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今日宋军要攻城,一大早,金国的文武重臣就集结在龙德宫里。
或是单纯就想守卫着金国的皇帝,或是觉得,只有跟皇帝陛下在一起,才能够稍稍有些心安。
“什么?才半天不到的功夫,就让宋军攻上了城头?他完颜世鲁是干什么吃的?传朕旨意,让那一万预备军速速赶到西门去增援——”
金国的满朝文武,包括完颜守绪自己在内,都知道大宋那四支劲旅的厉害,而眼前正在攻打汴梁城的,就是其中之一“岳家军”。
可是,谁也没想到,短短不到半日功夫,竟然就让宋军攻上了城头,这该是怎么恐怖的战力啊?
“陛下,您且在此安坐,老臣亲自到前线去指挥。”
金国枢密院使完颜赛不,缓缓地从绣墩上站了起来,身子却还是有些颤巍巍的。
“三伯,您的身子骨?”
完颜守绪也曾想过自己“御驾亲征”,也许当自己亲自出现在西城墙上,就能给大金的将士带去莫大的鼓舞。
可是,内心深处的胆怯,还是让完颜守绪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哈哈,陛下,如果此次能够打退宋军,就算是舍去了老臣这身子骨又何妨?如果不能打退宋军,老臣留着这副残躯又有何用?”
完颜赛不康慨激昂地说道,眼睛还有意无意地,扫视了一遍“龙德宫”里这十几位文武重臣。
此时的龙德宫内,武将也有四五位,却没有一人敢跟完颜赛不对视的,都纷纷低下头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哎......”
完颜赛不在心中叹了口气,出了龙德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完颜世鲁跨马提枪,一道线就奔到跑马道前,抬头一看。
果然,城头上此时已经站满了宋军,分两侧跑马道向城内杀来,想来城外依然有更多的宋军在涌进来。
“赵副将,你立刻带人去防守城门,千万不能让宋军夺了西城门,否则一切就都完了——”
看着自己的副将,还在指挥着军士,想要护卫自己这个主将的安全,完颜世鲁立刻就急眼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的安危怎么能够比得上城门更重要?
“杀千刀的宋贼,拿命来——”
完颜世鲁也豁出去了,手中的大铁枪上下翻飞,不停地挑杀着从跑马道上冲下来的“岳家军”。
“都闪开,让我来——”
完颜世鲁正在大发神威的时候,“岳家军”的副都统秦钜,也从跑马道上冲了下来。
即便是顺着云梯上来的,秦钜依然带着他那把宝枪,只是马上将突然改为步战,多少还是打了些折扣。
即便如此,对面的完颜世鲁依然不是秦钜的对手。
前后也就支撑了二十几个照面,秦钜使了一招“拨草寻蛇”,用自己手中的枪挂住了完颜世鲁扎来的枪。
使了一个“绕”字诀往怀里一使劲,想把完颜世鲁的大铁枪给卸下来。
完颜世鲁能干吗?
拼命地使劲,企图收回自己的大铁枪,秦钜看着这个空档,双手持枪在对方的大枪上狠狠一压,借着这股力量就将自己的身体腾了起来。
这些年,郭默虽然没有在军中普及武功,但是自己这些高级将领,还是都开过小灶的。
即便是秦钜这样最传统的马上将军,如果按照武林中的境界划分,他也已经有了三流的境界。
左腿圈着,右腿正蹬在完颜世鲁的护心镜上。
“啪——”的一声,就将完颜世鲁,生生地踹到马下,秦钜也趁势,端坐在完颜世鲁的战马之上。
只是等秦钜再次调转马头的时候,完颜世鲁已经在他的亲兵卫队护卫之下,撤到了军阵的后边。
“快,都去城门处增援,尽快打开西城门——”
秦钜也没追赶,带马横枪守在这里,防止完颜世鲁再次杀来,不断地催促着从跑马道上下来的“岳家军”。
“再给本将牵匹马来——”
完颜世鲁也缓了过来,看到向前的兵卒,根本就冲不过去秦钜的防线,而城墙上却在源源不断地有宋军冲下来。
完颜世鲁也急了,副将只带过去了一千多人,看这架势宋军都不少于三四千人,西城门被打开是迟早的事啊。
“金国的勇士们,不惜一切代价冲过去,就算是死,也要用尸体给老子堵住西城门——”
一向以儒将自居的完颜世鲁,居然也爆了了粗口,更是不要命地杀向了,挡在要害处的秦钜。
他知道自己不是秦钜的对手,但至少也能缠住此人一会儿,方便自己身后这五千多军士杀到城门处去防守。
双方的军士,就在这不算狭窄的西门内,展开了殊死搏斗。
完颜世鲁的麾下,经过几十轮的砲击,剩下的还不到七千人。
其中一千多人,随着副将已经杀到了西城门的背后,背靠着城门用手中的刀枪阻止着进入城内的“岳家军”靠近。
从北侧的跑马道下来的两千多“岳家军”,也杀到了城门洞前,跟誓死守卫的一千多金军打了交手仗了。
完颜世鲁缠住秦钜之后,他身后的五千多军卒,又从后边包围了那两千多“岳家军”。
可是,顺着两侧的跑马道,“岳家军”的人是源源不断地冲下来,杀向眼前的金军。
这是一场惨烈的交手,彼此都杀红了眼,所有人都混到一起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冬——”
“冬——”
“冬——”
西城门传来剧烈的撞击声,硕大的声音造成的回响,让身处城门洞里的金国将士极不适应。
......
