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眼眸眯起,他浑身散发着慑人寒气,每一个凌厉的眼神都似乎要将人凌迟,朝上威武百官虽不敢声张,却都知道皇帝跟苏漫的关系,只是没想到为了一个男宠皇帝竟然出动了禁卫军。
苏漫打扮成老妇模样,混迹在城中,避过了几拨人的搜查,苏漫是男子天下皆知,所以她化作妇人模样倒是没引来别人怀疑,谁能想到那个清雅的男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竟然是女儿身呢。
她倚在客栈的楼上,手中端着茶杯,看着大街一拨又一拨的人从底下走过,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君默然,你当真如此恨我么?恨到连自己的孩子都容不下?”她无奈叹息,心底怅然若失。
耳边一阵骚动,已经有一队官兵涌了上来,旁边食客纷纷站起身来,苏漫转头看去,领头之人手中拿的正是自己的画像,此时正在逐个盘查。
“你,干什么的”
“官爷。”
“不是,滚开。”
眨眼的功夫,几人已经来到苏漫跟前,那人拿着画像指给苏漫看:“老太婆,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苏馒头也不敢抬,看了一眼那画像摇头:“官爷,老妇不曾见过。”
“哼,滚。”
一日下来已经是第三批了,苏漫回到客栈,一筹莫展,城门被封锁,她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逃不出去,若照此下去,君默然不用多久便会找到她,到时候不仅仅是孩子,恐怕连她都得跟着陪葬。
元瑾跟祈宣不在城内,暂时不用担心他们安危,但自己该怎么脱身?
她以为只要自己逃脱君默然便能放过她一马,看来她还是高估自己了,眼前情形他找不到自己誓不罢休,再过几日恐怕连地皮都能掀起一层。
凤阳宫:
“混账,皇帝是让那娈臣给迷糊涂了,让人劫持竟然还出动禁卫军,成何体统?如今闹得满城风雨,天下还有谁不知,将皇家脸面置于何地?”太后气得脸色扭曲,殿内坐着许多妃嫔,他们都是受了薛如玉挑拨来此添油加醋的。
见太后动怒,薛如玉上前道:“太后莫要气坏身体,苏大人如今下落不明,落入贼人手中,只怕早已遭毒手。”
“哼,哀家倒是希望她死了,竟让皇室的脸面丢尽,哀家下了黄泉也不知该如何跟祖先交代。”
“太后,相信皇上只是一时之气,待过几日依旧寻不到人,也就会宽心了。”
“哼,哀家的儿子哀家还不清楚,他要是如此好打发早便不会为了个娈臣弄到满朝皆知,哀家只怕他不肯死心。”
“这……”薛如玉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玉儿你想说什么?”太后像是累极,扶着额头闭上了眼睛。
薛如玉见机会难得,便将那日在朝阳殿遇见苏漫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无非是苏漫如何羞辱她,仗着皇上的宠爱目中无人,甚至最后教唆皇上冷落她等等。
太后听得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岂有此理,太过分了,玉儿你且别担心,哀家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这个佞臣这次即便能大难逃过贼人之手,哀家也断不会轻易放过她,你们没事都去皇帝那里走动一下,日子一长他自然将那人放下,否则老在哀家跟前诉苦也不是个事。”
“哀家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薛如玉离开凤阳宫后并不敢去找君默然,想到那日他盯着自己的眼神便觉得异常可怕,心中将这满腹怨恨归咎到苏漫身上。
君默希看着手中画像,眼中神色幽深,苏漫被掳之事从一开始他便生疑,如今皇兄大肆搜查,更加确定心中想法,苏漫逃了,逃脱了皇兄的掌控,不知为何,想到这里他心中竟然觉得有那么一丝欣喜。
“王爷,皇上来了。”
听到侍卫的话,他将小心翼翼将手中画卷收起,举步踏出书房朝前厅走去,路上他不禁疑虑,皇兄几乎从不曾踏足他府邸,如今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莫非……
想法才闪过脑中,君默然的声音已经响起:“朕今日就长话短说,丞相究竟有没来找过你?”
他惊愕抬头:“皇兄,这话是何意?”
“你是个聪明人,别跟朕卖关子,朕只问你一句,究竟是不是你助她逃走的?”
“不是。”他想也不想,坚定道。
“如此便好,若是让朕知道此人是谁,定将他碎尸万段。”他看着远处,咬牙道。
君默希皱眉:“皇兄为何断定有人相助,莫非凭着苏大人的本事逃不出这里么?”
