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暴雨下下停停,从阳历八月底一直下到了十月份。

  严硕鸿原本计划回家的日程也被打乱了,他们的部队被派出去抗洪,所有人的假期都取消了。

  韩晶晶因为是护士,她也需要全天候待命,只能写信给严家,说等过年的时候再回去了。

  跃进生产队这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场大暴雨已经下了四十多天,没来得及秋收就不说了,连秋种都耽误了。

  原本应该收获的庄稼都泡在了水里,全都腐烂发酵了,站在地头上还能闻到酒糟味。

  生产队里的一些老房子,因为长时间泡在积水里,也时不时的传出墙壁倒塌的声音。

  有的人家是院墙倒了,有些陈年老屋则是全都倒了。

  前几年干旱的时候给生产队里救命的湖,现在也水漫金山,成了要命的存在。

  连生产队里的井都可以不用绳子去打水了,拿着桶伸胳膊就能提上满满的一桶水来。

  赤脚走在生产队的路上,时不时就会踩到一些小鱼、小虾、小螃蟹之类的水产品。

  其实现在这种情况有管彤很大的功劳。

  她在空间里的后山上弄了个大坑,这四十多天收集了不少雨水,现在从深坑变成湖泊,都满得要溢出来了。

  要是管彤不收集那些雨水,估计现在跃进生产队的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因为下雨的原因,学校已经停课一个月了。

  有些地势低的地方,已经淹了,出行都要靠小船和筏子、溜子才行。

  甚至有的人都被洪水冲走了,也有人在房屋倒塌的时候被砸死砸伤。

  受伤的人因为没有药物治疗,伤口泡在水里溃烂发炎,慢慢撑不住,人就没了。

  跃进生产队的地势并不算低,算是中游吧。目前还没有人员伤亡,情况相对来说还不算太糟。

  但下游的因为有湖,秋冬季节要割芦苇,所以生产队里还有溜子可以用。

  严父安排了六个撑溜子的好手,每天撑着溜子去下游帮其他生产队救人。

  剩下的十几个溜子就不出去了,留在生产队里,随时准备自救。

  生产队里其他壮劳力也分批去下游的生产队里帮忙挖排水渠,只要下游的水能排出去,他们生产队的水位就不至于太高。

  可是雨一直在下,刚挖的排水渠还来不及加固,就被大雨给冲坏了。

  严父和严长安天天愁的吃不下睡不着的,连老支书都让人搀着,出来看了好几次。

  管彤空间里的后山上只剩一个地方可以再建个湖了,这次她没有收集雨水,而是直接从生产队的湖里灌的水。hτTΡδ://WωW.sndswx.com/

  管彤空间里两个新建的湖都已经满了,实在装不下了,就连原来的水库也装满了。

  这个时候管彤也开始发愁了,万一真淹了怎么办。

  幸好他们之前跟踪刘永安的时候,在圣神山上发现了几个隐蔽的山洞。

  严硕明带着严父去看过了,严父先把生产队里一些农具、粮种和那五头牛转移了过去。

  说是五头牛,其实只有两头是健壮的,另外三头里,一头是老牛,两头是小牛犊。

  不是不想转移人,主要是人都不想走。

  年轻的要留下出把子力气,不走。

  稚龄幼童没有意识到危险,觉得有水玩儿很开心,不走。

  上了年纪的走不动,担心把他们背上去之后,被人忘在上面,不走。

  生产队里的女人们见男人不走,孩子不走,长辈也不走,她们自然也不走。

  社员们不走,生产队里的干部及其家属自然也不能走。

  气得管彤想打人。现在谁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能停。

  这雨一天不停,水势就会一直上涨。真的等把下游全淹了之后再跑,速度根本就来不及了。

  到时候她能带着严硕明和孩子进空间躲避,严家其他人就不行了。

  眼看着水势一天比一天高,严父比任何人都心急。

  直到外面传来县城的铁路被冲垮了,杏花沟和绣江河都决堤了,上游也撑不住要准备泄洪了。

  事到临头,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去请老支书帮忙。

  老支书在生产队里是最有威信的人,如果老支书愿意带着自家小孩先上山,生产队里应该会有人跟着一起去的。

  严父去老支书家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老支书就同意了。

  本来老支书也不想走的,他觉得自己是党员,应该起积极的领导带头作用,陪着社员们直到最后一刻。

  但英雄迟暮,岁月不饶人,他现在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留下来只能是添乱,还分散其他人的精力。

  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带着生产队里的老弱病残孕上山暂避了。

  严父一见老支书点头,就赶紧和严长安一起趟着水去挨家挨户通知。

  不是严父不想用大喇叭广播,是大喇叭进了水,不响了。

  终于在严父和严长安的努力和老支书的带领下,跃进生产队的社员们都开始收拾自己家值钱的东西,大包小裹、拖家带口的上了山。

  他们上了山的第二天,下游和中游的几个生产队也上来了。没多久,上游就泄洪了。

  从山顶上看下去,根本就看不到下游的房子了,到处都是一片汪洋。

  大家都挤在山洞里,时常能听到有些妇人的哭声,哭自己命苦,哭以后的艰难。

  严硕明,严硕明和严硕俊、荣子博一起把严秀芳和抱着孩子的管彤围在中间,就怕有人趁乱有什么别的坏心思。

  严父和严长安还有其他生产队的领导都分工合作,有的去打听山下的消息,有的在山上维持秩序,有的去上游反映情况。

  严母和其他的生产队领导家属也有分工,一部分给妇女同志们做工作,不管怎么说,都要打起精神来。一部分做饭分饭。

  明面上严家拿的东西不多,但实际上,严家的东西基本上都在管彤的空间里。管彤收东西的时候,被严父严母看到了。

  管彤没办法,只能说是自己父母给了自己一个藏东西的地方,里面还有他们给自己的一些东西。

  因为之前的事情,严母现在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了,一听是亲家给自己儿媳妇儿留的后路,她开心得不行。

