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许久后,才接通。
“喂!小玲。”男人声音有些兴奋。
“嗯…我听着呢。”
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在爬楼梯吗?”男人感觉女人在喘息,体贴地问。
“嗯…嗯嗯…”
“…”
他拿电话的手忽然抖了一下,因为他听到话筒里竟传来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那头妻子的声音慌乱,喘着气说:“没…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我…到家了,要…要开门了。”
他咬了咬牙,将到嘴边的话“我回来了。”咽了回去,小声道:“没事,就是问你一声,挂吧!”
年轻男人叫方青竹,今年二十五岁,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他本想给妻子一个突然的惊喜,但是这一通电话后,他的心情已经乱得如一团麻。
方青竹啪的将电话扔到桌上,心里不住地嘀咕。
“她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他握紧了拳头,不是她不信任妻子,而是刚才电话里他清楚地听到了男人的喘息声,清楚地感受到了妻子的慌乱,他忽然想起来,妻子说过综合组组长骚扰过她,难道…
他忽然觉得这车进站怎么这么慢。
急匆匆下了车,他招了辆的士,催促着司机风驰电掣往家里赶。
到了自家楼下,迅速付了车钱,他小跑着上了三楼,平息了下情绪,他悄悄地将钥匙插进门孔内轻轻扭转,蹑手蹑脚进了屋,直奔卧室,可是,卧室里空空如也。
虽然没抓到奸,却证明了一件事,她在说谎,她说的在往家中走,家中却没有人。
方青竹焦躁地在客厅来回踱步,竟忘了长途跋涉带来的一身的疲惫。
她在哪里?
他没有心思待在家里,匆忙下楼,招了辆的士,直奔丈母娘家。
“哎呀!小方回来啦!”丈母娘将他让进屋。
“爸爸!”
女儿洋洋还没睡,欢快地奔到了他脚边。
他一把抱起女儿,目光扫过屋子,问:“妈妈呢?”
“妈妈不在家,妈妈说她有事,不能陪洋洋。”女儿说着将头靠在他肩上,“爸爸,我想你了。”
“青竹这一趟差出得久啊,快一个月了吧?”老丈人问。
“啊!是有点久。”他心不在焉地答。
“这一个月,几乎是我们在帮着带洋洋,小玲她一天到晚的忙,什么都不管,洋洋吃的喝的,都是我们操心…”丈母娘挤了个笑脸说。
方青竹明白她的意思,从随身的布包中掏出一沓钱,递过去,“妈,辛苦了,这是洋洋这个月的花费。”
张玉琴脸瞬间笑烂,忙不迭接了过去,“我青竹就是能干,这出一趟差回来,抵你爸几个月工资。”
方青竹苦笑,自己出去收烂尾帐,风餐露宿,看尽脸色,挣钱哪有那么容易。
在丈母娘家坐了会儿,方青竹带着女儿回了家。
辗转反侧一晚,他几次给妻子拨电话,都被告知对方已关机。
次日,方青竹将女儿送往幼儿园,去单位报到,顺便去了妻子办公室,他和韩小玲在某国营厂读技校时是同学,毕业后分在同一个车间,他本来分配开机床,因办事能力很强,被调去跑供销兼收款,妻子也改了工种,分到办公室做了文职人员。
“小方啊,是来找小玲吗?”
办公室主任很热情地问。
“哎,是的,李主任。小玲她…来上班了吗?”
“她上午请了半天假。怎么,你不知道?”
“呃呃…我清晨才回来。”方青竹忙撒谎,家里的事他不想让外人知道。
在财务室报账忙了一上午,方青竹暂时忘了妻子的事。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他遇到了同学罗莎,罗莎与他,与韩小玲都是技校的同学,罗莎毕业也改了工种,分到了厂里对外办事处。
“哎呀,方青竹,出差回来啦?”
“嗯嗯,昨晚才回来。”
“大能人呢,钱挣够了。”
“说哪里话。”
“我说真的,方青竹,你真能干,你看小玲跟了你多幸福,从不缺钱花,一天到晚出入大酒店。”
方青竹一愣,心里波涛汹涌,表面却淡然问:“一天到晚出入大酒店,你夸张了吧!”
