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点头,好奇是什么贵客。
他只做传菜,放下菜盘时,就小心瞅了一眼,这一眼当即就愣住了。
一位抱着琵琶的美艳妇人言笑晏晏看他,她旁边还坐着一位虎头虎脑的汉子,正是之前魏琛吩咐先行一步的琴娘和虎头先生。
是魏琛镖行的人,苏玖自然是打过照面的,只是没想到在这看见他们,一时间就愣住了。
“喂!打杂的!”
琴娘对她轻轻摇了摇头,苏玖就立即反应过来,他匆匆埋下头,跟着菜婶离开了。
刚出大厅,苏玖就被劈头盖脸的呵斥。
“你个笨蛋,端菜就端菜,一个劲往客人脸上瞅什么呢?”
苏玖脸上看得出的心情愉悦:“菜婶,那两位客人来干什么的?”
菜婶一愣,骂骂咧咧:“这些事,我怎么知道?好好干你的活,少打听!”
苏玖摊手,无奈:“你一直这么燥脾气吗?这么生气伤肝,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偶尔心力不济,气喘不匀,容易失眠掉发?有了这些问题,那就是肝脏出问题了,得尽早治疗。”
苏玖说这些可也不是胡说,看菜婶面堂发黑,眉间一股煞气,这样的人一看就是时常生气,
生气真的不好,特别对女孩子,容易得多方面疾病。
菜婶脸色微微变化,显然是中招了,她憋了半响:“你还会治病?”
“我家里就是卖药的,真的,不匡你,你这病得尽早治,不然等拖着严重了会死人的,放心,看在熟人的面上,我便宜点收你银子……”
苏玖安安宁宁的在“内务司”待到晚上,菜婶白日受了他的恩惠,晚上给他安排了一处不错的住宿,虽然也不怎么样,但至少是个单人间。
屋子里的棉褥被子有些回潮,闻着一股子霉味儿。
外边有动静,有人进来了,苏玖远远就见到打点内务司外边掌灯小厮的琴娘,还有一道跟来的虎头先生,两人行至苏玖房门的一半距离,就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拦住。
“他们是我的人,不用拦。”
苏玖将人迎进门,看了看外边没人注意到,才关上门说话。
琴娘一进门就问:“刚才外边的是谁?”
“龚庆。”苏玖道。
琴娘一惊:“可是抓你离开的那人?”
苏玖点头,不过又说:“没事,他不危险,你们当他不存在。”
虎头先生看的分明,刚才此人一直在暗处,却未曾出手,一直到他们两人行至苏玖门前,才有意拦护,应当是苏玖这方的人。
虎头先生就未曾出言打听。
“你们怎么来了?”
琴娘迎着苏玖坐下:“是领队,他不放心你,当日/你被抓走后,领队也曾派人追赶,却是还是晚了一步,后来就派了我和先生先行前往,只是内务司的人将你看的很紧,我也不敢贸然挑明,怕的对你不利,索性就晚上再来看看你在这里的情况。”
苏玖点头:“魏琛现在怎么样了?”
“领队如今应当入京了,他稍后便也会赶来此地,我们来是傍着漕运的便利,接的是官府的单子,现下恐怕暂时不能带你离开,但我们会在此地守着你的安全,如今我扮成琴女,给当地官员演奏弹琴,我先生则是府衙的客卿,在内务司尚有一席之地,小玖,若是在此地有人为难你,尽管派人给我们报信,你门外的掌灯小厮,是我们的人。”
苏玖点头,一颗心总算落下来了。
苏玖有意想问魏琛可有收到他在路上让人送的回信?但一想到他刚走不久,琴娘和虎头先生就北上了,应当是不晓得后来的事。
到底路上一耽搁,苏玖的肚子也有四个多月了,只是如今被厚衣服遮挡,这才看不分明。
但是虎头先生心细如发,一眼看出,琴娘随后得知,也是一惊。
“小玖,你……”
老天爷,这是多大的事情,人竟然怀着孕一路从蜀州到了北境之地,稍有不慎,琴娘不敢想。
“此事领队可知?”
苏玖摇头。
琴娘想也知道,不然领队哪里会放心他一个人入北境苦寒之地?
