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有几对新人在酒店办婚礼,一时间只能在大厅挤出两张空桌给他们。
花月靠在椅子上玩手机。
这个班,是后来分出来的理科班,她认识的人不多。
李清雅背脊笔直地坐在那里,也没人敢招惹她。
她们这个角落,就显得格外不协调。
花月玩了会手机,忍不住掀起眼皮,看着对面一直盯着她的段文丽。
她觉得,段文丽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现在也都20岁的年纪了,偏偏每次见到她,都像好斗的公鸡一般,浑身紧绷,想要干一架。
段文丽见她看过来,嘴角勾着讽刺地笑:“你怎么有脸来?”
花月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清雅蹭一下站起来:“想再添点伤?”
两桌人的视线都被引了过来。蜀南文学
李心月连忙扯扯段文丽的衣服。
花月笑了下,轻声问:“你家的呀?”
这种同学会,都是AA制,李清雅直接交了两人份的钱。
李心月说:“段文丽叔叔是锦缘的前厅经理,咱们今天能订到位子,全靠人家了呢。”
别说,还真有点,算人家的。
“对对对,说起来真得感谢段文丽一下。”理科班的班长连忙接话。
李清雅面无表情地看着:“怎么,就为了炫耀你有一个前厅经理的叔叔?”
“关你什么事?”段文丽不耐烦地反问。
她伸手撩开刘海,露出额上的疤痕:“这道疤,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那是当初薄心田用水晶奖杯砸出来的。
花月觉得,真是人善被人欺。
段文丽不敢找薄心田,却敢来找自己。
可见,她实在好欺负了点。
她手掌摩挲着水杯,撇了撇嘴:“找错人了吧,非要找我的话,那我也来砸一个?”
李清雅噗嗤笑出来,鼓鼓掌:“搁左边再来一个,正好对称,要是嫌不好看,我中间也给你来一个,正好,三星连珠。”
“什么东西三星连珠?”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两桌人,突然都顿住。
李清绪嘴角抽动,看着李清雅的脑袋:“你又在乱说些什么东西?”
花月和李清雅回头,就见薄宴他们几个正站在身后。
李清雅哼了声:“来得可真及时。”
旁边桌的老师王素从惊讶中回过神,连忙走过来,有些不敢置信:“薄,薄宴?”
薄宴淡笑着点头:“王老师,好久不见。”
关于那个当初的少年,众人都还记忆深刻。
尤其是他们这一批,跟花月同届。
正好处在最轰动的那一年。
两张桌子的人都缓缓站起来,面面相觑。
王素眼圈有点红,她当初,当过薄宴的语文老师。
之前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想到,还有当面再见的机会。
“都还好吧?”王素微笑着看他。
薄宴:“让您担心了。”
王素眼睛里浮出水光,她擦擦眼睛:“好,好。”
薄宴微侧着头,跟旁边的龚自如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伸手揉揉花月脑袋:“受委屈了?”
“你怎么在这里啊?”花月小声问。
薄宴嘴角是浅浅的弧度,声音温柔:“跟学长们有事情谈。”
正说话间,酒店的经理跑过来,额上还挂着汗:“薄先生,您来了怎么没提早说,都没好好招待您。”
“不用客气,赵经理。”薄宴看着他,“我两个妹妹的同学会,方便安排个包厢吗?”
“有的,有的。”经理连忙点头,“里面的童话阁还空着呢。”
说罢,连忙安排人引路。
“多谢。”薄宴礼貌点头。
段文丽几个人的脸色瞬间黑下去。
不仅是因为酒店经理对薄宴的特殊,更是因为薄宴身后的李清绪、苏明远、韩光。
那一年的阴影,陡然出现在眼前。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几人,依然会站在花月前面。
-
童话阁很大,不仅餐桌可以容纳几十人,里面的娱乐设施也齐全。
但是没人敢说话。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几位学长。
或者说,是学神大人。
经年不见,当年的学神大人,不仅没有颓废,反而越来越凌厉,成熟男人的魅力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薄宴看了眼菜单,身子往王素旁边侧了点:“王老师,还需要加点什么吗?”
