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吻了吻她的额头,松开了她。
没一会儿,灯光恢复,她这才发现自己身处舞台帷幕之后,而面前空无一人。
她急忙走了出去,扫视寻找他的身影,却没有一丝痕迹可察,让她一时间感觉刚刚那一幕像是自己醉后的错觉。
难道真的是错觉吗?
她摸了摸嘴唇,有些恍惚。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尚葛斯在这时走了过来,在与她面对面时,不觉奇怪地盯着她的嘴唇,“你的口红好像花了,额头上也有……”
她顿时心头一震,急忙在酒桌上找来一个可以反射的物品对着自己照,发现唇上的口红确实花了,额头上也沾了些口红,仔细点还能隐约看到唇印。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往外跑,“我去上个厕所!”
在厕所门口,她恰好遇见苏默风从男厕出来,脸上还带着水珠。
她立即将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干净得让她不觉皱眉,又看了看他轮椅上的双脚,眉头皱得更紧。
她捏紧手心,看着他的双眼张嘴欲言,身后却不适时地响起施雨娜的声音。
“格睿!”
只见施雨娜急忙跑到苏默风身边,又是那副亲近的模样,担心地抓着他的胳膊问:“你没事吧?”
苏默风摇摇头,没有拒绝她的接触,墨蒲卿的脸不自觉拉下。
只听施雨娜又说:“刚刚你一出来上厕所就停电了,为了安全起见,工作人员让大家都在舞厅里待着,我担心你,就偷偷溜了出来,找了半天才找到厕所的位置,刚好灯就已经亮了。”
“停电后我一直待在厕所里。”
“那我们走吧,船差不多快要靠岸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墨蒲卿走进女厕,清理着沾在额头上和嘴唇外的口红,然后不停回忆刚刚耳边响起的那些话,和苏默风与施雨娜的对话,陷入沉思。
她走出洗手间时,尚葛斯正在外面等她。
“你还好吗?”他立即问她。
她摇摇头,“刚刚就是有点怕黑,想躲进角落里,就跌跌撞撞地到了那。”
他不觉有些心疼,用目光在她脸上查看,“那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就是把口红蹭花了。”
尚葛斯点点头,又望了望那头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灯光,“走吧,快要上岸了。”
“好。”
游艇靠岸时,早已有十几辆代步车等候在码头。
大家登岸后,都陆续乘坐代步车离开,墨蒲卿却选择步行。
“我想走走,醒醒酒。”
为了她的安全,尚葛斯选择同她一起走。
她脱下高跟鞋拿在手里,沿着小道缓缓走着,他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海风时急时缓,摇摆着她的裙摆,他的衣角,他们的发丝。
“絮儿。”
她慢半拍地回头,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她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他也停下脚,“你还记得有一年暑假,有个男孩每天都抱着象棋棋盘在公园等你来对决吗?”
她盯着他,开始回想起这件事,许久才有些难以置信道,“原来是你?!”
“嗯,就是我。”
她开玩笑道,“手下败将。”
“最后一局赢了。”
她装傻,“有吗?”
“赖皮。”
“可是,多么多年过去,样子都变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那个虎头铃铛。”
“在学校的时候?”
“嗯。”
“发现的时候为什么没说?”
“因为你已经和默在一起了。”
她顿了顿,“你一直都把那个赌注当真的吗?”
“很傻吧?”
墨蒲卿一时语塞,回过头去继续往前走,半晌才问:“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后来你消失了。”
“我被临时安排出国,走的前一天想来见你最后一面,但在公园等了一天都没有见到。”
“那还真是不巧。”
“在国外那些年,我一直都想回来找你,但我不能。”
“为什么?”
“默的病情不稳定,没有人陪在身边,会出大事。”
她突然想起他刚刚说的,因为知道她和苏默风在一起就选择了不相认,便问:“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
“小时候,我和禹都很皮,几乎每天都在闯祸,每次还要拉上他。经历两次受罚的后果后,我们再做错事都不敢承认了,当姑姑问到他时,他就选择沉默。我们后来才渐渐明白,那是默认,他把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一个人挨骂受罚。”
她又停下,转过身来看着他脸上的眼镜,“可我看你不像是会闯祸的人。”
“那是因为那天发生的那件事,我们就都变了。”
“嗯?”
“有一次。我和禹偷钱被姑姑发现了。那时我们不知道在姑姑的教育观念里,偷盗究竟有多严重,但默很清楚,在姑姑拿出教鞭质问我们是谁做时,他一个人站了出来。”
她与他并肩走,“怎么罚了?”
“让他跪在地上,鞭打他,背上都是伤痕,我们都吓坏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做坏事。”
“怕了?”
“更多是为了不让他无辜受罪。而禹,也越来越放肆。”
“他不怕?”
“别人可能不懂,但我知道,他只是想证明,其实做坏事的坏孩子一直是他。”
“是不是从那以后,你们都愿意为他牺牲一切?”
尚葛斯扭头看向她,扬起嘴角,“对。”
“相互奔赴的感情是最难得的珍贵。可是,你为什么现在又要同我相认?”
“他不是和别人在一起了吗?”他笑里有些打趣的意味。
“你该不会真想娶我吧?”
“有机会我当然会争取,但我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选择相认,是不想留有遗憾。你不愿意,我们当然还会是朋友。”
“谢谢你,鸽子。”
他轻轻一笑,“你还记得我的外号。”
“你总是说你的愿望就是世界和平。”
他腼腆低头,“对。”又问:“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你被狗追吗?”
