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其它小说>虐文主角变成咸鱼后!>第 54 章 魅魔不干了20
  乔希迟缓的眨了眨眼。

  他的泪水已经被人尽数清理干净,不再有眼泪沁出来。

  但是眼泪冲刷过的痕迹仍旧存在着。

  纯黑的瞳光有些涣散,眼珠上如同蒙着一层薄雾,眼眶四周泛着薄红。

  眼尾还有骑士留下的一道更深的痕迹,如同一道印在那里的胎记或是纹身。

  也像一片花瓣。

  明明是很狼狈的模样,但在乔希身上并不会给人不好看的感觉,微红的眼周甚至衬得他水濛濛的眼睛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如同暴雨过后在湿润的空气中轻轻颤动着的一颗小树苗,清棱棱的。

  有时候蒙着一层雾气,是骤雨之后的凝结。

  如同落雨海.棠。

  艾伯塔也是越到近来才体会到,乔希的眼泪很多。

  小鸟死掉了会哭,被他欺负了会哭,想到不开心的事也会哭,他并不是一个坚强的小孩。

  他是这个世界上娇气的小孩。

  平时只是用不在乎、懒惰,这些可以笼统地解释一切的东西,将自己掩盖起来了。

  乔希哭起来也很漂亮。

  他似乎很适合这样的场景,平时懒散寡淡、仿佛缺少一点生气的人,在被情感支配的时候,仿佛被注入了一种异样的生命力,有种雨夜风雨凋零过后的颓靡,让人移不开视线。

  逼迫清淡的人露出丢盔弃甲的一面,如同揉开一朵不肯绽开的花,戏弄他极力蜷缩起来的内里。

  并为此感到某种愉悦感。

  大约是许多生物共有的劣性根。

  在艾伯塔属于魔物的那部分中,也不可避免地存在着这种本能。

  魔物比人类更恶劣、更晦暗,即使他已经算的上是魔物中不会纵容自己的那类,但依旧沿袭了这一种族特性。

  他觉得乔希泛红的眼角很美,那种仿佛被什么禁锢住一样的身体也可以牵动他的渴求。

  但比这些更强烈的,却是在看到那些眼泪的时候,潮水般从心底蔓延出来的钝痛。

  如同冬日降落的暴雪,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很快在枯冷的地面堆砌成一层厚厚的刺骨的冰寒。

  他将乔希的眼泪吻入口中的时候,一同品尝到的还有其中的苦涩。

  苦得他舌根发麻。

  自从为了力量改造身体,失去大部分感知和欲.望后,他对品尝入口的食物的味道基本已经没有什么感想。

  再说了,魔物本来就是一种不挑食的品种,连同类的残躯都能啃得下,苦涩的味道对他们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需要在意的存在。

  但这一次,他却真实地品位到了“苦涩”这个味道的含义。

  那些微冷发苦的东西顺着泪水这个载体沁过口腔、划过喉管,又蔓延到更深的地方。

  最后大抵是抵达了他的心脏深处,在其中凝结成一颗小小的泪滴。

  伴随着他那颗魔物的心脏一起跳动,怦怦,怦怦,涌向四肢百骸。

  爱真是一样神奇的存在。

  有时候比最甘甜的果子还要甜美,有些时刻却比最险恶的毒药还要狠毒。

  既能让他像个傻小子一样整日任劳任怨地打工,也能轻而易举地将一个魔王的心碾成碎片。

  经由相爱所凝结出的苦涩,轻易地就打败了所有晦暗的本能。

  让一个天性混沌邪恶的魔王,居然开始惧怕起小小的人类的眼泪。

  ……

  他将乔希的脖颈揽起来一点,指腹在他纤瘦的脖颈上缓缓滑过。

  经过后颈微突骨节的时候,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见乔希只是望着他,不回答,又将声音放低了一些,问:“好不好?”

  不要哭了。

  如果一定要哭的话,他希望乔希只在他的床上哭就可以了。

  其余的时刻,他还是希望小领主能一直骄傲地竖着他的小尾巴,没有道理也要很蛮横地对他指指指指点点:“艾伯塔,你今天怎么好意思只打六份工?”

