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羊皮卷的地图拿近几分,她看清楚了上面标记的记号,内心的疑虑一点一点被惊恐所替代。
寒风似乎穿透衣衫,刮到骨头里去,她揣紧了手中地图,仰头看着稀疏的几颗星星,从未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慢,好像停滞在最难堪的时候,从此不前。
“在想什么?”君默然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银色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霎是好看。
苏漫吓了一跳,想要将地图收起,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已经先一步被他夺走,揣在手中。
绛紫色的锦袍衣袂飘扬,他一只手搭在后腰上,另一只手中紧紧揣着羊皮卷地图,目光深沉似海,唇角却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是什么?”尽管是再平静不过的语气,但她分明从中听出了汹涌的意味。
苏漫强撑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想要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意图被发觉,她咬着唇低下头去,君默然腾出一直手正捏着她的手腕。
疼痛如此清晰的传来,她扭过头来,看着他手中的地图。
“皇上打开看看便知。”
不过是一张地图,更何况以他的自负又怎么料得到自己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而苏漫显然低估了君默然的心机,他松开手将地图展开,只一眼,眉头紧皱,然后她听见骨骼里发出的声响,不少片刻,那地图在他手中化作无数碎屑,强大的内力让人震惊。
月光倒影在她清澈的眼底,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你都知道了?”他一步步逼近,冷峻的脸庞仍然带着笑。
苏漫后退着,她觉着整颗心都要从嗓子跳出来。
腰上一阵力道,她被禁锢在原地,额头低在君默然的下巴,伸出手想要挣扎,又怕激怒他,只能僵持着不再动弹,此刻才明白,原来自己故作坚强,其实很多时候都在惧怕这个男人,畏惧他凌厉的手段,深沉的心机。
“怎么不说话了?”冰冷的吻落在眉心,他伸出手来抚摸她的脸,感受着她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乖乖躺在他怀里。
苏漫此时处境如是困兽,与解脱不得其法。
“君默然,你还想怎样?”她颤抖着唇,声音几近哀求,抬起的眼眸水波盈盈。
君默然浅笑,凝视着她精致的眉眼,一字一顿。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苏漫惊恐的摇头:“不……不要……”
“为什么不要?”他身体贴着苏漫,舌尖缓缓流连在耳垂。
“朕极少看见你失态,难道你认为这一次跪下来求朕会有用吗?你这样紧张他,为什么?余情未了?”胸腔内火焰簇簇燃烧起来,他低头看去,苏漫紧紧咬着唇,目光比月色更惨淡。
“你知道朕为何要等这么久吗?阿漫,你这么聪明,难道要朕当面告诉你?朕可以放过他的前提是他不要再挑战朕的底线,你当真以为一切跟他无关?不妨看看,到最后只怕你悔不当初,受尽剜心剔骨之痛。”
“为了满足你的私心,就能以这个作为借口?君默然,我答应留在你身边同样是他活着,否则绝不可能。”
“呵呵!”他低笑几声,兴致悠然,目光闪闪若明烛。
“朕想要的还从没有得不到,你也不例外,敢逃走你可以试试看。”
勉强抿着唇角,她瞳色清冷似这寒夜。
“……”没有反驳,逃!但不是现在,如今她还没有那个能力离开他的势力范围,只能继续在他身边充当傀儡。
慢慢转过她的脸,英俊得让人不敢直视的轮廓在冷月下像极了修罗的面孔,她僵在原地,手脚刹那通体生寒。
他盯住她,一字一顿,“朕要你站在这里,且看朕如何铲除敌人,饿,令其匡诸侯,服天下!”
那一刻,她看到他身上流转的霸气凛然,涤荡在天地之间,纵横九霄,万里锦绣河山,抵不过他弹指间的翻云覆雨。
远处马蹄踢踏,长剑相击之声入耳清脆,她遥遥看去,一道翩然身影在黑压压的军队中旋转应战,分外刺目。
他抬起手,在她视线尚未被模糊之前隔住眼帘,阻挡着那一幕血腥的暗杀,心在渐渐沉入谷底,闭上眼睛,聆听这铿锵低沉的音色,天地苍茫,人世清浊,它只独自吟唱,唱专诸的忠孝难全,要离的仁义皆失,荆轲图穷末路的悲凉。这清吟中不断流淌的,是永不歇止的血。
他的手贴在她的脸,将不曾淌出的热泪压回眼眶。
她知世道无常,鬼神无虚妄,可却还想在这荒唐世界,寻找一处清明,然,血泪已干枯,循环不息,纵然九五至尊,天下王土,她所求不过一方净土,一杯热茶,一句关怀。
拨开他温热的手心,仰望星光如泪的苍穹,今夜,注定无眠。
她不知打斗声是何时平息,也不知自己怎样回到营帐,兜兜转转,模模糊糊,待她全然自梦中惊醒,曾经有那么几秒庆幸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然而身旁那双深沉的眸子仍旧用那种猎物的光芒看向自己的时候,她才道,原来不是梦。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天光渐明,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除却床的一侧凹下去的痕迹证明有人曾经来过,她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说服自己一切都没有发生。
星魂焦急的脚步传来,她拖着沉重步伐走了出去,意料之中的严肃,焦急,甚至还有一丝担忧。
“主人。”
犹豫几番,他局促不安。
苏漫一颗心顿时沉到了无尽深渊。
“苏公子……他……昨夜擅闯大营,意图行刺王爷,已经被……抓获。”
苏漫脸色沉静,闻言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星魂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终于听见了她的声音,透着悲凉的无奈。
“他人在哪里?”