“哼,不是不能,但只怕很难。”何况如今怀着孩子,更是不容易。
“皇兄究竟对苏大人做了什么,她为何要逃走?”君默希依旧端着温和笑意,优雅从容在他身旁落座。
“朕……”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他只是想要保全她而选择牺牲孩子,她为何就不明白?
“既然皇兄不方便说,那便罢,只是苏大人既然下了决心离开,皇兄何不放她一条生路?算起来她也算为我朝付出了不少心血,皇兄难道不能看在一片忠心之上饶恕她么?”
“哼?忠心?”他颇为不屑:“她忠心也是另有目的,朕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选的这条路。”只要打掉孩子,他会留着她的性命,也会放过她唯一的亲人。
君默希不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似镇定的脸。
君默然离开后并未直接回宫,烦闷之下便在街上随意走着,苏漫在客栈躲了第五日,琢磨着该是时候换个地方了,正巧她走出客栈门口时君默然跟两人侍卫迎面走来。
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噗通噗通!
苏漫垂头,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而去,身后却响起了那个冰冷的声音。
“你,给我站住。”他话一落,苏漫像是让人施了定身咒,浑身血液都凝固在此刻。
颈脖上同时多了两柄长剑,冰冷的感觉贴着她肌肤,透心的凉,心念一转,她哆嗦着,弓着腰双手合十不断求饶。
“这位大爷,不知民妇何处得罪了大爷,还请大爷网开一面,饶了民妇。”
流云,流风,两个侍卫是时常在君默然身旁的当值的,也是大内高手中武功最好的,苏漫根本不敢抬头,生怕一不小心变让他们发现,两道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那双黑色的锦靴在面前停住,苏漫屏住呼吸,心跳声也越发清晰起来。
“大爷……民妇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大爷,饶命啊。”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当然这不是装,而是让君默然给吓的。
君默然看着眼前妇人,总觉她有些熟悉,但身上那股汗臭味实在有些让人难以忍受,他打开折扇遮挡在鼻子面前,认真将人打量了一圈。
“走吧。”
两个人侍卫相视一眼,唰的一声将长剑收回。
苏漫得了自由,垂头道谢,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城门还是紧闭着,客栈只怕不能再住,这两日搜索的人越发多了起来,没想到如今他竟然亲自出动,当真是不费余力。
暮色四合,天边流云散尽,街道两旁华灯初上,灯影迷离,苏漫望着眼前迷蒙景致,放慢了脚步。蜀南文学
莫非真的要露宿街头?她好歹是个落魄公主,即便被亡了国,到底也还是个丞相啊,怎么就昏倒了这个地步?
脑中闪过君默希那张温和的脸,下一刻就被她摇头否决了,不能在连累他了,一开始就在伤害,更不想他越陷越深,况且以君默然的心计,知道他对自己的例外恐怕早就派人将景王府严密监视,她若去了便是自投罗网。
想起街上那一幕,至今仍然心有余悸。又在街上转悠了大半个时辰,最后找到了一处民房。
房子的主人是个老实的农民,一家三口,苏漫借口说是来城中寻人的,遇上城门关门出不得去,又没那么多钱住客栈,夫妇两人见她打扮朴素,语言诚恳,便答应将院子外的一间破旧房间给她暂住。
苏漫白天几乎不敢出门,等到第五日的时候城门终于大开,通缉的榜也被揭了下来,不过她仍旧心有疑虑,依照君默然的性格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她又在城中等了三日,见外面逐渐平静下来,终于是寻了个机会走出去,提心吊胆加上连日奔波,本就单薄的身体更加消瘦,腹中孩子也不安分,常常折腾得她死去活来。
傍晚的时候她终于出了城去,但因身体的关系无法骑马,脚程慢了不少,请马车的话太过于引人注目,也担心盘查的时候会被人发现,这么一路走着直到天黑也没到达下一个城镇。
阳光渐渐消失,天色也暗了下来,苏漫看着眼前茂密的丛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若找不到地方过夜在森林中说不准会遇上野兽,一尸两命就太不划算了。
无奈之下苏漫唯有后退一小段,路过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破庙,看来今晚得在那个地方过夜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里的山风很冷,破庙四面楚歌,苏漫拢紧身上衣衫,在旁边升起了火堆。
逐渐升起的温度驱逐了寒冷,苏漫呵着气看向跳跃的火苗,一簇一簇,拿起包袱中准备的干粮,一口一口吃着,尽管没有任何胃口,但还是不想饿着腹中的小家伙。
手上有微微的刺痛传来,起先苏漫并没在意,后来才发现那一道血痕,伤口并不深,该是路上不小心割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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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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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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