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孩子月份大了,坐久了,便不由腰酸背痛,眼睛也有些酸涩,于是搁下账本笔墨,站起身来,打算走动走动,缓解乏累。
因是双胎的缘故,虽肚子才六个月左右,然却比旁人七八个月的肚子还要大些,每每瞧得众人揪心不已,也早就从他怀了双胎的喜悦转化为担忧。
府里的下人,也是被耳提面命,一切要以县主为先,县主的安危是头等大事。
当然,即便没有主子们的提点,下人们也不敢更加不愿怠慢林瑞宁,他们也极为感激爱戴县主,怎会希望他出事?
“嘶……”林瑞宁撑着腰,只觉起身都有些艰难,腰身太沉了些,似揣着个大西瓜一班,沉甸甸,给予腰骨极大压力。
这也难怪裘三爷每每看向他的目光都含着怜惜与心疼了。
若裘三爷愿意替自个怀一胎孩子,莫说是双胞胎这样高的要求,哪怕是单胎,林瑞宁也会同样心疼他的。
因为这也太操蛋了!谁怀孩子谁知道,这有多辛苦!
“夫郎!”几个小丫鬟们上前,小心翼翼搀扶着他,助他站起。
待林瑞宁起身后,也不敢离他左右,而是继续像两队卫兵一般,护在他前后左右,务必不能让当家主夫郎有丝毫意外发生。
林瑞宁走了两步,揉揉酸疼的后腰,又低头看向高高鼓起的肚子,因这与某物相似的形状,叫他犯了馋,“啧,想吃西瓜了。”
天气渐凉,眼见着最后的一丝暑气就快要过去,然他还未能吃上一口应季的冰镇西瓜,实在是遗憾。
丫鬟们不知“西瓜”是何物,然日日听夫郎念叨,也知晓了是夫郎想吃之物,大约是某种果蔬罢?
此时见夫郎失落蹙眉,桃目潋滟着秋水,绝色面容淡淡笼着层遗憾光采,端的是叫人面红心跳不敢直视,又心疼至极,一个个纷纷安慰,“夫郎莫急老爷已经派人去替夫郎寻了,定能寻到的。”
林瑞宁又笑起来,梨涡浅笑明媚姣然,“但愿吧。”
他正捧着肚子走动,便听外头下人们一个个不断恭敬道,“老爷。”
于是林瑞宁便知晓,是离家已有三日的裘牧霆回来了,身旁的下人们也已欢喜起来。
下一刻,果然就见一道玄色的高大伟岸身影出现在拱门处,他身量太过高大,以致于几乎顶到精致的拱门顶部,便略略低头,然丝毫不减威严气度,反而行动举止间透出矜贵来。
林瑞宁撇嘴。
自个已变得大腹便便,然这男人好似丝毫没有变化。不,裘牧霆反而更成熟有魅力了。
此次裘牧霆出门三日,是为了将裘家更多产业安置扩大到上京,此前裘家便已商议过,裘家关内各处生意,交由裘牧霆打理,如此他才好与林瑞宁长居临阳,而不必聚少离多。
裘三爷为了自个奔波,林瑞宁心中自然是感动的。然他却听闻上京城不少哥儿姐儿疯狂倾慕这老男人——
“世叔回来得早了些,瑞宁听闻上京花儿开得正艳,姹紫嫣红各有春秋,甚是好看,诱人采撷。世叔怎的不多留几日,也好赏一赏那花儿香不香、好不好看。”
小哥儿尾音拉长,粉红眼尾吊起,似笑非笑。
端的是话里有话。
若是一个答不好,只怕这坛新酿的醋会被打翻,届时酸得谁也受不住。
瞧着小哥儿藏着坏的小模样儿,活泼俏皮,精神气色都还好,裘牧霆微绷的脸缓和许多,甚至露出一个笑来,心中压着的一份沉重都松了不少,伸手拧了拧小哥儿鼻尖,低笑,“可惜上京天气比临阳还要凉些,百花早已凋零,我却是不知该去哪儿知晓花儿香不香、好不好看了。”
林瑞宁拿眼尾去崴他,“那待春暖花开时,世叔再去赏花?”
裘牧霆瞧他说话时唇边的笑也淡了眼里也隐隐有几分“你若敢去,便将你狗腿打断”的霸道警告,不由低笑,“不敢也不必,最香的花儿已在家中,何必去赏那些野花?若是那样,岂非裘某人太过不识好歹?”
他揶揄得太过明显,惹得一旁的丫鬟们扑哧一声偷笑出来。
林瑞宁恼红了脸,“油嘴滑舌!你胡说些甚么!”
这是能说与丫鬟们听的?若是非要说,那便晚上在床上悄悄说!
裘牧霆笑笑,因着另一件要事,也不耽搁,叹息着亲亲小夫郎眉心,愧疚道,“瑞宁有孕辛苦,我本该陪你左右亲自照顾才是,然我方才收到信件,邵言他出了点事,只怕我要带无能子即刻前往与他汇合了。”
林瑞宁心一紧,脸色都变了,“何事?他可是有性命危险?”否则怎会需要无能子亲自前往!