  他的眼睛会在灿阳的光辉下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被拂去雾气,变得澄澈清明。

  永远高傲,永远不会被打碎。

  乔希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的尾巴不自觉地甩了甩,顶端的小桃心勾到骑士的裤脚,被勾到裤脚的人还没怎么样,他自己先一个激灵。

  小尾巴抖啊抖的,抻直一瞬,又咻的一下把自己的桃心卷起来了。

  刚刚被骑士检查的时候,被翻来覆去地捏了好几下。

  至今还残留着热度。

  打碎的香氛已经彻底在浴室内挥发开。

  是苦橙花的味道。

  清淡,纤巧,带着淡淡的柑橘香味,尾调一段微苦的回甘,在闷湿的浴室中浓郁得令人产生甜腻的错觉。

  伴随着冰冷的水汽,沁入人的呼吸肺腑。

  像是听到了很难以理解的话,乔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如同一个一下子被清空的程序,花了一阵子才找回自己的思维能力,脑袋重新开始转动。

  “……”

  乔希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一些幻听。

  他有想过艾伯塔的反应,或许是惊愕,或许是逃开。

  或许是另外一些他不敢细想的境况。

  但无论是哪一个选项,好像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为、为什么要……?

  想到那个字,乔希的思绪泛热地卡了一下。

  哦,他缓慢地回想起上一句。

  是在跟他道歉,说弄疼了他的小角和尾巴。

  其实也不能说得上疼。

  那两个地方刚生长出来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如同一直被呵护在柔软泥土中的幼芽,猝不及防来到外界,一时间不适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对,这不是重点——

  为什么要因为这个道歉?

  ……

  为什么?

  明明……最奇怪的,不是他身上居然长出了这两样东西,居然是一只魅魔吗?

  其实每个字的含义都很清晰,但乔希纯黑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茫然。

  他降落到底处,本以为会摔得粉身碎骨,至少也应当是遍体鳞伤。

  结果却被一团柔软蓬松的毛线团接住了。

  他觉得这件事里面一定有蹊跷,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从天而降的礼物呢?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应该清醒一点。

  不要理会骑士的花言巧语。

  应该敏捷地跳出骑士的怀抱,严厉地斥责他,最后再冷酷地将这个窥探到自己秘密的坏东西解决掉。

  但……他又被这团毛线团本能地吸引住了注意力,很想先挠一挠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瞬间,艾伯塔看着他的目光太过沉静温柔,还是将他揽在怀中的这个胸膛太过温暖,浴室中随着水汽蔓延开,湿冷的潮气加剧,只有隔着衣物依靠的地方,还有分明的热度传来。

  乔希的忽然觉得脑海中纷杂的那些想法渐次褪去。

  杂乱的色彩,被人执起一块橡皮擦,温柔的擦拭掉了。

  咚咚,咚咚。

  是另一个人有力的心跳声。

  此时,他的耳中忽然只剩下了这一道声音。

  安静片刻,乔希听见自己的喉结滚了滚,发出一点细微的吞咽声,然后说:“是有一点疼。”

  微哑的、轻颤的,尾音软绵绵。

  很没有气势的。

  是非不分的。

  娇里娇气的。

  说:“都怪你。”

  艾伯塔的认错的态度简直已经刻进本能:“抱歉,是的,都怪我。我太糟糕了,原谅我吧?”

  问:“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吧,好不好?”

  他又叫了一声:“……宝宝。”

  “轰隆”一下,像是顷刻间爆发了一场微型的火山。

  乔希的耳根都热了起来。

  原本在自闭的小尾巴更是“哧溜”一下,绕上了骑士的手腕。

  诚实地卷了上去,挨着缠了两圈,尾巴顶端的小桃心像是想要散热般晃来晃去。

  暴露出主人内心的羞窘。

  艾伯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这、这是什么称呼……他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

  先前叫的那一声他还没反应过来。

  现在这一声,在他完全冷静下来的时候听到,顿时威力叠加,连着刚刚没反应过来的份,都燃烧了起来。

  乔希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又生气又有点害羞。

  他一下子全忘了先前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思了,跟个小炮仗似的,瞬间气呼呼的,觉得艾伯塔这样子真可恨,不满道:“你的嘴巴只知道问话吗?”

  为什么总是要问来问去的?

  不能直接做吗?

  艾伯塔以前也没有这么笨啊!

  “抱歉,我今天总是在犯错。原谅我吧。”

  艾伯塔发出一声沉闷的低笑,胸腔微微震颤,连带着乔希挨近他胸膛的部分也感受到了一场微小的共鸣。

  骑士暗金色的碎发被乔希闹出来的水渍打湿了不少,湿淋淋地贴在额间。虽然形容狼狈,但更凸显出他容貌的锋利俊美。深邃的眉眼自上而下垂目看着他,乔希这才发现他的眼睫也很长,只是那双眼睛过于幽深,很少会有人注意到这点。

