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行了六日,在北真的平川城与王封乾的队伍分离,一路北上五日后到达了鞑部草原和北真接壤的云霄关。
云霄关坐落在半山腰处,比大启的伤寒关还要易守难攻。他们四人在平川装作大启交州去的富商,花钱买了一车的丝绸缎面,又换上了鞑部人的装扮拿着王封乾从黑市上买来的通关文牒堂而皇之的出了云霄关,来到了距离鞑部王帐百里开外的草原。
在草原行了两日避开来往商旅后,四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放缓速度。
夏日的草原水草丰茂日光充足,牛羊成群一片祥和。来往放牧的牧民目光纯真清澈,见到他们马车上颜色鲜艳的丝绸,都想要买一些回去给自己的家人做件好看的衣衫,甚至以物易物作为交换。
没想到还未等到王帐,他们的一车丝绸倒是卖了个好价钱,不但换了钱,还换了几日牧民家的住宿和当地的马匹。这一来一往,单纯善良的牧民终究抵不过夜君泽和贺兰明带有目的性的发问,不过几句话便将自己所知道的鞑部现状说了出来。
而这些事实与当初那位中书舍人自从马口中套出来的相差甚远。牛羊马匹数量,人口数量等都有不小的出入。
四日后夜里,他们宿在了野外。贺兰明作为唯一的女性被很有风度的安排在了驮丝绸的架子车上休息。
午夜,她望着遥远的银河漂浮天际,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数千颗星辰交相呼应,犹如夏日萤火,却比之还要震撼人心,贺兰明不禁赞叹没有污染的时空天际都要清晰许多,可这般放开了思绪她便怎么都睡不着了。
此时忽听马车下不远处的夜君泽叹了口气起身去了火堆旁坐着,她便也起了身来到他身边坐下,小声问道:“王爷?”
夜君泽心绪烦乱,顺势给火堆里添了点柴,道:“这一路上我看这些牧民大部分都是些年过五旬的老人,听他们所说的鞑部情况跟文喆那里得到的消息都有很大的出入。除此之外,其实我还有一个困惑。”
贺兰明好奇问道:“什么困惑?”
“这些天我们所遇见的牧民,他们脸上虽经历风霜却少有忧愁,那日我问起来,他们说天神会保佑自己的孩子免受苦难,一切都交给天神安排。可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神明,除了自救谁还能救他们?”
贺兰明望着夜君泽的侧脸,轻声道:“牧民们信天神,觉得一切都是天神的安排,可这一切不过都是胡烈的欲望作祟罢了。明明是人心不足,却要怪是命运和天神的安排,天神若是知晓只怕也要气死了。”
夜君泽哂笑道:“你说的没错,不过都是人在操纵罢了,却要托辞给所谓的神明。”随后叹了口气道:“我有时候在想,若是没有战乱这个世道又该如何。”
贺兰明怅然道:“和平是暂时的,战乱才是永恒的。除非可以消除人们心中的执念,每个人都像僧人一样每日里诵经念佛。”
“执念?明儿,你可也有执念?”夜君泽望着一旁的贺兰明忽然问道。
贺兰明言语一滞,觉得这话题似乎转换的有些快,她看着夜君泽许久,道:“有啊。我的执念便是希望大启是这世间最伟大的国家,国家兴旺百姓有所依靠,不会有那么多的流离失所和人间惨剧。”
贺兰明话音落,只觉得无数的鸡皮疙瘩散落在自己的后背之上,这样的话就跟前世那些选美小姐登台时所讲的世界和平一样,除了好听并没有太大的实际作用。
夜君泽明明知道贺兰明说的不过是些场面话,可他却并未拆穿,心中微微叹息,嘴上却道:“明儿,我有时候真觉得你的思想和我们不在一个世界,你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方面。就像是旁观者清,总是能一语中的道出其中关键,有备无患。”夜君泽望着面容清瘦的贺兰明,恍惚间他心头拂过一抹莫名的陌生,眼前这个女子分明有那么多秘密,可如今他却愿意相信她对他的一片忠心。
贺兰明微微一笑,道:“小时候苦日子过多了,总得思虑周全些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
夜君泽望着她,突然问道:“你小时候很苦吗?”
贺兰明咧咧嘴苦笑道:“一个孩子,出门乞讨日子确实很难熬。”
说到这,贺兰明回头看着一旁认真听她说话的夜君泽道:“不说这些了,现在我过得好就行了。”
夜君泽温柔一笑,道:“是啊,你现在过得很好。可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你的亲生父母?”
贺兰明想了想看着火光微微出神,道:“有那么一段时间确实很想,想问他们为什么要遗弃我,抛弃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可后来这么多年也想开了,也许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苦衷,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不容易,又何必计较那么多本来就没有结果的事。”
夜君泽苦笑,“你倒是想得开。换做我,我一定会找他们问个清楚。”
贺兰明笑了笑不再说话,她没有办法去说服一个曾经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去理解她所经历的一切,那些过往让她学会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生道理中有一条便是不要纠结于过去,于是她仰头看着满天星光,岔开话题道:“王爷,你知不知道其实满天星辰中,也有类似于咱们这里的大陆。上面可能也会有像你我这样的生命存在,或许也会有另一个我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夜君泽也仰头看着星空怅然道:“这我到没想过,以前看这万千星辰只觉得不过是一颗一颗发光的小点,像萤火那般。长大了面对了那么多生离死别,便没有心思再认真去仰头欣赏着星辰。如果真像你所言,有另一个你生活在那里,想必也会有另一个我吧。”
贺兰明眸中带着难得温柔笑意,道:“那你会对另一个你说什么?”
夜君泽低头想了想,抬眸望向身旁依旧仰望星空的贺兰明,她的脸在火光的照应下显得有了棱角,目光如山间清晨的薄雾,虽看不清真实却又让他充满遐想,希望能看到那朦胧后暗藏的光彩。他心中想,若是真有那个人,他希望那个自己能早一步从方奕的手里将她带走,带着她远离世间一切苦厄,让她眼里的笑容再多一点,让她的目光里只有他一人。
这样的想法吓了夜君泽一跳,他想收回目光,可却偏又贪婪的想要再多看几眼。
贺兰明许久等不到夜君泽的答案,不由转头望向他。四目相对,一瞬间周围的气息便变得暖了起来。
夜君泽忍住想要抬手抚摸贺兰明脸颊的冲动,望着她柔声道:“我会对他说,珍惜身边出现的人,保护她,呵护她,不让她再离开自己的视线,不要让她再受一丁点伤害。”
贺兰明闻言心里莫名一慌,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夜君泽这样明显的暗示。他是心动了吗?对她吗?还是因为此情此景不过是一时感性作祟?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她明明能感受到他眼中那抹说不清的情意暗涌,却依旧不能确定他话中究竟是什么含义,她胆怯了,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淑妃娘娘会知道的,她一定在某颗星辰上注视着你,守护着你,保佑着你呢。”
说罢贺兰明不禁快速伸腰打了个哈欠,道:“王爷,夜色深了,还是要养精蓄锐。洛图部王帐,可是咱们的一场硬仗。”
夜君泽双手合实圈在一起心中无奈,嘴上却道:“睡吧!”说着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席不再理会扰了自己漪梦的贺兰明。
夜君泽躺下后,却依旧痴痴的望着星空,直到天边浮上了一丝灰白才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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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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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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