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旁人都去歇息了,并非不愿留在这里守他,而是裘牧霆气场太过可怕,且对他隐隐有种独自霸占、不许别人靠近的狠戾,连林东恒身为他的爹爹,都心惊肉跳,怂了。
裘牧霆自昨夜守他到如今,水米未进。
林瑞宁越听,越心虚。
他自是知晓裘牧霆对他情意深,肯定会担心自个。
说实话,昨夜是小意外,他也未料到自己会虚弱成那样……
不过不管如何,裘牧霆现在恼了他。
林瑞宁抿抿唇。
昏睡了十几个小时,他现在并不困,只是觉得身子畏寒,方过中秋罢了,临阳白日只是微凉,还不至于添衣,可他却盖上了有些厚的锦被,浑身也是乏力酸软。
忌女说着关于昨夜的话,眼睛哭得似核桃,抬眼瞧着小脸尖细、脸色苍白脆弱无比窝在被子里的少爷,又哭了,“少爷,呜呜呜,您别吓奴婢,若您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也不想活了……”
“傻姑娘。”林瑞宁艰难开口想要安慰,忌女却惶恐阻止,“少爷您莫说话!”
大约是裘牧霆告知了一众长辈他已醒来,这时林东恒云书等人及无能子走了进来。
云书未语泪先流,又顾及着腹中胎儿,才勉强忍下更大的难过,只哽咽拉住他的手感觉了下温度,心疼极了,“瑞宁的手有些凉。”
只是一夜过去而已,云书好不容易被自个养得红润的脸又失了几分血色,有些憔悴。
林瑞宁心中愧疚,自责自己令他操心,忙勉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指,艰难开口,“小爹,莫哭……”
只是短短几个字罢了,林瑞宁说完也气喘吁吁。
云书又惊又骇,原来哥儿虚弱至此么?心疼难抑,但也是忙拭泪,“我不哭,不要勉强自个,等吐息匀了再说!”
说罢,无能子上前替林瑞宁把脉。
无能子仔细探查过,微微点头,“比昨夜好些了,不过依旧得慢慢调养,不可操之过急。”言下之意是,林瑞宁这副身子,虚得连补药都补不进太多了。
要调养,怕是难如上青天……难怪裘三爷要发疯。
无能子怂怂缩肩,也是悲痛不已——为他那些好不容易攒下的稀世珍贵药材。
费了几十年才攒下,如今怕是全要花在林瑞宁身上了。
裘老太爷、王素娟云山等人又与林瑞宁说了会儿话,不过皆是他们说,林瑞宁听着,都是不舍也不愿让林瑞宁开口的,哥儿喘不上气冒冷汗的模样,太令人揪心。
如今哥儿就是易碎的瓷瓶,唯恐说话大声些都会把他震碎。
又说了会儿话,约又过了半个时辰。
林瑞宁望向众人身后,难掩失落,白着小脸眼睫湿漉漉吃力开口,“世叔……”
只两个字,众人心领神会。
瞧见哥儿小心翼翼模样,林东恒心中又恼又不甘,酸溜溜的。
自家哥儿,都被人抢走了,心心念念都是旁人。
不过自是不舍得对哥儿撒气,替哥儿理了下被子,林东恒十分温和慈爱,“瑞宁想见怀舟,爹爹替你唤他来。”
两人虽已定亲,但裘牧霆出入林瑞宁闺房,显然不合礼数,不过谁都不忍心让哥儿失望的。
因此,在允诺后又关怀几句,见哥儿有些疲惫的半合眼,便一个个不舍的离去了,连忌女也退到了外头,不扰他休息。
林瑞宁的确是有些乏累,微微合着眼,等着裘牧霆到来。
没错,方才他当然是装的,好让他爹同意破规矩让裘牧霆来看望他,否则如何能哄好生闷气的裘牧霆……不过以他这副可怜模样,其实不装也已令人心疼至极了。
一装,连裘三爷的命都要去掉半条——
林东恒心中对抢走自家哥儿的裘牧霆情绪十分别扭,不愿亲自去喊,便让商十去请。
彼时,心狠手辣城府深沉的裘三爷正在太子李沧澜房内,剑拔弩张,甚至尊贵的太子已被裘三爷一只手扼住脖颈,裘三爷眼底杀意显露。
商十出现,被冷冷看着,他面不改色禀告,“爷,林少爷哭了,要见您,说他疼……”
话音未落,裘三爷人影已不见。
商十咧嘴,去扶起跌落在地的太子,“殿下您无事吧?”
李沧澜脖颈一道青紫掐痕,大力呼吸呛咳,“咳咳咳咳!”
你觉得我这像无事的模样?