  一颗滑落的水滴从他脸颊上落下,落到乔希的眼角,惹得他眨了眨眼。

  又被骑士按住拂去。

  艾伯塔保持着怀抱乔希的姿势站起身。

  乔希原本是几乎平躺在他怀中的,他站起来的同时一只手还扶住乔希的腰,掐着往上提了一段,好让领主的背部靠在自己臂膀上,脑袋抵在自己下颌。

  这样背后有所承靠,会更舒服一点。

  猝不及防被抱起来的一瞬间,轻微的失重感传来。

  让本来就因为烦恼而一整天没吃进去多少东西、因为饥饿而略没力气的乔希,产生了一股轻微的眩晕。

  乔希原本只是靠在他胸前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骑士被水沁湿的衣领。

  水迹将他的指节染得微凉一瞬,但很快凉意就被热意驱散。

  随即指节轻颤。

  克制不住地、一点一点的无声抓紧。

  浴室门被重新打开,又随手关上。

  匆忙之下没有关紧,还微微敞着一丝门缝。

  苦橙花的香气从门缝中不住泄露出来。

  最终染得满室都是。

  新生的小角和尾巴被好好安慰了一通。

  可怜的、被主人冷落了一整天,还遭遇了可怕的刀刃威胁的两个小东西,终于在一通混乱的惊吓后,得到了一些温暖的安抚。

  乔希有时候觉得自己说了很多次“不要了”、“停下”,但是骑士都仿佛充耳未闻。

  将乔希气得举着发抖的胳膊挠了他好几下,又留下几道崭新的血痕,“你怎、怎么不听人说话?!”

  骑士轻笑了一下,暂且将唇从他发顶的小角上移开。

  慢条斯理地指给他看,“可是,你的尾巴把我缠得好紧,我不太懂,这是拒绝的意思吗,宝宝?”

  乔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纯黑的小尾巴像是找到了心爱的玩具,牢牢在骑士膝盖上饶了两圈。

  连小桃心都激动地在上面吧唧吧唧乱拍,恍惚间,好像在不停地朝外发射爱心碎片。

  骑士很爱怜地抚了一下,哄它:“不要着急,过一会儿亲亲你好不好?”

  热气冲上头顶,乔希:“……”

  乔希唇瓣颤了颤,最终还是恼怒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道:“不准再这么叫我!”

  他应该凶一些的。

  但是他的角、他的尾巴、或许还有更多的一些东西都太不争气了。

  于是这声好不容易说出口的叱责,也显得模模糊糊、哼哼唧唧,更像是一种在说“多爱我一些”的撒娇。

  果然毫不意外地当成了一种邀请。

  有一会儿,艾伯塔问了一个问题。

  他端详了很久乔希脑袋左侧那个指节大小,只有一个小尖尖的魔角,眼中流露出一种奇异的神色:“宝宝,你只长了一边的小角,会不会觉得脑袋一边重一边轻啊?”

  说完,似乎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有点好笑,闷声轻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并没有那些强迫对称的思维,觉得不对称的、只有一边的小角是某种缺陷。

  他只是看到乔希的这个小角,就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乔希捧着脑袋,好像很无措的模样,眼眸湿润地歪着头和他抱怨:“只有一边,怎么办呀?”

  并且被这个自己幻想出来的场景激得呼吸急促,如同被什么小爪子在心底轻轻挠了一下。

  喉间干渴灼烧。

  于是,即使理智上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他仍旧忍不住伸出手,扶住乔希左半边脑袋,指节抵在上面,很慎重地说:“别怕,我帮你扶住。”

  乔希:“……”

  他觉得艾伯塔的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就那一点点的大小,怎么可能会一边重一边轻啊?

  但是,奇怪的是,那只手掌扶住他的脑袋的一刻。

  他却好像真的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错觉,觉得有一侧发重的脑袋,被轻轻托举住了。

  乔希好像流了很多眼泪。

  但是大部分眼泪往往在刚涌出眼角的时候,就被殷勤地卷入口中。

  如果当时那张嘴巴不得空闲,过一会儿也会折返回来,沿着泪水划下去的痕迹,一路辗转寻觅过去。

  这是第一次艾伯塔没有被戴上绸带遮住眼睛。

  乔希还很不适应。

  他在月色中清晰地看到男人幽蓝的眼眸,那双眼眸像是对他有着无限的探知欲,无数次将他从额头上的小角一直看到尾巴末端。

  有时候乔希会难以忍耐地把眼睛移开,但很快就会被人捏着下巴转回来。

  他觉得艾伯塔好烦人,气得扭着脸啃他的指节。

  ……

  洗了个澡。

  乔希迷迷糊糊趴了一会儿,要睡不睡的。

  他白天虽然接过了佣人放在门外的饭菜,但其实因为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怎么吃,饿得手软脚软,浑身都不舒服,之前在浴室中拿匕首在小角上比划的时候,手腕都有些发颤。

  直到现在才算吃饱了一些,浑身暖洋洋的,忍不住犯懒。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从生长出来就一直瑟瑟发抖害怕外界的小角和尾巴,在被好好照顾了一通后,也舒服多了,没有那种仿佛随时会被空气割伤的极度不安感了。

