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兆自嘲一笑。
他眼中苦涩更浓:“陈王妃莫要说笑。再过几日,他便是万人之上的陈王世子。到时,他又怎可能要仰我鼻息?往日的那些情分……”
他话语顿了顿。
竟是再说不下去。
他面上落寞尽数落在陈王妃眼中。她微微挪了挪身子,低声道:“那倘若,他做不成陈王世子呢?”
她话语轻柔。
语句之中,似有引诱。
韩兆身形微僵,转过头来。
他看着陈王妃。
陈王妃循循善诱:“曾经,张原无权无势,你便是他最好的选择。原本,患难之情,该是最宝贵的,但他却不珍惜,如今还未成事,便已幻想着日后妻妾成群,温香软玉。若真等到那时,他又焉能记得你阿大是谁?倒不如,一直让他如从前般,没有权势,没有钱财,如此,他才会对你死心塌地,忠贞不渝啊。”
她话中全是蛊惑。
韩兆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陈王妃又道:“更何况,张原的实际身份,其实你也是知晓的吧?我依稀听人说了,你和张原是自幼一起长大,你们二人,自小在一起,你应当明白,他根本不是我的血脉,只是因为长相和静鸾相近,被萧迎之利用了,过来当做他上位的工具。张原想得是极好的,他以为,他就算当不成世子,也会有荣华富贵,但其实,萧迎之心机深沉,从不留后患,萧迎之若想要顺理成章铲除了我和遥之,来做陈王世子,那么,就一定会想法子制造些‘意外’,让张原身亡,如此,他来上位,才能更加顺理成章。”
“怎么会!”
韩兆骤然出声。
他面上有惧色,一时间,呼吸微急。
陈王妃见状,眼中深意更浓:“怎么不会?你二人自幼长于乡野,对这些权势之争并不了解。一将功成万骨枯,萧迎之为了赢,连他的嫡母,还有他血脉相连的哥哥,都能杀之以绝后患,更何况,是一个他用来当做棋子的张原?张原想要富贵,我知晓,但投靠萧迎之,其实并不是什么好的法子,怕就怕,那些富贵尊荣,到时都如水中月镜中花,纵是就在眼前,在活着的时候,却也没命去享啊。阿大,你和张原自幼情深,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不……”
韩兆面色微白。
他恍如被这话说得有些呆了,惶然摇头。
陈王妃叹息一声:“是,我当然知道,你重情重义,绝不会那样做。既如此,你既想要帮张原富贵,又想和他重修于好,其实,还有个办法,最为稳妥。”
她说着话,声音压得愈低。她望着韩兆,道:“那便是,帮我传信,让遥之救我出去,而后,我许你荣华富贵,你有了权势,到时,张原是一白身,便必然会依附于你,和你鸳梦重温,唯你之命,是从。”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慢。
彷如已在韩兆眼前,为他勾勒出一副日后两人相偎的画面。
韩兆呼吸急促:“陈王妃此话莫要再说,我若如此,公子必然生气,我……”
他话说到一半,生生顿住。
他胸口不断起伏,仿佛在做天人之争。
半晌,他闭了闭眼:“……王妃此话当真?”
“自然。”
陈王妃勾唇微笑:“若我能被救出,我自会许你尊荣,也自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饶恕张原……被萧迎之利用的罪过。到时,我会在陈地给你们一所宅院,再给你封个官职。日后,你和张原的好日子,才是刚刚开始。阿大,我是陈王妃,我的名声,你一定听过的。我不会诓骗于你,更不会说谎,因为那样,便是堕了我自己的名头。”
她语气轻柔。
韩兆慢慢站起身来。
屋内扬着簌簌灰尘。他在灰尘里来回踱步。过了许久,他看一眼窗外,深吸一口气。
“王妃。”
“嗯?”
“您告诉我,要怎样,才能想办法,请世子救您出去。”
韩兆从厢房出来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原先守在厢房外的侍女已被萧静姝使计调走,无人注意到,厢房之中,原竟还留着个韩兆。
萧静姝在萧迎之为她准备的小院中。
韩兆一路小心前来,走入房中,谨慎掩门,而后将怀中布帛呈给萧静姝。
那是从韩兆衣角撕下来的一张破布,上面,是陈王妃咬破手指,艰难用被绑缚住的双手,写下的血书。
血书上,言明张原是一偶然相貌相似之人,要萧遥之速速带人回来破局,在血书最后,还有一个交叠的血指印。
萧静姝望那指印半晌,微微一笑:“这指印,想来便该是陈王妃和萧遥之兄妹约定的暗号了。”
陈王妃在陈地,而萧遥之兄妹在长安。
两方通信,为避免被人假传消息,一般来说,都会有个特定的暗号。
只有看到那暗号,彼此才能确定,这消息是由对方传来。
韩兆点了点头。
萧静姝道:“如此,她应当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一心等着萧遥之来救了。只是……她怕是,要空欢喜一场了。”
她说着话,站起身来。
屋内有炭盆,正温热燃着火。
萧静姝将血书丢入炭盆之中。倏忽片刻,盆内火焰骤然升高。
顷刻之间,血书被火焰舔舐,已然只余下一些黑灰。
萧静姝道:“季汝那边的人,安排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韩兆低声开口:“季先生自幼在庄子上长大,他认识些人,是家里亲人在庄子上做活,也一同被萧遥之和陈王妃杀死了的。那些人同陈王府有血仇,是以极可靠。季先生已找了个中年妇人过来,今日晚上,那妇人便会到陈王府了。”
他声音微有些哑。
称着屋内哔啵的炭火声,有种安稳宁静的味道。
萧静姝坐在椅子上,微微仰头,看着身边韩兆。
她如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忽而一笑:“韩元。”
“……是。”
“此事办得极好。但却还有一点,我想知晓。”
“公子……”
“方才,你跟陈王妃,到底是怎么说的?”
“……”
“是说你同张原,自幼情深,不愿看她美人在侧,还是说……”
她的声音突然有些低。
明明是正午。外面太阳正烈。有寒风从窗户缝隙中涌入,置换着屋内浑浊的气息。但狭仄房屋之内,空气好像还是骤然压抑,让人呼吸停滞,难以维持。
他听到他的圣人,在用好奇的,探寻的声音问他:
“还是说,你说,你想要张原只能同你一起,同过去一般,日日修好,‘手足’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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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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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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