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
奇铭回首一看,除了言漠,还多出一个小少年,听闻那是玉将军的遗孤。
玉凌州的个头正好抱住言漠的腰身,他半躲半靠地粘着姐姐,就像个急需疼爱的小动物...
“哦,这是小玉公子!”言漠见狐狸一直盯着小少年看,主动介绍道。
奇铭盯着对方的腰线好一会,才挂上浅笑来到少年面前,蹲下身,微抬下颚道:“小玉公子,玉将军的英勇事迹,本王略有耳闻...今后,你有何打算?”说着他伸手轻轻拉起小少年的小手臂,借势将对方从言漠身上扒了下来...动作极为轻柔,好似一个疼爱小弟的大哥哥...
“我...”玉凌州紧握双拳,“我不知道...”
“玉将军可有兄弟姐妹?”奇铭柔声问道。
玉凌州:“...没有了...”
言漠一听,猜测玉家人丁不旺,蹲下身,正欲从狐狸手中抢回小少年,大不了带回京城她来养...
“玉夫人呢?”奇铭依然拉着小手,继续问道。
玉凌州:“娘亲...是贺州人氏...母家在贺州...”
“既如此,待军中一切尘埃落定,本王派人,护你前往贺州寻亲可好?”奇铭仍旧语气柔和,停息一瞬后,他继续道,“岚伯与你相熟,本王让他与你同行。”
“狐狸!”见小少年有所隐忍,言漠赶忙阻止,硬是从对方手中抢回了玉凌州!“小玉公子,你想去贺州寻亲也好,或和我一起走也好,都由你自己选择!”
“......”玉凌州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什么...
正逢此时,帐外来了人:“大当家!”
言漠抬眼望去:“锦...谨护卫?!”
有了陆七这个替身,奇锦处理完一应事务,就伺机变化,也好行动自由!
“属下奉太子之令,前来守护安抚使!”谨护卫面带微笑,好不阳光!
一阵寂静悄然飘过...
为了缓解尴尬,言漠赶忙介绍道:“这是玉将军的独子,玉凌州,小玉公子。”
北线战情,谨护卫还是了解的,一听是玉将军的遗孤,他赶忙收了笑意,加入安抚人心的行列中!刚蹲下身就听...
“大当家!”
三个成圆的大人和一个小孩齐齐望去...
“青木哥哥?”
“啊,大当家,来一趟北线不容易...我想...”随着青木辉越走越近,这才发现帐内的情形,不禁一愣!
“你想上山采香?”言漠很是了解地仰头问道。
“啊...正是...”青木辉不知不觉地也蹲下了身,讪讪回道,“也好躲开这些官兵...”
“不行!”言漠立马否决,“眼下战事虽停,还不安全,封止的伤还没好,不宜乱动。你一人行动,我不放心...”
“呵呵...”青木辉挠着后脑勺,“我是想问大当家是否有空,陪我走一趟,一两时辰便可...莽山上的雪笺草,香味很是奇特,我想采摘一些试试新香...”说着说着他看看玉凌州,感觉言漠恐怕抽不开身...
忽然一阵寒风吹来!吹动了大家的衣袍、发丝,也吹动了奇铭的水袖...红纱发带微微飘动着落出袖口...
垂眸感伤的玉凌州松开抵御寒风的肩膀,看到一点红金色,瞬间睁大了眼睛!!
“红纱发带...”小少年不敢置信地盯着益安王,“难道...难道...”他抹掉眼泪,欣喜地语出惊人道,“你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
在场的四人顿时陷入语塞...眨巴眨巴自己的豆豆眼...
“一定是这样!”玉凌州激动道,“你们一定是我的亲生父母!!”
“...我再厉害,也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孩子...”言漠一时摸不着头脑道...
小少年又期待地看向益安王...
奇铭浅笑:“本王再厉害,也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谨护卫:“等等!小玉公子,你不是玉将军的独子吗?”
“不是。”玉凌州摇头道,“我是爹娘收养来的!”接着他歪着脑袋思索着,“真的不是你们吗?”
“呵呵...”青木辉好心解释道,“你父母怎么也要大你十五岁以上,他俩才大你十岁都不到,自然不是。”
“......”玉凌州盯着青衣公子使劲瞧,四个大人中,这个看起来年纪最大!他心中打着算盘问道,“那你呢?”
“......”青木辉笑成囧眉,“不是!”语气坚决!
