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粮食,大量兵丁,叫原本因死守得太久而有些焦躁萎靡的将士们精神一震。
裘邵言作为这批军需的捐献者,又自愿参军,更是拒绝赏赐从一个小兵做起,如此爱国情怀,叫沙场上的兵士们无一不钦佩,纷纷热情围在他身旁,带他习惯军营,甚至要替他扎营,火头军做了晚食后,还特意为他单独做了一小份肉。
只是裘邵言都拒绝了。
他只要了与普通兵士们相同的一份饭食,便像大家一样,随意坐在地上,静静的进食。
裘邵言进食速度很快,叫先前还担心他一个大少爷是否能适应如此简陋艰苦环境、如此快效率与节奏的军营生活的将士们松一口气。然尽管进食快,他却并不显得狼狈,举手投足反而还有一股子优雅。
用完晚食,裘邵言快速投入沙场生涯,仅用了一个时辰,便已老练得瞧不出他是一个新兵。
“也是是,他可是裘家人呢。”众人纷纷夸赞起来,啧啧道,“虎父无犬子,裘三爷教养出来的儿子,本就不会差,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军中要有一段值得世人传颂的新故事了。”
“呼,奶奶的,今晚吃得可真饱,老子瘪下去的肚子都重新鼓起来了,这才是活着的滋味啊!”
“还有许多粮草呢,委屈它们也跟我们饿了这样久了既然吃饱了,就快些去喂我们的老伙计罢!”
“嘿,老子早就喂饱它了,除了媳妇儿,老子最看重的就属它了,能叫它饿着?就是饿着了老子,也饿不到它们呀!”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哄笑起来。
然大家在笑声中,忽而想起了远方的家,渐渐眼底微红,笑纹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笑不出来。
片刻后,气氛彻底静默。
山谷中,只听得呼呼风响,更加寂寥。
有人小声道,“媳妇儿么……不知我媳妇儿与儿子可还好?我来的时候儿子才满月,要辛苦她了,一个人操持一个家。我啊,也不知有无命活着回去……”
“黑猴,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来?”另一人不解,“你这样的条件,朝廷征兵,是不会征到你头上的。”
先前那人苦笑一声,“无法,孩子生了病,需得用药供着,走投无路之下,我便选了参军,毕竟裘三爷开恩,对朝廷鼎力相助,那些自动参军的,都有一笔不小的安家费,可救我们一家三口于水火之中。除了给孩子看病的,还剩下一点银子,她们娘俩省些,也能活个一年半载。”
“原来如此……”喃喃一声,插话的便出神了。
原因无他,看他的神情,定是也想起远方的媳妇儿或夫郎或孩子了。
一时间,稀稀落落的声音接连响起,“我离家时,媳妇儿送了又送……”
“我离家时,夫郎含泪求我定要活着回去,只要有命在,比甚么都强……”
“我……”
天南海北的将士,在夏夜中,在满天繁星下的山坳间席地而坐,吐露压抑许久、反而变得更加汹涌的思念,彼此的距离也在快速拉近,像家人一般互相慰藉。
忽而先前队伍的头领注意到安静坐在黑暗中的裘邵言,脑子一抽,嘴比脑子快多了,问道,“裘四少爷,不知你可有妻儿或是夫郎了?此时可想他们?”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看向裘邵言,许多人睁大眼睛,也是好奇得很。
有些性子憨厚些的,已经笑呵呵开口,“四少爷的另一半,定是时间难寻的好姐儿或是好哥儿罢?与四少爷定是极其相配的。”
“是啊,四少爷这样的男子,怎么可能还未婚娶?”
“若是有幸能见一见四少爷的夫人或是夫郎便好了……”
而另外一些消息还算灵通、或是先前听过一耳朵八卦的人,都面色微妙的噤声不言,甚至感到惧怕,缩着脖子低下头去。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他们可听说眼前这位裘四少爷的确娶过一个姐儿,但那姐儿心肠歹毒,为了陷害宁乐县主,竟然将腹中胎儿害死了……
那些人当裘邵言的面提起此事,无异于在人坟头蹦跶,谁能受得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裘邵言并未发怒,只是淡淡自嘲道,“我如今并无妻儿或是夫郎,许是我是无福之人罢。”
别啊!
知晓内情的人心疼了,安慰道,“裘四少爷不必失意,您的好运还在后头呢,世间定有真心实意的好女子好哥儿在等着您!”
“是么?”裘邵言低语。
很快,便在心中否定了。
曾经的确有个女子捧着一颗真心,但他却伤透了他,如今他已没有那个资格获得幸福,也许这便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罢。
将士们大多都欣赏裘邵言,见他神情失意,忙送上安慰与祝福。
忽而,不知从何处传出一声格外刺耳的嗤笑,“呵。”
兵士们忙站起来恭敬行礼,“袁副将!”
