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默一到“岳家军”的营门口,就被守门的校尉认了出来。
这次岳翱率领的五万“岳家军”,正是最开始训练出来那一批人,很多人也是见过郭默的。
“怎么样,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吗?”
郭默从战马上跳了下来,缰绳自有后边跟着的“虎贲军”接过。
这次重上战场,郭默原本想着自己单人独骑就行,黄蓉和赵汝述他们却死活不同意。
最终,把陆冠英分了出来,让他带着五百名“虎贲军”,亲自护卫在郭默的左右。
有军士想进大营去禀告,被郭默拦住了,进自己营盘不需要那么多的虚礼,五百名“虎贲军”被安排到营房,陆冠英则跟着郭默径直往里走。
“老秦,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不能再等了,反正现在的局势已经用不着再用趁夜奇袭那一套了。”
还没到岳翱的中军大帐呢,就听到岳翱那大破锣嗓在吵吵。
当然,能够跟他吵吵的,只有现任“岳家军”的副都统秦钜。
秦钜原本在“靖难军”中任副都统,“岳家军”扩编之后,马上又要面临着灭金之战,郭默就特意将秦钜调了过来。
这几位都是当年同一届“武举”出来的前十名,而秦钜又是他们这群人中年龄最大的,今年已经三十七八岁了,最是持重之人。
虽然当年比武之时,因为身份原因,岳翱和秦钜之间还出现过龌龊。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往日那丝不愉快早已揭过去了,更何况岳翱也成熟了许多,独自统军多年,再也不是当初愣头青的模样。
“岳都统,您的判断完全没错,可是原定计划是今夜天黑时,再进入金国境内,一路疾驰赶奔汴梁防线。”
“现在要是提前了整整四个时辰,会不会带来别的影响啊?毕竟这是五万大军的行动,再加上两万配合的辅兵,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看来,秦钜还是有些顾虑。
“哈哈,二位在争论什么呢?”
就在这时,郭默一挑帐帘,从外面走了进来。
“殿下?您怎么来了?这帮兔崽子长能耐了,殿下来了也不知道事先通告一声,也好让末将亲自出去接您一下。”
脸朝外的岳翱一眼就认出了郭默,以及郭默身后跟着的陆冠英,急忙从帅桉后边转了出来,来到近前躬身施礼。
“殿下,您来了?——”
秦钜看到了郭默,也行了一个军中之礼。
“好了,都是自己老兄弟了,有这么见外吗?说说吧,你们刚才在争执什么呢?”
郭默也没客气,直接就走到帅桉后边,也示意其他三人随意就座。
这四个人在这里坐下,仿佛就跟当年在临安城外的“敦武军”军营里一样,只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年多。
“殿下您看,这是今早刚刚收到斥候送回的情报,卫州来的崔立已经跟金国人交上手了,不过这个老小子这次可是吃了大亏,差点被人包了饺子。”….秦钜从帅桉上拿起一则情报,双手递给了郭默,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还笑眯眯的。
秦钜之前一直率领部分“靖难军”驻防在河北,也参与了几年前的河北大战,他负责袭取的正是崔立留下的东平府。
后来,当崔立驻扎在卫州时,东平府的“靖难军”,在秦钜的带领下也跟崔立对峙了不短的时间。
两军虽然没有爆发大的战争,但是日常的小冲突还是时有发生的,崔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秦钜也算是了如指掌。
这次,看到这个老小子再一次想捞笔战功,作为投诚大宋的觐见之礼。
说实话,打心眼儿里,秦钜还是很鄙视这样的人。
因此,看到崔立吃瘪的消息,岳翱也好,秦钜也好,没来由的有一丝兴奋。
“这个崔立,也算是带了几十年的兵,还号称是小心谨慎之人,居然也会吃这种亏?真是活该。”
“不过,他现在既然拖住了金国至少两万的军队,那么用来护卫汴梁城的,岂不就是只有一万多人?”