“殿下,一万登城军已经进去一多半了,还没有把城门打开,想来是遭到了金军顽强的阻击。”
“末将请令,亲自带人砸开这个劳什子西城门——”
前方将士在浴血奋战,而且是在一墙之隔的汴梁城内,本就好战的岳翱再也忍不住了,再一次向郭默请战道。
“好吧,我准你出战,不过务必自己当心一些,不能一意孤行地孤身杀入。冠英,你带着两百‘虎贲军’跟着他——”
“殿下,我——”
陆冠英还想反驳,被郭默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怎么,真的觉得我还需要你们的保护吗?去看着岳翱,这小子打起仗来,容易头脑发热。”
陆冠英想想也是,别说周围还几万“岳家军”,就算是让郭默孤身一人在几万金军阵营里,都不带有危险的。
能上战场厮杀,谁乐意在后边看着?
这又何尝不是一个立功的机会啊?
岳翱一马蹚翻,手中一立“‘八宝驼龙枪”代替军令。
“弟兄们,随岳某砸开汴梁城的大门——”
胯下大黑马一发力,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奔汴梁西城门而去。
陆冠英似乎猜到这小子想做什么,乐呵呵地在后边策马跟着。
岳翱的战马跃过已经被填平的护城河之后,并没有丝毫减速,右手已经单臂把“八宝陀龙枪”抡了起来。
人借马势,马助枪威。
“啪——”
岳翱这小子居然一宝枪正砸在城门上,一丈来高的城门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哈哈,弟兄们,都喊两声,给你们岳都统助助威——”
陆冠英见岳翱一下未奏效,就在后边鼓动众人道。
“岳都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啊——”
“岳都统力大无比、单枪破门了——”
人就是这样,越是得到众人的鼓励,自己的精神头就越足,要不然怎么会有“人来疯”的说法?
岳翱既然选择这么做了,就不能半途而废,更何况还在数万兄弟面前?
岳翱将马又退出了门洞,向后撤出了十来丈远。
“呀,开——”
“啪——”
“啪——”
“卡察,轰——”
岳翱连续砸了十几枪,还真别说,这汴梁城的大门还真结实。
可惜,城门栓却顶不住了,十几枪过后,城门内三道门栓同时折断,连碎屑都崩伤了离得近的金兵。
“进——”
后边的“岳家军”早就准备就绪,一鼓作气撞开了大门。
“咣当——”
“啊——”
两扇大门被打开,甚至有些金兵,竟然被挤死在了大门的后边。
岳翱在马上站的高看得远,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岳家军”和金军早已打成了一片。
这样热烈的场面,顿时就点燃了岳翱血液中那丝澎湃,也顾不上指挥队伍了。
“老陆,军队你帮忙带着,某家杀人去了——”
“去,跟紧岳都统,不要让他落单。”
陆冠英也很无奈,但是他不得不接过指挥权,却将那两百“虎贲军”派了出去。
战场厮杀,陆冠英换上了一杆大枪,一手“杨家枪”这些年下来也使得出神入化,尤其是现在到了一流境界之后。
挑杀普通的兵卒,陆冠英显得格外的云澹风轻,几乎都是一枪致命,正中哽嗓咽喉。
岳翱和两百“虎贲军”在前边开道,那可是“虎贲军”啊,连战马都罩着皮甲,人手一把斩马刀,以上势下斩杀金军的速度也不比岳翱慢多少。
很快,城门最里边的那一千多金军已经伤亡殆尽,就连完颜世鲁那位副将,都被岳翱一“八宝陀龙枪”给砸了个万朵桃花开。
“秦都统何在?”