来人正是袁家大儿袁斐,袁湘仪之长兄,靠着屡立战功,如今已是副将,可谓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也是军中兵士们万分钦佩的人。
袁斐穿着甲胄,因着长期征战应敌,故而肌肤黝黑,略显沧桑,只是仍可看出五官出众,面容与其妹袁湘仪有四分相似,只是轮廓更阳刚威武些,毕竟是男子。
他不理一众行礼问候的兵士,只冷睨着裘邵言,讥讽道,“裘四少爷已享受过娇妻在怀、麟儿在望的幸福,又何必说自个是无福之人,你真是太过谦逊了。”
“且裘四少爷眼高于顶,啊不,你一双眼睛长着便只是摆设罢了,这辈子还是莫祸害世间好女子好哥儿了罢!在下倒是觉得,你更适合孤独一人终老。”
现场寂静得叫人窒息。
兵士们惊疑不定,不知副将为何会如此口出恶言咄咄逼人,不由面面相觑,并不敢贸然出声。
漫长的一阵寂静后,裘邵言颔首,“您说得对,邵言受教了。”
袁斐看着他波澜不惊的面容,心中暗恨,没想到自个那样挑衅,裘邵言竟也忍得住!
他恨得后槽牙紧了紧,“我看今夜应有雨下,你,去将今日运过来、还未卸下来的二十车粮草搬运到安全之地放置,若是粮草被雨淋到半滴,本将便定你一个违抗军令之罪!”
兵士们哗然。
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呀!
那样多的粮草,一包包搬运下来,裘邵言不得成了废人?
到底是感念裘邵言给他们带来这样多粮草,众人顶着副将冷沉沉的目光,硬着头皮央求道,“副将,为了快些安置好粮草,小的自愿与裘四少爷一起搬。”
“小的也愿意。”
“小的也……”
越来越多人给裘邵言求情,袁斐脸色便也越来越冷,控制不住冷笑一声,“好,好啊!裘四少爷,你到底是来杀敌的,还是来笼络人心的?也对,若非有一张花言巧语的嘴,与善于伪装的脸,及一颗假模假样的心,又怎能将人骗得团团转?”
连他,也被裘邵言蒙蔽,那样信任他,以为他会对湘仪好,结果此人薄情寡义,竟将他的小妹辜负了!
他那样好的小妹啊!
聪慧端庄,贤淑明理,精明能干,貌若天仙,哪一点配不上他裘邵言?!
他裘邵言也配叫他小妹伤心落泪?
啊呸!
袁斐恨不得一刀捅死裘邵言!
袁斐的直接捏得咔咔作响。
面对羞辱,裘邵言并未反驳,只因他也觉得,袁斐的话说得对极了。
他裘邵言就是天底下最混账不堪之人,活该被人羞辱,最好袁斐用世上最恶毒之言语来狠狠咒骂他、羞辱他,如此,起码他能得到一丝正在赎罪的解脱。
裘邵言站起身,“小人这就是搬运粮草,副将放心,小人绝不让它们沾一滴雨。”
袁斐阴阳怪气,“你最好是真心来这里的,而不是要做甚么细作。”
“将军,裘四少爷不会的……”兵士们觉得副将军说得太难听了,不忍道。
“不会?某些人为了个貌若无盐平平无奇还心肠歹毒的女人,连自小定下的婚约都可作废,如此愚不可及。而如今那女人就在万兽国,成了人家太子的通房,听说万兽国近来有背弃休战誓约之意,谁知道他这时来我们军中,是不是为了窃取机密,好讨好那个女人?”んτΤΡS://Www.sndswx.com/
“毕竟,为了那女人,裘四少爷可以不惜一切,不是么?”
众将士陡然变色!
满是哗然!
皆惊疑的看向裘邵言,脚下后退一步,眼中浮起戒备。
毕竟通敌叛国之人,最为无耻,他们恨不得生啖其肉!
裘邵言抬头,迎着各种凶狠目光,没有丝毫躲闪,“我已与她和离,此后生死不相干,若副将怀疑我是细作,可以即刻斩杀了我,我定不会有丝毫怨言。”
众人不知该不该信。
这时,那些知晓王恬恬事迹的,便将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
被岳丈下催/情药、谎称姐儿有孕逼迫他娶人进门、为陷害小爹,那夫人最终自食其果真的小产……
一桩桩一件件,说出来,是大家都同情裘邵言的地步。
且裘邵言个人行事风格,他们本身很是欣赏。
但,他退了袁湘仪的亲事、辜负了未婚妻也是真的。
因而,众人满心复杂。
是那种既同情又怒其不争的感觉。
袁斐见状气急败坏,一脚踹在裘邵言屁股上,“杵在这作甚?还不快滚去搬运粮草!滚!快滚!”
见到这人,他便想动刀子!
裘邵言似普通小兵一样向他弓腰行了个礼,而后转身,果然去搬运粮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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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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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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