言漠:“等等!小玉公子,你为何觉得我会是你生母?”
“因为这个。”玉凌州翻开自己的衣袖,抽出另一条红纱发带,“这是生母留给我的唯一信物。”
看到与记忆中相似的红纱发带,言漠、奇铭、谨护卫三人顿时一惊!!!
只有青木辉一人不解地看着众人...
言漠顺势望去,这才发现奇铭手上的一点红金色:“狐狸!快把红纱发带给我!!”
奇铭解下手腕上的红纱发带递了过去...
言漠拿着两条发带,使劲盯着来回看,针脚、用线、图案构法等,总能找出蛛丝马迹...也许...或许...
“言儿...”奇铭掩下心中的惊讶,一手抚下红纱发带,“别看坏了眼睛,等回京,我会差专人查验,与你这条发带一起做对比。”
“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陷入回忆的言漠有些失神...喃喃自语着...
谨护卫看到发带,往事浮现,玉凌州手上的发带,怎么看都和牡丹婶绣给小阎儿的那条很像...生母的遗留物...难道这个小少年是...
扑通!奇锦感到心脏一阵狂跳!!他一个不稳!向前栽倒!!
“!”奇铭动作迅捷,赶紧扶住对方!
“...我无事!”奇锦就势掸下弟弟的手,调节了一下呼吸后,他哂笑道,“咳咳!许是近日太过劳累...无事...”
“不可能...”言漠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锦哥哥的异样,“那场爆炸...她应该...难道还活着...那小玉公子是...”双眼已经盛满泪水的她猛然抬头瞧看小少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好看的唇瓣,白皙的肤色...她努力回忆二叔和牡丹婶的样貌,试图在小少年身上找到一些相似处...
“言儿!”奇铭赶紧叫停,“一切未有定论前,不可胡猜!既是保护你也是保护他!”
“!”言漠这才回神!对!狐狸说得对!大仇未报之前,隐瞒身份更安全!
“王妃姐姐...”玉凌州不解地望着对方,冷不防一个大大的怀抱来袭!将他上上下下笼罩了个满怀!!!
“没错...我是你的王妃姐姐...凌州弟弟!弟弟!!”言漠紧握两条红纱发带,抱着小少年瞬间泪崩!!
奇铭垂眸兀自思索了一阵,见这阵仗一时怕是收不住,他扶起谨护卫,叫上青木辉,暂且离开了安抚使营帐,留给姐弟俩独自叙话的空间...并命人守在帐外五丈之远,不得任何人靠近...
将青木辉送回齐运的帐篷后,奇铭跟着谨护卫来到太子营帐。
“铭弟...”谨护卫有些失神,“难道,小玉公子是...”
“皇兄有所不知!”奇铭阻止道,“当年正是那位的牺牲,我与言儿才能逃出生天!一条发带不足以证明一切,此事臣弟会亲自查证,皇兄切勿挂心。兰雪、白雪不在,皇兄不可多思积劳。”
“......”奇锦转着自己的心绪,好一会才回神,讷讷地嗯了一声,为了不让对方担忧,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铭弟的话,本宫记着。”
另一边,齐运见青木辉回来就沉默少语,询问道:“怎么样?大当家答应了吗?”
“嗯?”青木辉回神,“答应什么?”
“哎呀!”齐运恨铁不成钢道,“大当家答应与你一同出游了吗?”
“啊!”青木辉面露难色,“...大当家诸事繁多,根本抽不开身...”
“哎...”齐运深深叹了口气,“小辉辉啊...你的机会不大了...”
听到小辉辉,青木辉不禁一愣:“什么机会?”
“不说了!不说了!我啊,给你拿酒去!”齐运懒洋洋地摆手道,兀自出了帐篷!
待对方身形消失后,青木辉才卸下一身纯净天然、无邪无垢的气质,开始思索刚才那一幕:言漠叫他弟弟,如此推断,小玉公子难道是莫家遗孤?命运这东西...真是匪夷所思...
伤者营帐。
岚伯总爱私自下床行动,成了刘军医重点关注的对象!眼下,他正老老实实地躺在病床上思考着自己的事情...直到视野中出现一袭白衣...
“见过王爷...”岚伯准备起身,被对方一手制止,又躺了回去...
刘军医一见益安王眉眼和顺,看着自己,就知道要给对方腾出空间,行了一礼便退开了...