李沧澜不知为何裘三爷会对自己起了杀心,连一言不合也无,因为裘三爷进来便是直取他性命,不给他开口机会。
如今那种森寒惧意仍附在脊骨,久久不散。
哥儿房内十分安静,萦绕着一股微涩的淡淡药味。
榻上之人已睡着。
裘牧霆坐在床沿,静静凝视哥儿熟睡中仍微蹙的眉头,一手执着哥儿发凉的手暖着,一手以指腹用若有似无的力道摩挲哥儿苍白面颊。
心中那股阴郁狠鸷之气,渐渐消散。
方才险些失控,血液沸腾之下,心中只叫嚣着要杀死太子。
幸而商十闯入,他勉强忍耐下杀意,收手留太子一命。
瑞宁冒了如此艰险,付出极多,他怎可让瑞宁努力付诸东流。
林瑞宁只觉脸上微暖,鼻尖是熟悉的冷冽雪松味。
他并未立时睁眼,而是微微侧头,令自己的脸颊与对方的手指触碰更多,小猫似的讨好蹭磨两下,方睁开眼睛。
哥儿长睫微颤,湿漉漉的桃目蒙着水雾,眼尾是虚弱的红,吃力开口,“世叔肯来看瑞宁了么?”
哥儿纤弱,窝在略厚又柔软的锦被中,似暖日枝头一抔雪,随时要融化得无影无踪,眼神又是小心翼翼的。
柔软,讨好,可怜兮兮。
话音落下已有几息时间,裘牧霆只是看着他,未作回答。
林瑞宁病重,眼睛自然而然蒙着水雾,也看不清裘牧霆脸上神色。
他只知晓裘牧霆不理他,心中更是心虚,又心疼裘牧霆,这个男人昨夜定是比他自己还难受百倍。
林瑞宁鼻尖一酸,被裘牧霆握着的手指动了动,食指勾住裘牧霆的小指,“世叔,瑞宁知错了。”
温热大掌一颤,而后合拢包住他的手掌,声音沙哑,“瑞宁何错之有?”
林瑞宁听得他沙哑不成模样的嗓音,心头又酸又软,坍塌得一塌糊涂。
这时终是知道自己错了。
直到方才他还并不后悔,此刻却悔了,悔自己未与裘牧霆商量,让他担心,揪心。
忽而眼皮被灼热手指轻轻擦拭,男人声音无奈又怜惜,“瑞宁莫哭,是怀舟不好,怀舟不该与你说重话。”
嗯?
眼角凉凉的,一阵湿意,林瑞宁这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何时流眼泪了。
许是因为裘牧霆太好罢,世间怎会有人这样好?
鼻尖更加酸,眼泪也更汹涌,能感觉到裘牧霆慌乱了,林瑞宁吃力抬手虚虚抓住裘牧霆替他擦泪的手指。
未等他开口,雪松冷香便更浓郁了些,是裘牧霆俯身拥住了他,求和似的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极尽温柔,“瑞宁莫气,怀舟知错了,待你好起来,怀舟任你责罚可好?”
“怀舟心无所求,只你不许出事。”
“瑞宁,若你出事,怀舟做再多,也无了意义,你可知晓?”
伴随着裘牧霆一声声叹息又怜爱的低语,以及眉间滚烫的轻轻啄吻,林瑞宁不知何时含泪又沉沉昏睡过去。
待他再醒来,已是掌灯时分。
几乎是他一睁开眼,坐在小桌边浏览密件书写书信的裘牧霆便搁置下笔墨,向他走来。
林瑞宁想起昏睡过去之前哭了一事,脸颊忽而发烫,微微拉起锦被,遮住半张脸。
真丢人。
竟哭了,且被裘牧霆误以为是委屈哭的,还得裘牧霆千哄百哄。
连他自个,也觉自己甚是矫情。
裘牧霆却是被他这可爱的小动作微微惊了一下,随后注意到哥儿泛红耳廓,一声轻笑,“瑞宁这是原谅怀舟了么?”
林瑞宁脸颊更烫。
床边已备好热水,裘牧霆拧干布帕,替他洁面与擦拭一番手,才扶他坐起身,又朝外沉沉唤了一声。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不多时,忌女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想要伺候少爷,却又发现自个插不进去,便只好鼓鼓小脸,又退了出去。
罢了罢了,伺候少爷这事,又裘老爷在,她向来是没有机会的,早就知道了的,又何必再去争呢?
还不如早些练好一身武艺,好保护少爷!
哼!她要贴身伺候少爷,裘老爷不喜,她贴身保护少爷,裘老爷总该允的吧?
少女气鼓鼓的模样,令林瑞宁轻笑一声。
“瑞宁心情好些了?不恼怀舟了么?”
林瑞宁敛了笑,依靠裘牧霆托扶,顺从依靠在他胸膛。
他想说,自己怎会恼他。
但还未开口,裘牧霆便舀了一勺羹汤递到嘴边,他便也只好张嘴吞下,而后听裘牧霆在耳边道,“瑞宁是为了太子中毒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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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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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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