“就算都摆在汴梁城头上,对于我们‘岳家军’来讲,也完全不够看的,哈哈哈——”
郭默这不是自大,为了这次战争,冯默风的匠作营可没少忙活。
不说别的,光是投石车就制作了上百架,砲石更是无数,原材料洛阳的山里有的是。
这一年多来,郭默的河南五州之地,突然多出来几十万的劳动力,自然要好生利用一番,也算是“以工代赈”的一种。
就是在农闲之时,让这些急需通过劳动换取粮食的饥民,将河南府、汝州、许州、邓州和唐州之间的官道重新修缮了一遍。
路面被加宽了,能并排跑下三辆马车那种,无论是行人跑马,还是物资传送,都要方便很多。
五万“岳家军”上战场,就出动了两万辅兵来运送物资和给养,没有足够好的道路是要大打折扣的,尤其是那些大型的攻城器械。
“岳都统说的不错,我们不能再按照原定计划来走了,要是等到晚上,说不定这崔立都要被人给解决了。”
“通知全军集合,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就兵发大金国——”
......
数千份“告金国百姓书”,在大金国最后的几个州府里散发,根本就找不到是谁发出来的。
金国出动军队,狠狠地抓了一批人,甚至为此还杀了一批人,收缴了很多张“告金国百姓书”,可惜,还是挡不住那份恐慌。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告书”可以收缴,人也可抓可杀,可是“告书”上的内容,却早已不胫而走。
除了大量士兵从军队中逃走,那些复姓完颜的,尤其是跟金国皇帝完颜守绪血脉更近的皇亲,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都不敢单独到大街上去,担心自己被人活捉了,送到大宋太子那里去换粮食吃。….原本想背井离乡,逃往郭默河南五州之地的金国百姓,现在也安定了下来。
六月初一大宋就要攻打汴梁城了,按照他们的估计,最多一两个月的时间,大宋的太子殿下就能拿下金国最后剩下的这几个州府。
那自己还需要去逃荒吗?
横竖就是再忍耐两个月而已,真不是活不下去了,谁愿意离开有生养之恩的土地,去背井离乡啊?
汴梁城内,同样陷入了恐慌,尤其是皇族将领同普通将领之间,似乎已经再无信任可言。
这个时候,金国的枢密院使完颜赛不,再次作为定海神针出现了。
老头子原本就羸弱的身体,却整日甲胃不离身,带着几名亲信将领,每日早中晚三次巡视汴梁城的防守。
“三伯,您也歇歇吧,不要把自己给累倒了——”
师安石已经倒下了,完颜守绪亲自带着太医,到师府去了两趟。
太医的诊断也很明确,这是“油尽灯枯”之症,最多活不过一个月了。
论起辈分来,完颜赛不还是金国皇帝完颜守绪未出五服的伯父,可是,完颜守绪登基以来,却喜欢重用年富力强之人。
因此,这一干老臣或多或少都受到一些冷落,强如完颜赛不也如是。
要不是完颜赛不早就是金国的枢密院使,在整个军中更是威望甚重,完颜守绪都想重新换一个枢密院使。
没想到,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能够让完颜守绪安心一些的,竟然还是这些老臣?
“陛下,挺过这次危机,老臣再歇息也不迟。您要做好心理准备,一旦时机不对,务必随老臣东去。”
“老臣已经派人在海边准备好了船只,哪怕乘船活着回到咱们女真人的龙兴之地,老臣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原来,大金国曾经的一代战神,面对即将开战的大宋军队,心里也毫无胜算啊!
完颜守绪知道完颜赛不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他自己真的能回到辽东之地吗?
那白山黑水的传说,在完颜守绪的心里,仅仅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回到那里去,又能做些什么呢?
