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前,萧静姝假借萧静鸾的身份,主动请缨,言道是要去大良大营,探圣人虚实。楼麟允准之后,整个并州大营,就在为这件事做准备。
而前日深夜。
桑伯正在桑隼处休息,阿单狐突然过来,言道是楼麟有事,要单独和桑伯密聊。
阿单狐是楼麟枕边人,他的话,桑伯没有怀疑。
桑伯和阿单狐一同离开。约莫一炷香后,桑隼从外面回来。桑隼听桑耳说了此事,心里不期然涌出些怪异感觉。别人不清楚,但他却是知道的。桑伯向来以楼麟家奴自称,虽然允准两个儿子在营中做将军,掌管权力,给楼麟办事,但他自己,其实只是护卫楼麟安全,寻常时候,不参与任何决策和政事。
眼下,正是要试探大良圣人的关键时候,而这事,和桑伯无关。
且并州大营内安全无匹,也不需桑伯的贴身保护,是以,楼麟才会特别恩赐桑伯,让他住在大儿子这里,共享天伦。眼下这般深夜,楼麟又为什么,会单独找桑伯过去,还说要和他商议要事?
桑隼心绪不安。
在房中坐了片刻,他终究是决定起身,去楼麟房外看看情况。
但才走出院子,便见一人匆匆跑来。
“桑将军!”
那人桑隼看着眼熟。
他急迫道:“王在房中,似乎很生气,老大人同王似乎竟有了争执……现在老大人正跪在王房中不起,桑将军快去劝劝吧!……是了,二将军也最好一同去,王向来对二将军也很器重,将军和二将军一同劝,或许会好些……”
老大人便是寻常西夷兵士对桑伯的尊称。
他话中的内容令桑隼一怔。
桑隼立刻问道:“他们因为什么争执?你可听到什么?”
“……没有……”
那人面上惶急。
他左右环顾一圈,犹豫一下,又压低声音道:“王的房间,我当然不敢靠近。但我隐约听见,似乎是因为先前豕牙族叛乱的事……王似乎想从老大人手里拿走什么东西,但老大人不愿……再多的,我也听不到了……”
那人脸上全是无措和茫然。
桑隼呼吸一滞,立时便想到父亲身上随身带着的那枚狼牙。
那狼牙是上任西夷王留下的,形状特殊,刻有繁复花纹。寻常西夷兵士,认得楼麟的,他当然可以随意调动,但许多其他部族的奴隶,或者掳来的大良俘虏,却是要以此狼牙,加上楼麟本人,才能调兵。
这般,便是为了防止如韩兆许寿之类会易容之术的人,找到个和他本就有些相似的替身,来易容换面,诓骗他人,投机取巧。也防止西夷王被人胁迫,胡乱调兵,坏了大事。
这狼牙,便如西夷的兵符。
楼麟日理万机。加之性格粗犷。狼牙放在他身上太过惹眼,他便将狼牙交给桑伯。桑伯忠心无匹,且细心妥帖,又有武功,由他保管,再合适不过,更何况,这也是楼麟对桑伯的信任。桑隼听了来人这话,立时便想到,大约是王对先前豕牙族叛乱之事耿耿于怀,甚至想要调兵,彻底剿灭豕牙族,也未可知。
桑隼是军中大将。
许多别人讳莫如深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机密。
是以,这几日,他便隐约听到些话语,言道是先前豕牙族叛变,楼麟怒不可遏,在凉州当场便杀了数千人,又捉了百人活埋。若非桑伯劝阻,恐怕会杀得更多。
桑伯已逝的妻子,其实便是豕牙族人。只是二十年前,自从妻子生下桑延去世后,桑伯和豕牙族,便也再没了联系。
眼下,楼麟和桑伯竟起争执,或许便与此事有关。
桑隼重重呼吸一声,不再犹豫,往楼麟院落的位置走去。
那人便跟在他身边。hΤTpS://WWω.sndswx.com/
一边小跑,还在一边忧心忡忡说着话:“先前里面动静便不小……若非顾念着以前的情分,听王的意思,几乎恨不得杀人!老大人保管的那东西似乎很要紧,王都在痛斥老大人不忠……桑将军!二将军呢?您要不要叫二将军一起去,会更好些?”
