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们很快就赶到现场,并将无关人员疏散了出去。看到李牧征双目圆睁,口鼻泛着白沫的死状,杜若宪的眼底掠过了一丝惊异:“这不可能……不可能还会有人遇害才对……”抱着强烈的疑惑,他迅速戴上手套,快步向尸体走去。

  路过杜若颖身旁时,杜若宪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停住了脚步。他对她附耳道:“对了,你让我去检测的那里,确实存在你说的那个东西。还有,我在与顾月母亲谈话的过程中,也知道了一些事……”

  听完他的讲述,杜若颖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看来现在连动机也很清楚了。”

  “嗯。”

  交流完毕后,杜若宪进入现场进行初步的验尸工作。桌上的一团消毒方巾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展开纸巾可以发现其局部隐约泛黄,而且一枚比一枚更淡。

  他伸手探入李牧征的口袋,果然找到了一包淡蓝色包装的便携装酒精消毒湿巾,包装上写着“10片装”,但是此刻却只剩下3片。将这三片都取出来看的话,会发现它们都带有极难察觉的泛黄问题。

  “即便用消毒巾擦了筷子,还是被毒死了么?”卢警官问。

  “不,恰好相反……”杜若宪说,“正因为他擦了筷子,所以被毒死了——内吸磷就在消毒方巾上。”

  “凶手果然是你吧!”楚天星揪住洛筱雪的衣领说道,“现在只剩我们两个嫌疑人了,你如果再把我也杀了,那你这个凶手的身份可就没跑了!”

  出人意料的是,洛筱雪并没有反咬他一口。她只是不停哆嗦着,目光看起来竟然有些涣散:“下一个就是我了……我也会死……我也会被杀掉的……她果然不肯原谅我们……永远也不能被捉拿归案的凶手……迟早也会找上我……我也会被她杀掉……会被杀掉……”

  “你说什么?你知道凶手是谁?”袁警官问。

  洛筱雪惨笑道:“这还不明显吗?凶手是亡灵啊!是她的亡灵……肯定是她……她也不会放过我的……”

  “完了,这好端端的一个妹子,该不会是被吓疯了吧?”卢警官挠了挠头,轻声嘀咕道。

  “她没有被吓疯。”杜若颖的声音让全场顿时安静下来,“她说得没错,凶手是亡灵——是顾月的亡灵。”

  “哈?”卢警官瞪大了双眼,“连你也疯了?”

  “我没疯,我有证据。”杜若颖说,“三食堂门口的电线杆那里,已经检测到了一枚沾有内吸磷的指纹,如果进行比对的话,应该可以证明它属于顾月。”

  “这能说明什么?”楚天星沉声道。

  “小颖同学,你等等。”威廉突然拉住杜若颖的手腕,将她拖离了众人的视线。两人来到了楼梯间,他这才继续道,“你真的想清楚了?你真的要公布真相?”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杜若颖一把甩开他说道,“而且你刚刚是故意撞李牧征的吧,为了撞掉他自带的餐具——我在你们相撞的地方附近发现一个垃圾桶,它底下就有一副钢勺,要不要找人验一下,上面肯定能发现你和李牧征的指纹吧?”

  威廉耸了耸肩:“不关我的事,既然他用餐前要使用消毒巾,那就必死无疑。”

  “那我们换个问题——案发现场的那两根金发,是不是你自己主动给顾月的?”

  “也说不上是我给的……”威廉低垂着眼睫轻叹道,“但是,说实话,我很同情她——现在,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公布真相的话,顾月同学所做的一切就都付之东流了。”

  “无论如何,违法都是不对的。”她正色道。

  听到此话,威廉的目光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小颖同学,你知道吗?你之所以能说出这番话,并不是因为你比顾月同学更加聪明或者更加正义,只不过是因为你没有站在她所处的那种绝境里而已。

  “只有位于优越处境的人才会把人生当做国际象棋,以为自己天生就是Queen或者Knight。但在我看来,我们不过是身处一场围棋之中——每一颗棋子本质上都是相似的,之所以扮演的角色会存在天壤之别,完全只是因为大家被放在在了不同的位置而已。

  “所以我认为,真正有良心的人所该做的,应当是帮助不幸者脱离他们所处的不利位置,而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谴责被局势所迫的他们。”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杜若颖皱眉道。

  他微微一笑,将修长的食指轻贴到了她柔软的唇瓣上:“我希望你保持沉默。”

  “这没有意义,”她不安地推开他,退了半步说道,“哥哥早就知道顾月是凶手了,就算我不说……”

  “但是他至今都选择了闭口不谈,虽然我猜应该是他还没找到决定性证据的缘故。”威廉说,“你现在选择沉默还来得及。更何况,所谓的真相,到底有多重要呢?就算会把更多人推入不幸,你也要公布吗?”

