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不需要睡眠的,可自从有了悬息,和白则一起住了以后,他也开始每日规律地吃饭、睡觉。
吃得不多,基本悬息和白则吃什么他也跟着吃什么。睡得很少,因为总是做梦。
他不喜欢那些梦,幸好每次睁眼,都能看到身边的睡颜。
白则习惯朝左边睡,所以他故意睡在白则的左侧。白则总是一条胳膊搭在小悬息的肚子上,压住被子,以免怕热的小悬息踢掉被子又感冒。
给妖力施加禁制,让小悬息除了惊人的成长速度以外,和普通人几乎没什么区别,甚至因为妖力对抗禁制形成的内耗而免疫力更差一些,近段时间总是发烧感冒,让白则很是担心。
白则只有睡梦中是全然放松的,乌黑柔软的发遮着半边脸,露出挺拔、秀气的鼻梁。他的嘴唇小巧而丰满,下颌的弧度和肩颈的线条勾勒出满满的少年感。时间似乎在他身上停滞了,无论几岁,都是这样的干净、纯粹。
绵长的呼吸,偶尔扫在脸上,虞渊意识到太近了,就会退后一些。他们在一张床上,分两条被子,在同一个屋檐下,抚养一个孩子,守着微妙的距离。
他从前是不贪恋这些的,如今却觉得孑然一身,是很遥远的事了。
直到今日,白则将他梦境里的恐惧划了道口子,蔓延了一部分到现实里,他才又感受到了那种被时间遗弃的漫长的孤寂和倾泻而下的汹涌的不安。
“虞渊,还在生气吗?”
一个湿漉漉的脑袋从沙发边探出来,带着清爽的沐浴香气。
白则刚洗完澡,穿了这里提供的法兰绒连体老虎睡衣,看着却像只柔软的橘猫。
他边上蹲着只前来助阵的“小青蛙”,帽子上一对大眼睛:“呱呱!”
见虞渊干脆闭上了眼,白则和“小青蛙”对视一眼,决心继续奋斗。蜀南文学
“我错了。”
“爸爸知道错了呱!”
“我不该瞒着你,偷偷行动。”
“这是不对的呱!”
“我不该自说自话地签灵契。”
“要听妈妈的话呱!”
“等东西物归原主应该就没事了,你不要太担心。”
“不担心!呱!”
虞渊听着父子俩在那儿一唱一和,本来已经消下去些的火气又起来了。
他猛地坐起来,一把拽住白则的手腕。
“悬息,回你自己房里去。”
小悬息愣了下,虞渊虽然外表看着冷冰冰的,话也不多,但对他,向来是各种宠溺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但此刻的虞渊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小悬息扁扁嘴,提着略大的裤子跑回了儿童房。
虞渊听着合上门的动静,这才看着白则正言厉色道:“鲛人掌管着黑市,黑市不止意味着财富。紫霄是鲛人的王,他为了他的目的,要制衡各方势力,将所有棋子都捏在手里。为了布局,他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白则手腕被捏得生疼,可此时他只觉得虞渊那凛若冰霜的神情里,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沉重。
直到此刻,白则才意识到,他确实是有些欠考虑了。
“对不起……我以为,紫霄是你的朋友。”
小老虎的耳朵垂下来。
毕竟之前去黑市,他的引荐人显示的是鲛人,虞渊随意就可以拿出一块鲛绡帕子,上次他去拿回胡伊伊的内丹,紫霄明明发现了却放他一码,后面楚言和虞渊的对话也流露出虞渊和紫霄关系不一般,总之种种迹象都让他觉得,紫霄应该和虞渊算得上是朋友。
虞渊一时间没法向白则解释他和紫霄的纠葛,看白则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唯有放开他手腕,拿了条毛巾过来替他擦湿漉漉的发。
擦拭的动作很温柔,两人沉默着,各自在心里做一番检讨。一个觉得自己方才语气太过严厉,一个觉得自己做事太过草率。再抬起头,眼神对上时,就都柔软了许多。
“你和楚言,究竟瞒着我什么?他要逆时盘做什么?”
“说是查佤族的事,但是他想自己查。”
两人正说着话,球型智能管家忽然飘浮到跟前道:“您有一位访客,是否接待?”
随后投影在半空的是一张占满屏幕的好看的脸面,他戴着顶驼色绒线帽,卷曲的金发披散在羽绒服上。
“嗨~”毫不知情的访客正冲着镜头热情挥手。
白则一惊,赶紧想按悬浮的“拒绝”键,却被虞渊抢了先。
下一秒,楚言出现在了客厅中央,然而,还不等他说开场白,就被一记风刀削掉了帽子和几缕金发。
“喂!这可是秋冬新款!”楚言捡起绒线帽从破动里穿过两根手指心疼道,“你干什……?!”
