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伤口涌出的鲜血染红了碎石，又顺势而下在地上蔓延，随之侵染了女孩的腰部以及背部。
“咻！”有什么东西似乎从天上划过去。
丹若有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地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危险这才回神给楼敏继续清理伤口。
“我要我的耳朵！我的脸！我的脸！”发现自己没了耳朵的楼敏疯似的重复着这两句话，对周遭的一切不管不顾。
丹若脱下自己的外衣帮楼敏止血，一只耳朵啪嗒掉在了女孩脸边的石头上，一只诡异的黑色鸟扑棱着翅膀谨慎地停在那只耳朵，它收好羽翼，瞪着一双黑豆般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
“小主？”丹若一愣，半天不敢动弹，真是要什么来什么，这该不会就是小主失去的那只耳朵吧？那上面戴着的耳坠都跟女孩现在戴的一模一样呢，丹若激动地说道，“小主？小主，耳朵找到了。”
可女孩根本听不见这些，她的世界处在崩塌之中。
“去！去去去！”丹若看那黑鸟停在那里并不离开，便伸手将黑鸟驱赶开，黑鸟打开翅膀在空中盘旋一圈，又落回那块石头上。
来来回回驱赶了好几次，黑鸟总是会回来，甚至不小心往女孩脸上空投了一坨“鸟粪”。
丹若看着那鸟粪暗道不好，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深吸几口气后，丹若打算对那坨鸟粪置之不理，反正女孩脸上的污垢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么一点，如若现在告诉女孩有只鸟在她头上拉屎，她一定会崩溃的。
“呜……”女孩突然伸着手在脸上胡乱地拍打，虽然她对异物的袭击毫无察觉，但此刻她的脸似要裂开般火辣辣的疼，“好痛！好痛！我不想死！”
“不难。”蹲在树上的越宁甯收好望远镜，随后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尉迟桦林许下的三个愿望不难，“想要什么？”
“嗯？”靠在树下的人身形一抖，她有点不确定越宁甯这话是在问她。
因为主母的关系，耿澄净这一年对阮琳琅的事格外上心，早几日耿澄净得了消息，知道阮琳琅要偷摸出城找人麻烦。
可等她找到时机翻墙进入宁甯休息的院子报信时，差点被当刺客暴打一顿。
不过为什么她这会儿会出现在这儿？
这只能怪耿澄净自己好奇心太重。不过好在她来得晚，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也看了不少。
“你通风报信，想要什么。”越宁甯重复道。
“不要报酬，给你报信是不想看她们祸害无辜，并不是为了回报。”耿澄净忙说道。
“不求回报？”越宁甯把目光放在耿澄净身上。
耿澄净被看得很不自在，“好吧，我是有点私心，我这么做是因为——”
“算了，不想听。”宁甯从树上跳了下来，将自己写写画画的小板子转过来，露出一副人像，“认识？”
“这，你的画工真是——“
“认识？”
“鬼——月将军！”耿澄净急忙改口道。
“鬼月将军？”
“不是，这人是月寻月将军。”耿澄净解释道，“他怎么了？”
“他看着我被人带走，却见死不救。”越宁甯将本子转了回去，写写画画。
“他见死不救？！月将军跟你在路上遇到过？”耿澄净仔细回想，今天在来的路上她确实看到可疑的影子在天上飞，而传说月府的人各个武功绝世，想要在天上飞不难。
越宁甯又一次翻转本子问道，“认识？”
“这？这不是月先先吗？此刻正在那边空地上哇哇叫的……”耿澄净疑惑地说道。
“死了。”越宁甯收起了板子道。
“死了？”耿澄净又抬起头往远处的空地看了一下，如果痛得满地打滚也叫死的话，那月先先确实死得不能再死了。
“花朝节，洗澡时溺亡。”越宁甯解释道，“后被人抛尸深潭。”
与峨桓定契约的人叫楼敏，跟月先先交换身份的也是楼敏，可经过宁甯一番调查，真正的楼敏早就被人卖进了青楼里，在后院干些没完没了的活计。
于情于理，那份所谓用身份交换解药的契约从根上就不作数，更谈不上保密。
如今她已经变回了自己，那逝去的人就必须要得到属于她的公平。蜀南文学
“这、这不可能。”耿澄净努力将自己听到的东西捋顺，“不瞒你说，我家主母那一晚也在，月先先被装进猪笼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如果你说她是洗澡溺死的，那我家主母看到的又是谁？”
“是我。”越宁甯面不改色道。
“你？”耿澄净咬着拳头道，眼睛不停地瞄向越宁甯，似乎想从那张冰山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我易容成她的样子。”宁甯眼睛眨也不眨道。
“易容成她的样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耿澄净为自己的主母默哀道，这下完了呀，看热闹看到自己身上。
“我跟她，拜过把子，如果你消息灵通，应该知道她曾经用石头跟人换过粮食。”宁甯再次说道，“我有很多粮食，也喜欢收集石头。”
越宁甯一套说词下来，把耿澄净彻底整懵了，“你说你跟她是拜把子姐妹？”
“嗯。”
“说实话，这话我不信，你看起来不像是跟人聊得来的类型，更别说跟月先先聊得来。”耿澄净努力坚守着自己的理智。
“眼缘很重要。”越宁甯傲娇地回道。
“好吧，虽然不太合理，不过现在想来，能用那种罕见的臭炸弹似乎像是你的手段。”耿澄净理清思路之后回道。
越宁甯闻言暗自咬了咬牙，玩臭屁弹可不是她的手段——臭得一塌糊涂。
“不对啊，她不可能自己洗个澡就溺死了，没有人会这么点背……是有人把她谋害该死的？你易容成她的样子是为了替结拜姐妹找出真凶？”耿澄净越想越觉得这才是真相。
越宁甯不言，耿澄净只当她是默认了。
“那你查到凶手了吗？”耿澄净道。
宁甯依旧不语，只是片刻后将头朝“月先先”的方向撇去。
耿澄净瞪圆了眼睛盯着“月先先”的方向，脸上的神情由迷茫转变成震惊，在她一言不发的表情下，一旁的越宁甯几乎能看到她飞速运转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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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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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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