杀尽了城门处的一千多金军,直接就跟被堵在中间的两千多“岳家军”汇合了。
不过原有的两千多人,也在金军的前后夹击之下,折损了大几百军卒。
“岳都统,秦都统就在后边,不过有更多的金军围了过来,我们也杀不过去。”
有人看到是自己的都统在问,急忙答话道。
“哇呀呀,闪开一条道,老子过去敲碎他们的脑袋——”
将是兵的胆,岳翱一声断喝,前后数千“岳家军”的弟兄都听的真真的,原本被人前后夹击的那种郁闷一扫而光。
“岳都统进城了——”
“弟兄们,跟随岳都统杀金贼了——”
这一千多人也调转了方向,向身后的金兵杀了过去,岳翱带着两百“虎贲军”,后边却是他自己的五百亲卫队。
他们骑在马上,步下那几千人自动地从中间让开通道,很快岳翱又开始了一场厮杀。
秦钜带领爬城的有一万人,岳翱砸开城门之后,跟在后边的也有万把人,连同金国驻守在西门的军士,这两三万人就堵在了那里。
短兵相接之人,可以生死一搏,更多的人却在那里慢慢向前蠕动。
但是,“岳家军”毕竟占着人数上的优势,最前边有秦钜指挥,中间又有岳翱在带头,城门处更有陆冠英在照应。
而金军则不然,副将已经战死,主将完颜世鲁已经被秦钜扎了两枪,好在是皮里肉外,不是致命之处。
“完颜将军,咱们挡不住了,宋军太多了。”
十几名亲兵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硬是把完颜世鲁从秦钜的枪下抢了回来。
“这......”
来不及包扎伤口,完颜世鲁发现自己能看到的金军,剩下的应该不足三千人了。
“完颜将军,咱们......咱们还是赶快撤吧,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啊——”
亲卫的话还没说完,完颜世鲁一抬手就是一枪,正扎在那名亲卫的左胸上。
“身为大金的勇士,岂能临阵脱逃?咱们身后就是皇帝陛下,宋人想要进城,就让他们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完颜世鲁一咬牙,再次率领亲卫队冲了过去。
“是一条汉子!秦某枪下不死无名之辈,那员金国将领可敢报上名来——”
秦钜目睹了这一切,虽然处于敌对,也不禁为完颜世鲁的气节所叹服。
“听好了,某乃大金勇士完颜世鲁是也——”
到了这个时候,完颜世鲁也没再藏着掖着,高声答道。
“完颜世鲁?好,记住了,杀你之人乃是‘岳家军’的副都统,某家名叫秦钜,纳命来——”
秦钜一抖精神,再次催马上前。
二人交手了几十个回合,彼此也算颇为了解,秦钜看出来此人就是西门的主将,不想再耽搁下去,打算现在就送走这个完颜世鲁。
“完颜将军莫慌,老夫来也——”
正在这时,从汴梁城里边又杀出一大队人马,当先一人乃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来人正是完颜赛不。
......
汴梁城里的厮杀如火如荼,汴梁城外的郭默却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看着城门处,一万“岳家军”都快从城门进去了,但是行进的速度还是很慢,可见里边的厮杀是多么的激烈。
郭默想了想,既然能将这两万“岳家军”挡住,那说明金军至少也得投入了两万之数。
整个汴梁城就三万多金军,事先又知道南门还有一万守军,那么岂不是说北门现在正好空虚?
即便是北门遭受了攻击,一时间金军恐怕也找不到兵力去解围的,而北城门离皇宫又是最近的。
“陈副将,你率领一万‘岳家军’,火速赶往汴梁城北门,即刻发起对北门的攻击,不得有误。”
“诺——”
一名“岳家军”的陈姓副将,转身带着一万大军离开了。
这时候,日头就往西转了,已经过了未时,看来今日是有可能拿下汴梁城的,就看金军最后的韧性了。
“报——报陛下,完颜世鲁将军战死,其麾下一万守军几乎全军覆没,现在是枢密院使大人亲自在那里督战。”
“报——报陛下,北门外发现万余宋军,已经开始攻城,北门守将请求援军——”
援军?哪里还有援军啊?
