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刻,便感觉一股令人心惊的寒意升起,李沧澜莫名背脊一凉,感觉到熟悉的、令他心悸的杀意。
那是在危机四伏的深宫中经常感受到的杀意,他竟在此时也感受到了,而且竟然比那些更强百倍,让他手心控制不住出了冷汗。
筷子轻轻搁置在白玉碟上,咔嚓一声,犹如惊雷。
李沧澜猛然被惊醒,由裘牧霆这小小的动作,自他慢条斯理的手,上移到他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对方忽而看过来,威严而冷锐的丹凤眸犹如漆黑的寒夜……
李沧澜一刹那,从骨子里渗出惧意,好似灵魂都在被审判!
他被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是奢侈。
在冷汗沉沉中清楚认知到,原来之前裘三爷面对他时,竟然还是收了气势的……
“世叔,”这时一道柔软温润的声音响起,“世叔为何搁置筷?是今晚的菜肴不合世叔胃口么?”
是裘三爷身侧那貌美无双的哥儿开口了,声音不负他的美貌,也是无比动听。
在他开口的一霎那,所有无形的冷沉与肃杀,全都如潮水一样褪去,宴桌上犹如春回大地,气氛和煦。
裘牧霆收回视线,重又拿起筷子,温声低笑,“怎会?”
他言笑自若,眉眼宠溺的给哥儿布菜,动作娴熟而仔细,看得出是习惯了这样服侍哥儿的了。
李沧澜这才犹如溺水被救上岸的人一样,大口大口呼吸,养尊处优身处上位的一国储君,竟只是被裘牧霆一个眼神,便震慑得失态。
真是……
李沧澜望着对面裘牧霆与哥儿温声低语、小意温柔的一幕,心底哭笑不得。
既是对无用的自己的自嘲,又是对裘三爷极大反差的嘲笑。
自己只是多看了几眼,仅是欣赏,并无二心,便让裘三爷动怒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当真至理名言。
因李沧澜在席,众人除了林瑞宁与裘牧霆外,并不放得开,束手束脚十分拘谨,更不敢与李沧澜说话,因此一时间看起来,李沧澜一个太子,竟好似被冷落了一样,除了开头林东恒恭恭敬敬的问候一句,此后再无人问过。
林瑞宁看着对面李沧澜端坐中间、两侧裘老太爷与无能子缩着脖子抬起屁股尽量远离他的画面,不由暗笑。
他的视线也不着痕迹从李沧澜脸上掠过几次,确认他中毒的确极深。
再多的,林瑞宁也不敢再看。
身边的老男人身上的醋味,满得要溢出来了呀……
草草用了些晚食后,众人便散去,该各自回小院开小灶了……
唔,没吃饱。
林瑞宁并不急着回去。
“神医大人,请留步。”李沧澜站起身来,喊住了就要离去的无能子。
无能子欲哭无泪站好,“太子殿下。”
大概能知道李沧澜喊他留下的目的,无能子直言道,“草民对殿下所中之毒毫无头绪,还请太子给草民一些时日……不过殿下您也别抱多大希望,现下的情况,草民的机会细如发丝。”
李沧澜眼神黯淡些许,却仍不肯放弃,将自己想起之事说出,“可您的茶,分明令我很舒服。”
是了,茶,受刺激太过,他方才才想起茶一事。
“在下自中毒以来手脚冰冷如置身冰窖,无论以何种方式都无法驱散,然而只喝了您调配过的几盏茶,便觉通体暖和许多。”李沧澜越说,越激动起来,“神医不若便照着这个方向研究罢!”
无能子愣住。
尚未起身的林瑞宁眉头微挑,看来他的灵泉水的确有用。
忌女奉上去的茶,可是以纯灵泉水泡的。
裘牧霆注意到哥儿唇边隐隐一抹笑意,不知觉心情也极好,闷闷低笑调侃道,“怀舟竟不知,瑞宁何时学过医术?”
“世叔不知的东西还多着呢。”林瑞宁桃目弯弯,眼尾灵动挑了一下,极其勾人。
裘牧霆沉溺在他灿若星河的双眸里,几乎魂不知返。
林瑞宁知道以裘牧霆的敏锐,定是能察觉到了他身上种种异常,他的灵泉水对旁人来说,可以用调配来解释,可是裘牧霆手眼通天,只怕他一举一动、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今日吸了几口气,都能调查得一清二楚。蜀南文学
只要裘牧霆有心,他有这个能力知晓。
但裘牧霆却从来不调查,林瑞宁不解释,他便也从不过问。
甚至还隐隐在派人保护他隐私——林瑞宁的养肤水卖的那样好,自然无数人觊觎,想要刺探方子。
微妙的默契与平衡,取悦到了林瑞宁。
这个老男人,真识趣。
也知道该如何给他安全感。
林瑞宁满意得不行,便在桌下悄悄勾住裘牧霆的衣袖,循着手腕,一寸一寸摸到了他掌心,小指勾住了裘牧霆戴玉扳指的拇指。
裘牧霆只是静静看着他的动作,透着种无声的纵容。
林瑞宁便更加得寸进尺,指尖在裘牧霆手心勾了勾,“若瑞宁要治太子,世叔可会为我谈报酬?”