话未完,就被虞渊的眼刀扎成了刺猬。
“逆时盘呢?”
楚言听虞渊这么说,又看了眼用眼神暗示他“赶紧走”的白则,终于恍然大悟。
“虞渊你先别激动,之前确实是有些事麻烦了小白则。但你看,这不是好好的……”
“紫霄和他签了灵契。”
楚言万万没料到是这样,不可置信地看向白则。
白则知道是瞒不过,唯有低了头不说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楚言上前抓了白则胳膊,“怎么能随便便就答应了?他要求什么?”
虞渊挥开楚言抓着白则的手:“逆时盘呢?”
“还没用上。”楚言也是自责,叹了口气道,“我想自己去的,但最近事多……”
“拿出来。”虞渊冷冷道。
楚言看了眼白则,他虽然想自己查下去,但事关白则的安危,他也并不想冒这个险。
然而白则却挡在了楚言跟前:“逆时盘是我订立灵契向紫霄借的,那使用权是不是我的?”
虞渊和楚言俱是一怔,没想到向来看起来绵软的白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净明派道士死得离奇,那面具是什么也还不知道,这事还牵扯到了判官……其实本来这些当时就能往下查了,都是因为我……”白则一双澄清的眼看向虞渊道,“尽管我一直努力修炼,但还是让你束手束脚的。我不希望自己是个累赘,我也想能帮一些忙。更何况,那时候我感应到了胡郢最后一丝神识,他让我救他……本来也就答应玄诚了,我们就再去一次,按着楚言的思路,把这件事查查清楚。用完以后,立刻把逆时盘还回去。”
其实白则想得没错,如果虞渊一起去,就是双保险,这样一来,他的努力不会白费,事情也能有所进展。
但楚言并不敢轻易答应,他越过白则的脑袋,看向对面冷着脸的白则的儿子的妈妈。
虞渊没松口,他只是沉默地盯着跟前的白则。
一直以来,他并不知道,白则对于吸收了星玉而制约了他行动这件事是那样在意。他先前还因为白则瞒着他擅自行动,让自己置于危险处境而怒火中烧。
“虞渊?”
白则上前一步,轻轻拉了下虞渊的小手指。
虞渊猛地抽回手,别开脸,依旧皱着眉,但始终没说拒绝的话。
楚言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
厉害啊!小白则!
最强驯兽师非你莫属。
为了防止接下去看到“驯兽师”直接开挠老虎下巴的惊悚场面,楚言忙道:“那就这样定了,你们早点休息。祝华找我还有事。”
说完也不等二人回复,立刻消失不见了。
————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惨……”楚言喝了口用烧开了的陈年雪水泡的花茶诉苦道,“年底了,都想着回老家要风光些,不是这个贩卖黑市弄来的违禁物品,就是那个偷鸡摸狗的还想我网开一面。都是老面孔,抓了就可怜巴巴地求饶,每天都是鸡零狗碎的事,我这都快成片儿警了!”
“嗯嗯。”背对着他戴着猫耳耳机的长发及腰的女子点了点头,随后猛地一拍黑轴机械键盘怒道,“艹!这绝逼是挂啊!直接爆头啊!”
她骂骂咧咧了一阵,把耳机也丢电脑桌面上,对着手机和队友语音几句,这才回过头道:“刚说什么?”
她生着张精致的鹅蛋脸,冰肌雪肤,一双不笑也看着弯弯的柳叶眼,唇不点而红,左眼下一颗泪痣,头顶的发在脑后用玉簪盘了个发髻、小袖翻领长袄,下穿条纹小口袴、锦缎软靴,好端端的一个美人。
楚言对美人翻了个白眼道:“当我没说。”
美人这才走过来,跪坐在楚言对面,一伸手,一轮星轨出现在了她的手心。
那星轨缓缓旋转着,将记录的影像投在了两人中间。
那是冰天雪地间一个山洞。
“喏,按着坐标,就是这里,我去看了下,里面就剩下些干粮,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我融了雪,发现那洞前有两条一米宽的平行的印子,应该是拖着放了重物的车之类。那印子盘旋着下了山,到了半山腰开阔的一片平地上,就消失了。”
“那平地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有。”祝华操纵着星玉再现那一片平地的影像,顿了顿道,“那里积雪都化了,很适合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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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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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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