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李伯暄要踹死他,吓得他只好躲到角落里吃酒席。
熬到婚宴后的焰火会时,他趁着人多混乱,溜出了皇宫。
宫门口,停着不少进宫赴宴的臣子们家的轿子车马。
李兴安站在乌压压的一众车马轿子之间,叹着气,寻着自己的马车。
这时候,天已擦黑,根本看不清哪是哪家的马车。
“三殿下?在这儿呢!”一个小厮,站在一辆马车的赶车位上,笑着朝他挥手。
李兴安摇摇头,走了过去,“你怎么将马车停在中间了?看你怎么出来。”
小厮是李兴安的车夫。
他苦着脸,“小人……刚去了茅房,这一回来,就发现被别家的马车堵住了。”
李兴安赶着回家呢,挥挥手催着他,“行了行了,快点赶车吧。”
他钻进了马车里。
天气冷,马车里堆着褥子,软乎乎的。
李兴安双手枕头,靠在卷成一团的褥子上。
心里不美丽,进了马车里,他就歪在一旁闭眼打盹。
这时,他听到车里有古怪的声音忽然传来,像猫儿在叫唤。
“哪来的猫儿?”李兴安往左右看看。
外面,赶车的小厮道,“没有啊?三殿下,你听岔了吧?”
李兴盛又竖耳听了听,猫声又没有了。
“可能吧,回府回府。”李兴安催促着小厮。
小厮赶着马车,在一众马车堆里绕了好半天,才挤出车群。
到了大路上,小厮长松一口气,将车赶得飞快。
李兴安是成年皇子,已离宫分府居住。
李兴茂去了镇安府,李兴盛是太子,搬进了东宫。
只有他,继承庐陵王府的旧宅。
马车进了大门,一路驶进王府,在二进门那里停下了。
因为二进门前还有台阶,再往里,不是游廊便是曲路,不能行车了。
李兴安下了马车,拢着袖子,无精打彩往里走。
他是没娘子的单身汉,所以,府里的仆人不多,显得四处都冷冷清清的。
虽然冷清,但比在宫里被自家老爹打骂强。
李兴安一个人在府里东逛逛,西逛逛的散心。
有小厮提着灯笼跟来,“三殿下,天黑了,当心脚下。”
“本殿下从小在这府里长大,闭着眼睛也不会走跌跤。”李兴安不以为然,挥手叫小厮走开。
他只想清静。
小厮怕他骂,将灯笼递给他后走了。
李兴安没拿灯笼,随手挂在一只梅树上,背着手在庭院中散步。
天上有月儿,要啥灯笼?
走着走着,李兴安忽然听到了什么声响。
他抬头去望。
只见身旁的一棵二层阁楼高的树,摇晃得厉害。
李兴安往四周看,也没有刮风啊,这树晃什么?
正纳闷时,树上的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他条件反射伸手去接。
一个软乎乎的人掉进他的手弯里。
“登徒子,放开我!”
李兴安飞快松手,手里的人儿砰的一声,掉地上去了。
“哎哟——”这人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你怎么说松手就松手了?我……我差点被你摔死!”
这边的声响,惊动了前方巡夜的小厮。
小厮提着灯笼走来,“三殿下,怎么回事?”
灯笼光照亮了四周。
李兴安看清这个从天而降的人。
十六七岁的少年,圆盘脸,一双眼睛乌溜溜转着,唇红齿白,模样儿十分清秀。
头戴皮帽子,一身墨衫小厮打扮,但,长得有些女气。
“咦,你是谁?你怎么闯进来的?”李兴安的小厮朝这人喝问。
“我我我……”这人窘着脸,“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那是有意的咯?好小子,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敢乱闯者,一律乱棍打死!”李兴安的小厮朝这人冷笑。
这墨衫少年吓得脸色大变,“我虽有错,但是,你们的错更多!”
李兴安的小厮怒道,“我们如何错了?你个不讲理的混小子,闯进我们府里,还是我们的错了?”
“你激动什么呀?听我说完嘛。”墨衫少年瞪了小厮一眼,说道,“我本来是在一辆马车里睡觉来着,谁知,你们赶着那马车来了这府里,四处黑漆漆的,我想走出去,可看不清路,只好爬树上看路线,谁知,我不小心掉下来了,你说,是不是怪你们?你们不将我带这里来,我至于爬树看路线吗?”这人揉着腰,“好疼,差点摔死我了。”
“你是不是藏在马车的褥子里了?“李兴安眯着眼,瞧着墨衫少年。
“天气冷嘛,我看那马车没人,就进去躺会儿,不小心睡着了。谁知,你们也不喊醒我,就将我带来这里了。”墨衫少年气鼓鼓着脸,抱怨道。
“嘿,好小子,你不钻我们的马车,我们如何带你来?”小厮怒了。
“我就只是临时躺一会儿嘛,你这么小气做什么?”墨衫少年朝小厮瞪眼。
小厮,“……”说不过,他找李兴安求救,“三殿下,这是个不讲理的!送官送官!”
