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丫头……!
她现在说这样的话,是几个意思?
杨琼心中的思绪匆匆闪过,他笑道:“娇娇,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林娇浅笑:“杨叔,许久不见,说笑一下您别介意,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和蔼。”
萧慎徽在一旁开口:“娇娇,坐下吧。”
“……嗯。”
她怔了怔才微微点头。
林娇有些疑惑,刚刚……
就在永善堂的门外,萧慎徽还喊她为林姑娘。
怎么这会儿又如此直白地唤她……
娇娇……?
林娇悄悄用余光扫了一眼屋中的杨琼,暗道,难道是喊给他听的?
王爷他又想做什么?
她心里虽然存了一丝疑虑,但还是寻了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
整间医馆里,只有杨琼还在站着。
可是没有萧慎徽的发话,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让他心里七上八下。
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要发生似的。
就在杨琼发愁怎么主动和萧慎徽开口的时候,方才去泡茶的小徒弟端着托盘上来。
“师,师傅,茶好了……”
听见这句话,杨琼如蒙大赦。
一张微胖的圆脸上露出笑意,连忙上前一步,接过托盘。
然后转身送到萧慎徽的面前,抬手将茶盏从托盘里端出来,放在男人手边的桌子上。
他笑道:“王爷,茶来了,您尝尝?”
萧慎徽颔首,轻声应了一下:“好,本王好好品一品杨大夫的茶如何!”
话音落下,他端起茶盏,挪到唇边。
这时,动作却顿了顿。
男人重新抬眸,看向杨琼,嗓音很轻很慢。
他问道:“杨大夫……该不会在茶中给本王下药吧?”
杨琼怔愣:“……”
就连坐在旁边的林娇都倏然抬起明亮的眼眸,深深看了一眼萧慎徽后,又将视线落在杨琼手中的托盘上。
杨琼呆愣在原地半晌。
他望着萧慎徽那双清冷的眼眸,后知后觉才有了反应。
连忙放下托盘,扑通跪在地上,以额触地,惶恐地开口:“王爷,老夫不敢!”
萧慎徽并未说话。
只是重新端着茶盏,放在唇下,轻轻吹去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然后抿了一口。
微微烫嘴的茶水在嘴里停留了一会儿,顺着喉咙滑下去,熨烫着整个胸腔。
茶叶散发的甘香气息,弥漫在口腔里,久久不散。
萧慎徽‘唔’了一声,点点头,连声赞叹道:“好茶!”
“杨大夫,这可是最上乘的金骏眉啊,好茶好茶!”
说完,他转眸,眼底带着笑意,道:“娇娇,你也尝一尝。”
林娇点头:“好!”
杨琼跪在萧慎徽的脚边,闷声开口:“王爷不愧是王爷,一下就品出这是最上乘的金骏眉。”
萧慎徽喝了几口茶后,抬眼四处打量片刻,又问道:“能喝得起这么好的茶,想必杨大夫这家医馆收入不错啊?”
杨琼再次语结:“……”
这个萧慎徽他到底要干什么啊!!!
他在心里疯狂咆哮,可面上却只能堆着笑意,趴在地上,认真地解释着:“王爷,您也看见我这个小医馆了,没多少人。”
“也就是在铜山镇开了十几年了,那些名门望族都愿意叫上老夫去诊脉,偶尔混到一些打赏钱。”
萧慎徽抿唇,忽然问道:“那县令给过你吗?”
“严县令……”
杨琼一滴冷汗从鬓角处渐渐冒出,他继续道:“也给,但是给的少!”
“严县令本身就是个好官,体察百姓,又可怜我拉扯两个孩子长大,不容易,所以经常打赏些吃的用的。”
萧慎徽挑眉:“杨大夫还有两个孩子?”
杨琼眼睛望着近在迟尺的地面,回答着:“是,大儿子已经十九岁了,小女儿和娇娇同岁,快十六了。”
萧慎徽沉吟了片刻,清冷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好奇:“十九岁啦?”
