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档案管理员,可他知道得太多。他并不相信核心实验室的人会轻易放过他,他并没有穆执和疯狂。
“白则……”胡萧萧担忧地打量着坐在□□上的白则。
他戴着一顶中长的假发,驾了金丝边眼镜,嘴上还贴了胡子。
白则冲他微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谢安廷瞥了眼外头目光呆滞地望着正前方的老胡道:“我出去看着。”
白则打开腕表的照明和摄像功能,深吸一口气,翻开了属于他的白皮书,第一罗列着他的身份信息。第二页开始,记录了每日的观察数据。而每个记录数据的表格下方,都有不同实验人员的确认签名。
后面便是间隔一周、间隔一月的记录,时间越拉越长。记录和签名也换成了相同的字迹——是穆钧。
那是他来到福利院两年以来的记录。穆钧来这里,就是负责看管他们这些试验品,并且以此为据点,以他们的数据为样本,寻找人类与妖融合的可能。
记录内容中断在了二十四年前的某一天。
那一天,虞渊找到了他,并在穆钧艳羡、嫉妒和不甘的目光中带他离开。
白则合上了白皮书,沉默了一会儿,又顺着梯爬上去,将它搁回原处。
这白皮书解答了他部分的疑惑,可也带来了更多的疑惑。
时间还有多,白则翻看起了其他的白皮书,然而越看越触目惊心。
“怎么了?”胡萧萧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白则脸上蔓延的不可置信。
白则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翻阅着。他的动作从小心谨慎到逐渐慌乱,直到最后一本白皮书也在他手中被打开。
他静止在那里,只觉得四面八方压来的黑暗正一点一点蚕食着周遭的光亮。
原来除了他那一本,这一柜子将近六十本的白皮书,都在最后一页附上了死亡证明和解剖详情。
他是唯一一个幸存者。
其他的孩子,出生的年岁都在他之前,有的刚送来就死了,有的活了短暂的几年,但没有活过十岁的。
死亡原因,都是脏器衰竭。
回到长白山的时候,恰逢小悬息午觉醒来,他正坐在床上哭,边上的穿山甲们怎么安慰都无用。
穿山甲们见了提着一袋换洗衣服的白则就像见了救星,赶紧揉揉悬息的红毛道:“爸爸回来啦!”
白则对穿山甲们道了谢,请他们各自忙各自的事去。
“怎么了?”坐到床边,白则把小悬息揽怀里,拿手帕替他擦眼泪,“爸爸只是回去拿点东西,看你睡着了没叫你。”
“不是因为这个。”穿着毛茸茸的小老虎睡衣的悬息吸了吸鼻子,一双大眼睛噙着眼泪,“晴儿被抓了,是真的吗?”
白则愣了下:“你从哪里知道的?”
小悬息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通讯器,那是体制内传递信息,打内线可视电话的手环工具,内容也涵盖了公告。悬息不识字,就点了转语音,本来也只是随便听听,没想到却听到了叶晴被捕的消息。
“是我说看到她隐身,她才被抓的吗?”
白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将小悬息搂在怀里。
悬息最近又长高了,已经到了110公分,看着像个四岁多的孩子。他的一头红发也长到了齐耳,发梢微微的天然卷。随着身体的迅速成长,他的心智也日渐成熟,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好哄了。
“就算你不说,也是迟早会知道的。”白则一下下顺着小悬息柔软的发道,“蛇族的共同意识,外人根本进不去,而本族的,一个个排除下来,也很快能猜到是她。”
毕竟实验室只是给了叶晴隐身能力,却并未想过要保她。她再怎么早熟,也还只是个没有经验的孩子,总有破绽。更何况,她的恨意太过锋芒毕露。
悬息将脑袋埋在白则怀里,好半天才闷闷道:“之前,你和妈妈问我,为什么忽然不和晴儿说话。其实是因为,她说是妈妈灭了凤凰一族。”
白则动作一顿。
“我知道她是讨厌我才这样说的!我生她的气!可现在,一想到她是因为我……”小悬息说到此处,眼泪又滚落下来,“换了我,也不会比她好的。谁敢伤了你和妈妈,我定不饶他!”hτTΡδ://WωW.sndswx.com/
白则听了这话,又是感动,又是诧异。
他忽然觉得,小悬息是长大了,在那软糯的外衣下,隐隐约约露了尖锐的利爪。
白则拉开些距离,捧起小悬息哭得红彤彤的小脸,与他额头贴着额头道:“真有什么状况,先保护你自己。我们只希望你好好的。”
小悬息吸了吸鼻子,搂住了白则的腰。
两人相拥了好一会儿,小悬息才道:“我可以去看看晴儿吗?”