难道要把南门的一万人调过去吗?
可是,如果把南门的守军调过去了,南门怎么办?
大宋一共出动了五万大军,算一算还有两万人马没有动地方呢。
“陛下,还是先从南门调五千人马过去吧,一旦北门告破,宋军就长驱直入地杀过来了,北门可只有千余守军啊,咳咳——”
师安石一句话说完,再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好吧......”
火燎眉毛,先顾眼前了。
“报——报陛下——”
传令兵刚刚出去,又一名金兵跑了进来。
“报陛下,东门......东门的崔立将军,率领五千人马,马上就到皇宫了——”
原来,西门的战斗一打响,东门的崔立就接到消息了。
本来想着宋军能从他的东门进城,他也好博一个夺城之功,谁曾想郭默根本就没勒他这根胡子。
郭默这个举动,让崔立一下子心里就没底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
可是,他崔立已经没有退路了,把金国得罪的死死的,自己原本有一万五千人,现在也只剩了七千多,还有一千人马由他儿子带着留守在水寨里。
“黑子,你说这位大宋的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为何就不接受咱们的好意呢?”
这么多年了,一直秉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思想,可如今的崔立却有些抓毛了,心里没着没落的。
“将军,越是这个时候,您越要沉得住气才行。虽然属下也猜不透大宋太子殿下的意思,不过将军只要把握住一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自己心里没了底,眼前这个黑子却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崔立不禁来了兴致。
“少卖关子了,你小子有什么想法就赶快说出来,将来本将得了好处,也少不了你小子的。”
“嘿嘿,瞧将军您说的,属下有什么还能瞒着您不成?多立功劳,只有多立功劳,才能给咱们这几千名弟兄闯出一条阳光大道。”
“属下派人扫听过了,汴梁城只有三万多金军,其中南门和西门各驻守了一万人,皇宫最多驻守着两三千人,北城门现在却只有一千人。”
“还剩下一万人,作为预备军待命。咱们手上只有六千人马,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咱们要是能把皇宫打下来......”
黑子分析了半天,竟然是想让崔立去攻打皇宫?
“黑子,你也说了,还有一万预备军,咱们要是去打皇宫,明显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崔立也算是看出来了,大金国虽然是要完了,可是自己麾下的军队,比起金国的禁军还是差了不少。
要想以少胜多,甚至可能面临着内外夹击,他估计自己这六千多人,完全是不够看的。
“嘿嘿,将军您怎么聪明一世湖涂一时啊?西门不是开打了吗?属下认为西门的守军是撑不了多长时间,咱们等那一万预备军出动了,再攻打皇宫也不迟。”
西门一开战,他们东门这里完全就没人理会了,崔立甚至可以随意派出斥候,向城内各处打探消息。
昔日繁华热闹的汴梁城,如今大白天的就家家关门闭户,生怕战火会降临到自己的家里。
半日不到,宋军就攻占了西城墙,紧接着攻破了西城门。
然后,金国最后的一万预备军也被迫出动了,还是枢密院使老将完颜赛不的亲自率领下。
再然后,西门主将完颜世鲁,英勇战死的消息也传来了。
再然后,汴梁城北门,又遭到了一万宋军的勐烈攻打。
......
“将军,该咱们上场了——”
黑子的眼睛里,莫名地闪烁着两团炙热。
“好,黑子,你就跟在本将的身边,本将但有麻烦可随时问询于你。”
不知道是崔立彻底相信了黑子,已经离不开他了,还是说对黑子产生了猜疑?
“嘿嘿,那是当然,黑子也想追随着将军,亲眼去瞅一瞅这大金国的皇帝陛下,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
黑子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跟随他一起爬城的那十几个人,此时也纷纷准备完毕,分散在即将出发攻打皇宫的五千人里。
崔立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拉着所有人过去,而是留下了一千余人守着西城门。
并吩咐留下的将领,如果是宋军到了,就直接开门迎他们进来,如果是自己攻打皇宫不利,也会退回东城门,再从长计议。
......