“本王记得严县令的儿子也刚好十九岁,既然杨大夫和县令的关系这么要好,两个孩子也能相处到一块儿去。”
林娇坐在旁边,一边品茶一边暗自思索。
今日的萧慎徽怎么了?
话这么多?
问这么多问题!
昨日在公堂上审问也没这么多的问题啊!
尤其问的问题就好像……是村子里坐在门口,嗑着瓜子,好事妇人才会问的问题。
而地上的杨琼听见萧慎徽问到这个问题。
不由得谨慎起来。
他回答:“回王爷,的确和严公子有几分熟识。”
“不过那是因为犬子从小性子憨厚,在学堂中总是被人欺负,有一次是被严公子出手相救,所以……”
萧慎徽了然:“原来如此……”
“对了,娇娇,昨日本王看见你家人了,伯父伯母说,你哥哥好像也十九岁,在庆门书院读书。”
“今年二月份刚好参加了科考的入学试,你哥哥的成绩如何?”
听见他这么问……
林娇的心中微动,难道是萧慎徽发现了有人暗箱操纵科举考试?
要不然他不会来永善堂。
毕竟永善堂的杨琼与严游,还有那个饭庄的马老板,都与西南囤积药材一案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现在更有可能,他们参与药人实验,制造与疫病相似症状的毒药方子。
虽然昨日关于药人一案已经审理完毕。
可她与谢安等人都知道,那是为了麻痹对方,使出的障眼法,就是为了让他们走出下一步。
若是这样的话,萧慎徽就不可能来这儿!
一来这儿,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可……
他今天来了!那就只能是因为……
——科举?
林娇这些思绪就是转眼的功夫,她放下茶盏,轻声回应:“是的,王爷,我大哥今年二月份参加了科举考试,成绩还不错。”
她顿了顿,将话题引到了杨琼的身上。
装作好奇地问道:“杨叔,我听我哥说,杨大哥的成绩也不错啊,排在十几名,下一次府试有把握了。”
萧慎徽也在旁边搭腔:“哦?杨大夫,您儿子也在庆门书院?”
杨琼跪在地上,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现在双腿开始发麻,手臂也没多大的力气撑着身体了。
另一边还要提防着萧慎徽有没有在话里使什么绊子!
他脸上的汗珠落在地上,心里叫苦连连:“王爷,犬子在庆门书,草民不是夸大,我儿子是个好学的苗子。”
萧慎徽笑了笑,该问地也都问完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弯腰伸出双手扶起杨琼,朗声道:“本王第一次见杨大夫就觉得如此亲切。”
“竟然拉着您说了这么多的家常,这次来,本王的确有一点事情想要请教一下杨大夫。”
杨琼借机从地上爬起来,衣摆下方的双腿微微颤抖。
他简单整理下衣袍,问道:“王爷直说便是。”
萧慎徽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之后,才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本王最近几日总觉得胸闷。”
“听严县令说,这庆门县就属你诊脉的功夫了得,所以本王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想让杨大夫给本王瞧瞧。”
杨琼松了一口气:“请王爷移步这里。”
说着,他指着大堂给人号脉的位置。
萧慎徽点点头,起身来到大堂坐好,伸出左手,微微撩起一截宽大的袖袍,露出微白的皮肤。
林娇跟在他身后,目光自然落在萧慎徽那段线条流畅的手臂上。
只见他手腕处特别纤细,隐藏在皮肤下的血管微微凸起,带着男人自有的气息,一下一下跳动着。
肌肉结实,形状完美,一看便知,是个习武之人。
林娇脑海里忽然想到昨天。
就在那公堂之上,当那个闹事的少年要逃跑时,直接从他的袖子里飞出一根丝线……
那根丝线是干嘛用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功夫,杨琼已经为萧慎徽开始诊脉。
他一只手搭在脉搏跳动的地方,几根手指上上下下摁了片刻,又换了另一只手,继续。
许久许久之后,杨琼缓缓睁开眼睛,抚着胡须说道:“王爷,你身体并无大碍。”
“只是有些疲劳造成的肝火旺盛,王爷,您应该适当休息休息,不能太熬夜!”