琴娘当即就招呼人,打点细细安排下去,给苏玖房里换了被褥,端些查过点心,把炭火也给点上了。
也亏得苏玖的机敏,除了路上受一些颠簸外,其他都还好,就是他有意护着肚子,不敢在人前表露,一直以腰带裹腹,胎儿看起来不是很大,但很健康。
苏玖也在愁心,时间越大,孩子的事就越发的隐瞒不住,个中担忧,他都说给琴娘他们听。
当晚琴娘在他房里待到半夜才离开,回去便匆忙写信回去,此事需的更为严谨对待,必要的时候变更计划也为所不惜。
实际苏玖当日在半路上,让当地一药馆带信回去。
当时那家店主尚且还有犹豫,怀疑事情的真伪,但试试也无差池,便因着此事亲自跑了
一趟蜀州,他一路打听,坐船到了庄园外边,亲手将信件交由一位叫刘管家的人手中。
信件写的魏琛收,但当时的魏琛早已离开,当扬其真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赶出来,又问了些苏玖当时的情况,店家都如实告知了。
扬其真当真履行约定,给他全单免费的进货,并且补贴不少药材。
此事之后,扬其真就写信给魏琛,信件直寄到万宝阁,有专人查收,所以魏琛还未到京城,消息就先传过来了。
魏琛当日一到京城,先就去见了宇文津。
两位宿敌好友再次见面,魏琛不藏拙了,开门见山的跟宇文津要人。
“魏琛老弟,我们相识一场,两世好友,再次相见,不值得我们先坐下来喝一杯酒吗?”
宇文津摆好场子等他,殿内风格清雅,端的是流觞曲水。
两人席地的蒲团相对而坐,宇文津举起酒杯:“敬老朋友。”
魏琛并不作答。
宇文津独自浊一杯,视线落到魏琛身上,嘴角含笑:“将军,我们有多久没这么喝过酒了?”
魏琛看他:“自殿下登上太子之位以后。”
“你还记得?”宇文津就一笑:“我当你全然不记当年情意,全然忘了我呢?”
魏琛一记挑眉:“我与你,有何情意可言?”
宇文津当即大笑三声:“果然,你还是你。”
他说着笑脸便扬下来,变得有些深不可测,他这张表情不去演戏当真是可惜了。
“可惜啊,将军也不再是将军了。”
宇文津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似笑非笑:“当年的将军,手握十万铁骑,战场杀敌,是何等的威风气概不凡?我记得当初魏将军,是最厌烦权谋宫斗,独善其外,我怜将军声明磊落,从未想过将你当成幕后之臣,如今,将军反过来,倒是帮着宁王对付我了?”
他微微眯起眼,眼底杀意顿显。
直至此时,他才撕开皮囊露出张扬的狼性。
魏琛一点也不意外,就像宇文津了解他,他也了解宇文津,这才是他的本来目的。
魏琛沉默一会:“可是有误会?我并未相帮宁王。”
“呵……”宇文津冷笑:“这不像你啊,敢做不敢当?不是你,青城军支援辽东,如何次次寻得先机,现如今宁王声名大噪,可是威风的很呢!”
“青城军本就是宁王府幕,此时殿下不是今世方知吧?如今殿下更改轨迹,调派宁王入辽东以行压制,却是没想到反倒让宁王解了辽东之危,我虽未参与其中,但我却觉得此是好事,难道殿下更愿意看到辽东战火纷争,百姓流离失所吗?”
“你放肆!”宇文津被拆穿心理,有些微怒,不过他很快控制下来,
偏偏打量魏琛:“你刚才说,你并未参与其中?你与那青帮齐霁的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你现在说你没参与其中?你莫不是觉得本王瞎了眼会信你的鬼话?”
“你这样说也对,我确实与齐霁联手行镖,但此与青帮无关,若说来,齐霁的弟弟还是我内子认作的义弟,两家人关系非同一般,但你若说,我与齐霁关系亲近,所以参与九皇子夺嫡,那可真是无稽之谈,谁不知道我三番两次言明更正,我并非宁王内幕,也无意参与朝政,不若上一次入京,何缘推辞?”
上一次,魏琛与宁王的几次接触确实都为行镖之事,宇文津如此多疑,不可能没派人潜查,自然知道魏琛在那之前并未与宁王有过接触。
而且魏琛当日拒绝所有皇子招揽也是真,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他无心政治,是所有人都看得出的!
“那青城军此去辽东,提前做过的战略部署分明是特意针对倭寇打法,你如何解释?”
魏琛脸色奇诡:“难不成殿下竟然以为,此世只有我两有如此离奇的境遇?”
宇文津一惊,猛地看过去。
魏琛缓缓说:“你可知,如今天下料事如神的万宝阁?”
魏琛早有准备,把万宝阁的推出来挡刀。
近年来万宝阁多次放出的情报,确实太过超前,主要因为万宝阁本身是这样一个情报收集处,消息灵便点便也无人注意到,经魏琛一提点,宇文津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想近些年发生的大事,哪样与万宝阁脱不了干系?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清楚透彻!
宇文津负手在殿上行走,原来如此,他就说,次次有人抢在他前面,万宝阁有先帝亲护,又有两百年不能动的遗志,这些年在京中地位不减,反而次次靠着超前的消息护大祈于危难之间,近年更为被百姓推崇,张德山更是几乎被奉为神的存在!