“我问问吧!”白则托着小悬息的后颈,让他躺下,“再睡会儿,过半小时叫你。”
小悬息也是哭累了,乖巧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白则替小悬息盖上被子,又亲了亲他的额头,这才带上房门出来。
外面沙发的靠垫上,趴着一只小奶猫大小的九条尾巴的小老虎,听到脚步声,一边耳朵动了动,站起来抖了抖毛。
白则被他的动作逗笑了,过去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陆吾这段时间,已经慢慢恢复了一些记忆,可是他只告诉了白则,对旁人,仍旧是装作记不得事的模样。
“怎样?查到了吗?”陆吾用胖乎乎的爪子按住了白则的手。
白则坐到他身旁,将他抱到怀里:“抱歉,我恐怕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
过了正月十五,年才算过完。只是要在城市讨生活的人,并没有更多的假期,都早早回来了。
工作了一周,元宵那日晚上,人山人海都挤在景区看灯,交通管制,却还宁愿步行去凑热闹。
回家的则都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汤圆,咸的、甜的,吃饱了孩子们便去楼下拉兔子灯。
如今兔子灯手做的已经很少了,所以小悬息拉着的那个雪白的纸糊的兔子灯,便得到了小区里孩子们的一致羡慕。
“这是我妈妈给我做的!”小悬息仰着脖子,对围观的小朋友们大声道。
那一只雪白的兔子灯,竖着对短小的可爱的耳朵,身上围了一圈又一圈剪得细密的纸做的毛,用钢丝拗出来的一个圆滚滚的兔尾巴,眼睛是用金色颜料勾勒出的上扬的灵动。
“这兔子眼睛像你。”跟在小悬息后头的白则笑眯眯道。
边上的虞渊穿着件杏色衬衫,套一件军绿夹克,配卡其色收口工装裤,露出脚踝,踩一双小白鞋,显得帅气又干练。
听白则这么说,正提着花灯照明的虞渊愣了下,随即一本正经地澄清道:“是照着你画的。”
白则呆呆看了虞渊半晌,别开脸,无处可安放的手摸了下正在“充电”的耳夹,真怕耳夹也被他红透的耳廓烧烫了。
怎么有人可以把一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怪不得刚才虞渊提笔时,总是看他。
“我们什么时候过去?”白则真希望夜风能把他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等消息。”虞渊倒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这几日不太平。”
妖族寿命长,过节的氛围也比人间浓厚,仍拥有领地和异域的,都是等过完元宵才回来的。
妖族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即便移居都市,也都尽可能地群居,好彼此照应,所以少不了过完年回来要为了划分地盘寻衅滋事的。毕竟初一刚去黑市采办过些“年货”,都跃跃欲试。
故而这两日,判官都得看着,楚言不在,他的辖区自然也归虞渊管。虞渊忙了一天,抓了几拨闹事的,因而“电量”都用完了,还得回来找白则“充电”。
“辛苦了。”白则上前几步,接过玩得满头大汗的小悬息扯下来的围巾挂手臂上,“今天叶晴的表现,总让我觉得有些在意。”
“怎么说?”
“她之前一直很不喜欢小悬息,还故意说些话刺激他,让他离远点。可今天去探视,她却安慰悬息说,并不是因为他,她才被抓的。还和悬息说,自己是孩子,不会有什么事,让他放心。”
但其实,这都是骗悬息的,妖族,即便是未成年,也并不会得到多大程度的宽恕。当时,在场的葛生澜一直低着头,红着眼眶不说话,任凭叶晴自导自演。
悬息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还道叶晴说的都是真的,解开了心结只盼着叶晴早些放出来。
“在什么情况下,这孩子才会放下所有的嫉妒和不甘,一反常态,和从前不喜欢的人和解?”白则低着头思索道,“一种可能,是她觉得,她再也见不到悬息了。另一种可能……”
话未完,两人就同时收到了楚言用星玉传送的消息
——盛喻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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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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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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