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上顶楼,强风吹乱了固定极好的短发,将脸上的愠怒也放大,率先一眼就看到站在围栏外,还疯癫的唱着什么歌的母亲,眼底的火全喷了出来,咆哮的咬碎字音,“左占!”
“你这段时间像个疯狗似的,咬着我不放,廖氏亏损的同时,你左氏就能落好?不照样也是在赔钱吗!”
左占全然不屑,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放在平常,他绝不会用,就算想和廖氏开战,也会用迂回的方式,而现在,他实在等不下去了!
“少废话,把李梦瑶交出来,不然,你就陪着你妈一起下地狱!”
廖江城咬了咬牙,再看母亲那边,稍微一步不稳,或者一点强风,都可能坠楼。
“好!你要人是吧,我给你!”
廖江城话一落,左占就接到楼下保镖打来的电话,说李梦瑶已经在他们手中了。
左占吩咐,“带过去做检测,尽快给我结果!”
这边,廖江城也越过左氏层层保镖,哄劝着将母亲抱下,安抚的给她套上外套,照顾着往外。
和左占错肩而过时,廖江城压低了声,意欲不明,“这事不仅没完,你也迟早会来求我,而且会很快!”
“你可以做梦试试。”左占不动声色,目送着他们母子离去,自己也下了楼。
只要李梦瑶骨髓检测匹配上,他就马上去接许愿回来,但因为那个白锦川从中作梗,他现在还无法出国,得马上把这事儿解决下。
外面。
左占出来时,一辆疾驰而来的纯白雷克萨斯停在了近前,车门推开,走下来一位年轻的男人。
一身浅色的休闲西装,没系领带,外套也敞开,有点风尘仆仆,飘逸的短发随风轻动,五官清隽,眉清目秀。
正是许久不见的苏忆墨。
左占微紧了眉,和印象中的翩翩少年截然,仿佛成熟了不少,也可能是这一身着装的缘故。
左占看出他是来找自己的,但没时间搭理,只沉声道句,“有事就快说。”
苏忆墨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你用廖江城的母亲,换来了李梦瑶,是这样吗?”
左占没想到自己这边刚发生的事,就被苏忆墨知晓,他眯了眯眼睛,“苏先生和我很熟吗?这么过问我的私事!”
“这不是私事,我知道你是为了许愿。”苏忆墨语态过急,“但你不该只要一个李梦瑶,她们有血缘,但匹配的几率也并不大,你应该再把廖美美要过来,她骨髓是绝对匹配的!”
左占眼瞳急速紧缩,“你什么意思?”
苏忆墨拿出了一些最新的检查化验单,“这是我通过一些渠道,化验比对的,完全匹配,廖美美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看着那些检查单,左占耳畔回荡起那句‘你也迟早会来求我,而且会很快!’,原来廖江城早就知道了,所以才……
那苏忆墨又在从中扮演什么角色?
左占暂时没时间想这些,就连面对苏忆墨提出的从长计议,他也没理会,只言,“我会处理!”便大步上了芮沉的车。
一路上,左占思绪复杂,沉默不语。
芮沉透过后视镜看了他几眼,心里忍不住的喟叹,跟着老板这么多年了,从未见他这样憔悴过。
也记不清多少天没好好休息过了,那张近乎完美的俊颜,苍白的没什么血色,眼底也泛着浓浓的青色,轻微的胡茬没怎么修整,整个人颓然又糟糕。
好像从许总走后,他就这样了。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和具死尸几乎没什么区别,全靠着那点信念支撑找寻骨髓……
左占哪也没去,就这样让芮沉开着车,漫无目的行驶着。
直到一通电话的打来。
“对不起,左总,李小姐的检测结果出来了,配型不成功……”
左占心脏轰地一紧,他握着电话的手指骨节泛白,收线后,他看向了芮沉,“之前许氏张柏臣秘书的死,还有那场大火,都和李梦瑶有关吧。”
他早就该想到的,许愿不会平白无故的恨一个人,更不会毫无原因的敌对一个人,到底是什么,让他那时候蒙蔽了双眼,才会偏听偏信李梦瑶!
无需芮沉说什么了,他又道,“通知律师着手,再详细搜集下证据,全交给警方。”
“好的。”
左占移眸看向了车外,“去廖家。”
想让廖美美捐献,不能通过她本人,必须通过廖家。
而许廖两家的仇恨,早已根深蒂固,外加他这段时间和廖家的关系,念及此,左占隐隐握紧了拳头。
……
席衍轻推开她卧房门,房内没开灯,徒留一盏台灯,和香薰烛台的光线交织,映衬之下,许愿看书的侧影,柔美的宛若漫画。
“看什么呢?”他坐过去,往她近前探头看了看。
许愿将书封面呈给他,“喏,<人间不值得>。”
席衍,“……”
他伸手抱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如玉般的大手一下一下轻拍着她,声音轻缓,“昨晚你做噩梦了,还没和我说梦到什么了呢。”
“噩梦吗?”她微想了想,合上了书,“不是噩梦,只是有点怕黑罢了,长大后已经好多了。”
“怕黑?”席衍轻喃,一般黑暗恐惧都是因某件事引起的,“为什么会怕黑,是因为什么吗?”
“小时候有一次被人绑架,就关在一个密闭的小屋里,几天几夜见不到光……”
那是十二岁那年发生的,父母发动所有人寻找,几乎将整个帝都翻了一遍,而最后找到她的,竟然是左占。
她当时已经严重脱水,依稀中,只记得他背着她,一步一步,走过那漫漫长路。
从那以后,她就视他为唯一,追随他,陪伴他,喜欢他,爱着他,仿佛慢慢的,就成了必备的一样功课。
却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醒悟,也会痛心,也会远离……
她深吸了口气,回过神时,才注意到席衍将她抱的紧紧的,“我们去医院治疗,好不好?我会陪着你,一分一秒都不离开你。”
又是凝血障碍,又是怕黑,还患了这种病,席衍突然心疼的难受,不知道如何保护,疼惜她了。
“愿愿,我只是不想让你有事……”
许愿冷静了下,这才明白他说这么多只是为了铺垫让她接受治疗。
她挪身从他怀中避开,却握着他的手没放,轻轻的摩挲着他的指肚,目光温柔,“化疗也只是能拖一天是一天,但是阿衍,药物有腐蚀性,注入血液中的那一刻起,就很疼,副作用更多,骨髓穿刺和透析……更疼更难受,我……”
“就当我自私一次吧,我实在不想让可能最后的这段时间,还要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被折磨的不人不鬼。”
席衍闭了闭眼睛,心里很疼,撕心裂肺一般。
“可是,不治的话,不是……更难受吗。”他艰难的字音,几乎从牙缝中勉强挤出。
许愿放开了他的手,“对不起了,阿衍。”
席衍重新捉回她的手,并顺势将她拢入了怀里,紧紧的,“我不逼你了,没事啊……”
他移眸压了压翻涌的情绪,深知如果不再想想办法,那么,失去势必成必然。
许愿睡下后,他出了房间,外面传来门铃声。
过去开门,还没看清人,就被一闷棍敲上脖颈,接着大脑晕眩,身体发软。
接近昏迷时,他大概猜出对方是谁派来的,但怎也没想到,左占竟会用这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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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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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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