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一怔,这不是她的发带吗?
她的头发又粗又长,得用两根发带才能系紧发辫。
今早梳头时发现少了一根,她认为掉路上了,也没太在意,再说了,一根发带,少了就少了。
没想到,被这小妾捡到了,竟大做起文章起来。
“这是什么?”县令夫人沉着脸问。
“发带啊,这位李三姑娘的,看,和她发辫上的是一模一样的。”花姨娘指着李玉竹的头发,说得得意。
大家便都去看李玉竹的头发。
果然,她垂于脑后的发辫上,系着一根墨绿色的发带,发带上挂着的小珠子,和花姨娘手里发带上的是一模一样的。
“李三姑娘去过我的屋子,将发带掉在了那里,李三姑娘,我丢失的东西是不是你拿走了?”花姨娘冷冷看着李玉竹,“这是证据。”
“我没有去过姨娘的屋子,我刚来这府里,路线不熟悉,除了夫人的院子,哪里也没有去过。”李玉竹冷声说道,“姨娘的屋子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她心中腹诽,这个小妾为什么要针对她?
昨天穆元修提醒她,小妾会对她打主意,这一大早的,果然来了。
她扭头去看穆元修。
穆元修朝她点了点头,告诉她不要怕。
开玩笑,她怕什么?
李玉竹又回过头,不卑不亢看着小妾。
“那这条发带是怎么回事?怎么在我房间里?”花姨娘冷笑道。
李玉竹正要接话,县令夫人抢话说道,“花姨娘,就凭一根发带,你就说是我的客人去了你的屋子?我这屋里时常看到你的东西掉落在这里,我也说你偷了我的东西,行不行?”
花姨娘脸色一变,打着哭腔揉着眼,“夫人,她是你请的客人,你当然替她说话,但我确实少了东西啊!”
穆元修朝花姨娘看去一眼,对李兴安轻声说了一句话,悄悄离开了屋子。
李兴安眉头微皱。
他望着小妾怒目而视,“我们家可不缺钱,我妹妹从小到大见过的好东西多着呢,至于拿你的东西么?”
“你们家不缺钱?呵!可别说笑话了!”花姨娘笑得花枝乱颤,“你们家要是不缺钱,怎么到我家讨钱来了?你这妹子,一早还向我府里的仆人兜售驱蚊片呢,五十文的钱都要赚,这叫不缺钱?要笑死我了!”
“她闲着无事卖东西,与你何干?”李兴安冷笑。
“别说大话了,我的银子和金钗就是你妹子偷的!不,是你们兄妹二人偷的!哼,我们府上的仆人都看见了!”花姨娘冷笑。
“谁啊,谁看到我偷了?”李兴安叉腰怒目。
“厨娘。”花姨娘将秦婆推了出来,“她看到你们兄妹一起到我屋里偷的!”
“夫人,是老奴亲眼看到的。”秦婆朝县令夫人点头说道。
“夫人,我没说错吧,她亲眼看到了,还有这根发带做证!”花姨娘得意说道,“这兄妹二人不承认不打紧,只要搜一搜,就能找到脏物。”
离去又走回来的穆元修大声说道,“李三哥,玉竹,她要搜就让她搜吧。”
说着,他朝李玉竹轻轻弯唇一笑。
李玉竹眸光微闪,昨晚他说叫她不要担心,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玉竹点头,“行啊,身正不怕影子斜,搜就搜。”
李兴安也说道,“搜就搜。”
但县令夫人却说道,“慢着!花艳红,这是我的客人,容不得你放肆!”
花姨娘冷笑,“夫人,您的客人就能随便到府里偷东西么?”
“他们不可能偷东西!”县令夫人冷笑。
“夫人,您嫁老爷多年,怎么就没有学到老爷的断案本事?清不清白,可不是凭逞口舌,而是凭证据!李家兄妹要是真没有偷,为什么不让搜?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么?怎么怕搜了?”
县令夫人气得捂着胸口,“你……你……”
脸色死白一片。
两个丫头赶紧扶着她。
李玉竹也走上前,说道,“夫人,让她搜吧,我们没拿东西。”
说着话时,她按着了县令夫人的一个穴位,让她好冷静下来。
病中不宜动大怒,于病情不利。
李玉竹按着县令夫人的穴位,县令夫人也明白了她的做法。
“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们的,李三姑娘。”县令夫人握着她的手。
李玉竹朝她微微一笑。
“夫人可是同意搜了?”花姨娘朝身边的侍女和嬷嬷说道,“还不快去搜查丢失的东西!”
两人应了一声,转身大步往前走去。
李兴安又朝穆元修招手,“一起去看。”
他们二人走得快,紧紧跟着那两个侍女。
县令夫人冷着脸,也跟着走。
李玉竹和春儿夏儿一起陪着她。
李玉竹的屋子,就在正屋的隔壁。
大家很快就走到了。
正屋门虽然关着,但一推就开了。
花姨娘的两个侍女冲进了屋里,直扑床上。
她们将枕头和被子全都抖了起来。
但是,什么也没有抖出来。
丫头和嬷嬷对视一眼,两人均是一脸的疑惑。
但两人不甘心,又搜起了其他地方。
柜子里,抽屉里,床下,屋中的花瓶,还是没有搜到东西。
最后,她们拖出了李玉竹的两只腾条箱子。
可箱子打开后,还是没有搜到她们要的东西。んτΤΡS://Www.sndswx.com/
两人的脸色惶惶起来,一起回头来看花姨娘。
花姨娘的脸色也着慌起来。
二十多两银子,一只成色极好的金钗,怎么就会不见了呢?