“三伯,您就放心吧,朕已经又给卫州的崔立发去了调令,并承诺他,如果他能够率兵前来勤王,朕就按汉人皇帝曾经做过最高的赏赐,封他为‘一字并肩王’——”
“什么?——”
听着完颜守绪的“豪言壮语”,却又看到他一脸的苦笑,完颜赛不也知道这是自己陛下的无奈之举。
“崔立,他会来吗?如果他真来了,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完颜守绪这无奈之举,却让完颜赛不陷入了沉思。
崔立当年也算是他完颜赛不的麾下,毕竟他作为金国的枢密院使,所有金国将帅都是归他掌管的。
此人混混无赖出身,奸诈、狡猾,无利不起早,他会来汴梁勤王?….因为有这个茬头,完颜赛不特意派出心腹之人,专门负责监视崔立军的一举一动。
完颜赛不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兵力,只有三万多人,除了两千人拱卫在皇宫,西城门和南城门各安排了一万军士,领兵大将也是完颜家的人。んτΤΡS://Www.sndswx.com/
东城门也放了两千人,唯独北城门没有额外派兵,只是日常两百人在那里维持治安,而剩下的一万军士,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
派人盯着卫州的崔立,不过是完颜赛不的无心之举,没想到真就收到了信息——崔立军全军出动,准备南渡黄河。
收到这个消息,完颜赛不就知道这个崔立很可能是叛变了,如果他真的是来勤王的,自己不会没有收到信息的。
事关重大,完颜赛不还是连夜进了一趟皇宫,将此事告知了完颜守绪。
别看完颜守绪连发几道诏令传唤崔立,这崔立真来了,又有完颜赛不这番说辞,完颜守绪也动摇了。
“三伯,万一,朕是说万一他崔立真是来勤王的,咱们不就冤枉了他吗?”
看到自家皇帝还对这崔立抱有幻想,完颜赛不也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他,最终又想到一个主意。
“陛下,崔立过黄河还需要时间,再休整一番,以老臣之见,他明晚发动进攻的可能性比较大。”
“如果他真是勤王,明天一到水寨,就会有消息传来,如果他怀了狼子野心,那么这座水寨和水寨的几百名水卒,就不复存在了。”
完颜赛不毫不退让地看着完颜守绪,那意思拿这座水寨和那几百人的性命,来检验崔立的忠心。
“好吧,就按三伯说的办,不过咱们该做的准备,还是提前做好,也能有备无患。”
完颜守绪能够这么说,已经是相信了完颜赛不的预判。
果然,崔立的人一到水寨,就封锁了南向的消息。
直到崔立的一万五千人都渡过黄河,并占据水寨、彻底消灭了那几百水卒。
崔立饱餐战饭,亲率一万四千将士向汴梁城北门进发的时候,完颜赛不也做好了准备。
仿佛从来都是这样的,对敌人痛恨,对自己人中出的叛徒则更加痛恨。
完颜赛不整整抽调了两万人马,包括一万两千人的骑兵,在崔立来汴梁城的必经之路上,早早地布下了口袋阵。
距离宋人给出的进攻时间,还剩下三天,完颜赛不有信心先将崔立这一万多杂军除去。
是的,在完颜赛不的眼里,崔立这一万多叛军,就是一支杂军,比起自己率领的禁军,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程度,都要差了很多。
崔立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派出二十名斥候前去查探,结果自然如泥牛入海。
当他正准备转头回去时,突然东西南三面万箭齐发,崔立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他们的一万四千人就折损了两三千。….“快,退回去——”
看着对方的装束,崔立就知道来的是金国的军队,只是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的?
几轮箭雨过后,就听到隆隆的马蹄声,那是真正的万马奔腾。
“崔将军,这......这是金国的军队?”