  ……虽然照顾的过程让他回想起来,还会忍不住朝骑士骂脏话。

  在他犯困发呆的时候,艾伯塔折返回浴室中,清理乔希扑腾的到处都是的水痕,以及他慌乱之下打翻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碎裂的香氛瓶、各种乱七八糟精油和乱七八糟的小玩意,银质的小匕首……艾伯塔捡起匕首的时候,动作顿了顿,眸色冷暗,没忍住手下一个用力,将这柄匕首生生捏的变形碎裂。

  最终化为一堆齑粉,被冰冷的水流冲进下水道。

  连带着卧室地毯上散落的各种书页,还有个奇怪的没有任何内容的空卷轴,都摞好摆放到了书桌上。

  不过几分钟,所有杂乱的痕迹都被整理清爽,整个卧室又变回干净整洁的模样。

  变成了一个舒适的小窝。

  只剩下苦橙花的气味淡淡氤氲在空气中。

  艾伯塔走到床边的时候,乔希终于从饭困中清醒了一点。

  大脑重新开始转动。

  他在柔软的床褥中翻了个身,结果因为新更换的床单和被褥过于蓬松柔软,连翻身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努力了三次才成功,从床正中间滚到艾伯塔身边。

  仰起脸,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尾巴“啪”一下,在柔软的床褥中拍打出一道沉闷声响。

  “我知道了,”尊贵的领主在他的床榻上展开重要讲话:“你是不是昨天就发现我的尾巴了?”

  迟钝的乔希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越想越不对劲,尤其是反复回忆了一下昨天艾伯塔要求他用尾巴继续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他带上了滤镜,现在回想,总觉得骑士那样子是在冒着坏水。

  骑士垂下手,将他因为乱滚落到脸颊上的黑发送回耳后,“抱歉……”

  在心中快速组织语言。

  这是个不错的时机,乔希被他哄得心情还不错,他趁此机会坦白,应当是存活率最高的时刻。

  乔希最多再生气一下。

  但只要他滑跪的姿势够诚心,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个娇气的小领主,说不好哄是很难哄的,可以将他折腾得狼狈不堪。

  但只要捏住他的脾气,顺着给他挼毛,有时候又会很好说话。

  结果吧不等他主动开口,乔希就又自顾自说道:“哼,我也就是看在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剑士,谅你也扑腾不出什么水花,才勉强没有杀掉你。你最好识趣一点,不要想着干一些一奇怪的事,不然,我就把你关在地下室里,让你一辈子只能蒙着眼睛做成我的工具。”

  没错,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剑士能怎么威胁到他,他就是因为这个才饶了艾伯塔一命的!

  绝对不是因为被什么奇怪的恋爱脑支配了!

  给自己找了个绝妙的理由。

  乔希顿时长舒一口气,尾巴快活地在空气中摆来摆去,显出几分得意。

  坦白的话涌到舌尖的魔王:“……”

  猫猫上一秒刚放完狠话、自己给自己找到台阶下,你下一秒就掀掉他的台阶,下他的面子。

  那是不想活了。

  几秒前还是一个绝妙的坦白时刻。

  此刻倏然急转直下,变成了地狱模式。

  艾伯塔脊背僵硬片刻,犹豫着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却看到乔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他的手,将脑袋枕在他掌心,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因为睡姿太奇怪,侧颊挤出来一点小小的肉,嘴巴也微微撅起来。

  他忍不住伸手,用另外一只空闲着的手摸索过去,拇指指腹抵着乔希因为被吻了太久而显得异样红润的唇珠,微微摩挲两下。

  “手无缚鸡之力”的魔王一边忍不住欣赏可爱猫猫的睡颜。

  脑袋一边陷入剧烈的忧愁中。

  —

  从那天之后,艾伯塔一直想找到机会提一提坦白自己身份的事。

  拖得越久,他心中不妙的预感就越强烈。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之神并不眷顾邪恶的魔王,那天之后他很少再找到合适的时机,有一次好不容易他觉得或许可以提一下了,又被突然敲门进来的仆人打断,没有了后续。

  而且,这还不算什么。

  数日之后,发生了一件更为棘手的事。

  领地入口守卫处传来通讯,从中心城而来的光明圣子的车队已经进入魔王领,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中心小镇。

  乔希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镜子前观察自己。

  或许是因为只有一半的魅魔血统,某一日乔希忽然发现,他的魔角和尾巴居然是可以暂时消失,或者说缩回去的。

  他近来通过努力练习,已经可以自主控制住小角和尾巴收回去。

  但还很不熟练,需要更多的练习。

  结果就收到了这样的一道消息。

  正在他的身边的艾伯塔,就看到乔希在展开信纸之后,像是记起了什么很不好的东西,眸色一冷,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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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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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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