
她能回忆起的交集也就只有这个了。草容量不够了!
又不是没有付报酬,柯然对她的敌意怎么这么大?难不成小弟子吃回扣,让她觉得自己强行压价?
这年头水果好像确实很珍贵的,要不再给她补点?果然中间商就是搞投机倒把的黑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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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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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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