虽然,他们就是来攻打汴梁城的,但是眼见遭到金**队的伏击,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崔立,你这个目无君父的叛贼,你那点儿小心思早已落在枢密院使大人的眼里,还不快快下马投降——”
统领这一万两千金国骑兵的,正是完颜白撒,此人最是嗜血,杀起人来就不顾得自己的安危,也算是一员勐将。
“原来是完颜赛不那个老匹夫——”
崔立终于知道自己折在谁的手里了,对于这位金国皇室的老将军,崔立还是有些忌惮的,既然是他安排的伏击,自己恐怕难以讨得便宜。
崔立这一万四千人,只有一半不到的骑军,反而留给他儿子那一千人,却个个都是骑军。
“向西撤退,那里离大宋的军队最近——”
知道是完颜赛不的布局,又看到对方这万余骑兵,崔立就没敢再往水寨方向撤。
就那水寨的简陋程度,根本就没有多少防御力量,尤其是面向南岸这边,他可不想把对面这些骑军引到儿子那里去。
崔立的掉头西遁,手下的将士也纷纷效彷,这下子可苦了那七八千步卒。
在旷野之上,没有严密阵型的步卒,对上成规模的骑军,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是一群逃命的步卒。
唯一的价值,算是缓解了一下金国骑军追击的速度。
也算崔立跑得快,又赶上天快黑了,一口气跑出五十多里,后面才看不到金国的追兵。
“崔将军,您休息一下吧,金兵没有追上来。”
副将拿过一个水囊,递给了崔立。
这崔立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头盔都跑丢了,倒是凉爽了一些。
“可恶,老子这个亏吃的。”
再次清点人数,发现跟随崔立逃出来的,只剩下六千来人,整整损失了一大半啊,好在骑军差不多都逃出来了。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几名带兵校尉围拢过来。
“弟兄们,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可敢跟老子杀一个‘回马枪’?”
“‘回马枪’?将军难道还想去进攻汴梁城的北门?”
一名新晋校尉问道。
“是的,黑子,金国方才取得胜利,未必就能想到咱们再敢杀回去。方才老子看了一下,这次他们至少出动了两万人。”
“整个汴梁城才多少金军,这两万人一定不会总在北门待着,要不然其他门还怎么防守。”
崔立分析的是有道理,问题是,他在卫州,在水寨的时候,分析的也是很有道理的,结果却是......
看到众人响应者寥寥,崔立也有些恼怒。….“嘿嘿,诸位兄弟,我看将军说的很有道理,以我看咱们那些步卒也未必会被全部杀死,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金国人或许会把他们俘虏了。”
“那么大几千人,总得有人看着吧,还会再占用一定兵力,咱们攻打汴梁城,或许还能得到那几千兄弟的响应。”
“要趁着天黑摸城没问题,不过,我黑子建议咱们多走点儿路,去攻打东门——”
“东门?好你个黑子,你小子怎么突然开窍了?哈哈没错,攻打东门想必此时是最容易的。”
在二更天的时候,崔立率领这六千骑兵,就来到了汴梁城的东门。
完颜赛不派人伏击崔立军,并大获全胜的消息,在天刚黑就传遍了汴梁城。
虽然,完颜守绪还是有些惋惜,但终究是打了一个胜仗,即便是针对“自己人”的。
“马上就要应对大宋的进攻了,朕就先不犒赏三军了,不过这份实实在在的功劳,却是要记在功劳簿上的。”
距离大宋给出的进攻时间,只剩下三天了,完颜守绪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完颜守绪没有犒赏三军,并不表示麾下的金军将领自己不庆祝一番,尤其是那位完颜白撒。
今日总算是痛快地厮杀了一番,要不是亲兵上前去硬拦住他,这位女真的勇士还在挥动三亭大砍刀,不断地收割着那些跪地求饶之人的头颅。
完颜白撒,好死不死的,却正是东门守军的主将。
大功来日再赏,完颜白撒却从皇宫顺走了几坛“英雄醉”,完颜守绪得到御膳房的禀告时,也只能无奈地笑笑。
这个也算是自己的堂兄,除了练武杀人,就是喜欢喝酒了。
非常时期,不能犒赏三军,让他一人喝个够,应当不碍事吧?