王素今天看到他,已经是意外之喜。
见他依如从前一般,尊敬老师,更是欣慰。
她摆手:“够了够了。”
薄宴嗯了声,把菜单递给龚自如:“去吧。”
他仿佛没有感觉到包厢里的紧张氛围,只是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手臂搭在花月的椅背上。
视线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
众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韩光咳了两下:“刚才你们都在说什么呢?”
大家视线又都移到段文丽和李心月身上。
李清雅哼了声:“有人要算陈年旧帐呢。”
“哦?”薄宴来了兴趣,坐直身体,单手撑在下颌上,“说来让学长们也听听啊。”
没有人敢说话。
他们中有一些,高一的时候跟花月是同班,这个少年是怎样护妹妹,怎样打马祥的,他们比外人,更清楚。
李清雅努努下巴:“呐,你亲妹打的,算在花月头上了。”
段文丽头皮一紧。
她并不知道薄宴后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回来。
她以为,他们永远没有再见这一天。
薄宴好像听不懂一样,眼里有疑问:“薄心田打的?她为什么要打她啊?”
这事,王素也有耳闻,她说:“当时是在一中物理竞赛,你妹妹当着众人面说,说什么来着......”
“她说,怎么,以为我哥进去了,就没人护着我那没用的小嫂子了?”李清雅接着说。
“......”
花月嘴角抽搐。
那“没用的”三个字,实在多余。
薄宴突然笑了,整张脸都柔和下来,众人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在妹妹面前的少年。
明媚、温暖。
薄宴眼里都是笑意,他捏捏花月的脸,慢条斯理地说:“我家花月可不就是没用?”
花月气愤地瞪他:“我怎么没用了?”
“白白落了个处分,还没伤到对方,”薄宴弯着唇角看她,“要跟薄心田学习一下啊。”
谁要跟你们家人学习!
花月不满地拍开他的手。
服务生已经开始上菜。
没有人动筷子。
苏明远抱着双臂靠椅子上:“我记得,当时都说是学妹先动的手,总要有个原因吧?”
在座的人中,有几个,当时就处在现场。
花月垂下眼睛,轻声说:“学长,别问了。”
又不是什么好话。
“那可不成,”薄宴淡淡笑着,“真相虽迟但到啊。”
“薄宴哥哥!”花月有点生气。
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了,为什么一定要摊开再说一遍。
薄宴敛了两分笑容,握着她的手,捏了捏:“花月乖,不生气啊。”
王素咳了下,她算是看明白了。
薄宴这是,在为妹妹讨公道呢。
她看了一圈:“当时有谁在的,都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几个人怯生生地互看了一眼。
“谁来说啊?”薄宴掀起眼皮,懒洋洋地问。
其中一个叫王香的女生慢慢举手,见薄宴笑着看过来,脸红了一瞬。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当时,当时段文丽在洗手间,说,说学长,是,是......”
“是什么啊?”李清绪问。
王香觑了薄宴一眼:“是强......”
“别说了!”花月猛地抽开手,喊了句。
真相很肮脏。
为什么要再剖析给大家看?
王香立刻噤声。
童话阁内,鸦雀无声。
连上菜的服务员都放轻了脚步,然后轻轻关上门。
即使王香只说了一个字,众人却都听明白了。
段文丽当时,必定是人身攻击了薄宴。
毫不知情的人脸上,都是愕然。
连王素,都有点不忍直视。
她记得,当时老师怎么问花月,她都不愿多说一个字。
然后,硬生生背下了处分。
花月眼睛酸涩,轻声说:“薄宴哥哥,你别再问了。”
薄宴笑了下,温和地回:“好,哥哥不问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
他掀起眼皮看着段文丽,似笑非笑:“但是我想,这迟来的道歉,总要有一个的吧?”
段文丽早已经瑟瑟发抖。
她僵硬地说:“我被她打了。”
总能扯平了吧?
薄宴嗤了声:“我们花月因为打你,背了处分,也算得到教训了。”
“是啊,你先骂的人家,总该道个歉。”韩光说。
“那我额上的伤呢?”段文丽气愤地说。
薄宴瞥了她一眼,啊了一声:“这个啊,这不是薄心田打的吗?那你去找她啊。”
“......”
李清绪噗嗤笑出来:“你亲妹要是知道了,非弄死你不可。”
薄宴面色冷下去,一字一句地说:“这件事,道过歉,便算了。”
他也不愿意,去为难一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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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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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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