桑隼脚步顿了一下。
他转过身来,看着从方才起,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桑耳。
“你去将桑延叫来。”
桑隼低声快速吩咐:“不要惊动别人,今夜父亲和王争执的事情,也不要让他人知晓。”
若让人知道父亲和王不睦,恐生大乱。
桑耳知晓其中利害,立时应了声是,朝桑延院子的方向快速离去。桑隼脚下越来越快,不多时便到了楼麟院外。
楼麟的院子不大。
正中的屋子点了灯,有昏黄的光晕从里面透出来。隔着窗子,桑隼看见一个身影站着,而另一个身影似是跪着,只能看到些许剪影。
那应当便是王,还有父亲。
院中一派寂静,无人说话,也没有叱骂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先前和他通报的那人似是对这景象有些心悸。他小声道:“桑将军……先前王骂得狠,现在反而听不到声音了……王不会是气过头了吧?将军,您若进去,要不要先把甲胄和长刀取下?王先前生气的时候,连老大人不忠心的话都说出来了,将军若还穿着这些进去,万一王再因此不悦,或者疑心老大人……”
桑隼才要往前的脚步顿了顿。
那人说得没错。
西夷虽不比大良繁文缛节,规矩众多,但其实,面见王,是不可穿甲胄,带兵器的。由此,以示顺从和尊敬。
但眼下正值战乱时机,随时便可能有敌军来犯。
穿脱一次甲胄,颇为费力。加上楼麟本人也不太在乎这些,又对桑家极为信任,是以,这些时日,桑隼去见楼麟,都不会特意改换装束。
但眼下,情形特殊。
恰在此时,窗内站着的剪影动了一下。
那剪影抓起桌上一个茶盏,对着跪着的那人,重重掷去。
哐当一声。
瓷器碎裂在地的声响。
跪着的那身影受到这等对待,却仍一动不动。
桑隼心中一紧。
他不再犹豫,将甲胄快速褪下,又解下长刀,放在地上。
“看好这些。”
他快速吩咐了一声。
而后不再犹豫,只穿着寝衣和外衫,往院中而去。
院里安静地有些骇人。
除却先前瓷器落地的声响,便一直到桑隼走到房门口,他都未再听到别的声音。
他的脚步没有特意放轻。但门内,却也没人对他的到来,发出任何话语。
是王太过愤怒,还是里面又发生了其他事情?
桑隼脚步慢了些许。
他站在门口,低声道:“王可在里面?我有要事,要同王禀报。”
这声音不小。
但里面却仍无人回复。
桑隼迟疑片刻,复又重复一遍。
而这次,他话音未落,便又听到一声瓷器砸在地上的声响。
桑隼心中一跳。
在那声响之中,似有一人隐忍着,闷哼了一声。
而同时,还有一个模糊隐约的声音,瓮声瓮气道,含混地道了声“进来”。
桑隼赶忙应了声是。他不再犹豫,主动推开门,迈步进来。
房内,烛火昏聩。
才一开门,就有一阵藏不住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是父亲在争执中受了那样大的伤吗?
桑隼喉头发紧。他小心关上门,转身望去,便见桑伯直挺挺跪着的身影,果然就背对着他,正在不远处。
而王,却似乎是到了床上,床上帘子被放下,看不清里面情形。
“父亲!”
桑隼没忍住喊了一声。
他快步走过去,跪在桑伯身后。
桑伯一动未动,全无声息。桑隼咬牙道:“王,父亲他……”
床帐之内,无人应答。
而便在此刻。
房间内烛火似是燃尽,跳动着,骤然湮灭。桑隼心中猛地一跳。他霍然抬头,正迎上一条长鞭,含着汹涌杀意,从床帐之中,疾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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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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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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