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红楼掌柜娘子说道,“大人,民妇也有证人,陈四,陈五,千红楼随便一个伙计都能做证。”
县令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又问了卫三娘与之纠缠之人的名姓。
一并叫衙役们去传来。
几个衙役各自骑马去传人,不多时,人证全部带到。
但让卫三娘没想到的是,她指出的证人,全都反对她的说法。
“大人,掌柜叶娘子并没有要求她陪酒,是她自己与人说话发生吵架,跑路时没看清架子上的玉瓶,给撞倒了。”春丽春巧一起说道。
而千红楼掌柜叶娘子找来的证人,也和这两个侍女说的是一样的。
全都说掌柜叶娘子没有要卫三娘陪酒。
都说是卫三娘做人不检点,又懒又笨才撞坏了花瓶。
被卫三娘指出纠缠着陪酒的男子,也说自没有纠缠卫三娘,反而是卫三娘向他献媚,被他撵走了。
卫三娘傻眼,她大声嚷着,“大人,不是这样的,他们撒谎!他们冤枉我。”
杨润森没想到结果是这样,也替卫三娘喊冤。
可县令看到证词,皱起了眉头。
千红楼掌柜叶娘子,看一眼做着记录的县丞,得意地扬了扬唇。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他们不认得卫三娘,但见卫三娘长得年轻貌美,而杨润森长得迂腐老实穿得又寒酸,有人就说是卫三娘一定是嫌弃杨润森没钱,想伴个有钱人,没想到被人嫌弃,反而失手撞碎了玉瓶。
只有少量几个人替卫三娘说话,说千红楼的掌柜叶娘子为人狡猾,可不是善人。
李立行眨着眼,“怎么会这样?官司没打赢?”
李玉竹也替卫三娘和杨润森焦急。
可这打官司讲的是证人证物,卫三娘跑到人家地盘上打坏了东西,没有证人的话,只能哑巴吃亏了。
“杨润森和卫三娘要输了。”李兴茂叹息着摇摇头,“没有有力的证人,没人替他们说话,只能赔玉瓶了。”
“祥伯。”果果看着审案的大堂,忽然说道,“祥伯会帮卫三娘。”
李玉竹背着果果,她扭头看向小丫头,“果果,什么祥伯?”
“好人,千红楼。”果果又说道。
李兴茂也朝果果看来,他也听得一头雾水的,“果果,你怎么知道祥伯会帮卫三娘?”
果果看他爹一眼,不答。
李玉竹和李兴茂,“……”
这孩子又犯古怪了。
“大哥,可能是果果听到他们的审问或是杨润森说的话,而我们听漏了?”李玉竹听到祥伯这个名字,怎么也不想起来在哪听过。
有时候,小孩子的思路跟大人跑的方向不一样,总会出其不意的观注到某个特别的地方。
李玉竹如是想着。
李兴茂想了想,“我先说说看。”
李玉竹道,“说说看。”
李兴茂朝审案堂上大声说道,“杨润森,卫三娘,你们问问祥伯,他可会做证人?”
杨润森没进过千红楼,不知道祥伯是谁,但卫三娘知道。
去了千红楼一天,她对千红楼后院帮忙的几个人,已经熟悉了大半。ΗtτPS://Www.sndswx.com/
卫三娘也不管李兴茂说的是真的是假的,没准祥伯真的可以做证呢?她大声说道,“千红楼后院的祥公可以做证。”
县令一拍惊堂木,“传祥公!”
一个衙役领令退下。
千红楼掌柜叶娘子,怒得死死瞪向后面看热闹的人,谁那么可恨提醒卫三娘的?
杨润森听出是李兴茂刚才提醒了卫三娘,他心中很是感激李兴茂。
卫三娘则在紧张,如果祥公不能做证,她可就要真的赔上一千两了。
没过太久,衙役传来了又一个证人。
这是千红楼酒肆一个不怎么做事,但爱管事的老头,祥公。
这老汉,七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胡子全白,个子不高,身形瘦削,但眼神却十分锐利。
看到叶娘子,他提起手里的拐杖就轮了过去,“死丫头,又给我生事了是不是?我打死你!”
吓得叶娘子尖叫着,抱着头飞快逃开。
“啪——,肃静!”李县令抓起惊堂木,忽然重重拍下。
祥公这才收了拐杖,颤颤巍巍地提起袍子要跪下。
县令这时却说道,“老人家年岁已高,只是证人,不必跪下,来人,看座!”