  杜若颖痛苦地咬了咬下唇,终于还是抬起了坚定的目光:“对,要公布!”说罢,她离开楼梯间,回到了众人的视线里。

  这时,一个警员跑到了袁警官面前,报告道:“我们在联系李牧征家属的时候,得知他家在晚饭时间段因为天然气泄露而爆炸了。”

  “什么?!”

  “啊,果然是她的亡灵!”洛筱雪痛苦地惨叫了一声,随即昏死了过去。

  “若宪,你快送她去医务室。”袁警官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吩咐道。杜若宪只好无奈地背起昏迷的洛筱雪,离开了现场。

  袁警官继续问道:“所以李牧征的双亲——”

  “无人生还……”警员回答。

  见他们话毕,于是杜若颖准备开口说出真相。不料一把锋利的刀刃突然直向她的面门刺来,截断了她的思绪。她的右瞳中反射出一抹锃亮的寒光,以及挥着匕首快步冲来的楚天星。他们的距离已经变得如此之近,她根本来不及躲开。

  糟了——

  就在杜若颖因恐惧而紧闭上双眼的瞬间,耳畔传来了一声金属折断的脆响。睁眼一看,眼前是一只紧握住断刃的右拳,那手心因为被深深割破而流出了汩汩的鲜血。

  是莫里亚蒂,他帮她阻挡住了攻击。

  楚天星还想再度袭击杜若颖,却被威廉抬脚一个回旋正中脖颈,一招就撂倒在了地上。一群警员也迅速上前将他按住,让他无法动弹。他的目光渐渐变得绝望,甚至带着一丝哀求。他哑着嗓子对杜若颖说道:“凶手是我,是我!不关顾月的事!人都是我杀的,你们抓我!抓我!不要去搞那些无凭无据的臆想!那根本不是真相!”

  杜若颖的耳中渐渐响起一片嗡鸣声,将楚天星对她的控诉彻底隔绝在了耳膜之外。她看着威廉受伤的右手,意识竟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小颖同学,小颖同学?”威廉忍住右手心的疼痛,用左手晃了晃她的肩膀轻唤道,“怎么,你不打算继续你的职责了吗?”

  “你的手,流了好多血……”她有些慌张地捧起他受伤的右手以检查他的伤情,赫然看见他手心的两道伤口是那样的深,深得让她心脏一阵揪痛。

  “小伤而已,不要紧。”他和煦地笑着,将右手背到了身后,“你还是把你想说的话尽快说完吧,虽然我依旧建议你选择沉默。”

  “我……我想说……”杜若颖定了定神,随即对众人大声说道,“对,没错!我想说的是,凶手就是顾月——

  “食堂外的电线杆上,那枚带有少量内吸磷成分的指纹,说明她的手指上事先涂就有农药。如果沿着她从教学楼到食堂的路线仔细检查的话,应该还能发现一处真正涂有大量农药的地方,可能是石桥栏杆内侧之类的位置。她是事先在某处刻意沾上毒药,带进食堂,然后反过来涂在筷子上的。”

  “可她的手指很干净,没有验到毒物。”技术人员反馈道。

  “这才是反常的地方——”杜若颖说,“从监控里能看到,她是摸过筷子两端的,手上不可能验不出毒物。之所以验不出,是因为她去洗手池洗手了——

  “洗手池这里是第二个疑点——内吸磷难溶于水,单纯的冲洗是洗不掉的,但是她身上并没有携带便携洗手液之类的东西,所以我猜测,为了防止自己的手法穿帮,她事先偷偷准备了一小块肥皂,而且用完就扔掉了。

  “解开了以上两个问题,就正好回答了第三个疑点——她把包括饭卡和手机在内的所有随身物品都放在了右口袋,这很反常。因为,如果长期这样放置,饭卡会很容易损坏。她之所以这么放,为的是避免让有毒的左手指接触任何随身物品。”

  “可是……难道她这么处心积虑,就只是为了杀掉自己吗?”卢警官显然并没有被说服。

  杜若颖深吸了一口气:“因为顾月同学害怕让母亲伤心吧……而且,如果是死于他杀,所获得的赔偿也有助于改善她家的经济状况……”