若真是万宝阁,那可真是麻烦了。
“你当真没有……”宇文津尚且还在犹豫,还有猜忌。
魏琛轻哼一声:“我魏琛向来只忠皇权,不涉党政,便真的要卷进来,自然也不是站在宁王这一边。”
宇文津猛地看向他:“那你想站在哪一边?”
魏琛眸色平静如初,落到酒杯上:“若说,上辈子我辜负发妻,这一辈子早就许诺与他白头到老,若非王爷有意卷我进来,我又何必在此地?”
宇文津快步过来:“将军,我欣赏你的才华,如今世道你要如何独善其身?想你当年镇守边境是搅的那些北蛮子风云变色,如今朝廷正是需要你出力的时候!”
魏琛平静的抬头看他:“所以,你绑了苏玖威胁我?他在哪?”
“本王承认,这事确实是我过于冒进,但将军也要理解我的苦心,你与那齐家人走的过于近了!”
“本王若不提前防范,一个你,一个齐霁,成了宁王的左膀右臂,让我如何心安?”
“要说,本王才是真正的储君,此事你比谁都清楚,就将军说的只忠君主的言论,本王是信的,若是将军此次能为本王所用,待他日本王重临帝位,无论何种荣耀,将军只管开口!”
绕来绕去,人才终于上当,魏琛自始至终咬口一句:“苏玖在哪?”
一切就如景王得知的那般,魏琛对发妻情深义重,比之上一世不喜不悲的魏将军,来的更具人情味,也是因此,宇文津才有机会能控制他。
当然,除了对苏玖情真意切外,其他都是魏琛故意制造的假象……
当日从景王府出来,魏琛显得有所连累,脸上一丝表情也无,转而上了回程的马车,变脸比翻书还快。
宋江等在外边:“如何了?景王上当了吗?”
魏琛一手靠在扶手上,闻言看了眼宋江:“我什么时候失过手?”
“不过,我看他尚且有疑虑,但我笃定他也会信我。”
魏琛了解宇文津生性多疑的性子,但同时他自负,越是冒险的举动,他越要尝试,他享受这个过程,觉得可以将人尽数掌握在股掌之中。
宋江:“那咱们接下来……”
“等,此事最着急的是景王,咱们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最好能在一开始拿个好点的筹码在手里。”
他说的轻松,当日他见到苏澈,苏澈先一步得了万宝阁的消息,见到魏琛第一句话就是:“琛哥,我哥怀孕这事,你知不知道?”
当时魏琛一顿,立时看过去:“你说什么?”
魏琛脸色不可谓不严肃,甚至有些紧张。
苏澈一看,就知道他琛哥不知此事:“我哥在途中偷写了信回去告知此事,但那时候你已经离家入京,家里不知道怎么联系你,直接给万宝阁带了消息,我也是刚才得知此事……”hΤTpS://WWω.sndswx.com/
魏琛脑子里嗡嗡的响,突然有些听不清了,宋江就见他魂不守舍的走了两步,直接撞倒两张椅子。
“琛哥。”宋江去扶他,被魏琛挥开了。
魏琛像是有些脱力似的,撑着桌子坐下:“去,去景王府外守着,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宋江一愣:“可你刚才不是说我们要沉住气……”
“我他娘的胡说的行不行?去!带人守在景王府外,什么都不做,就堵着给我要人!”
宋江实在懵逼,挠了挠头:“头儿,嫂子不是在北境吗?你堵着景王府……”
——也没用啊,宋江想说。
这些道理魏琛还能不明白吗?自然是给景王府施压,让宇文津给老子放规矩些,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魏琛非得闹得全城皆知不可!
-
不知是不是琴娘那边的打点,苏玖在后厨的工作轻松了许多。
往往只忙上午,中午吃了饭还能顺便偷半块猪蹄,带回去就往房顶上一甩,就有人接住。
龚庆外下探了个头,算是跟他打过招呼。
苏玖就搬了个凳子出来,手里不知从哪摸出来个橘子,一边剥橘子吃,一边跟房顶上的人闲聊。
“你跟着我干什么,怎么不去找你妹妹?”
龚庆枕在房梁上啃猪蹄:“找不到。”
“为什么?”
“弄丢了。”
还真是够笨的,连妹妹都能丢,苏玖好奇:“你先前不是还说是景王救了你妹子吗?”
见人又不说话了,苏玖微叹一声,没打听到多余的情报。
意外的是,下午时分,之前在城门口对苏玖多有不敬的三哥蛮子,今日专程带了礼品来跟他赔罪。
苏玖就好奇,抬头看龚庆:“你叫的?”
他摇头。
随后赶来的两个官员,也是之前抓苏玖来这儿的人,笑呵呵的上来赔礼:“苏先生,都是误会,我们先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跟我们计较。”
“哦?”苏玖看他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颇为新奇:“你们又想如何?”