罗莎笑着道:“我哪夸张了,这几天小玲不就在大酒店出入吗,昨晚我和张圆还在说她呢,说约她都约不到了,现在她天天和那些有钱人在一起,快把我们都忘了。”
见方青竹沉默,罗莎忽然凑到他耳边悄声说:“老同学,告诉你个秘密,那个张宇回来了,这几天还到我们单位来办过事。”
听到张宇二字,方青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呢喃道:“张宇…他回来了…原来如此!”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方青竹与韩小玲同窗三年,恋爱了两年多,毕业之后,韩小玲有段时间对他非常冷漠,曾经和他分过手,后来方青竹才知道,她和单位技术组组长张宇好上了。
那段时间是方青竹最痛苦的时期,失去了韩小玲,他以为自己的天都快塌下来了,没想到的是,后来韩小玲竟又找到他,与他和好如初,并很快就嫁给了他。
见方青竹神情不对,罗莎小声道:“那个,我又说漏嘴了,你别往心里去哈。张宇回来也许就是纯粹拉业务,你别多想。”
她眼睛往饭厅里溜了一圈,说道:“我师父在那边,我过去了。”
罗莎端着饭盒走了。
方青竹没有了胃口,将饭盒的饭倒进垃圾桶,神不守舍地回了办公室。
下午,韩小玲进了他办公室,进门便恼道:“听说你一回来就在四处找我,搞得所有人都知道我昨晚没回家。”
方青竹盯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她做了坏事,竟然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你瞪着我干什么,我昨晚去张圆家睡了一晚,你不在家,昨晚又是周末,我总也该消遣消遣吧。”
门这时吱一声开了,财务室会计小钟伸了个脑袋进来,对方青竹说:“方哥,你的发票有一张有点问题。”
“呃,我这就来看看。”方青竹答道,随后对韩小玲说:“我们俩的事,回家再说。”
“下班等着我。”方清竹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黄昏,韩小玲皱着眉坐进了方青竹的qq车,两人一起去学校接女儿,一路上见方青竹沉默寡言,韩小玲不耐烦地解释:“你在生什么气,我都说了昨晚在张圆家,你要不信,打电话问她好了,只要你不怕人笑话。”言毕,又嘀咕一句:“一个大男人,总是怀疑自己老婆有意思吗?”
方青竹心里冷笑,这个女人看起来多么清纯,却说起谎来毫不脸红。
他到今天才算看清了一点她。
其实早上他碰到过张圆,知道昨晚她俩并没有在一起。
明知是谎言,方青竹却没有勇气去揭穿,他爱这个女人,从读书那会儿第一眼见到她,他便知道今生他要被她套牢了。
他不敢去揭穿,他自欺欺人地努力麻痹自己,劝说自己原谅她一次,这个家不能散了。
“我相信你,我们已经有了女儿洋洋,我相信你不会让女儿没有妈妈。”他一语双关地说,脚下却猛踩油门,此时正在交叉路口,指示灯刚刚交换。
几个路人啊的一声惊叫。
方青竹感觉自己的车猛的一震,就见一团人影被撞飞了出去。
他急忙一脚踩住了刹车,一群路人迅速将他们围了起来,很多人对他指指点点。
“开这么快干什么,这下子撞死人了。”
“肯定没得救了。”
方青竹下车时腿是软的,他走到车头前面,看见一个老头躺在地上,身下是一滩血。
方青竹蹲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自己撞死人了。
韩小玲走出来,吼道:“你开这么快干什么?这下好了!好了!!”
警车和救护车同时赶来了,医护人员对老头一番抢救,最后无奈地告知方青竹,老头抢救无效死亡。
方青竹神情恍惚地被带到了交警大队,被询问了半夜,才被放出来。
第二日他无心上班,在床上躺了一天,他不停地责备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开那么快,那老头那张苍白的脸老在他眼前晃动。
这一天韩小玲对他还安慰了几句,他心里还涌过一阵暖意,打算从此不再过问韩小玲那夜的事。
但是第三天,单位打来电话,车间主任在电话里严肃地告诉他,他撞死人的事在单位里影响很坏,对方家属要求严惩他,没办法,他们只有把他调回原来的岗位了。
方青竹没提出一句反驳意见,现在,他乐意接受命运对他的所有惩罚。
在家休息了两天,方青竹上班去了,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岗位,开机床。
下班回到家,张小玲一改常态,不再软语温香,她像只母老虎,露出了最凶悍的一面,找茬与他吵了一架。
她歇斯底里地冲他吼:“这个家没法待了,天天阴着个死人脸,现在这样,你怨谁呢!”
“大街上,人来人往,你把车开那么快,你是在和谁赌气?”
“跟着你,没过几天好日子,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妈妈,别骂爸爸。”女儿说。
“谁是你爸爸,别乱喊爸爸。”韩小玲呵斥女儿。
方青竹以为她在说气话,默默地进厨房做菜,屋外韩小玲一边骂,一边在甩东西。
没一会儿,他听到外面呯的一声关门的声音。
他心里一沉,拖着沉重的步子出去,看见空无一人,卧室里衣柜敞开着,她和洋洋的衣服都收走了。
方青竹双脚一软蹲在了地上,心痛得无法呼吸,她带着女儿走了,在这时候,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绝情地扔下了他。
这一刻,他开始怀疑,她究竟爱过他没有。
一周很快过去,方青竹有空便忙着去处理撞人的事故,等终于有些空闲了,他提了礼品,厚着脸皮去老丈母家。
敲开门,丈母娘见是他,一个劲儿地将他往屋外推。
“去去去,小玲不在这里。”
他听见了里面洋洋的声音,忙恳求道:“妈,小玲不在,我接洋洋回家。”
“洋洋,洋洋也不在这里,快点走,快点出去。”张玉琴满脸厌恶,使劲地要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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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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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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