  “既然你全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说出来!”楚天星恨恨地咆哮道。

  “因为……因为这是违法行为啊……”杜若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是的,顾月的行为是不正确的,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都不足以把它正当化。

  卢警官困惑地挠了挠头:“不,我还是不太明白——那她杀掉其他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要隐藏一片树叶,最好的地方就是一片森林。”她说,“要隐藏一起不寻常的死亡,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更多的死亡来掩埋真相。”

  “你放屁!”楚天星嘶吼道,“她杀掉他们,完全就是因为李牧征他们死有余辜——正是他们,才会害她家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在顾月家面临强拆困境的时候,李家这群混蛋,假装好人借钱给他们买商品房,结果却是高利贷。仗着懂点儿法律,还骗走了她家的安置房指标。顾叔叔为人老实,一直为了官司失败的事情而自责愧疚。直到今年年初,他一个想不开,就抛下了他们,独自服下农药去世了。后来,李牧征居然还好意思用推迟还款期限作为交易条件,来要求顾月当他女朋友……而顾月那个笨蛋,最后还真的稀里糊涂地给同意了——”

  “顾月不是笨蛋……”洛筱雪虚弱地走了进来说道,“真正笨的人,是我啊……”

  见到洛筱雪伤心欲绝的神情,楚天星不禁一愣:“我早就想问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洛筱雪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顾月之所以跟你提分手,其实……完全是我害的……那天,罗爀找到我,说李牧征想请吃饭,要我约上顾月一起。当时的你和顾月还在一起。顾月虽然一直没答应李牧征的轻佻交易,但还是很怕李牧征,所以她瞒着你,同意参加了那场饭局。但那次饭局李牧征根本没来,一切都是罗爀搞的鬼——他中途支开我去点饮料,当我再回到座位时,他俩已经不见了。我知道大事不妙,到处去找,可等我找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罗爀那个禽兽……他……”

  “所……所以这才是顾月跟我提分手的真正原因?”楚天星瞪大了双眼。

  “嗯,因为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后来,罗爀长期用偷拍的内容威胁顾月,使她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分崩离析……但我却只能愧疚地看着,我什么也做不了……”洛筱雪悲伤地笑道,“所以当我看到罗爀被毒杀的时候,我心里真的很为顾月感到高兴,我觉得……她做得很对。

  “本来,顾月是想借助李牧征的威慑力去对付罗爀,所以答应了李牧征的交易,但李牧征根本不是因为喜欢她才想出这场交易的,他也只是想玩弄顾月而已……所以,当他得知罗爀的事情后,他只是把顾月揍了一顿……”洛筱雪擦了擦眼泪,“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也许顾月同时也在恨着我吧……如果她要惩罚我……我也不该有什么怨言……”

  “她并没有怨恨你。”杜若宪举起一本日记说道,“她的犯罪计划全写在这里了,包括用羊排毒杀罗爀的计划,用公筷伪装自己被毒杀的假象的计划,还有掉包李牧征的消毒巾的计划,以及给李牧征家里的天然气橡胶管上涂抹招老鼠啮咬的药物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里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你。”

  同时,他身旁的一个技术人员拎着一个防水密封袋,悄声对袁警官汇报道:“作案工具找到了,和日记一起……”

  “在哪里找到的?”袁警官惊愕道。

  “从勤学湖的湖底找到的,”技术人员答道,“用密封袋装着,压在湖底的石洞里,似乎是想留给以后的某个人来取。”

  杜若宪看向了莫里亚蒂:“具体说来,是在威廉教授落水的位置那里找到的。教授,您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威廉笑着耸了耸肩:“抱歉,之前关于我半夜落水的具体细节,可能确实没交代完全。”

  “是完全没交代吧?”杜若宪纠正道,“你所住的教师公寓能看到勤学湖,那天半夜,你看见顾月在湖边走动,感觉到不对劲,所以就出来找她了,没错吧?接着,你发现她跳进了水中,以为她要轻生,就把她救了上来。”

  “毕竟我答应过帮她保密,不告诉任何人的。”威廉说,“而且我当时也没想到她原来是在藏匿作案工具。”

  “那金发的事情,您怎么解释?”杜若宪进一步逼问道。

  “也许是救她上来的过程中不小心被揪下的吧?”威廉说。

  见对方如此应答自如,杜若宪不禁皱起了眉头。然而威廉却直率地抬眼迎上了他那不甘的目光,并向他回以一抹礼貌而温和的微笑。

  但这并不是出于什么绅士礼仪,相反,这是出于某种充满挑衅的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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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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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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