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主子将来的岳父大人做的绿豆汤,随从汉子们自是恭恭敬敬接过,受宠若惊,心里美滋滋的。
而那些做短工的庄户汉子们,则是拘谨的双手接过,眼中浮起感激,百感交集,心中万般滋味,眼底微微生红。
他们皆知晓,这里根本便不缺人手,那些早来的汉子,个个做事皆是爽利干脆。林三老爷之所以留下他们,也是怜他们罢了。
这份好心,令他们感激不已。
再喝过冰凉的绿豆汤,浑身暑气散去,更是对林家三房充满了好感。
从前他们听闻林家三房种种,更是听了不少林六少爷的风言风语,如今方才知晓人言可畏,明明林三老爷与林三夫郎有一副好心肠,那位林六少爷也是温文有礼落落大方。
就在汉子们歇过后便要不顾劝阻继续做工时,却见一行人乌泱泱靠近,这般大的烈日,却连把伞都未撑起,行走带风,可见来得多急。
云书眉头紧锁,林东恒轻快的面色,陡然变得沉闷。
王素娟本来端了一盆汉子们用过的碗,正要进铺子后院去洗,见到林家老宅那些人来势汹汹,索性将盆交给岁欢,站在自家哥儿身旁不走了。
“呵,瞧他们那样,准无好事!”王素娟厌烦的看了眼林老夫人。
云山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毕竟姑爷是林家的人,是人家的儿子,便要受这份气。
做工的汉子们不欲掺和林家家事,拿起工具继续刨木头的刨木头,砌墙的砌墙。
一眨眼林老夫人就到了跟前,看着做工的汉子,板着老脸沉声不悦呵斥,“住手!”
做短工的汉子们迟疑的停了一瞬,裘牧霆的随从却是理也不理,继续做手里的活,于是短工汉子们也低头继续做活了。
见状,林老夫人气急败坏,敲着拐杖,“反了反了!老身让你们停下来,你们听不到么!”
“娘,”林东恒忍着情绪上前一步,微垂首面色恭敬,“这里日头晒,我先扶您进瑞宁的铺子里头歇息罢。”
林老夫人冷冷拂袖,躲开他的搀扶,眼皮耷拉的浑浊眼睛吊起,“你还知道我是你娘啊,这样长时间不闻不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只有两个儿子呢,连我都以为,我生的第三个儿子,是块石头,是又冷又硬没有心肝的!”
被亲娘这般指责不孝,林东恒背脊一颤,面色难受。
“啧啧,真是气派,”二夫人帕子压着嘴唇,打量这间宽大的铺面,说不嫉妒,定是假的,酸溜溜道,“听说日进斗金呢,可惜开了这般久,也没听说要带娘来坐坐,我们啊,还不知晓里头是什么样的呢。”
“那也要看瑞宁欢不欢迎我们这些闲人进去坐了,唉……”大夫人紧随其后开口。
林东恒背脊压得更低,迎着林老夫人更难看的脸色及更盛的怒火,维护自家哥儿,道,“瑞宁年岁小,怎会有这样的心思,若娘与兄嫂想进,是随时皆可的。”
林老夫人从鼻子里头哼了一声,似是瞧不上眼这间铺子。
身后林婉容倒是笑着开口,“听闻堂弟的养肤水养颜水极好,今日难得来一回,不若便送我几瓶,用得好了,我替瑞宁介绍给旁人,如何?”
介绍给旁人?少爷的养颜水何需你介绍客人!连县城的贵公子小姐,都早已派下人来买了!
忌女在铺子里头竖起耳朵偷听,听到这话,气得小脸通红。
这堂大小姐可真无耻!
少爷与裘老爷在后院下棋,忌女不便去打扰,忽而眼珠子一转,将柜子上的养颜水养肤水及香皂,尽皆收了起来,锁好。
哼,休想占少爷一点点便宜!
外头,云书听闻林婉容的话,也是连连皱眉头,不过却并未发怒,只是淡淡笑了,“本来送婉容几瓶也无甚么,只是不巧,这几日瑞宁心情不大好,又怕有人用他的养颜水做些出格之事,因此铺子里头是没有养颜水的。”
林婉容面色发沉,“叔夫郎是什么意思?言下之意,是污蔑我会用养颜水做些偷鸡摸狗之事,是么?”
云书目光淡淡扫过王恬恬与林婉仪,摇头轻笑,“婉容不必恼怒,我只是说有些人,并未说你。谁做得出,便是说谁罢。”
话音一落,众人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王恬恬与林婉仪身上。
王恬恬羞愤难当,指尖掐入掌心,一张脸涨红,垂着脑袋泫然欲泣,“都是恬儿无心之错,恬儿是无心的,还望舅夫郎莫要怪罪他们,无论舅夫郎想要如何责罚恬儿,恬儿都愿意。”
说着,王恬恬跪了下来。
烈日炎炎,地面已晒得极烫,跪下去时,她娇嫩的膝盖立时灼痛无比,额头冷汗沉沉。
王恬恬咬紧嘴唇,并未吭声。
此事她的确做错了,她不会推卸,也不想连累表姐她们被当做贼。
云书后退一步,并未受她的跪。
然林老夫人已勃然大怒,用力拉外孙女的胳膊,“恬儿起来,他们有何资格要你下跪?你是秀才之女!你爹便是见了官老爷,也是不用下跪的!”
她怒骂道,“不过是一瓶养颜水,用了便用了,哪这般小气?若当真这般无情,那三房这些年借你爹的名义减的赋税,受的恩情,便也该一并偿还!”
