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丙留下来,承包了锅碗瓢盆的清洗工作,倒不是他勤快,而是他看不过去。他把碗都用清水过一遍,才递给边上的白则,让他放进洗碗机里。小悬息独自在房间里看祝华今天送他的恐龙绘本。
“高丙,你是不是,不怎么喜欢楚言?”
高丙行云流水地洗着碗,动作干净利落,“谈不上喜不喜欢,不过是同一身份同一立场罢了。”
白则接过碗想了想,确实,楚言好像对高丙态度也比较冷淡,没有必要的话,两人基本上是不会见面的,见面了也只是公事公办的对话,只能说是彼此彼此。
可能就是天生气场不和吧?
但那并不影响他们成为意识共同体。
“我那时候急着找虞渊,通过他的神识,感应到了你们的共同意识。那是一种,很特别的体验。就好像成为了世界的中心,是全能的神。说实话,非常享受,但回忆起来又有些后怕。”
“白则。”高丙隔着橡胶手套抓着海绵认真擦拭着盘子上的油点,“成为判官这件事,并不是能够选择的。很多时候,明明能预知一些事的发生,却无力阻止。说到底,这世上并没有真正随心所欲的存在。你所谓的‘神’也不能。”
白则停下了动作,抬头看着高丙。
高丙的五官立体,巴掌脸上一对深灰色的眼格外好看,即便戴着勒紧了额头的医用帽,也不影响他的气质,甚至有一种清爽、干练的感觉。他人如其表,说话也向来简单、直接,可刚才他说的这番话,却并不是他惯常的风格,他的脸上,甚至带着种悲天悯人的伤感。
然而那表情稍纵即逝。
高丙打开水龙头,将最后一个盘子冲干净递给白则后,脱下橡胶手套,反复洗了几遍手,再换上一次性医用手套。
“走了。”
白则忙唤小悬息出来道别。
小悬息穿着绒绒的恐龙睡衣,后面拖着条绿油油的尾巴,穿着防滑袜的小脚丫在地上踩出咚咚咚的响声,因为在空调间待久了,脸上浮着两坨高原红。
小悬息知道高丙洁癖,抱着绘本朝他挥挥手:“高叔叔下次来玩。”
高丙点了点头,他不怎么喜欢孩子,只能维持基本的礼貌。
“明年见。”高丙脱了鞋套。
“明年见。”蜀南文学
父子俩目送高丙进了电梯,这才合上门。
屋里又恢复了冷清。白则给小悬息洗了澡,用浴巾包裹着他抱到床上,随后找了他最喜欢的印着恐龙的打底衫给他穿上。打底衫上霸王龙的两个短小立体的爪子是后来缝上去的,这是虞渊给小悬息买的,因为小悬息喜欢,一样的款式不同的颜色买了七件,每天换一个颜色。
小悬息低头摸摸霸王龙爪子,又抬头看看悬浮着的星魄:“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妈妈受伤了,需要点时间。”
“可是我快要没电了!”小悬息垂头丧气地摸着自己的青蛙肚肚道,“我需要妈妈的亲亲抱抱。”
白则心里一酸,把小悬息抱在怀里,轻轻顺着他的红发道:“妈妈一定也很想你……”
“骗人!想我为什么不快点回来?”小悬息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你每次都这样说!还说妈妈能听到我说话,真能听到的话,他肯定知道我每天都在被子里哭!我哭了妈妈也不心疼!妈妈不爱我了!”