“这......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崔立也带着五千人马,前来攻打皇宫,完颜守绪顿时就没有了主意。
驻守皇宫的只有两千禁军,但是却没有能上阵杀敌的将军率领,只好把自己的侍卫统领完颜术给派了出去。
“黑子,这个皇宫可不好打啊,咱们又没有攻城器械,这该如何是好?”
汴梁的皇宫也是面南背北,前边是皇城,后边是宫城。
南边是主城门,共有三座城门,其他三面则各有一座城门。
崔立他们,正停留在南边正中间的“丹风门”外,下设五个门洞,城上之楼曰“宣德楼”。
黑子的眼睛转了转,来到崔立跟前耳语了几句。
崔立诧异地看着黑子,不明白这小子是在打什么主意,但是还是选择按他所说的办。
“城楼上的将士们听着,我乃是大金国卫州守将崔立,今奉了大金国皇帝陛下的诏令,前来汴梁勤王的。”
“不曾想被宵小之徒在陛下面前搬弄了是非,于半道袭杀了在下的军队,导致数千大金勇士丧命。”
“他们一腔热血,本为勤王而来,却死在了小人的阴谋之下,老天何其不公也?”
“现如今宋军已经攻破了西门,听说还有上万宋军在攻打北门,完颜世鲁将军已经不幸战死。”
“值此大金国危急存亡之际,我崔立愿意放弃一切个人恩怨,甘为陛下驱策,只求陛下现身一见——”
“只求陛下现身一见——”
好嘛,黑子就随意说了个大概方向,这崔立居然说的声情并茂,那实在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黑子在旁边闭着眼睛听了,都差点儿相信了他的表演,眼前的崔立完全是一个被冤枉的大忠臣啊?
“原来崔将军是被冤枉的啊?”
“以我看也是,他要是真投降了大宋,大宋的军队还不得从东门进来,还需要费这么大劲地攻打西门吗?”
“可是,那是枢密院使大人说的啊,难道老帅也会污蔑他吗?”
......
崔立的话,还是引起了“宣德楼”上守城禁军的议论。
“统领大人,您看要不要派人给陛下送个信?这么大的事情,咱们也不好直接做主,万一搞错了,可能会出大事的。”
这是“丹风门”原有的城门校尉,当大内侍卫统领完颜术来了之后,他就自动地降为了副手。
“这个,要不李校尉亲自过去给陛下禀告?别人过去,本统领担心也说不清楚。”
都这个时候了,这二人还有心思在这里勾心斗角?
“报——完颜赛不老帅失足落马,如今人事不省,西门马上就顶不住了,请速速向陛下通告——”
就在这时,从崔立军的后方飞来一骑,那人看着“丹风门”外有这么多人马,就没“敢”过来,只是远远地通报着。
这个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被“宣德楼”上的守军听到。
“这......李校尉,事不宜迟,你还是在此托着崔立,某去去就回——”
“崔将军,在下是大内侍卫统领完颜术,您的事情某已知晓,现在就去禀告陛下定夺,请崔将军稍后片刻。”
完颜术安抚了崔立,只身下了“宣德楼”,向“龙德宫”而去。
“什么?你说枢密院使他坠马了?”
听完颜术说完,完颜守绪惊叹不已。
完颜赛不年事已高,原本就身子不爽利,这几天又操劳的没怎么合眼,这才出去几个时辰,难道就?......
“陛下,关键是这位崔立将军所请,末将该如何回复?”
完颜守绪光顾着心疼完颜赛不了,倒是忽略了完颜术的后半句话。
“他要见朕?他见朕做什么?”
完颜守绪一时没想明白,就随口问道。
“这个......末将看他那意思,怕是担心陛下还在误会于他,即便想出兵御敌也担心不被陛下理解吧?或者说,崔立将军现在的行为,也只是一种‘兵谏’?”
好吧,这位大内侍卫统领也是真够奇葩的,居然替崔立脑补出了这么好的借口。
“诸卿,朕应当去见这个崔立吗?”
完颜守绪问向“龙德宫”里的众臣,却没有得到回复。
其实,众人心里也明白,既然皇帝陛下都亲口问出来了,那么就说明他本意是不愿意出去的。
不过,这样的话谁也不敢说出来,要是说错了反而引起崔立直接攻击皇宫,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师老......”