瞧出裘牧霆顾忌他身子,还想瞒他内情,林瑞宁快速冷静下来,直接道,“世叔若不明说,才是叫我不放心,难免会在猜疑中将自个吓得厉害,倒不如直接叫我知晓,我也好与祖父交代。”
裘牧霆看着小哥儿几息便冷静下来的样子,摇头笑了笑,“好。”
是了,他的小夫郎,从不是脆弱之流!
裘牧霆道,“邵言被一剑刺穿心脏,此刻性命垂危,唯有无能子有救他的可能,然也不是必然能将他救回。”
林瑞宁了然,立即点头,避着丫鬟低声道,“好,我这就准备好灵泉水。”
他们二人,早就有常人不可比的默契。
林瑞宁很快便备好一大罐灵泉水,交与裘牧霆。
裘牧霆接过,深深看着小哥儿郑重开口,也是第一回对小哥儿言谢,“谢谢你,瑞宁。”
此刻,性子冷漠面色难辨喜怒的男人没有了方才的云淡风轻,压抑在深处的恐惧与担忧焦急尽数暴露于值得信赖、也可依赖的人面前,无需再掩饰。
一手亲自教养长大的养子性命垂危,他并非波澜不惊,人非草木无情,又怎可能毫无波澜?只是不想叫祖父知晓此事罢了,祖父年岁已高,只怕骤然得知,会一时经受不住。
林瑞宁抬手,摸了摸那双深邃沉稳的丹凤眼,只甜甜笑道,“世叔,带邵言早些平安归来,我在家中等你们。”
裘牧霆喉头滚动,握紧那罐灵泉水,深深望小哥儿一眼,转身带着肃杀大步离去。
望着他背影,林瑞宁收了笑意,眼底有些担忧。
但愿裘邵言能挺过去罢,否则只怕老男人该很是伤心了。
那是他的儿子啊。
裘牧霆便这样揪着无能子,回也匆匆去也匆匆,待裘老太爷得知他回来的消息时,他早已又离开许久了,气得老头儿跳脚,“一日日的,总往外头跑,瑞宁这样辛苦,怀的可是他的孩子,他怎可不多陪陪瑞宁?银子赚再多又有何用?”
林瑞宁羞愧,“祖父,都怪瑞宁不好,是我嘴馋,想要吃西瓜,世叔来不及歇一歇,才归家便被我赶出去寻了……”
原来是替小孙夫郎寻西瓜去了!
裘老太爷口风大变,哈哈大笑,“赶得好赶得好,就是要使唤他,瑞宁怀着孩子这样辛苦,凭甚他便可轻轻松松?”
老头儿捻着花白胡须大手一挥,财大气粗道,“瑞宁还想要吃甚么,告诉祖父,祖父命人替你再去寻来!”
云书与林东恒恰好抱着康儿到来,闻言哭笑不得,“亲家,不可再纵他了,再纵他,我看连天上的月亮他都敢张口要来。”
林瑞宁眼珠狡黠一转,故意开口,“祖父,瑞宁想要天上的月亮……”
那鬼精灵的小模样,谁人瞧不出他是故意在逗云书与林东恒呢?
云书嗔笑,指尖轻戳他额头,一副不知该拿他怎办的慈爱疼宠,“你啊……”
而裘老太爷与林东恒皆哈哈大笑起来,开玩笑着连连点头,“好,好,今夜就替瑞宁摘月亮,摘得了便摆到瑞宁的铺子里头去,往后啊谁要再想看一眼月亮,便得交一两银子才瞧得见了。”
“那我今夜该拿锣鼓出去敲,提醒乡亲们抓紧机会,最后瞧一瞧这免费的月亮了。”王素娟也打趣起来。
林瑞宁臊红了脸,蹙眉嘟囔,“怎说得我好似掉钱眼儿里头了似的?”
众长辈又是一阵大笑。
临阳,在暑热的尾巴中,日子一片安宁祥和。
而远在数千里外,营帐中,袁斐读过信后,面色发白,额头已不知不觉沁出冷汗。
那封信轻飘飘的,却仿若洪水猛兽,叫他如此惧怕。
李维疑惑,“将军?信中可是有关乎敌军来袭的消息?”莫非那两国又要发起进攻?亦或是万兽国也出尔反尔加入进来?否则将军怎会如此害怕……
袁斐握着信,似在平息身体因恐惧而自然而然产生的颤栗,许久后才缓缓抬头,艰难低语,“不,不是敌军。”
他吞咽一口口水,声音艰涩,“是裘牧霆,裘三爷,他,要亲自来接裘邵言,顺便,会来慰问一番边关将士。”
李维霎时冷汗如豆。
裘三爷当真是来慰问?而不是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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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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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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