萧慎徽满意的点头:“既然这样,本王就放心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萧慎徽站起身来告辞,杨琼一直送到了巷子口,才停下脚步。
片刻的时候,路边只剩下他与林娇二人。
林娇抬眸,看向他,轻声问道:“王爷,来他这儿干什么?”
萧慎徽凝视着她,丰神俊貌的一张脸上挂着浅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娇娇,这几日着实累坏了,先在家休息休息。”
林娇见他避开,倒也没追问。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她转身来到他的右手边,撩起他的袖子看了看,嘴里嘀咕着:“在哪呢?”
萧慎徽被她这一动作,弄得浑身紧绷。
就算青州民风奔放,也没见过在大街上,有哪位姑娘直接揪着男子的袖子,四处翻看的。
他躲了一下,脸颊有些微红:“林姑娘,你这是……”
林娇好奇问道:“昨天你用的那根丝线!”
“哦,娇娇是在说这个吧?”说着,萧慎徽从腰带的下方扯出一根银色的丝线。
她问:“这有什么用?”
萧慎徽浅笑一下,抓住丝线的一端,然后甩出去。
另一端准确无误地缠在林娇的手腕上,男人低声提醒:“别动……”
林娇很听话,保持不动。
萧慎徽指尖在丝线上微微的跳动,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睛,沉声道:“娇娇,你的心跳好快啊……”
林娇:“……”
男人抿抿唇,继续往下说:“最近有些忧虑,怎么?你心情不好?”
林娇沉默,视线落在缠在自己手腕上的丝线。
她忽然说道:“这是……悬丝诊脉?”
萧慎徽点头:“是!”
“这根丝线,是天蚕丝打造而成,刀劈不断,水火不侵,可防身也可救人。”
林娇瞪大眼睛,喃喃道:“好东西呀。”
萧慎徽笑了笑,又提起方才的诊脉结果:“最近娇娇在思虑什么?心情这般烦躁?”
林娇扬唇浅笑:“没有啊……”
可她心里却在想,能不烦躁么!
开局就是地狱模式,又是严禄芝又是杨银山的,若是不马上想出办法,不出半年,他们全家人都要送葬在这了。
萧慎徽见她不肯说,倒也没强迫她。
他指着前面某个地方,说道:“那娇娇可否随本王去个地方?”
林娇点头:“好啊。”
“好……小心点,有石阶……”
男人清润的嗓音响起,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虚护在她的身后。
走了大概半刻钟的功夫,就到了铜山镇的集市上,萧慎徽指着面前的一家金铺说道:“就是这里。”
林娇抬头看了看招牌,挑眉反问道:“王爷要买金子?”
萧慎徽怔了怔,拉着她走进去。
一边走一边说道:“本王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到金铺买金子的说法,来这里当然是买首饰啊!”
林娇晕乎乎地跟在他身边:“那王爷想买什么首饰?”
萧慎徽这回笑出声,嗓音柔软得不像话:“今日娇娇怎么了?”
“总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男子哪有带首饰的?……即便是头上佩戴的发冠也是要根据身份和办什么事来选的。”
他顿了顿,又道:“来这里,当然是给你买首饰!”
“小姑娘,验尸的时候打扮得利落也就算了,平日里总要好好打扮一番才是,你这样美是美,但太素了。”
林娇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头上。
她小声嘀咕着:“王爷,我不喜欢这些叮铃当啷地东西,很麻烦……”
若不是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下……
她还想把头发剪成齐肩短发呢。
说话间,两个人就来到了金铺里面,掌柜的眼力好,扫一眼就知道这位爷身价不菲,打扮金贵着呢。
见他又扯着姑娘袖子的一角,掌柜的又顺着袖子往上看男人身旁的姑娘。
当看清林娇面貌时,怔了怔。
掌柜的扬声道:“这不是肉铺家的女儿么?”
林娇礼貌的回应:“嗯,林大福是我爹!”
“哟,百闻不如一见啊,果然姿色倾国倾城,今日这是和未婚夫来挑选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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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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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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