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娩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揣着两个。
林棠棠感觉这辈子经历过的最痛苦的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次生孩子了。
接生的医生和护士都在旁边鼓励她，安抚她。
可她除了疼痛到快要麻木之外，突然感觉特别恶心，胸口也闷闷的喘不上气。
止不住的心慌让她心里突然害怕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能艰难的拉住旁边的医生。
“我心里好慌，好冷……”
其实林棠棠还想把自己的情况说得更详细一点，可她实在是心慌得太厉害了，气都喘不匀，根本没办法再继续说话。
当她心脏极快的跳动，眼皮却疲惫的耷拉下去时，她听到旁边的医生特别惊恐的喊了一声。
“完了！产妇羊水栓塞！快去通知家属！”
羊水栓塞？
那不是那个在现代都死亡率极高的情况吗？
难道她要死在这儿了？
林棠棠没能想太多，因为她的意识很快就消散了。
与此同时，旁边的检测仪器也同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代表她心率的那条线陡然开始从折线变成一条直线。
唯一的好情况是她已经把两个孩子生出来了。
医生迅速把两个孩子交给护士，又扒开她的眼皮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沉痛的摇了摇头。
羊水栓塞死亡率太高了。
发作快，而且根本没有办法急救。
短短几分钟，林棠棠就被医生宣告了死亡。
产房外面万纵还在哆嗦着手不敢签字。
可没等他惨白着脸把话问清楚，产房里已经传来了两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同时，医生和护士也抱着孩子出来了。
林棠棠没有出来。
只有她还在里面。
万斐然已经傻了。
他瘫坐在地上，十多年前的那一场噩梦再一次笼罩到了他的头顶。
他眼前所有的一切也都变成了那个他最怕的场景。
接生婆抱着三个刚出生的孩子。
孩子们在嗷嗷啼哭。
可他的爱人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再也不能笑着抚摸他的脸，再也不能抱着他说我爱你。
他的鼻尖仿佛又开始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那种十年来每天都会把他吓醒的画面和带着铁锈和腥味的浓郁味道将他一瞬间拉进过去。
可这次。
噩梦的主角不是他。
是他的儿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万斐然猛的摇了摇头。
他快速爬起来喊了一声儿子的名字，可他的声音却好像只有自己能听见，而且沙哑得厉害，像是含着沙子讲话一样。
恍惚间，万昭白着脸惊慌的拉了拉他的手臂。
“爸……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在抖，抖得几乎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
万铮呆傻在原地，整个人跟僵硬了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术室半掩的门。
万恒手足无措的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爸爸，突然忍不住哭了出来。
“爸，嫂子她怎么还不出来？嫂子怎么了？”
“爸，我想见嫂子，我想跟嫂子说话，我，我刚刚给嫂子切的苹果她还没吃呢，我这就去拿过来！”
他一边哭一边往原来的病房跑，一个不注意踩到了刚拖过的地面直接滑倒摔了个狗啃屎。
这一摔，万恒哭得更厉害了。
他直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万斐然被儿子的哭声彻底惊醒。
恍惚间，眼前的画面总算是重新变为了现实的场景。
医生和护士全都低垂着眉眼，悲痛的跟万纵解释着什么是羊水栓塞，林棠棠又是怎么勇敢怎么坚持着把孩子生下来的。
为了孩子，他应该振作起来等等。
可万纵像个丢失了灵魂的躯壳一样，任医生和护士怎么说话他都像是完全听不见。
护士想要把孩子往他手里放，企图唤醒他的理智。
可万纵嘴唇哆嗦着，脸上只有惊慌和不敢相信，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
他一直盯着那半掩着的手术室大门，脑袋里全是林棠棠的各种样子。
她笑起来的样子，哭起来委屈巴巴的样子，跟他一起畅想未来时的样子……
所有的画面汇聚在一起，最后全都化为她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的画面。
这一瞬间，他的理智全线崩溃。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死？
她不可能死！
她不能死！
护士一个劲的把孩子往他手里塞。
万纵却看都没看那两个孩子一眼，呜咽一声，突然拼命的往手术室里冲。
医生和护士哪里挡得住他这样的大块头。
眨眼间万纵就冲进了手术室，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林棠棠就那么闭着眼睛躺在手术台上。
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却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平时明明只要他在家里弄出点动静来她都会醒过来埋怨两句的。
现在她怎么就不醒过来了？
“棠棠……”
万纵哭了。
他飞快的冲到手术台边一把将已经毫无生命迹象的林棠棠抱到怀里。
可一抬头，只能看到连接着她身体的那台检测仪器。
刺眼的直线。
可恨的直线！
“你醒醒啊……棠棠……”
“我求求你了，你醒醒好不好？求你了……”
万纵抱着她的身体，眼泪疯狂的往眼眶外面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可他却毫无所觉，只是不停的哀求着他的爱人能再睁睁眼睛。
“为什么啊！”
“棠棠……你醒过来啊……”
“你醒过来啊……醒醒啊……”
一米九几的壮汉，抱着一具毫无生命力的尸体仰头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哭声震天，任谁看了都忍不住眼前模糊一片。
万斐然看到这一幕，他的噩梦画面也再次开始不停的在眼前闪现。
虚幻与现实在眼前来回交替。
终于。
在万纵崩溃的跪倒在地时，他也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
手术室内室外陡然间乱成一片。
万铮和万昭他们慌乱的跑过去喊他摇晃他，医生和护士们也是急忙采取措施。
有的抱孩子去清洗登记，有的过来拉万纵的胳膊，想劝他先出去，有的又去喊人来帮忙抬万斐然。
就在这时。
林棠棠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万纵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还跪在地上倔强的不愿意出去，甚至将视线对准了旁边的手术刀。
护士拉不动他，只能跑去门口喊其他护士来帮忙。
趁着这个空隙，万纵突然一把握住了那托盘里血糊糊还来不及清洗的手术刀。
这上面都是林棠棠的血！
他握着刀，悲痛的转身打算最后再看林棠棠一眼。
刀都放到了脖子前面了，可一扭头却看到林棠棠正睁着眼睛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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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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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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