这时候,完颜守绪想起了他一向依仗的师安石。
可是,当他看向师安石的位置时,发现这位托着病体入宫伴驾的老臣,此刻竟然斜靠着睡着了。
“陛下,要叫醒师尚书吗?”
有那不开眼的大臣问道。
“算了,师老也累了,一直还托着病体,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件事情,朕就乾纲独断一回,去见见他崔立吧——”
“丹风门”外。
“黑子,方才那个报信的是你安排的人吧?小子,考虑事情挺周密的嘛。”
原来,方才过来通报完颜赛不坠马那个斥候,也是黑子一手安排的,就是为了进一步给“宣德楼”上的守军,以及皇宫里的文武大臣施压。
在他们失去了更多的依仗之后,才会有更大的可能,重视起崔立这支队伍,只有对崔立重视了,才能创造出更多的机会。
崔立他们在“丹风门”外,足足等了两刻钟,就在崔立将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宣德楼”上探出一个脑袋。
“崔将军,某回来了——”
说话之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大内侍卫统领完颜术。
“陛下马上登楼,还请崔将军让麾下将士退出百步之外。”
完颜术这样的要求并没什么过分的,现在又不是平常,万一谁心怀不轨,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
崔立愣住了,他方才激情表演了一番,没想到这个金国皇帝还真来了?
可是,皇帝陛下来了,自己要说些什么呢?
崔立急忙拿眼睛看向黑子。
“将军,您按方才所讲,实话实话就行,属下相信皇帝陛下一定会明察秋毫的。”
黑子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好吧,所有人后退一百步,黑子,你就留下来陪着本将军吧。”
崔立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出言留下了黑子。
当崔立麾下五千人马退出百步开外之后,“宣德楼”上才有了声音。
先是数十名刀盾手,手持护盾站在“宣德楼”的最前沿,然后又上来几位武将,这也是在“龙德宫”里那几位。
至少是挂着武将衔的,能不能打仗另说,完颜守绪都要登楼见崔立了,顺手也把这几个人给带来了。
最后才是大金国的皇帝陛下,完颜守绪出面了,强装着镇定,还冲着“宣德楼”下的崔立挥了挥手。
“崔卿,你终于来了——”
完颜守绪说这句话,倒是有些百感交集的意味。
从河北大战之后,完颜守绪就一再发诏书,召崔立进汴梁城,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陛下,臣的心里苦啊——”
好嘛,这位崔立将军,难道是当年“函谷八友”里,八弟戏迷李傀儡的传人吗?
未曾开言热泪滚啊......
完颜守绪同样被崔立这样略带夸张的举动惊呆了,不自觉身子向前探着听他在下边“诉苦”。
就在这时,黑子不着痕迹地把手放在自己脑后,轻轻拍了拍。
“嗖嗖嗖——”
“嗖嗖嗖——”
突然,后退的五千军士中,发出十数支冷箭,直奔正聚精会神听故事的完颜守绪。
那一支支箭支,在阳光的照映下,箭尖都泛着瓦蓝瓦蓝的亮光。
“陛下,快躲开——”
“宣德楼”上,真正有功夫的,还是要数大内侍卫统领完颜术。
即便是占着身为完颜氏的原因,才当上的大内侍卫统领,可手底下的功夫却也不弱,好歹也是一流境界的高手。
可惜,他从小就知道痴迷于练功,这几年才出山护卫在皇帝的身边,算是一个空有身手,却没太多实战经验的人。
已经让崔立的人马退出了百步开外,他的防范重点还是盯在崔立本人身上,却忽略了远处那五千人马。
就算如此,完颜术还是尽量一扒拉大金皇帝,用自己的袍袖卷走了大部分的箭支。
可惜,这些箭支发自十几个人,从不同的角度射过来的,又是几乎同时到达的。
最终,还是有两支箭没能被挡住,一支箭直接洞穿了旁边一位武将的肩膀。
另一支箭,擦着完颜守绪的头皮过去了,打掉了头上的皇冠,还带走了一丝皮肉。
“陛下,您没事吧?放箭,射死这个崔立——”
完颜术咆孝着下令,甚至亲自挽了一把硬弓。
弓开如满月,箭去如流星,直奔崔立的哽嗓咽喉。
“啊——”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金国皇帝擦破了头皮,而崔立也应声栽倒马下,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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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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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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