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饿得肚子咕咕叫,但还是怂怂的咳一声,“咳咳,老夫肚子不饿,也不上桌了罢。”
绝不是因裘三爷不上桌,他便不敢上桌!
他是真的不饿!
林东恒失笑,他常年在外行商,多少会些察言观色,又怎会看不出来这位神医的顾忌。
他笑道,“神医大人说笑了。”
转头看着裘牧霆垂落在身侧包扎着纱布的右手,十分愧疚,“怀舟为了瑞宁,实是付出良多,令我十分感激与愧疚。怀舟这手是因瑞宁才伤的,我们又怎会觉怀舟失礼?若真如此,我们便是狼心狗肺之人了。”
云书点头,“怀舟便上座罢,今日是家宴,并无外人,不妨事的。”
他侧头看到忌女,展颜温和笑道,“既然怀舟夹菜不便,便让这小丫头伺候你,如何?若怀舟不喜她,还有岁迎,岁欢。”
裘牧霆长眉微抬,不动声色扫了粉衣小丫头一眼。
忌女心头一紧,后背无端冒汗,忙屈膝出声,“夫郎,奴婢该死,都是奴婢不中用,今日奴婢的手有些不适,总是阵阵发抖,恐夹不好菜,怕污了慕老爷的衣裳。”
“日日暑热,瑞宁怕热,可是你打扇累着了?瑞宁每日换下许多衣裳,你可分些给岁迎与岁欢两位姐姐洗,歇歇也是可的。”闻言,云书并无责怪之意,倒是温声关怀。
夫郎如此好,她却撒谎了,还对少爷与慕老爷之事知情不报,她真该死,呜呜。
可少爷不愿告知老爷与夫郎,她又不能出卖少爷……
忌女又羞愧又心虚,低垂下小脑袋,不敢迎上夫郎目光,“多谢夫郎关怀,奴婢不累,少爷的衣裳奴婢可以洗的,无需劳烦两位姐姐。”
哪怕她累死也不可能将少爷让出去的!
何况伺候少爷,一点都不累!
云书待下人向来宽和,底线便是要待自家哥儿好,其他的,倒是其次,因此也不为难忌女,扭头便要唤岁迎岁欢。
裘牧霆眸色微敛,“怀舟生性冷淡,向来不喜下人太过亲近服侍,因此,还是不必劳烦了罢,怀舟单独在小桌,自吃便可。”
“这怎么能行,”林东恒立时皱眉,“怀舟乃我们贵人,怎能让你单独坐小桌。”
他捋着美须,朗笑起来,“这样,既然怀舟的手是因瑞宁才伤的,那便让瑞宁向你这位世叔尽尽孝心,使他替你布菜,如何?”
裘牧霆轻笑,“怀舟自是愿意,却不知瑞宁可肯?”
林瑞宁起身垂眸,“瑞宁听从爹爹安排。”
本身林瑞宁是未及笄的小哥儿,按规矩是不能与外男太过亲近。然相识两个月,林东恒与云书自诩已看清慕怀舟秉性,此人沉稳矜贵,不是轻浮之人,又帮他们良多,且日后还有可能成为亲家。因此,对自家哥儿与慕怀舟相处的界限,倒是没有分得那样苛刻。
左右日后怀舟都是自家哥儿的长辈,何必那样见外?
因此,大半月未见后,裘牧霆回来,吃饭的座位安排还是如旧,挨着自家小哥儿坐的。
林东恒为裘牧霆倒了一杯酒,开怀朗笑,“怀舟,来,我敬你一杯!”
裘牧霆左手执起酒杯,含笑一饮而尽。
他断了只手,几位长辈都极心疼,王素娟云山各替他夹了一筷子菜,云书也替他夹了,而后是林东恒。
再然后,便是安静温润的林瑞宁。
前有林家三房长辈夹菜,后有貌美乖巧小哥儿布菜斟酒,簇拥中间,谈笑风生,怡然自得,似在自己家中一般从容温馨。
孤零零的无能子:“……”
云山黝黑的脸略有些拘谨的笑笑,“神医大人,请吃菜。”
无能子:“……”你偏心,你给裘三爷夹,你不给老夫夹!
想当然,林家三房的人自然不会给无能子夹菜,这是贵客,贸然夹菜给人家,怕是会冒犯。
且又不知他可有忌口或是不爱吃的,因此并不敢轻举妄动。
不像怀舟,口味随和,并无不爱吃的。
商十坐在旁侧小厅,与三房下人一道用晚食,偷偷掀开帘子,想看林少爷与主子如何恩爱,却正巧看见林少爷给自家主子夹了一块荏苒鸭。
商十:!!!
临阳镇荏苒鸭算是一绝,然而主子向来不爱吃荏苒,从前只以少许晒干的荏苒粉末入味,主子便都搁了筷。
更别提这烹煮得蕴了浓浓荏苒味道的荏苒鸭了……
就在商十提着一颗心,等着林少爷被拒时,却见爷夹起林少爷放在他碗中的那块荏苒鸭肉,面上带了淡淡笑意,从容自若的吃了。
还看着云老夫人赞一句,“老夫人好厨艺,这道荏苒鸭味鲜肉嫩,香而不腻。”
王素娟喜得皱纹舒展,“怀舟竟吃得出这是老身做的?”