他的手指细腻柔软,上好的玉脂也比不上,指甲也是修剪得圆润秀雅,刮在裘牧霆有些粗糙的掌心……痒痒的,像被小猫儿挠在心尖上,又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和酥麻。
裘牧霆血液燥热,在失控前抓住哥儿的手指,不许他在挑战自己的忍耐力。
他声音已哑了两分,“瑞宁不必为我受委屈。”
这一刻,林瑞宁几乎要以为裘牧霆已经知道自己有灵泉了,否则他怎会知晓,自己会受委屈?
难道他就不能像无能子一样,开些药方、而后唰唰唰施针救人么?
他看着裘牧霆,连一双潋滟的桃目都睁圆了,平添几分可爱与娇憨,连手指被握在人家掌心也忘了拔出。
裘牧霆心中更热,声音低哑而疼溺道,“瑞宁难道不知,你的眼神中对怀舟的情谊,纵然藏得再深,也并非不可捕捉?”
他笑叹道,“瑞宁对怀舟这般心意,怀舟,受宠若惊又欣喜若狂。”
裘牧霆一颗冷硬而充满棱角的心,被灌入灼热糖浆,又暖,又甜,前所未有的丰盈。
他的哥儿,年岁虽小,身躯孱弱,而心性却并不稚嫩,甚至强大得,想要来保护他。
裘三爷一身铜皮铁骨,皆因哥儿的情意,化为绕指柔。
他的瑞宁,让他又喜,又惊,感动无言,只想要把人揉进身体里疼坏。
林瑞宁脸红得冒烟,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来,耳根滚烫。
不敢置信中夹着羞恼,“我……果真有这样明显么?”
他才不信!
他才不是恋爱脑!
怎么会满眼“我要为裘牧霆牺牲”“我好爱裘牧霆”这样的情绪?
回答他的,只有裘牧霆握紧的手,极愉悦至极的低笑。
林瑞宁头越埋越低,脚趾抠地,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而那头,无能子在裘三爷的眼神示意中,也已把茶水之事,含糊不清的糊弄过去,并未冒然解释是林瑞宁所为。
而无能子心中,对林瑞宁的兴趣更浓了!从前他便发现了了林瑞宁的花茶与他泡的茶水效果非常奇妙,可碍于裘三爷,无能子不敢放肆。
否则若是换个人,只怕已被无能子绑起来逼问了,做成药人也不无可能……
可惜,无能子的疯劲,在裘三爷面前只能老老实实收着。
神医与裘三爷皆在林家府宅中,李沧澜便也生平第一回厚脸皮,不愿离去,具体表现便是他坐在正厅中,绝口不提离去之事。林东恒作为主人家,陪了他大半宿后,后知后觉的发现太子殿下似乎不肯走,便颤颤巍巍的试探性的提了一嘴。
李沧澜立刻便答应了。
林东恒:“……”可是,他府中没有空余院子了呀!
还是裘牧霆出声,将李沧澜安排在无能子的院子么。
李沧澜欣然告辞。
林东恒又说了两句明日林瑞宁及笄之事后,便回自己的院子陪夫郎去了。
林瑞宁此时也压下羞臊情绪,郑重向裘牧霆表达了自己想治太子的决心。
他相信以裘家之力,应不至于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然而却必定会舍弃许多,裘牧霆也会付出许多。
裘牧霆看似沉稳,但眼底隐隐有抹血色与焦虑。
毕竟对方是大夏国朝廷。
林瑞宁看得出,裘牧霆已做好付出半条命甚至一条命的准备。
林瑞宁不愿,不舍。
若要付出半条命,便要他的罢,有灵泉在,总是可以慢慢调养回来。裘牧霆身为裘家当家的,他若倒下,裘家必定不复存在。
当然,林瑞宁隐下自己若要为太子解毒,便要付出什么的真相
“世叔不信,便拭目以待好了。”林瑞宁张扬的抬起尖细下巴,明艳五官勾魂摄魄,十分嚣张,挑衅模样。
他舔唇,一改往日温润内敛,眉梢眼角有些坏,点了点男人胸膛,“若世叔输了,瑞宁可是要罚世叔的。”
末世见惯了虚以委蛇,林瑞宁演技算不上十分出色,但辅以美色,裘三爷神魂颠倒,喉结滚动,“瑞宁要如何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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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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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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