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绵坐在马车里,葱白的手指轻轻撑着车帘,心绪也因这难得的充满希望的春的气息感染得欢快起来。春天嘛,新生的季节,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周绵今日梳着个精巧的元宝髻,一身水红色流彩暗花云锦裙掐的纤腰盈盈不堪一握,真正是俏比春色。
紫月看着眉目含笑的自家小姐都看得有些痴了,直到马车到了将军府停下才堪堪回过神来。
周绵忧心着几日不见的林漠的伤势,马车一停下,风风火火地便往将军府里走。身后的紫月忙着取披风,紧赶慢赶才追上她的脚步,一边忙着将织锦披风仔细给她系好,一边道:“小姐仔细些,刚刚好了点,莫再着凉了。”
周绵摇了摇头,还是一股脑只顾着往林漠住着的厢房里进。都快走到跟前了,她又生生顿住了,想起林漠素来要强,许是不愿意让更多人瞧见他现在这个样子的,便低声吩咐紫月道:“你到前面去吃茶吧。我跟钱院正进去就可以了。”
紫月不放心地叮嘱了自家小姐几句,都是些莫要贪凉解披风,莫要食冷了的水果之类的,才一步三回头地告退了。
候在厢房门前的孙管家这才推开厢房门,示意周绵与钱院正进去。
想是林漠还睡着,厢房里门窗都紧闭着,故而显得有些昏暗,味道说不上难闻,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淡淡血腥味和药材的苦味儿。
周绵没有出声,却满眼责备地看向孙管家,一边还抬手指了指窗户。那意思倒是明白得很,这两日天好,已渐渐回暖了,下人们为何不给林漠开窗通风?
孙管家无奈得摇了摇头,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床榻上躺着的林漠。自家将军的性子,谁能劝得听啊,只盼着今日瞒着将军,叫了院正和周小姐来能好些吧。
“将军,将军......钱院正和周小姐来了。”孙管家低声在沉沉睡着的林漠床前通传。
过了好一会儿,却还不见动静。孙管家慌了神,自从用了药,将军总是有些嗜睡,却还是警醒如同往常,今日这么多人推门进来都不见醒,这是怎么了?忙慌张上前准备查看。
周绵和钱院正也觉出不对来。可谁都没有周绵的动作快,她几乎是飞扑一般到了林漠跟前,便见林漠苍白着一张俊脸,满头细密的汗水如同泼上去的一般。她急忙附手去摸,却烫得她人一缩,一叠声地叫道:“钱院正,您快来看看,他好烫啊!”
钱院正也疾步上前,先是仔细看了看林漠的面色,又沉吟着号了片刻的脉,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忙吩咐随侍的药童道:“取我的银针来。”
折腾了半个时辰,林漠才缓缓睁开了眼。
刚一睁眼,便看见周绵红着眼眶立在他床前看着他。他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般的怔忪。半晌,才皱着眉哑声道:“你怎么在这儿?”折子已经让孙管家给她了,依她对他的厌恶程度,该是不会再到将军府来了。
孙管家生怕自家将军提起那被他私自瞒下来的退婚奏折,忙解释道:“将军,周相特地求旨请了钱院正来看诊,周小姐是跟钱院正一起来的。”
林漠心下了然,想来是周相念及与爹娘相知旧情,又因退婚一事对他愧疚,这才逼她过来探望他吧?
她上次亲了他,确实让他产生了一丝可笑的希望。
可前日下人们进来送饭时以为他还睡着便低声议论了几句,倒被他听了个正着。
那小厮有些义愤填膺又有些幸灾乐祸地跟另一个抱怨:“那周小姐真是活该,因着到了咱们将军府还没能成功逼得将军退婚,气得都病倒了。这几日,江湖游医和杏林圣手请了个遍。”
他却没觉着气愤失望,只是想着:“刚刚才好了一点,怎么又病了呢?”
想是那日到将军府来那压抑着害怕,不住颤抖的关心和不情不愿的亲吻也只是为了能讨好他求得一纸退婚书吧?所以亲完他却发现他早就写好了请旨退婚的折子才会那么生气。觉得他在戏弄她?有意占她便宜?是因为这事才气病得吧!
小姑娘大抵还是脸皮薄,扔了折子哭着跑了。他才不得不遣了孙管家把折子给她送去。毕竟他们二人的婚约特殊,牵扯的还有将军府和丞相府这两个世家,这份折子何时递上去,也该等周相仔细斟酌时机后处置。不过还是想着拿给她让她安心罢了。
“钱院正,他这是怎么了?”周绵担忧了这半天,看见人好不容易醒了,鼻子一酸,又想要哭,急急忙忙得问道。
钱院正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将军这伤......”他有些欲言又止。
林漠看了周绵一眼,在她目光与他相触之前急忙收了回来,才对着钱院正道:“我心里有数,钱院正不妨直言。”
钱院正点了点头道:“下官方才施针时看到将军这伤一直还在往外渗血,想必是伤口无法愈合,故才起了热。想要恢复如初,如今已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尽快清创缝合,让伤口长好方为上策。”
他行医几十年,知晓林漠的身份特殊,其他的大夫哪敢贸然为他缝合。一旦伤口长好,便是彻底宣告这位名震九州的抚远将军彻底成为了一个废人,再也无法站起来了。左右便只是开些镇痛补血的药,生生拖着,也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罢了!
孙管家一脸痛色,即便再有心理准备,可真正听到大夫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到底难以让人接受。
周绵更是听不得这话,钱院正的话还没说完,她眼圈一红,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周绵未足月便出生了,自小身体弱,不知与钱院正打过多少交道。
钱院正是极老派的大夫,从不参与朝廷的权力倾轧,从来秉持着医者仁心的原则,可看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多少也生出些不忍来,思索半天只能模棱两可安慰道:“将军身体强壮,日后说不定......”
“不必多言,劳烦钱院正这就替我清创缝合罢。”林漠却冷漠得打断了钱院正。既已定局,多说无益。
钱院正这下是彻彻底底领教了抚远将军的冷硬血性,应了一声便扭身吩咐药童去准备需要的东西。
林漠闭了闭眼,伤痛,不甘,愤恨......五味杂陈!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不能倒下,将军府如今只剩他一人撑着,漠北还有五十万骁骑军等着他。哪怕再也站不起来,他也决不能大倒下,他只能挺着脊梁活下去。经此事变,朝堂只怕又要风云诡谲起来。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孙管家,送周小姐回府。”再次睁开眼,林漠已经压抑下了所有的情绪,他沉声吩咐道,又冷声对着还在一边抽气一边小声抽噎的周绵道:“周小姐乃闺阁女儿,又是千金之躯,莫让血气冲撞了,还是快些回府吧。”
周绵没料到他一开口竟然又是赶她走,气得瞪大了眼睛道:“你说什么胡话?以后......”
“以后也不必再来了!”林漠不待她说完,便硬着心肠打断了她。
就这样吧,到这里已经很好了。他与她终究是飞鸟与鱼不同路!既然他此生注定求而不得。再用道德情分拖着她会让她更讨厌他吧?他也不忍心,这样好的小姑娘,便该永远被妥善珍藏,精心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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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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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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