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哗”一声,李默拉开衣柜,刺鼻的浓烟扑面而来,呛得他连连咳嗽。

  “夏洛克,你搞什么?居然在衣柜里抽烟!”

  “啊?”横躺在衣柜里的夏洛克懒懒地转过身来,“谁叫你让我睡这里的?”

  “那不然呢?睡外头的话,被我家人撞见了怎么办?”李默一把夺下他嘴角的香烟,“你要再熏我衣柜里的衣服,信不信我去报警告你入室抢劫啊?”

  “嘁,真是个无趣的小鬼。”夏洛克不悦地背过身去,“啊啊,还是廉的队友可爱啊……”

  “说到她,”李默将柜底的篮球抱起,“他们戏剧社的案子,你真不打算管了?”

  “不管了,咱们先把自己管好就行,任务二不是让我们追查非法的成瘾性药品销售问题吗?直到现在也没找到什么线索啊。”夏洛克烦闷地揪了揪后脑勺,“不解决这个的话,我连外出露面都成问题,可恶……”hΤTpS://WWω.sndswx.com/

  “但你不是说过,那个教授会有危险吗?”

  “没关系的,只要他冷静下来的话,就一定能看清这次危机的真面目,而我们——”夏洛克的语气轻描淡写,拳头却暗自捏紧,“保持观望就好。”

  夜晚,戏剧节的预审即将开始。

  深红的天鹅绒幕缓缓揭开,露出杜若颖盛装华服的半张面孔,她的唇瓣被精心覆上了一层薄薄的丝釉山楂红,浓烈得勾人心魄。平时随意披散着的黑色长发,此刻被高高盘起,只垂下两缕卷曲得十分精巧的鬓发。露出白皙如玉的锁骨和脖颈,宛如一份无声的邀请。

  威廉怔怔地看着,不觉有一瞬的出神。

  杜若颖吃力地拖拽着斜向一字肩长裙的裙摆,快步从后台走出,裙上的褶皱与垂坠的设计十分简洁,仿佛帕提侬神庙女神柱一般,将她的身形完美勾勒,散发出某种神圣而禁忌的美感。

  “都说了这种长裙式样不符合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格,怎么就没一个人听进去呢?”她絮絮地抱怨着,迎面却见威廉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她有些不安地摸了摸自己桃红轻染的双颊。

  “不是……只不过,第一次见你化这样的妆——”

  “化得不好?”杜若颖更慌了,“啊啊,早知就不听叶芝那些奇奇怪怪的建议了!”

  “不……我是说,很好看。”他温和地握住她乱摸的双手,免得她把妆给抹花。

  在后台忙着收拾化妆品的叶芝见状,立刻凑上来邀起了功:“废话,本小姐精心设计的斩男妆,能不好看吗?”

  “斩什么?”威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斩唔唔……”不等叶芝解释,杜若颖赶紧捂住她的嘴,抢答道,“当然是斩凶手啦!不然你以为呢?”

  虽然知道她说的不是实话,但这倒是提醒了威廉,他们这次演出真正的目的,是要把凶手钓出来,为连续四年的惨案画上最终的句号。

  换言之,她打扮得越是漂亮,处境就会越危险……

  今晚的审核环节其实非常简单,只要演出的规模与时长能达标,且没有任何不良内容,该节目就能顺利通过。

  所以杜若颖的演出心态倒也还算轻松。

  另外,为了让热爱演出的学生们得到提升,审核评委们会给出中肯的指导意见,帮助他们在后续的正式表演中表现得更好。

  例如戏剧节目评委,就请到了鼎鼎有名的新影院博导徐复,他在演艺圈很有人脉。如果学生们在审核环节表现够好,得到他的赏识,甚至还有望登上星途——这也是廖俊他们仍愿意留在这里继续奋斗的原因。

  演出与点评顺利结束后,众人纷纷去后台卸起了妆。

  见徐复起身离席,威廉也悄然跟了上去。直到完全离开众人视线,两人才停住脚步。

  “只看戏剧部分就感到满足了吗,徐老师?”威廉微笑着问。

  “威廉教授,我听说过您的大名。”对方兀自点起了一支雪茄,并向威廉递来一根,“没想到您对戏剧演出会有兴趣。”