奇铭估量了一下几张病床间的距离,俯下身在岚伯耳侧轻声低语了几句...
只见岚伯的眸光像被点燃的星火般,摇曳生姿,继而又热泪盈眶!
“本王会想方设法将小玉公子一并带回京去。”奇铭直起身后,柔声道,“此事有待查证,你可莫要露馅。”
“属...属下明白...”岚伯忍住哭腔,语气恭敬道。
“好好养伤,莫叫他人担心。”奇铭落下这句,转身悠扬离开。
“是...”岚伯没能忍住,躲进被窝泣不成声...
天幕派营帐。
“叽叽...”一声技巧叫声响起...
半死不活的机关松鼠在玛怛尊人的手中偶尔抽动几下,尊人正戴着一个简易的放大琉璃镜,无比认真地修理着这个可怜的小东西...
“师父...”秦郝百无聊赖地趴在桌案边沿,“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山呀?军营里守卫严,规矩多,众师兄弟姐妹都快憋坏了!”
“哼!”玛怛尊人哼唧一声,“你以为,军营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等着罢!没有太子殿下或是二殿下的命令,我们就得待在这。哎!你要是不帮忙呢,就别打扰为师!这个小东西的做工真是不简单...玄铁镊子!给为师拿来!”
“...我也不想呀...”秦郝悄声嘀咕着,“还不是您老人家差使,不得不留下...”拿过工具盒中的玄铁镊子,他恭恭敬敬地给师父递了上去。
“为师还没有耳背!”玛怛尊人没好气道,“我这一身的本领,你也不想着好好学!”
“哇!师父!做机巧师,那是要看天赋的!”秦郝炸毛道,“徒儿...笨手笨脚...怎么看也不是这块料嘛...”
“嗯...全派弟子中,就属你和那金香女贞的大弟子最会找借口!”玛怛尊人咬着一个小零件,声音有些含糊道,“天天吵来吵去,也不见你赢过他...”
“哪里没赢过!”秦郝抱不平,“师父您放心!吵架这种事,徒儿绝不会给您丢脸的!”说完他眨巴了一下左眼,闪出几颗亮晶晶的小星星~
接着,啪嗒一声!机关松鼠内部最后一块关键零件终于合上了!
玛怛尊人无暇顾及徒弟说了啥,拿下头上戴着的各色工具,欢快了哈了一声!
“果然没有本尊吃不透的机巧!”
“嗯?”秦郝使劲盯着机关松鼠瞧,“可是,师父,它怎么不动呀...”
“嗯?!”玛怛尊人用食指戳了戳,不见小东西欢腾,他不禁皱起两道白眉来,“不该呀...难道,是替换的零件不登对...”
“尊人。”正逢此时,奇铭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出现在营帐口。
“二殿下。”玛怛尊人立马起身,抱拳道。
“尊人有礼。”奇铭礼貌颔首,抬眸见到对方手中的物什,询问道,“此物修好了?”
“应该是修好了...”玛怛尊人的五官在微圆的面颊上松开又皱起,“但是...”
“本王看看。”奇铭伸手道,待机关松鼠落于掌心后,他胡乱掰动着,只听咔哒一声!随着小东西的脑袋一扬,它立马活灵活现地窜上男子的手臂!!
“嘿!好家伙!原来如此!”玛怛尊人立马想明白了,“藏在其头部的零件组,是以防万一的手段!”说着他想拿下机关松鼠再仔细咂摸一遍!
“嘶哈——”机关松鼠像是见到坏人一般,张牙舞爪!!
“不得无礼。”奇铭大手一覆,摸着小脑袋道,“是尊人救了你~”
“嘿嘿嘿...”玛怛尊人的圆脸上,一双圆圆的眼睛迸**光,声音如同看到美女的痴汉一般,“这么神奇,我定要将你拆了再细看一遍~”
“!”奇铭浅笑一声,轻巧一个侧身,躲过对方的咸猪手,落下一句,“谢过尊人。”便轻盈地步出了帐篷!
“等等!二殿下!!”玛怛尊人如同看到猎物的野兽般正欲追出去!!
“师父!!”秦郝赶紧抱住对方浑圆的身体,使出吃奶的劲,“师父您冷静点!二殿下已经走远了!走远了!!”
“二殿下!让我再拆开看一遍!就一遍!别走!二殿下!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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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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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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