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裘文慧搓了搓手掌,深深嗅了一下空气中的香味,垂涎陶醉,“啊,是藕合蟹粉酥、芙蓉百花羹、沙橙粉蒸酿……我娘和婶婶她们,把拿手好菜都做出来了,嘿嘿,我们可有口福了!”
其余人情不自禁吞了一口口水,好似嘴里能品尝到那些菜肴的美味了一样,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啪!”裘老太爷将茶杯拍在桌面上,吹胡子瞪眼,“吃吃吃,就知道吃!这是做给瑞宁吃的,可不是做给你们吃的!有你们甚么事!”
裘诵野正襟危坐,裘青元摸摸鼻子其余小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或是望天咳嗽,或是低头看脚趾头,或是讨好点头附和,“是是是,您说得对,嘿嘿……”
裘文慧咂咂嘴巴,为自己吃不到美食而一阵可惜,不过却也当真不好意思与小叔夫郎争吃的,吐舌笑嘻嘻,“我们知道的曾祖父,我们不会和小叔夫郎争吃的,你放心罢,我方才在说笑呢。”
裘老太爷目光锐利,视线扫过站着的每一个小辈。
站着的小辈分成三拨,一拨是大房那边的,有裘诵野的大儿子裘天赤,他身边站着妻子高辛月,牵着两个儿子。裘天赤身后则是弟弟亲裘天启。在裘天启后面,又站着一个年岁二十出头的哥儿,是裘诵野最小的儿子裘天斐,已出嫁。
二房这边站着三人,分别是裘青元已出嫁的大女儿裘文姝,二儿子裘文远,小女儿裘文慧。
三房,则只有裘邵言一人。
他们皆是小辈,即便有人已出嫁,也早就在几日前便赶来了,小叔成亲乃是大事,他们这些晚辈是一个都不能落下的。今日一早更是起了个大早,便是候在此处,等着给小叔夫郎请安的。
而他们之所以如此做,一是裘老太爷的要求,二是对小叔的畏惧,三也是对小叔夫郎的尊敬,乃是发自内心的。
此刻迎着曾祖父“老夫看谁敢与你们小叔夫郎抢吃的”的锋利幼稚眼神,各个皆哭笑不得,忙一个个发誓表忠心,“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不与小叔夫郎抢吃的。”
五岁的裘澹明也郑重点头,“澹明不与三爷爷夫郎抢吃的。”
三岁的裘澹乐小脸奶嘟嘟,奶声奶气,“乐乐也不抢。”
裘老太爷心花怒放,给了个笑脸,夸裘天赤与高辛月教子有方,摸着两玄孙的脑袋哈哈朗笑,“无妨,你们三爷爷夫郎吃不了这么多,你们吃一些也不打紧。”
两娃娃抱住他的腿,甜甜喊道,“谢谢高祖父。”
裘文慧羡慕的吸吸鼻子。
呜呜,她也好想自个只有三岁呀!
裘文姝温柔笑笑,摸摸小妹脑袋。
这时裘老太爷看过来,“文姝有孕在身,就不要像他们一样站着等了,过来坐下罢。”
“是,谢曾祖父。”裘文姝并不推辞,扶着腰走过去坐下,她腹部隆起,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正厅中裘家的主子聚在一起等待裘牧霆与林瑞宁起床,外头下人们则忙碌起来,将昨日未来得及收拾干净的设宴席的桌椅搬回库房,洒扫院落,铲走积雪,只余喜庆的装饰不必撤下,张灯结彩,贴着许多双喜剪纸,到处挂着红灯笼与同心结。
这些有裘老太爷在,大约十天半个月内,是休想撤走的。
过了半个时辰,三位夫人相携说笑着来到正厅,对裘老太爷行了个礼,喜笑连连,“祖父,早席大约已备齐了。”
“嗯。”裘老太爷颔首。
此时已快要到巳时,戎城虽依旧下着鹅毛大雪,又是冬日,天亮得晚,但这时也天彻底放亮了,只是因着下雪,天色暗沉了些,然大多数灯已经熄了的,只在屋内点几盏。
不早了,可是仍然未听到三房那边有什么消息……
裘老太爷站起身来,皱眉走来走去。
其余人却淡定得很。
“想必是日夜奔波,弟夫郎累着了,还在歇息着呢,多睡些也是好的。”裘青元面色有些尴尬,咳嗽一声。
其余人好似也想到甚么,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了。
咳咳,是了,昨夜可是洞房花烛夜呢!只是他们以为小叔夫郎这样娇滴滴,身子这样虚弱,又长途跋涉而来,小叔应是不忍心做甚么的,因而才早起来候着。
可是未曾想到,小叔是个禽/兽的,瞧这情形,竟真的与小叔夫郎洞房了?咳咳咳……
白白候了一早上,也怪他们自个考虑不周了,失算啊。
最主要的是,小叔的宅子似铁通一般,他们也无从得知昨夜他们闺房发展……
他们一个个要笑不笑的,表情暧昧龌龊,裘老太爷又不是傻子,立时面皮一阵火辣,恼羞成怒拍桌,“都杵在这做甚么,一个个都不饿了么?上早食!”