大夏国的秀才,可见官不拜,犯事不上刑,免交赋税,因此林家一家名下田地,有大半在王进名下,免赋税。
三房的十几亩水田,也是在王进名下的。
本该是恩,然林东恒额头青筋微起,眼底发红,心中陡然生出几分怒意及悲凉。
他眼中几乎可见泪光,一字一句用力道,“娘,当年分家,独独分了三房出去,银两田地商铺,三房分毫未得,孩儿并未怨你。孝道至重,虽三房分出,然赡养父母,乃天经地义,因此我将自己置办的十五亩水田,交予您保管,每年租给佃农,得多少银子粮食,我从不过问,这些都当是孩儿孝敬您的。”
林东恒袖中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但这些年来,这些田地,我分文利益未收,何时受妹婿的恩情?”
爹娘养育之恩,兄弟手足情重,当年三房分家,他与书儿瑞哥儿,分毫未得,家徒四壁日子艰难,林东恒也从未怨过,甚至将自己出银子置办的水田让与老娘打理,收成多少,从不过问。
一颗拳拳之心,今日却被伤得支离破碎。
林东恒七尺男儿,眼底发红,默默流下一行悲怆清泪。
林老夫人却嗤之以鼻,“既是你孝敬我的,那减免的赋税,便当然是归在你孝敬我的里头,你妹婿帮了这般大忙,怎算不得一份恩情?”
她心疼的一拉外孙女,“恬儿起来,莫要跪坏了膝盖。”
王恬恬膝盖灼痛得身子发软,被林瑞杰与林瑞谦搀扶着站了起来,已经无力站稳,额头冷汗沉沉,热得林老夫人气急,拐杖狠狠敲地,指着云书斥责林东恒,“真是个祸害!当年老身便不愿你迎他进门!”
云书用力握住夫君的手,看得出夫君大受打击,双目无了神采,神智已是昏昏沉沉,心中心疼无比。
再看那林家老宅人仍在吵嚷不停,云书终是怒道,“够了!”
见云书竟敢对自个不敬,林老夫人更是凶悍,举起拐杖便要教训云书,王素娟与云山,忙上前护着自家哥儿。
两方拉拉扯扯,吵成一团。
林东恒脑子里嗡鸣一片,浑身冒冷汗,忽而身体脱力,倒了下去。
“夫君!”云书惊惶。
“爹!”林瑞宁匆匆赶到,便看见这一幕。
“东恒!”王素娟转头,大急,红了眼对林老夫人破口大骂,“老虔婆,好了,如今如你的意了罢!真是害人的老东西!”
林老夫人一把推到王素娟身上,将她推得后退几步,高高在上,“这是我们林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与你何干?”
下一刻,林瑞宁与云书朝她看了过来。
那眼神,令林老夫人心中一颤,竟是有些害怕。
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林老夫人“唉哟”一声,好似被云书及林瑞宁吓到,翻着白眼靠在王恬恬身上。
“外祖母,外祖母!”王恬恬眼眶溢出眼泪,您醒醒,您怎么了,不要吓恬儿,外祖母呜呜呜……”
“林瑞宁!都是你恐吓祖母,祖母受了惊吓,才会晕过去!贱人!”林瑞杰怒目圆睁,举起拳头朝林瑞宁袭去。
然而一只手掌忽而钳住他的胳膊,力道巨大,令他动弹不得,骨头更是好似受千万斤巨石碾压一般,随时要碎掉!
剧痛无比!
林瑞杰惨嚎出声,“啊啊啊啊!”
“瑞杰!”林瑞谦一惊,心中发狠,抽过立在旁边的扁担。
还不等他上前,裘牧霆眸色冷沉,随手一甩,便将林瑞杰甩出去,砸在林瑞谦身上,两人滚做一团,林瑞杰真正晕了过去。
一时间,林家老宅人晕的晕,痛的痛,裘牧霆在此护着林瑞宁,他们也不能奈何,只能愤恨离开。
当然,他们如何,林瑞宁云书他们一点都不关心。
他爹晕了,多半是急火攻心,加有些中暑,外头灼热,林瑞宁便想背起他到铺内。
裘牧霆走到哥儿身侧,“我来。”
林瑞宁松一口气,“嗯。”
若真要他背,以这副娇弱的壳子,估计够呛。
裘牧霆将林东恒背到铺内,躺在凉榻上,林瑞宁给他爹喝了点养肤水,又用布巾裹了些冰块,敷在他额上,忌女乖巧的替老爷打扇,商十已去接无能子了。
云书守在林东恒身旁,眼底闪着水光,抿着嘴唇不发一语。
这亲情牵绊,这孝道,若是遇贤自然好,若是遇到林家这般的,便能折磨得人生不如死。蜀南文学
此事,又非旁人可插手的,那是林东恒的娘亲与兄弟,若他想不开,旁人又能如何?
无能子来施针后,林东恒旋即醒来,只是身体好了,情绪仍是低落,黯淡抿唇,无心开口言语。
待林东恒好一些,一行人返回府宅。
途中,裘牧霆骑马于林瑞宁马车一侧,林瑞宁掀开帘子,便听得他低语道,“若是瑞宁想,我可收了这上下十几口人命。”
林瑞宁看去,裘牧霆凤眸肃穆,眉宇间是幽冷杀意,并非玩笑话,他是认真的。
林瑞宁苦笑无奈道,“世叔双手为瑞宁染血,瑞宁信事成之后世叔定有脱身之法。然他们乃我爹至亲,血脉相连,怕是他们忽然横死,我爹反而心结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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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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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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