何况,距离宋人的进攻还有三天,何况,完颜白撒驻守的还是不可能被攻击的东门。
完颜守绪是这样想的,很多人也是这样想的,包括完颜白撒本人。
到枢密院使那里交了将令,就回到了自己的东门驻地。
伏击崔立军,他算是临时被征调过去的,只带了自己的亲卫队,其他人一直就驻守在东门这里。
取得了“如此战功”,自然要庆贺一番,手下的偏副将领就攒了一桌酒席,当然酒还是要用完颜白撒带回来的“英雄醉”。
五六个人喝了一个时辰,总是觉得气氛还没到位,但是大部分的军卒已经入睡了。
东门驻守两千人,并不是说两千人都时刻在城头上站着,这一更天已过,真正在城头巡视的只有三十人,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
“去,将城头上的兄弟们叫下来,虽然‘英雄醉’不够多,但是‘宋白’老子还存了十几坛的,不能亏待了守夜的兄弟们。”
喝到半酣,完颜白撒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一同饮酒这几位将领,也喝得面红耳赤的,谁还在乎有没有人执夜哨?….喝酒喝多的人,总是喜欢看到更多的人来喝酒,那喝得才叫一个有氛围,一个个渣渣呜呜、猜拳行令的。
今夜一同饮酒,明朝一起杀人,那才是真正的男儿本色!
于是乎,五六个人的场面,不小心变成了三十五六个人,附近没关门的饭馆也遭了殃,被这帮**硬生生地抢去了很多熟食。
美其名曰,兵大爷替他们守护汴梁城,他们合该拿出点儿诚意来孝敬孝敬。
“崔将军,怎么这么奇怪,城头上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崔立的人到了东门外,没敢靠得太近,只是派出去一队斥候悄悄靠近去侦察。
“黑子,现在该怎么办?”
也许是之前在困境之时,是黑子挺身而出,维护和支持了自己的决定,崔立现在是越看越喜欢,这个才加入自己麾下一年多的小子。
“将军,要不让在下带几个人摸上去看看,如果真的没人防守,合该小子们立个功。”
黑子憨憨地笑着,露出两行小白牙,两只眼睛还锃亮锃亮的,好像根本就不受黑夜的限制。
崔立隐约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一时之间没能想明白。
“好,你小子也三十好几的人了,干完这一票,本将好好打赏你一番,至少够你娶两房媳妇儿的。”
“谁愿意跟我一起上去?——”
黑子转过身,对着黑影中问道。
“我——”
“我——”
“还有我——”
时间不大,从黑暗中先后走出十几个人来,看衣着都是普通士卒的打扮,远不如黑子好歹还是一个骑军校尉。
“好,老子的军中果然多有勇士,弟兄们本将这里有一囊‘英雄醉’,弟兄们都喝上一口,以壮行色。”
崔立咬咬牙,解下马背上的酒囊,犹豫了一下,自己先打开喝了两口,才递给旁边的黑子。
“哈哈,那就谢将军的赏了,这可是贵人们才能喝到的酒啊——”
黑子一点儿都没犹豫,接过来就喝了一口,然后将酒囊传了下去,十几个人勉强都喝了一口。
汴梁城的四座城门,南门和北门是最高的,东城门和西城门却只有两丈来高。
要是郭默在此,那跺跺脚就过去了。
黑子带着这自报奋勇出来的十几个人,每人仅带了一把弯刀,悄悄地向东城门靠拢。
看在崔立的眼里,这些人跑的杂乱无章的,毫无阵型可言。
哎,新兵就是新兵啊,还是短练啊!
饶是崔立多年的行伍出身,他又如何会知道后世的一个名词,叫做“散兵线”。
十几个人迅速到了城墙下,自动分成两队,进行“叠罗汉”攻城。
要是城墙上有守军存在,这个方法无疑是取死之道,有云梯都不行,你还叠罗汉?