李兴安恍然,难怪了,刚才在马车里听到一声猫叫,原来是人声。
“听你口音,你不是京城人,你是镇安府的?”李兴安眯了下眼,盯着这人的脸。
口音像镇安府那边的,但又有些差别,许是偏远县城的?
“镇安府?啊啊啊,是是是,是的。”墨衫少年点头。
李兴安又发现,少年身上还背着包裹。
“这是什么?”他指着包裹问。
墨衫少年脸色大变,伸手按着,“我自己的一些物品。”
“哼,八成是偷了我们府上的,三殿下,一定要搜一搜。”小厮又道。
“我没偷,我才不稀罕你们的东西,我又不缺银钱。”少年辩解。
“谁知道呢?贼子都不会说自己是贼的。”小厮翻白眼。
“真没偷!”
“那你打开包裹让我们看看呀。”小厮冷哼。
墨衫少年咬着唇,犹豫着。
小厮不耐烦了,上前去夺。
少年飞快退后两步,护着包裹,“看就看,有什么大不了的,哼!”
他打开包裹,“看吧看吧,看了你能长命百岁,哼哼。”
包裹里,确实没有李兴安府上的东西。
不过,里头的物品,却让小厮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爱穿女装的小子,哈哈哈,笑死我了,难怪扭捏着不肯让我们看呢,哈哈哈哈,放心吧,我们不会告诉别人,你小子爱穿女装,哈哈哈哈。”
这包裹里,装着两身女裙,还有一套女子的首饰。
而李兴安的府上没有女人,所以小厮不生气,反而大笑。
墨衫少年却不恼,只朝小厮翻了个白眼,“笑够了没?我可以走了吧?”
李兴安朝小厮摆摆手,“行了,他不是贼,只是个误会,送他出府吧。”
小厮眨眨眼,“啊,这就送他走?万一是别的贼子的同伙呢,先来踩点的?”
“你话本子是不是看多了?本皇子是三殿下,我倒要看看哪个贼子敢来盗窃!”李兴安冷笑。
小厮咧嘴笑,“是咯,谁敢来偷,打断他的腿!”
“那那,多谢哈,多谢。”墨衣少年将自己的包裹卷了卷,朝李兴安点了下头,问着小厮,“快带路吧。”
“神气!“小厮朝他撇撇唇,引着黑衣少年离开了。”
李兴安弹了下袖子,仰天叹了一声,“好无聊啊!”回屋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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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兴茂带着三个孩子回府来看李兴安。
李兴茂想到自家老爹的吩咐,少不了对李兴安一顿说教,叫他赶紧娶房媳妇。
李兴安黑着脸,“大哥,大老远回来就为了教训我?再说我,我不欢迎你来了。”
李兴茂拍拍他的肩头,揶揄着道,“你知道吗?景儿都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你怎么还没找一个?莫不是真的是断袖?要不要我送你几个英俊少年?”
李兴安瞪眼,“什么?景儿?那小屁孩?”
李景啃着一只糖葫芦,眨巴着眼,望向李兴安,“三叔,有三个女孩喜欢我,不是一个。”
李兴安,“……”太受打击了,他咬牙冷笑,“小屁孩子,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李景点头,“知道啊,喜欢和我玩,送吃的给我,就是喜欢。”
李兴安,“……”好吧,就没一个送东西给他的姑娘。
不不不,以前他是庐陵王府公子的时候,也有姑娘送过,但那时他年纪小,不懂情啊爱啊,将人骂跑了。
后来,人家姑娘伤心着嫁别人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
“三叔,没人喜欢很可怜的。”果果看着他,叹气。
李兴安摸摸果果的头,笑眯眯道,“三叔有果果喜欢呀。”
果果摇头,“不,果果喜欢睿哥哥。三叔另外找别人喜欢吧。”
李兴安皱眉头,“小丫头,连你背叛。”
李昱挪过来,挨着李兴安坐着。
李兴安笑哈哈道,“小昱,没姑娘喜欢你吧?咱俩可以做伴。”
李昱摇头,“我要回镇安府去,那里有好多玩伴,我不能陪三叔。”
“……”,李兴安瞪着他们,一群忘恩负义的小屁孩子们!
“别挑了,差不多的姑娘赶紧娶一个。”李兴茂离开时,又语重心长的劝着他。
李兴安才不想差不多的随便挑,他一定要认真挑。
万一随便挑的,选的是薛氏一样的,他不得可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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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李兴盛派人送了一本密封的册子,给李兴安。
前来送册子的东宫内侍微笑道,“太子殿下说,这册子,是他自己精心编写的,三殿下务必认真收好。”
李兴安将册子颠来倒去的看,疑惑道,“平白无故的,怎么送我一本册子?”