可是他自个,却在说完之后,气冲冲大步向外走。
“曾祖父,您去哪儿去?”裘天启笑嘻嘻。
老夫去抽死那不孝孙儿!
裘老太爷气得手指哆嗦。
昨夜他分明特意叮嘱过,要那不孝孙儿规矩些,莫要折腾瑞宁,瑞宁可受不住他,意思便是暗示他乖乖睡觉即可,其余的事莫要想。可没想到,那混账竟阴奉阳违!
岂有此理!
然而,裘老太爷却连三房府宅都进不去……
不敢置信,他竟被拦在了门外!
老头儿气得大口喘气,连胡子都在发抖。
暗卫们愧疚的默默低头,“……主子吩咐过,在他醒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入内,抱歉老太爷。”
啊啊啊啊啊气死啦!裘老太爷用力跺脚。
这小兔崽子!这小兔崽子!不许旁人入内小兔崽子岂不是一人独占了瑞宁?!
不过即便他再气,也无计可施,只因若是裘三爷认真起来,谁人也破不了他的布防。
老头儿只得愤愤离去,在早食席上,恶狠狠吃了两碗饭。
其余人抱着饭碗憋笑。
除了三位夫人准备的拿手菜之外,其余的饭菜皆是留出一份在灶上热着后,众人吃了。
早食后众人在厅中边烤火说笑,边继续等裘牧霆与林瑞宁起床。
然而以昨夜两人洞房花烛夜的激烈程度,注定他们十分难等到人。
.
林瑞宁意识慢慢回笼时,只觉浑身酸软,四肢无力,连手指尖都透着疲乏,不过身体上下倒是不疼,连私密的那处,也只是酸软不已而已,异物感仍然很强烈,有些难受。
废话,被使用过度了,能不难受吗?
这还是他昨夜睡前沐浴时,偷偷在浴桶中放入灵泉水、又喝了一碗半的灵泉水的功劳呢。
若是没有灵泉水,恐怕他现在已经瘫痪在床了!
对了,裘牧霆还给他输送了内力。
他微微动了动手脚,立时酸麻得抽气,“嘶……”
“瑞宁,你醒了。”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眼睛被亲了亲。
林瑞宁并不吃这一套,推开男人的脸,面无表情,“走开,我与你很熟么?”
裘牧霆低笑,凌厉的眉眼皆是愉悦,笑容化开淡漠,连脸庞都柔和许多,“瑞宁是我的夫郎,昨夜还抵死缠绵,津液交换,瑞宁说,你与我熟不熟?”
不、不要脸!
林瑞宁脸颊发热,瞪他一眼,殊不知方睡醒,他的脸还带着红晕,眼睛湿漉漉的,连眼尾都是惹人爱怜的粉红色。
这一眼毫无杀伤力,只会引得裘牧霆腹下生热而已。
喉结滚动,裘牧霆捏住哥儿的下巴,吻了下去。
“唔……”林瑞宁挣扎,却又很快软化成一滩水,舒服得甚至有些沉溺其中。
许久后,才被放开,眼尾湿漉漉的。
裘牧霆忽而俯首,埋在他肩颈中,喟叹一声,嗓音沙哑,“夫郎莫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否则为夫怕把持不住。”
轰!林瑞宁面颊发热,羞恼的伸手捶了他一下,“起开,我要起床梳洗了。”
看看外头,天色有些暗,却也是有光亮的,应不早了罢?也许该过了辰时了,天色是早晨七八点的样子。
昨夜是洞房花烛夜,若是今日起晚了,旁人定是知晓昨夜他们折腾了一夜。
林瑞宁挣扎着便要起身,只是身子乏软得很,手脚无力,手臂撑起来,颤颤巍巍的随时要倒下。
裘牧霆怜爱的将小夫郎打横抱起,裹着被子放在床沿,“不急,慢慢来。”
他蹲下为小夫郎细细穿好鞋袜,又穿好衣裳,这才开门,让外头早就候着的忌女等丫鬟进来。
“少爷!”忌女快步走进少爷,忽而又红着脸垂下脑袋,小脸红扑扑的。
少爷他,变得好美,虽有些疲累之感,却莫名的妩媚艳丽得让人不敢直视,就像是枝头的花苞,在一夜之间绽放了。
且尽管姑爷替少爷穿好了衣裳,又是高领的,但脖颈后面耳根处,仍是能瞧见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忌女整个人晕乎乎的发着烫,为少爷仔细梳头,眼睛不敢多看。
今日林瑞宁的衣裳是红白相间的,姝丽又明媚,领子袖口衣襟边有火红的狐狸毛,似一簇烈火,衬得他面容更加艳丽,气色也是十成十的好,眼尾透露的春情,恰似点睛之笔。
忌女替他以红玉发冠束发,戴上以珊瑚及白玉做的长命颈圈,腰间佩戴羊脂玉佩,整个人高贵又透着灵动,端是一个十指纤纤不沾羊水水的娇贵小少爷。
这边,丫鬟们也替裘牧霆穿戴整齐。
林瑞宁问忌女,“已过辰时了?”
忌女迟疑,“……少爷,现已是申时了。”
申时!下午三四五点了?!
林瑞宁捂脸,忽而不愿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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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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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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