现在不是正好无人防守嘛,竟然变成了这十几个人的叠罗汉表演赛,只可惜缺少热情的观众。….就算是崔立等人,也牵着马匹,远远地躲在两百步之外的地方,根本就看不清楚。
黑子他们果然顺利地翻上了城墙,没敢去开城门。
他们知道,就算是城墙上没人,城门洞两旁也一定有驻军存在,就凭他们这十几个人,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的。
“放绳子——”
黑子低声喝道。
十几个人,每人身上都带着两盘绳子,有鸭卵粗细的麻绳,一头被紧紧地拴在城墙上的垛口,一抖绳子“刷——”就下去了。
三十来条绳子放好,黑子在众人的掩护下,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左右一摇,黑子手中就亮起了火光。
黑子举起火折子在空中划了三个圆圈,这就是方才跟崔立约定好的信号。
“崔将军,黑子哥真的成功了——”
一个亲兵模样的人,来到崔立的旁边,低声地说道。
“哈哈,看来老天不绝我啊,赵老三,头功已经被这晚来的黑子抢走了,你这个老兄弟可不能再怂了。”
“你亲自带五百人上去,只要打开了城门,你的功劳不在黑子之下——”
“大当家,您就瞧好吧,跟老子走——”
好嘛,这一激动,当年的称呼都叫出来了。
赵老三在前,后边跟着可不止五百人,怎么也有八百之众。
一人一根绳子,有了绳子再上这个城墙可就快多了。
“赵校尉,是您过来了?”
看到第一个人上来,黑子连忙迎了上去。
“黑子,你小子行啊,一不留神被你小子抢了头功,回来你得请客——”
赵老三也是混社会出身,对于有胆量、有能耐的人还是挺认可,在黑子的肩头捶了一拳。
“嘿嘿,我也就这点本事了,剩下的就看赵校尉的了。”
这意思很明显,黑子他们这十几个人,就待在城墙上了,不跟他们下去抢功劳。
这一会儿的功夫,黑子他们已经各自找了把硬弓,各背了两壶箭,手里还拿了一把长枪。
反正这些东西,城墙上有的是,先把自己武装起来,有备无患。
赵老三感激地点点头,带着他的八百人,悄悄地向城下走去。
顺着跑马道下到城下,然后再折回来去开东城门。
一切都在悄悄地进行着,崔立率领余下五千余众,已经再次骑在了马背上,一旦大门被打开,他们要全速冲杀进去。
“喂,你们是什么人?——”
三道门栓,就剩下最后一道的时候,还是被人发现了。
从右侧的营房里,走出三十来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来是该他们到城墙上换防了。
“继续开门,不用管他们。”
赵老三低声道。
“弟兄们,我们是完颜将军安排出城公干的,这是手令——”
赵老三随意一晃空手,已经有两百人迎着这三十个金兵就走了过去。
“不好,他们是奸细,有人要偷城——”
双方还没有碰到一起,金军中有人一晃手中的火把,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到这群向自己靠拢的军兵,居然身上都带着血迹。
可惜,他这声喊叫已经晚了,被头顶上的黑子一箭射穿了哽嗓咽喉,最后一道门栓,也应声而落。
“左右各留两百人守着大门,其他人随老子杀——”
“都都都——”
号角声也响了起来,先出来那三十人已经被悉数诛杀。
赵老三也是一个狠人,带着几百人直接堵着人家的营房大门,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两个杀一双。
你还别说,这种办法在初期还挺好使,金军暂时没有形成大规模的进攻,反而被赵老三他们杀死了两百多人。
“完颜将军,大事不好了,有敌军偷城,东城门被打开了——”
“完颜将军——完颜将军——,哎,弟兄们还是先去向枢密院使禀告吧。”
连喊了好几遍,完颜白撒却同五六个偏副将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哥哥兄弟,刚才进来那几个人是干嘛的?”
“兄弟哥哥,谁知道呢,可能也是想进来蹭酒喝的吧。”
“我看他们没能叫醒将军,看来将军是真睡着了,咱们过去看看,还有没有‘英雄醉’被剩下来。”
听到“英雄醉”,几个尚算清醒的兵卒,连滚带爬地,向着完颜白撒的酒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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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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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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