打发走内侍官,李兴安捧着册子,走到府里的一处亭子里,拆开了册子的封皮。
看到封面上的字,李兴安差点跳起来。
只见封面上写着,《和女子相处的技能》。
李兴安冷哼哼两声,他需要吗?
他不需要!
李兴安将书扔开了。
但没一会儿,他又捡了起来。
走来的小厮疑惑道,“三殿下,这书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怎么丢了又捡?”
李兴安咳了一声,讪讪着道,“反正无聊嘛,随便看看吧。”他朝小厮挥挥手,“这里没你的事,自己忙去吧。”
把小厮打发走了。
小厮看他一眼,挠挠头,去了别的地方。
等小厮走远,李兴安马上打开书册看起来。
还别说,内容非常有趣。
兴安很快就看得入了迷。
看了几页书,李兴安恍然大悟,原来,和女子相处的技巧有如此之多?
他之前,都是怎么跟人相处的?
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理论为辅,实践为主”。
这不废话吗?
看了说明,当然是要实践一番了。
李兴安将册子往怀里一塞,拍拍袖子,出了府邸。
他没让人跟着,只身一人,步行着往热闹的东市而来。
经过一家当铺的时候,李兴安看到,昨天晚上那个闯进府里的黑衣少年,正和当铺的伙计争论着什么。
李兴安好奇之下,走了进去。
“这可是上好的赤金打造的金钗,上面镶嵌的珍珠还是东珠,每粒都赛枣核大,你们这京城里的珍宝阁,像这样做工繁琐的金钗,要卖三百多两一副,怎么你这才当三十两?”
“小哥,你打听下,我们家的铺子,可是全京城开价最高的,你要是到别家去,人家最多给你二十两。”当铺伙计,态度敷衍,表情懒散。
墨衫少年道,“这可是新的金钗!怎么着也不止这个价。”
伙计冷笑,“买到手里,哪怕一天没戴,也是二手,小哥,三十两,一文也不能多了。”
李兴安走过去,打量着那金钗,他赞叹道,“这么好的金钗,怎么才卖三十两?兄弟,他骗你呢,你到别家当吧。”
少年回头,看一眼李兴安,又看一眼伙计,最后,又看向手里的金钗。
他眼神纠结,咬了咬唇,还是将金钗递给当铺伙计,“行吧,三十两。”
伙计喜得眉开眼笑,将金钗往柜台里递,“好嘞!收二手金钗一副,当银三十两,开票据,离柜一概不退。”
这时,李兴安一把抢过那金钗,“不当了!我买了!”
伙计瞪着他,“你谁啊?敢抢我们齐记当铺的生意?”
“你有什么不满,去东宫找我二哥。”李兴安回瞪伙计一眼,拉着少年往外走。
墨衫少年一脸惊骇。
他瞪大双眼,望向李兴安。
当铺中,伙计眨着眼,东宫?二哥?
哎呀,这不是皇上的三儿子嘛?
伙计吓得脸都白了。
柜台里的伙计催着他,“桂子,还不快去给三殿下道歉,当心他将来罚你。”
伙计跑到外面,“三殿下,当银好商量,再加二十两,五十两,我们当了!”
李兴安没回头,朝身后挥挥手,“做你的美梦去吧!”
才五十两,抢劫呢?
墨衫少年频频回头,她想当啊,“你放开我,他出五十两,这价钱,我当了。”
“你个傻子,这么好的金钗,做工精良,打折当二百两都不为过,才当五十两,你做善事呢?”李兴安松开抓他胳膊的手,冷哧一声。
墨衫少年道,“我缺银子用,有五十两,我就能回家了。”
李兴安拿起他手里的金钗,看着他,“你真缺银子用?”
墨衫少年点了点头,叹声道,“嗯。”
李兴安打量着他,“对了,你不是本地人,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你的同伴呢?”
“他们……”墨衫少年抿了抿唇,“家里逼婚,要我嫁……,娶一个五十岁的老太婆,我不肯,逃出来的。”
“什么?你这么年轻,要你娶一个五十岁的老太婆?他们跟你有仇吧?”李兴安替墨衫少年愤愤不平。
“仇恨还不至于,只是……我爹爱财,央求我堂姐做的媒。”墨衫少年,皱起了眉头。
他说完,看一眼李兴安,眼神躲闪。蜀南文学
李兴安愤怒道,“过份了!你娶个三十岁的还能凑合,娶个五十岁的,能干什么?传宗接代都不行。”说完,又发现说得不对,“呸呸呸呸,三十岁的也不行,你该娶同年纪如花的姑娘。”
“谁说不是呢?”墨衫少年讪讪道。
李兴安看了看天,“这会儿快吃午饭了,走,咱们边吃边聊,这金钗就不当了吧,一会儿我借你几十两银子。”
墨衫少年惊讶道,“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皇上的三儿子,我不缺银钱!”李兴安拽着他,走进了路旁一座酒楼。
墨衫少年想哭,他不想认识什么皇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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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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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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