有衙役搬来椅子请祥公坐下。
祥公谢了恩,坐下了。
叶娘子看一眼祥公,离得过远地跪下了。
县令拍起惊堂木,将杨润森写的状纸念了一遍,又说了两方人的陈述。
县令问道,“祥公,叶娘子告卫三娘撞坏玉瓶,要她赔偿一千两,卫三娘说是叶娘子要她陪男子饮酒,她惊惶着逃跑才不小心撞坏了玉瓶,她们两方,谁对谁错?”谷
祥公一指叶娘子,“她说谎!”
卫三娘心中松了口气,激动得眼角都红了。
杨润森悄悄拉拉她的手,给她安慰。
卫三娘回头看他一眼,忍着没哭。
只有叶娘子,气得咬牙。
李县令又问道,“祥公,你为何说叶娘子撒谎,详细说来。”
祥公说道,“小老儿是她舅公,她爹是我亲外甥,她父母早亡,是我将她拉扯大的,她打小就狡猾骗人,这卫三娘便是她骗进来的。”
“……”
“我亲自见卫三娘被这男人追着拉扯,卫三娘惊惶着逃路才撞碎了花瓶。”
“……”
“对了,那不是玉瓶,那只是个不值钱的明瓦瓶,本来就是碎的是用粘土粘的,还是我老头子粘的呢!如何值一千两?一千文都不值!”
叶娘子怒得瞪了眼祥公。
李县令又拍起惊堂木,朝叶娘子大声喝道,“花瓶在何处?”
叶娘子吱唔着不肯说。
“说!”李县令又冷喝。
一旁的衙役们,将手里的杀威棍捣得咚咚作响,口里一起喊起“威武”声。
威严吓人。
叶娘子被吓得了,只得说了实话,“丢……丢到厨房的一处角落了。”
“来人,带叶娘子下去,将花瓶寻来!”李县令朝堂下喝道。
有两个衙役走出来,提起叶娘子拖了出去。
同样没等多久,衙役们带着那个碎掉的花瓶和叶娘子回来了。
衙役将花瓶碎片递到县令的桌案上。
李县令一番查看后,递与书写文书的县丞,“刘县丞看看,这可是明瓦?”
明瓦,是用蚌壳打磨而成的薄而透明的片,有人拿来做挡风雨的灯笼,大多数人做屋顶的瓦片,能透光还能挡雨。
也有巧匠将明瓦做得各种装饰品,花瓶便是其中一种。
打磨透明,雕上花纹,像玉一样。
但比玉要轻,要薄,声音也不脆。
和玉是完全两样的材质,十分好认。
当然了,放在较远的地方,不细看,是会看成玉的。
刘县丞陪笑着回道,“大人,确实是明瓦,不是玉。”
“上面可有粘土的痕迹?”李县令又问。
“有。”
“做记录!”李县令道。
刘县丞看一眼叶娘子,暗暗摇头,做了记录。
“叶娘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李县令一指明瓦花瓶和祥伯,“人证物证都在,都在说明你在撒谎,你和你的人,全在撒谎。”
叶娘子一句话也不敢辩驳,低下头喊着“县令大人饶命”。
为了掩饰自己的贪婪,叶娘子说是卫三娘言语傲慢,惹得她不高兴了,才想了这个主意吓一吓卫三娘,并非真心想贪财。
李县令拍着惊堂木作了宣判。
既然花瓶是假的玉,而且早已是破损的,一千两银子的赔偿就此作废。
叶娘子诬陷卫三娘,罚打二十棍子。
其他从犯各罚了十棍子。
叶娘子吓得软倒在地。
她的相好刘县丞,少不了悄悄打点,叫衙役们打轻点。
而祥公,气得看也不看叶娘子,提着拐杖自己走了。
卫三娘和杨润森谢过李县令,追着祥公道谢。
祥公摆摆手,说自己没管好叶娘子,不接受道谢。
他经过李玉竹身边时,听到一个小童脆声喊他,“祥公。”
祥公回头,发现是个扎着两个羊角小辫的红衣女童,正眨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笑眯眯看着他。
祥公一愣,他不认得啊。
他朝女童和蔼地笑了笑,“囡囡好。”背着手离开了县衙大堂。
李玉竹回头看一眼果果,心说这孩子这是社交牛逼症么?
见人就喊,见人就套近乎?
案子审完,叶娘子一行人全挨了打,在围观看热闹人的哄笑中,一个个灰溜溜走来了。
卫三娘和杨润森冤屈洗清,一起来向李玉竹兄妹和李立行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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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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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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