小悬息越说越委曲,最后竟嚎啕大哭起来。
白则站在床边搂着小悬息,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墙上的钟敲响了零点,手机震起来,不停有人发来“新年快乐”的祝福。透过布满水汽的窗,能隐约看到远处广场上的烟花,正悄无声息地绽放。
所有人都在欢呼、拥抱,都在辞旧迎新中满怀憧憬,唯独他们,像是被整个世界遗留在了静谧的角落里,相拥取暖。
小悬息几乎是将这些天所有的委屈都化为了眼泪,哭着哭着,也累了,靠在白则怀里睡了过去。
白则将悬息抱到床的中央,盖上被子和他心爱的小毛毯,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上的泪痕。
“妈妈……”小悬息在睡梦中仍旧嘟囔着,小手胡乱抓着。
白则揽过漂浮的星魄,将它塞进小悬息的手心里,小悬息立刻抱紧了莹莹发亮的星魄,团起身子护着,这才有了安全感,睡踏实了。
白则手里拿着冷掉的湿毛巾,看着在大床上睡成小小一团的悬息,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他虽然不记得从前的事了,但那种深切的孤独感,却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上。他以为有了自己的小窝就可以结束流浪,然而直到站在辛苦装修好的小房子里才发现,似乎那只是一个蜗牛的壳。他就像一座漂浮在城市中的孤岛,没有能长久停靠的彼岸。他真正寻找的,不是城市中的一隅栖身之处,而是某些独一无二的羁绊。
唯有那般,这一处才能被填满,才能被称为“家”。
此刻所感受到的,摇摇欲坠的不安与惶恐,正是因为,他早就在内心深处认同了一些人,一些事。
白则和衣而卧,隔着被子,轻轻搂着小悬息,也搂着他怀里映着虞渊影像的星魄。
“新年快乐。”他轻声道。
没有回应。
白则闭起眼,想着如果此刻虞渊在身边,他们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不知不觉,竟也湿了被子一角。
也许明天,睁开眼时,那人就会坐在床边,在晨曦的簇拥下,搂着气呼呼撒娇的小悬息,温柔地与他对视。
——
跨年晚会,各个台铆足了劲拼收视率,演艺圈的明星轮番上阵。
晋子由去了地方台的卫视,因为和祁赫正一起拍戏,有宣传任务,于是又是和祁赫同台献唱。
祁赫走的偶像路线,从他一开始下面就开始尖叫声不断,灯牌连成了蓝色的海洋,导播时不时将画面切给观众席,以佐证祁赫的人气。
也只有第三、第四排,在特意留出来给晋子由的粉丝的位置上,才有两排长龙一样的黄色灯牌,亮着大大的“晋”字。
坐在第三排中间的金晶,左右手各举着一个灯牌,心情有点复杂。
这些灯牌都是她带来发给粉丝的,是她前几天刚从床底下翻出来的。粉丝对她感恩戴德,问她要不要给租金。
“什么租金,拿去举就是了!一人两个,结束了还我。”
当年他追晋子由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软灯牌,都是这种又重又硬的灯牌。贵得要死,但质量过硬,竟然时隔三年还能用。
金晶拖着装满灯牌的行李箱到入场口的时候,晋子由还在后台给她发消息,问她来了没。
“没来!和男朋友跨年!”
没好气地回复完,便开始在寒风中蹲那儿给灯牌装电池。
她抠电池的包装纸抠得指甲都断了,内心把晋子由问候了一百八十遍。
但她其实最烦的是这样的自己,口是心非,表里不一。
行吧!就给她名义上的男友撑撑场面吧!毕竟演员和爱豆的人气不能同日而语。
事实证明,她的灯牌还是很有必要的。给晋子由粉丝的特写,都是拍的她们这边,还被截图发在了超话,粉丝纷纷感谢她们。
这不禁让金晶想到了当初刚追晋子由时的情形。虽然现在晋子由的名字路人皆知,每次活动也会有站姐和代拍,但是因为他成名后几乎不营业,还时不时玩消失,当背包客天南海北地跑,所以他的粉圈相对于偶像的粉圈来说还是非常地佛,大都是事业粉、理智粉,平日里买买电影票最多了,鲜少有鸡血到买贵得要死的票来现场应援的。
等轮到晋子由开始唱歌时,金晶把灯牌用自拍杆支在前面,掏出了她平日里锁在保险柜里的相机和镜头。
调光圈时,取景器里的晋子由恰巧看过来。
金晶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安慰自己道,台上那么亮,她跟前还挡着灯牌,晋子由应该是看不清她的脸的。
稳住稳住!她只是拍她心爱的祁赫,顺便给晋子由带两张,卖给他的站子赚外快。
“摩天轮到了顶点,就要慢慢降落,拥有的同时也害怕失去。
我以为你知道我的秘密,但你却将我的犹疑误认为暧昧的证据。
是否非要合二为一,或干脆变成你,才能让你看清,心的轨迹。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在原地等你,只是不巧你醒来时,我刚好睡去。”
晋子由的五官在幽蓝的灯光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他的歌声高冷又禁欲,也正因此,那仿佛被压抑着的深情才格外动人。
金晶找了个角度,半按对焦。
然而在按下快门的刹那,忽然一阵啸叫划过耳膜。金晶手一抖,捕捉的画面模糊成两重影,恰恰拍到吊顶上巨大的飞船模型砸下来,在一片惊呼声中碎裂在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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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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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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