  威廉抬手婉拒:“让您见笑了。”

  “不,不,”这位年近五十的男人愉快地冲他摆了摆手,笑得十分慈祥,“说实话,您演技很好,如果您真有进演艺圈的想法,我甚至想不到任何拒绝的任何借口。”他微微眯起双眼,神情十分享受,似乎是在回味刚才的节目,“不光是您,还有那位扮演艾琳·艾德勒的同学,看得出来,她很有天赋。”

  “看来您很乐在其中呢。”

  “是啊,我抗拒不了戏剧的艺术魅力。没有戏剧的话,演员的凡躯本是那么平平无奇,毫无价值,但在注入了角色的灵魂之后,那种合二为一的美却能够照亮整个舞台,很难叫人不动容。”

  “只可惜,身为演员的肉·体终将凋零,那种合二为一的美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无法长留。”威廉故作惋惜道。

  “哦?您也这么认为吗?”细弯的黑眼睛闪现过一抹狡黠的亮光,“这让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如果想让一个角色闪烁出永恒的光辉,那就让其将开幕时的状态,一直保持到最终的落幕为止。”

  “是古罗马诗人赫拉斯说过的话吧?”

  “哈哈哈,是的,”徐复由衷地鼓起了掌,“您年纪尚轻,却如此博学多识,真是令人吃惊。实不相瞒,我个人很喜欢赫拉斯。”

  “想必您还很喜欢古希腊的少女雕塑,”威廉继续道,“尤其是那种线条柔和的、天然去雕饰的类型,最好再带有些微的残缺与破损——比如帕提农神庙的《命运三女神》。”

  “哦呀,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观察这几年戏剧的共性发现,戏剧社非常青睐女主角类剧本,尤其是主角有受伤甚至死亡的剧情。就算原剧本本并身不符合,最终也会调整成完全符合的状态。此外,他们在服化道方面的选择也过于古典。虽然戏剧社的同学们从来不提,但我想他们做的这一切应该都是为了讨好某一个人。”威廉顿了顿,“今天看来,那个人就是您了吧?无论是编剧还是演员,一旦能获得您的赏识,迎接他们的,就将是诱人的演艺圈橄榄枝。我从他们的努力方向中,不难感觉出您的审美倾向。”

  “真是敏锐的洞察力啊,简直就像侦探一样。”徐复兴致盎然道,“还有其他的推理内容吗,也说来让我听听?”

  “您想听的话,当然还有,”威廉说,“您的食指上部内侧有一条斜向印痕,说明您曾是一名外科医生。但您在新影院任职已经有四年时间,在那之前又是五年左右的海外硕博学习——时隔这么久,手上的印痕居然依旧清晰,可见您至今都舍不得放下自己的手术刀。”

  对方顿时神色一凛。

  “还有您手腕上的那一圈红斑,是福尔马林造成的烧伤吧,看起来很新呢。那个整齐的边缘,想必正好能和某副被遗弃的橡胶手套对上?”

  “和您聊天实在愉快,”徐复收敛起了笑容,“但是抱歉,我待会儿还得赶一趟回春城市的飞机航班,只能改日再续了。”

  “今年的正式演出又看不了了么?”

  “是啊,真的很遗憾。”

  “也对,不这么做的话,您的不在场证明可就麻烦了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您每年这时候都佯装离开北聿市,实际上却又偷偷折返回来了吧?然后伺机等待猎物踏上回家的路,在这途中,以搭便车的方式,将她们葬送。”

  “呵,我早就听说你们在查戏剧社的事,本来我并不想多嘴,但像您这样胡乱怀疑别人,却不讲求证据的做法,可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徐复阴沉着脸道,“更何况,这种异想天开的方法,实际用起来哪会有那么简单和顺利?也许她们生前有着与人同行的习惯呢?这样的话,根本就无从下手吧?”