县令夫人来到屋里后,坐在椅上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花姨娘的人搜查东西。
她如今不得宠。
虽然府里的事情仍是她说了算,但仆人并不全是她的,有几个也是花姨娘的。
花姨娘仗着县令的宠爱,在府里时常明拿暗藏。
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今天花姨娘又这么闹,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花姨娘,你不是说,李三姑娘偷了东西么?那东西呢?”县令夫人冷笑道。
花姨娘窘着脸,“夫人,她一定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够了!”县令夫人重重地一拍桌子,“你还有完没完?”
又喊人把告诬状的秦婆拖出去打板子。
秦婆吓得尖叫。
花姨娘也吓了一大跳,但她仍就不服气,“可我的东西确实不见了,夫人就不管了?这乡下人的手脚都是不干净的!穷山恶水出刁民,谁不这样说?你就这么相信他们么?这会儿丢的是我的钱和首饰,指不定什么时候偷走老爷的文书,夫人你担得起责吗?”
“这府里我能说了算吧?我如何担不起?”县令夫人眯着眼,她朝身旁的侍女说道,“春儿,去请老爷来!”
“是,夫人。”春儿提起裙子摆,飞快跑出去了。
很快,春儿便将县令请来了。
县令的人还没有进屋,威严冷然的声音便大声传来,“一大早吵吵闹闹的,又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人都远远地退开来,一起行礼,“老爷。”
李玉竹和李兴安,还有穆元修,也跟着行礼。
很快,一个穿深蓝色儒生长衫,头戴墨色四方巾的中年男子,背着手迈着官步走进屋里。
李玉竹悄悄打量着这个县令,这人三十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国字脸,脸孔微黑,浓眉大眼,属于电视中那种正派人物的脸孔。
他沉着脸,不露自威,一方父母官,也确实需要这种派头。
县令夫人扶着夏儿的手,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老爷。”声音柔弱。
春儿将县令的椅子摆正后,紧走两步扶着她。
“身子不好不好好养着病,一大早的怎么还闹腾起来了?就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吗?”县令背着手,森冷的眼神扫了眼县令夫人后,悠然坐到椅上去了。
官威十足。
县令夫人气得脸色郁黑,这倒怪起她来了?
但有外人在,有小妾在,她生生将怒气吞咽了下去。
本身就有病,这一连气了几下,加上因为要治病,一直饿着没进食,胃脘处又开始隐隐作痛。
头也开始晕起来。
她皱了皱眉头,伸手捂着腹部,也坐到了椅上。
李玉竹心疼地叹了口气。
她才来,就看到这一家子闹,平时是不是闹得更厉害?
这县令夫人当得也真是够憋屈的了。
“老爷,花姨娘的首饰和钱不见了,她说是我请来的李三姑娘偷了去,我说没有偷,李三姑娘也说没有拿,但花姨娘不相信,非说李三姑娘拿了。这不,她让人搜屋子呢,搜了好几圈了,什么也没有搜到。她又说是李三姑娘将东西转移走了。他们昨晚才来府上,哪里也不熟悉,说偷了东西再转走,这话太牵强。我便让春儿请了老爷来断案。”县令夫人低着头,语气平缓说道。
“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花姨娘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那只金钗还是老爷去年送与妾身的生辰礼,妾身只戴了一次呢,这就丢了,妾身……妾身好难过啊……”
她哭得别提有多伤心了,只差没嚎啕大哭。
但是,李玉竹却没有看到她的眼泪流下来。
因为她是捂着脸的。
“偷东西的人呢?在哪儿?走过来让本县看看!”县令冷喝一声。
李玉竹站着不动,因为她没有偷。
李兴安当心她被罚,马上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侧护着。
穆元修站到了另一侧。
县令抬头,看到李玉竹只微微扬了扬眉,他正要说话,目光又看到了一张似曾相似的脸。
这脸……
怎么那么像呢?
县令心里头,忽然咯噔了下。
这十六七岁的少年,怎么这么像庐陵王府的三公子?
他朝县令夫人点了点头,“夫人,你跟我来,我有话单独问你。”
他看一眼李兴安后,眉头紧锁,背着手走到了隔壁的正屋。
县令夫人一头雾水,起身跟了上去。
“老爷,有什么事?”县令夫人淡淡问道。
县令朝屋里一个擦着桌子的侍女说道,“你出去,站在门口守着,没我的准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侍女看一眼县令,一脸狐疑,她应了一声,退下了。
县令夫人更看不懂了。
“究竟什么事,老爷?”虽然如此,她心中还是高兴的。
看看,遇到大事,县令还是同她这个正夫人商议,就没那花姨娘什么事。
她心里鄙夷,一个唱曲的没读过书的从小在曲艺班长大的女子,也只能做妾,做正夫人,根本不够格!
看看那花姨娘今天干出的好事,为了赶走李玉竹,居然使了这么一招上不得台面的蠢计。
真是要笑死她了!
想当好正夫人,首先得心胸豁达,为争宠玩暗算,只会给家门带来不幸。
“你带回来的李家兄妹,他们叫什么名字?”县令盯着县令夫人的脸,一脸严肃问道。
县令夫人眨了眨眼,“老爷,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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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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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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