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魏王不想她到西北去,路上并未放弃追杀她,甚至还放出了她是反贼的消息,一路上派人拦截。
官道便不能走,只能走山路。
山路连绵起伏,未经开凿,凶险无比,再加上又有追兵,可谓是让叶朝吃了不少的苦。
虽路上还有个梁觅作陪,但梁觅是个花架子,有点脑子,却只适合摆在京城招猫遛狗讨人嫌,要他拿刀杀人,他能拿着刀伤自己人。
幸好他本事没有,但有眼力劲,知道在叶朝迎敌时,自个寻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尽量不给她拖后腿。
一路上还能想法设法以他爹的名义跟人借钱借粮,忽悠着一些还没收到京城消息的傻子送一些粮草到西北去。
当然了,他也有失手的时候,还没开口,就被人当反贼抓了起来。
这个时候,就需要叶朝出手捞他。
不然他铁定被人一剑削掉脑袋,成为别人的剑下亡魂。
现在西北战事吃紧,京城陷在危机里,路上又有魏王派人拦截,援军赶不过去,粮草也没办法送到。
西北既需要人,又需要粮草,梁觅能想尽办法以镇北侯的名义借钱借粮,再请商队送去西北,着实帮叶朝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这也是她在明知梁觅是个废物点心的基础上,还愿意继续带他上路的原因。
从京城到西北,路途遥远,叶朝和梁觅要想法筹备军粮和躲避追兵,废了不少时日。んτΤΡS://Www.sndswx.com/
“西州原在这个位置,现在西州城破,大哥带兵退到了这里,咱们在这里。”叶朝拿着树枝在地上划出几个点来,给梁觅指出接下来的路,“我们要去到我大哥那里去,从肃州取道距离最近,但是……”
他们白日刚避开追兵,躲进了林中,再往前走一个时辰,就是肃州地界。
叶朝皱起眉来,神色间全是凝重。
梁觅看了她一眼,接过她的话:“但是肃州知府与魏王交往密切,只怕他早收到消息,正等着我们进城,他好来个瓮中捉鳖。”
叶朝没看他,皱着眉“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抬眼扫向梁觅,道:“你才是鳖。”
梁觅挑眉,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那可不,小爷我就算是鳖,也是鳖里最俊的那只!”
叶朝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似乎是笑了,又好像是单纯在表达不屑。
梁觅戴着厚重的滤镜,认为她就是被自己逗笑了,一时心神荡漾,隔着火光看向对面的人,兀自走起神来。
叶朝心里想着事情没留意到梁觅的视线,又或者说这一路过来,两人也算是共患难了,她便将对方当了自己人,不知不觉地放下了心防来。
夜里很冷,就算点着火堆也驱散不了寒意,叶朝裹着一块毯子,垂着眼盯着自己画的草图,道:“肃州是最后一道防线,我大哥现在只能死守,不能后退。肃州知府胆小怕事,必然不会开城门放他们入城,说不定还会同蛮夷联手对付他们,到时候他们就是活脱脱的饺子馅。”
梁觅回过神来,摸摸自己鼻尖,在心中唾弃了自己一声,又道:“若是能从肃州知府手里借到兵,是不是就有一线生机?”
叶朝垂着眼道:“他不会借兵给我们的。”
梁觅将一根枯枝塞进嘴里咬着,翘着腿吊儿郎当道:“他不借,那我就打到他借!”
“凭你?”叶朝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一路上常说自己娇花,又身娇体弱易推倒的梁公子拿什么跟人打?
娇花飘飘拳吗?
梁娇花面对心仪之人明显的不信任,也不生气,还高深莫测地对她笑了笑,道:“明儿你就知道了。”
叶朝看了他一眼,没在接话,虽说她现在多少有些相信梁觅是有些手段的,但还是不信他一个生在锦绣丛中的公子哥有本事骗过一个边防知府。
她得多备几条退路,以免明儿真被人瓮中捉鳖。
梁觅看了出来,又装着幽怨跟她开玩笑:“实在不行,将军就卖了奴家吧。奴家长得盘正条顺,定能为将军卖个好价钱。”
他在叶朝看智障的眼神之中彻底不要脸了,拿袖子当绣帕掩住脸,假哭道:“将军放心,待奴家进了知府府,定不忘偷些值钱的东西来养将军的。”
叶朝面无表情的“呵呵”两声:“那我谢谢你啊。”
让梁觅这样一闹,叶朝心里倒是没方才绷得那样紧了,她吸了口气,同梁觅道:“别闹了,你先去睡,我守上半夜,下半夜你来守,天亮我们就赶路。”
这几日来他们一直是这样,梁觅自个也清楚休息好了对赶路的重要性,也不同叶朝推辞,果断往旁边的一躺,裹紧毯子睡了。
然而今夜叶朝却没像往常那样叫醒他。
他是被冷醒的。
梁觅睁开眼,发现火堆不知几时熄灭了,叶朝不在,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他躺着没动,静静听了一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天冷了,连虫鸣鸟叫都稀少起来。
梁觅裹着毯子坐起来,刚要站起身,叶朝就从他头顶的树梢上跳了下来,摁住他的脑袋把他压回地上趴着。
紧跟着梁觅就听见“咻”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自他脑袋上方飞了过去。
他眯着眼,扭身拿眼一看,才发现是一支竹箭!
梁觅吓出一身冷汗,若方才叶朝没从树上跳下来救他,他只怕已经一箭送去见他梁家的列祖列宗了。
他趴着没动,低声问叶朝:“来了多少人?”
“大概一百多。”叶朝没看他,缓缓抽出了腰间的短刀,道,“一会儿我让你跑你就跑,往西边跑,有多远跑多远,别回头。”
梁觅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急切道:“那你呢?”
“我?”叶朝躬着背脊,像弓一样拉出一道好看的弧度来,轻哼一声,“老娘宰了他们!”
说罢,她就如一支笔直的长虹箭一样将自己发射出去,手中短刀一转,直截了当地斩断了一支射向她的竹箭!同时,她另一只手拽过腰间的鞭子往灌木丛中一甩,精准地套住了躲在丛中的一个追兵的脖子!
叶朝借力飞身过去,手起刀落,一刀割断了对方脖子
鲜血喷了她一身,她也不在意,头也没回地喊一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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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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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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