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为了娶裴青芜,什么贱招都使了出来。
西岭园的丫鬟们被他买通了,连吴妈妈也少见没站在沈氏那头,任由他在沈氏卧房外头挂麻绳便罢了,有一回他还隔着房门将沈氏叫醒,故意让她看见自己踩着板凳准备上吊的场景。
偏偏那夜月色极好,惨白的月光照着二公子修长的身影,又把那影子投到了门窗上,晚风微凉,轻轻一吹,配合着二公子的动作,那影子又恍恍惚惚的摇晃,好似真有人挂在房梁上。
吓得沈氏直接从榻上蹦起来,哭天抢地的直呼我的老天爷。
如此试了两三回,沈氏也知道他是故意演给自己看的,便不在管他,一听他叫唤,便翻个身仍旧自己睡自己得。
徐停见此贱招没用了,打算回去另寻招数。
谁知那日他点背儿,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当真踹翻了凳子,将自己的脑袋挂到了绳子里去……
有的人演着演着,差点就假戏真做,将自己吊死了。
陈伯礼知道后,险些将自己笑死在马车里。
笑够了,他又给徐停出招:“实在不行,你就学学我,往地上一坐,两腿一蹬,当场为母亲表演一翻撒泼打滚,她若不应,你便不去上朝。说不定她一个不耐烦,就答应了。”
“她若不耐烦,又怎会让我上吊三次?”徐停冷笑一声,“你以为人人都与你似的,半分脸皮不要?”
陈伯礼一整衣袖,理直气壮道:“若脸皮不厚,怎能娶着你大姐姐?便是行止,也是厚着脸皮才与你三妹妹两情相悦的。有我们这两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你还要什么脸皮?”
徐停无可反驳。
陈伯礼又拍着他的肩,厚着脸皮不知学谁的口吻:“二哥哥,承认了吧,你不是君子,是禽兽。”
徐停打开他的手,别扭道:“别这么叫我,我会折寿。”
话是这样说,可陈伯礼的话,徐停还是听进去了。
他回了徐家,枯坐半日,写了两道折子,一道是告假的,一道是辞官的。
次日,他早早起来,将自己收拾干净便去上朝了。
沈氏以为他是想开了,正欣慰地用饭呢,就听下人回说二公子回来了。
“怎这个时辰回来了?”沈氏忽然有不好的预感,连粥都忘了喝。
珍珠看了眼她的脸色,支支吾吾地不敢回:“二公子说、说……”
沈氏一巴掌将手里的筷子拍在了桌面上,怒道:“说什么?!”
珍珠被吓得抖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外头传来徐停的声音:“不去了。”
沈氏先是一愣,随即站起身来,急急迎出去,一把拉住进门来的徐停:“不去了?什么叫你不去了?停儿,你故意唬我的对不对?”
徐停拉着沈氏在一旁坐下,带着些无所谓的语气:“没有啊,今儿我才将请辞的折子呈给王大人,这会子……折子应该呈到吏部去了,晚些时候就能有所批示。”
“什么?”沈氏倏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徐停的手,“你说什么?请辞?请什么辞?!停儿,你……”
徐停抽出手臂,在一旁坐下,笑道:“原该是等折子批了我才能回来,只是我不想在那边待着,就先回来了。母亲不是说裴家三姑娘是庶出,门楣低,配不上我?”
沈氏愣了一下。
徐停继续笑道:“如今我辞官,没了官职,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徐家二公子,本身也是庶出,我们应该相配了。”
沈氏听了他这些话,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就……就为了一个女子,你就闹着要辞官?徐停,你……你简直蠢得不可理喻!”
徐停起身来,掸了掸衣摆,无所谓地笑道:“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哦,您也别迁怒裴三姑娘,到裴家去闹,毁她名声……”
沈氏打断他的话,怒道:“你不提我倒还忘了!吴妈妈,替我更衣,我现在就到裴家去!我倒要问问,他们裴家是怎么教养儿女的,竟养出这般狐媚的人来!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有这般本事勾引人,将来娶了她还得了……”
不等沈氏话音落下,徐停又仰起脸来对她灿烂笑道:“好啊,母亲去吧,我这就收拾收拾到花楼里去。嗯……不如我也学学我那父亲,住在楼子里算了。偶书,替我套马,我现在就去!”
沈氏叫他气得眼红了,脸也绿了,喘着气瞪着眼将徐停看了好一阵,也不知是无可奈何还是怎么着,竟是一个头槌将徐停撞出了门去!
徐停不备,直接被撞到了院子里不说,还一个趔趄,当场跪在了地上。
众人连忙要去扶,沈氏却怒道:“不许扶!让他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徐停当真跪着不起了。
沈氏越发气了,偏偏话是自己说出去的,也不可能叫他起来,只得眼不见心不烦地将门一摔,回屋生闷气去了。
徐老太太知道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叫来霜降,吩咐道:“此事我劝不得,一个不好,回头反而结了仇怨。你去陈家将大姑娘请回来,叫她劝劝太太。”
霜降答应一声,正好退下时,原本拿着长灰押在压香灰的温明若却道:“我去吧。”
徐老太太皱眉:“你去做什么?回头你舅母知道了,还得怨怪你。”
温明若将香灰压平,又拿给徐老太太看过之后,才拿起莲花纹的香篆在印香炉里印出要焚的香粉花纹来:“我得到宁国公府去一趟,顺道支会大姐姐一声。”
她内心平静,印出来的莲花纹也完整,还能一心二用同徐老太太道:“此事虽是舅母不同意,可到底是青芜同二哥哥两个人的事。若只凭二哥哥努力,舅母便是同意这门亲事了,恐怕心里也多是不舒服的,将来青芜进了门,必然要被她刁难的。”
徐老太太听了,又叫白露拿了自己的名帖来交给温明若:“明儿我做东,请宁儿婆母,慕哥儿他岳母,叶家老夫人过来说话玩笑。你替我到宁国公府下帖去,让她寻个由头带上裴家三姑娘。”
温明若拿着拜帖,有些意外:“外祖母不是说不插手?”
徐老太太叹道:“这哪里是我说不管,就能真不管的?你二哥哥喜欢她都到了要辞官的地步了,我若再不管,只怕他们母子两个都要成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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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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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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