裘牧霆轻笑,“许久未吃老夫人做的菜,甚是想念,在梦中吃过许多回,因此一尝便尝出了。”
他这样说,霎时哄得王素娟心花怒放,乐呵呵得合不拢嘴,热情开口,“既然怀舟爱吃,瑞哥儿,你便替怀舟多夹些罢。”
裘牧霆温厚恭谨,矜贵谦逊,“怀舟今日却是有口福了。”
林瑞宁眉梢微挑,一双桃花眸中闪着几分戏谑,右手执筷,左手托着宽大袖子,果然夹了一块荏苒鸭,放入男人碗中,唇角带笑,“世叔喜欢,便多吃些。”
言毕,他似笑非笑的,轻轻搁下筷子,执起酒杯,缓缓轻抿一小口,细长尖尖的手指摩挲杯沿,指腹细腻白皙,若有似无的撩拨,漫不经心,却甚是牵动人心。
裘牧霆眸色变暗,喉间泄出低低闷笑,“瑞宁体贴。”
修长骨节分明的左手执筷,含笑将那块荏苒鸭吃了。
王素娟笑容满面,“这道荏苒鸭下了些糖,老身以为怀舟长在戎城,该是不爱甜口的菜食才是。”
裘牧霆微仰下巴,饮尽一杯酒,侧脸棱角分明极有沉稳锋利的力量感,丹凤眼半覆下,灯火下浓黑长睫微垂,在眼窝鼻梁衔接处投下一小片暗影,嗓音醇厚沙哑,“的确很甜,怀舟喜之。”
他似已微醺,斜睨着,眸底深邃幽远,这绵密视线,日月星河般浩瀚,似罗网,说话时专注凝视哥儿。
深沉,厚重,浓得快要滴出来的情感,却又只瞬间便移开,克制分寸。
裘牧霆已侧身向着林东恒,与林东恒聊些商道之事,沉稳嗓音不疾不徐,令人信服而敬佩,饭桌上几位长辈听得入迷,连无能子老头儿都被引了过去。
林瑞宁一人安静端坐,纤长细指捏着酒杯,面颊悄然染红一片。
慕怀舟,到底是夸荏苒鸭甜,还是……夸他甜?
“商管家,吃呀,吃多些,我们吃的荏苒鸭也是老夫人做的呢,老夫人待我们是极好的。”岁欢推推商十,又夹了块荏苒鸭,吃得起兴。
商十:“……”
加了荏苒,还是甜口的,主子能昧着良心说喜欢,真是难为他了。
一顿晚食用完,天色已漆黑。
林瑞宁胃口小,早便吃饱了,却并未先离席,只安静坐着作陪,时不时给身侧身形伟岸气势深沉从容的男人夹菜斟酒,顺便也听他说些商道之事,渐渐的也听得入迷。
通体听下来,莫说林东恒这些书中的古代人大开眼界收获良多,便是现代穿进来的林瑞宁都不由佩服,有种茅塞顿开之感,只觉慕怀舟定非常人。
若能与他合作经商,应也是有趣。
“瑞宁在想何事,如此入迷?”耳旁响起低沉温柔声音。
林瑞宁提着灯笼,与他并肩缓步走在廊下,橘色灯火下,桃面粉唇,嘴角微勾,“若瑞宁说,瑞宁在觊觎世叔商道上铺展的人脉,想求世叔纡尊降贵,与瑞宁这小小掌柜合作,销些物件往其他州府乃至戎城去,世叔当如何?”hΤTpS://WWω.sndswx.com/
裘牧霆低低闷笑,“瑞宁愿与我合作,我荣幸之至。”
林瑞宁桃花眼弯了弯,“世叔不嫌这门生意太小?”
不知不觉,两人已走到府宅门口。
裘牧霆站定,眸色深深,今夜无月,他眼中却已升起一轮耀眼而高贵的明月,“如瑞宁一般,我愿等瑞宁长大。”
商十牵来那匹格外高大英俊的黑马,并抱着一个精美锦盒。
里头一件珍珠今绞丝绿宝石颈圈,五串垂下来的白珍珠颗颗拇指粗,圆润饱满。绿宝石不止一块,而是镶嵌了整个颈圈,一圈过来,富贵逼人,华丽非常。
裘牧霆取出,将它轻轻戴在小哥儿颈上,站在哥儿身前,凝视哥儿微垂的脸庞许久,视线触及哥儿眉心那颗红艳欲滴的孕痣,喉结哑涩滚动。
修长手指隔空描摹孕痣,并未触及哥儿,哑声道,“瑞宁嫁于我,不必生儿育女,万代子嗣,不及瑞宁一人。”
林瑞宁眼尾泛红,轻轻颔首,“瑞宁知晓。既如此,世叔便等瑞宁及笄。”
裘牧霆霎时目光深沉,便是目光也份量十足,“瑞宁要记得今日所言。”
林瑞宁轻笑,“世叔,明日见。”
他站在灯下,桃目弯弯,戏谑道,“今晚料想世叔应不会如上回一般,又不辞而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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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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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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