“追了公园半圈,遇上了你,然后你又跟我一起跑了一圈。”
她不由笑出声,“当时你突然经过,后面追着一条龇牙咧嘴的狗,真的吓死我了。”
“你不是挺勇敢的吗?最后还挡在我面前把狗赶跑。”
“其实我很怕狗,才会下意识跟着你一起跑,突然挡在你面前把狗赶走完全是因为樱樱出现了,我怕她嘲笑我,才拿着你的棋盘硬着头皮跟狗对决。”
他笑了,“认到你以后我还很奇怪,为什么长大以后你又怕起狗来了。”
她仰头笑了起来,“小时候太要强了。不过,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惹它的,追了你那么久?”
“我就是摸了一下它旁边的母狗,母狗也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它就……”
“哈哈哈……”
他们就这样边走边聊着,直到到达一栋别墅。
此时,服务员正在给大家发放房卡,各自找到自己的房间,放下携带的物品后,才回到宴会厅。
而尚葛斯给墨蒲卿找到房间后,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对她说:“你先待在这,哪都别去,我去给你弄杯解酒茶来。”
“麻烦你了。”
“不要再说麻烦。”
墨蒲卿喝下尚葛斯递来的解酒茶,休息了一会儿,两人才回到宴会厅。
宴会开始后,墨蒲卿不再胡乱喝酒,直到尔岚发表完谢言,向大家敬酒,她才与大家一同举杯饮尽杯中的香槟。
不到半个小时,她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来了,突然感觉到有些疲软。
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尚葛斯问:“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我感觉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我送你回房间。”
宴会厅另一头。
见施雨娜时而给苏默风递水又递水果的,照顾得很周到,古瑶霏走了过去,鄙夷地斜睨着苏默风,“哟,这不是苏大少爷吗?”
苏默风疑惑,“我认识你吗?”
施雨娜不敢说话,绷紧了神经。她不知道古瑶霏发现苏默风失忆后会做出什么,会不会把他从她身边抢走。
然而古瑶霏却冷哼一声,“才和我分手就六亲不认,苏大少爷果然是个人物,连渣都如此出类拔萃。”
“什么意思?”苏默风皱眉。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瞟了他和施雨娜一眼,古瑶霏转身时手指顺势扫倒桌上盛有果汁的杯子,让果汁全部撒在苏默风的身上。
“哎呀!”施雨娜急忙拿起桌上的餐巾纸给苏默风擦拭,边不悦地指责道,“霏霏,你怎么能这样?!”
“没往你俩脸上泼,再扇上两巴掌就很仁慈!”古瑶霏甩身离去。
继续给苏默风擦拭衣服上的果汁,施雨娜说:“这样不行,都湿透了,你得回房去换件干净的来。”
“嗯,我自己回去。”
“你一个人怎么行?”
“我只有三岁吗?”
“我只是担心你腿脚不方便。”
“怎么会,酒店就在隔壁,有电梯,也有服务员。我回房就先休息了,省得你再跑一趟。”
“你累了吗?”
“只是不想在这被莫名其妙的陌生人骂。”他不悦地看了看那头的古瑶霏。
这话正合施雨娜的意。他不在这就可以避免与古瑶霏接触,我可以降低她知道他失忆的风险。
他又说:“你好好陪在尔岚姐吧,她今天最大,你们关系又那么好,总围着我转,难免让人见笑。”
“那好吧,你小心点!”
“好。”
……
酒店。
尚葛斯扶着墨蒲卿回到房里后,她的面部已经开始泛红,身上也开始有种奇怪的燥热感。
“你没事吧?”看着她潮红的面颊,他确认地问。hΤTpS://WWω.sndswx.com/
“我没事。”她支撑着身体对他摆摆手,“你去玩吧,我睡一觉就好。”
她独自朝床边走去,却步步欲倒,他急忙上前扶住她。
可就是这样一触碰,让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触了温柔的电一般,浑身一阵酥麻。
这种感觉,好像是……
她心头不觉一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推开了他。
见她往后踉跄几步,他又要上前,她下意识往后,顺势跌到了地上,不顾疼痛立即抗拒地吼道,“不要碰我!”
“好!”他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我不碰你。”
“你现在出去,马上!”她捏紧着拳头,按住渐渐加速的心跳。
“好,我出去。”
他面色凝重,转身走出房间,掏出手机。
门一关上,墨蒲卿便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扶着墙摸到了水开关,打开莲蓬头对着脑袋淋,希望可以缓解身体的燥热。
就在她靠坐在角落,开始迷糊的时候,房里的灯突然暗了下来,浴室的门也突然被打开。
她想要躲,身上却没有丝毫力气,想要看清来人,却什么都看不清。
她只是感觉到莲蓬头被关上,衣服被脱了下来,又有什么裹上,然后再被抱起,走出浴室,放到了床上。
她用尽全力地推开对方的身体和手,往后挪着身体,可对方却又扑了上来,抓住她挣扎的手。
“别怕,是我。”
虽然脑子有些迷糊,她还是听出了那熟悉的音色,迟疑地发出微弱的声音确认,“是你吗?”
“是我。”
确认是他,她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你来了……”不觉鼻子一酸,“我好难受……”
“有我在。”他拭去她的眼泪,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不再抵抗,接受了那温柔的亲吻与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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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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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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