“属下不知,但……很有可能已经被王爷关押起来,皇上昨夜发话,要将人带回去,暂时不会处决。”
苏漫唇角艰难扯出一抹笑,预料到了苏祈宣的结局,带回去终究逃不出死这个字,君默然当初答应了自己,此时反悔也属当然,因为苏祈宣,再次触犯了他的禁忌。
讽刺一笑,她又被耍了,他早就知道他不甘心服输,所以让自己跪下来认输只是让自己认清楚形势而已。
“主人若是担心,属下去一探究竟。”
苏漫抬手,缓缓摇头。他们不再叫她大人,自从知道她身份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大人,而是主人,竟是比原先更坚毅的决心,她无法拒绝。
“你去只会多添一条鬼魂,我再没有能力为你求情。”
“主人……”
“此事不容再议,我自有分寸。”
旗帜飘荡,她独身来到君默希处理公务的大帐前,虽然料到君默然多半此时会在此,但最坏顶多不过惹怒他,然后再被惩罚一顿。
豁出去了,举步向前,说明来意,很快士兵进入通报,不得那人出来,里头已经传来他清朗的嗓音。
“苏大人请进吧。”
得到许可苏漫抬步跨入,惊诧君默然此时竟然不在此?
四处扫视一圈,她正要开口,君默希一身威武银色铠甲已经站在面前,他笑着道:“放心,皇兄不在此。”
苏漫松了口气,直奔主题。
“王爷想必知道我来意,不知能否让我见见他?”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声音沉静。
“并非我不想帮你,只是此时根本不行,皇兄或许知道你会阻挠,已经命人严加看管,况且你方才没听见号角声?”
苏漫惊讶睁大双眼。
“全军攻城了?”
君默希缓缓点头:“没错,是穆秋涵领兵,副将已经下去轻点,我马上要迎战,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声音渐渐低沉,他似无意让她听清最后几个字。
“那他现在,还好吗?”
知她急于知道苏祈宣的消息,君默希也不多隐瞒。“受了点轻伤,但我吩咐过下面的人不得擅用私刑,暂时不会有大碍。”ΗtτPS://Www.sndswx.com/
“多谢。”在两人面前,他从来都不自称本王,苏漫即便不再全然信赖,心底终究抹不去那一份感动。
“阿漫,有些话我必须与你说,你弟弟的情形有些奇怪,曾经痴傻,如今恢复正常也不该性情大变,或许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也许他,对你而言,很重要,但我还是劝你小心为上。”
“王爷尽管放心,他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即便做错了什么,也无法抹杀他是我亲人的事实。”
“还有一事。”他犹豫几番,清清静静的眼眸不似君默然的深沉,倒像是历经沧桑,洗涤过清泉的澄净。
“不要怪皇兄,他也是逼不得已。”
苏漫犹自浅笑,低垂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尖,片刻又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王爷此战有几分胜算?”只怕已经不好再拖延下去,所以对方才会选择在此时拼个鱼死网破。
“若无意外,本王会结束这场无聊的战争。”
他突然转过身来,自腰间扯下令牌,走到苏漫跟前,食指摩擦着令牌上清晰的纹路,那是雕刻的龙,栩栩如生,原来是皇帝御赐的令牌。
他将玄铁的令牌交到苏漫手中,轻轻扣住她掌心,嘴唇翕动许久,终于挤出几个字,“拿着这个去,想见他的话,东大营。”
苏漫怔怔看着她,手还悬在半空。
君默希嘘了口气,自她肩上重重一拍,将人惊醒。
“尽管放心,仅此一次,令牌绝对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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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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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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