“不不不,上面吩咐了,您是贵客,咱们要优待,现在来请你去另外的地方住,那边一应物品打点妥当,定包您满意!”
苏玖猜到是魏琛那边出手,他没应付这些官员,反而看着三个蛮子。
“你们来跟我道歉又如何?你们该给常州的百姓道歉!我不会替他们原谅你们,滚出我的院子!”
这些人无恶不作,素日里不知多少百姓遭殃,这些官员一个个趋炎附势,看人做事都是带着有色眼镜。
苏玖转身,坐去院儿里:“这儿挺好,我没打算换地方。”
不过是换个位置监禁罢了,哪里都是一样的。
两个官员面面相觑:“我们立刻派人来打扫!缺什么东西苏先生尽管开口!”
经过一下午打扫整改,整个院儿里大变样,一应起居也精细起来,苏玖对此不置一词。
闲来,倒是问其中一人:“城里的瘟疫严重不?”
“倒也不是很严重。”
苏玖就讽刺:“只是你们这里不严重吧?”
那人讪讪:“苏先生刚来受些蒙蔽也未可知,如今战事纷争,需要开支的地方大,实在是顾及不到那里去,咱们还是顾全大局……”
苏玖:“可我看你府上,也还是锦衣玉食,未曾苛减啊?”
这样直白的拆穿,惹得对方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也只好一笑置之,到底是景王要求好生照顾的,不敢得罪。
“再问你个问题。”苏玖说:“龚庆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
晚上,苏玖让人提来两口炉子两口锅在院子里,打算自己做饭。
食材去后厨拿的,杀了一只大母鸡煲汤。
冬日守着炉子是最热和的,香喷喷的鸡汤传遍院子,不一会就听一阵破空声,龚庆跳下来,自发搭着凳子坐去对面。
苏玖瞥他一眼:“馋了?你不会就是想跟着我,吃我的花我的吧?”
龚庆脸色依旧淡漠,但被火光照着稍缓,他也不搭理苏玖的打趣,就盯着锅里的鸡肉看。
苏玖用烧火棍刨动炉中火:“我竟然不知道你居然还是沧澜皇室中人?”
苏玖嫉恶如仇:“沧澜害我大祈至深,我如今也因此卷进来,你让我见不到我夫君孩儿,流落异乡,如今我夫君也被牵连进来,受景王利用,你心里就没的一点愧疚?”
龚庆看着他,只说:“我并未沧澜皇室。”
“哼,今日有人都告诉我了,你是沧澜皇室培养的杀手,你也不是好东西。”
“那是以前。”
“跟现在有什么区别?”
龚庆就又不说话了。
苏玖哼了一声:“你不说,那这鸡汤你也别喝了。”
龚庆看着火,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我妹妹,被沧澜皇室送入大祈和亲时,那时候她才不满十岁。”
苏玖看过去:“被迫?你妹妹是公主?”
龚庆顿了一下:“她三岁就跟着我流浪,后来被沧澜皇室看中,带入宫,后来妹妹就一直养在宫中,而我被送去秘密训练,她,是代替沧澜皇室与大祈联姻的,说白了就是制衡的质子。”
龚庆感恩沧澜皇室知遇之恩,心甘情愿为其利用,只求亲妹子在宫中衣食无忧,不再受苦。
没想到沧澜皇室鸟尽弓藏,为了维护自己的公主,竟然将他的妹妹送入大祈顶替,他亲妹子当时方才十岁,一个人到了陌生之地,不知又受了多少苦楚。
面对他的质问,沧澜皇室居然为了继续控制他,威胁他不帮他们办事就将假公主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他亲妹子别说好好活,都可能立刻会丧命。
后来,他一直等,终于等到大祈战败,他领命暗中一路护送皇五子入北境,途中打退大祈来的几波杀手,本以为回了沧澜,便能以此要挟,将当年留在大祈的妹妹换回来。
但沧澜国再次骗了他,对他们来说,当年送出去的女孩子,不过是公主的替代品,在他们眼里根本没的大祈的皇子人质来的重要。
后来当年入大祈的公主只是个替代品,此时终于还是暴露出去。
苏玖心都揪起:“所以,你就是因此,离开沧澜的?”
龚庆点头。
“那你说景王救你妹妹又是?”
“直到三年前,我收到景王来信,说是他护住了我妹妹的性命,要我帮他办件事。”
苏玖明白了,面色就很是复杂:“景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沧澜皇室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本质上不都是利用吗?”
龚庆就看着苏玖:“只要我妹妹能活着,这就够了。”
苏玖心猛地沉了沉,若此事真如他所想就好,怕就怕这也不过时景王利用他的手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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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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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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