  “但它偏偏就是这么简单和顺利,”威廉说,“一心追求星途的飞蛾,总是很容易把致命的火焰当成甜蜜的邀请——薛萌萌和杨晓蓓本就有打车出行的习惯,很容易就上你的钩;黎欣雨向来节俭,出门优先选择公交,但如果认识的老师愿意顺路载自己一程,想必也不会拒绝;至于官诗菡,她喜欢与人同行回家,但失踪的那次,她却没邀请任何同学同行,因为约定与她同行的人——其实是您。没错吧?”

  “如果您真觉得自己言之凿凿,这些话去和警方说怎么样?”徐复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甩手就要离开。

  “您的手法很高明,我确实找不到任何证据,”威廉平静道,“我能做的只有一点,就是让小颖同学不要再上你的当。”

  闻言,徐复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侧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可怕的冷笑:“有意思,那咱就走着看吧。”

  眼看徐复的身影渐渐走远,威廉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已经向凶手表明了自己“碍事”的身份,凶手想要得到杜若颖,就必然要先解决掉他才行。

  初步的布局已经完成,他成功把自己变成了阻隔在凶手与杜若颖之间的安全网。接下来,只要等凶手对自己出手,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对方摆平,让杜若颖完全免于涉险。

  然而,奇怪的是——

  直到正式演出结束时,威廉和杜若颖身边仍旧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难道这次对方竟然选择了知难而退么?

  威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疑虑。

  不,这绝不可能。对方离开时那份冷笑,分明就是欣然接受挑战的神情。

  “杜若颖学姐,有人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后台突然跑进来一名学弟,将一大把鲜红的玫瑰花塞到了杜若颖手里。

  “哇哦,”叶芝眼中顿时燃起了八卦之魂,“是谁送的呀?”

  学弟有些不安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随即害羞地跑掉了。

  “芜湖,”叶芝对威廉挤眉弄眼道,“一定是因为小颖今天演得太好了,让某些观众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想法,这可怎么办才好?玫瑰花的花语可是‘热烈而美好的爱意’呢~”

  “可是,”杜若颖忽然心生警惕,“戏剧演出时间一共才四十分钟,如果是看了演出之后才决定订花送过来的话,根本来不及吧?”

  “诶嘿嘿,想那么多干嘛,”叶芝眼疾手快地抢过了插在花丛中央的折叠贺卡,“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说不定里面留了名字呢。”

  巴掌大的信纸,厚重的质感,散发出新鲜而恬淡的玫瑰花香,用一枚略微破旧的蓝色水晶发卡封住。摘下发卡,将信展开后,露出的却不是众人所期待的神秘署名或甜言蜜语,而是一组冰冷到了极点的公式:

  x+y=156.280747930323

  X-y=39.111069463657

  “那发卡,”黎蕊晴忽然双腿一软,身体也剧烈地战栗了起来,“是我姐姐的……”

  与此同时,某个遥远的地下室内,忽然响起一阵阴仄的笑声。

  “猎捕飞蛾,用火苗就够了,但这个方法却不能用来猎鱼,想猎鱼的话,必须要换成饵料才行——对于你,这就是一枚很合适的饵料。”

  孤独的笑声回荡在死寂的房间内,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说实话,先前听完你的推理,我差点惊出一身冷汗,还以为这次真的要无法得手了。”一个人影缓缓踱步到墙壁正中央前,将一张新的照片钉了上去,“没想到你居然会犯下这么可爱的错误,不让我好好利用一下可不行……”

  朦胧的月光映照在墙上,驱散了照片上的阴暗,让其中的内容得以显现。

  那是威廉的照片。

  夜风掠过,照片如同一只被钉住的蝴蝶一般,无助地挣扎着,扑棱着翅膀,美丽而奄奄一息。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偏偏就是想不到呢?”粗粝的手掌留恋地抚过照片中的人像,食指上赫然是一道醒目的线性印痕,“我这次的目标,明明就是你啊——”

  “威廉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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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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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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