  严父本来是唯物主义者,但之前发生的事情让他不能不信,自己亲家的提示确实每次都有大用处。

  严母直接就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管彤,严父也把自己手里重要的东西给了管彤,其中就包含荣子博的那把钥匙和生产队里所有的账本。

  严父还嘱咐管彤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严硕明知道了就知道了,其他人都不能再说了。

  至于其他人的东西,则是严父出面,让他们集中起来,严父去藏的。

  严秀芳把书本子和笔搬到了严父严母的屋里,严硕俊把弹弓衣服啥的都搬到了严父严母的屋里。荣子博把立功证书和一套棉衣给了严父严母。

  趁着严父严母带其他人去收拾别的东西的时候,管彤把那些东西都收了。

  孩子马上就一周岁了,一直抱着会很累。所以管彤从空间里拿了一个背带兜,把孩子挂在身前,自己能随时看到孩子的情况,也能省点力气。

  为了怕其他人看到怀疑,她找了个纯藏青色的,拆了中间的商标,缝了个口袋上去,口袋里插着一个拨浪鼓。

  塑料卡扣那里也用藏青色的布挡住,两头用暗扣按住。她和严硕明可以轮流背着孩子。

  就这样他们在山上躲了五天,雨还是一直在下,上游又泄了一次洪。

  不知道是谁说起来,让三婶子问问老天爷看看,到底什么时候水能退了。

  三婶子说她的家伙事儿都在家里没带出来,这次上山只带了吃的。

  山上这些生产队的队长也是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找了两个水性好的人,下山撑着溜子带着三婶子回了家。

  没多久就见其中一个人跑上山了,说龙王爷去了三婶子家,让山上的人都好好准备供品,迎接龙王爷。

  山上的男人都有些懵,原本有些绝望的中老年妇女都打起了精神,把各个生产队带上山的好东西都找出来,做成熟食。

  还替代几个生产队的队长当起了指挥,安排几个壮小伙子没被淹的生产队里拿九张八仙桌过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就看到四个小伙抬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是目前极尽所能的拼凑出来的各种美食。

  一共九张桌子,三十六个小伙抬着,放到溜子上,一只溜子上放一张桌子。留一个扶桌子的人和一个撑溜子的人。

  前面还有一只溜子打头,上面是几个生产队的队长,支书都没去,全留在了山上,维持山上社员的秩序。

  跃进生产队的队长和支书都没去,老支书不同意,觉得这是封建迷信,不能去。

  但他没有拦其他人,现在确实是束手无策了,也就算是个心理安慰吧。

  就这样十只溜子浩浩汤汤的去了三婶子家。

  严硕俊本来想趁没人注意的时候,上其中的一只溜子,跟着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

  他拉着荣子博往前凑,可荣子博不去,也不同意他过去凑热闹。主要荣子博是怕他给严父惹麻烦。

  最后严硕俊也没有去成,回到山洞里,还跟家里人抱怨说:“子博胆子真小,那么多好吃的,龙王爷肯定吃不完,咱们跟着过去,帮着龙王爷吃点怎么了?”

  大家都被严硕俊的话逗笑了,严母说:“老娘平时缺你吃少你喝了,你可别在这个时候给老娘丢人。”

  严父也说:“小博做得对,在山上你就好好听小博的话。别乱跑,这事儿别去凑热闹。”

  同时严父也嘱咐严母,让她别往前凑。

  过了一会儿,三婶子就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管彤上前一看,托盘上是一条小蛇,看起来蔫蔫的,无力的躺在托盘上。

  三婶子端着托盘在每个山洞里都走了一圈,然后就离开了。从三婶子往山下走的时候,后面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

  这鞭炮声把山洞里的好多孩子都吓哭了,管彤看看自己怀了的宝贝不但没哭,还循着声音四处张望。用胳膊挣着要管彤带他去看看是哪里发出来的声音。

  管彤怕鞭炮声音太大,影响孩子以后的听力,不愿意去。可怀里的小宝贝却不赞同,一直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要过去。

  严硕明觉得自己孩子胆子大是好事儿,他可以给孩子捂着耳朵,就带着管彤跟孩子一起出去看热闹了。管彤的手给孩子捂着耳朵,严硕明的手给管彤捂着耳朵。

  一家三口一直看着三婶子端着托盘上了第一只溜子,才返回山上。而鞭炮声还没有停止,直到三婶子他们的溜子看不到了,山上才停止放鞭炮。

  管彤真是佩服这些人,都快被水淹了,没命了,还能有心思放鞭炮。

  一家人回来后,管彤问严母:“为啥三婶子要端条蛇来走一圈呀?”

  严母说:“那是龙王爷,让龙王爷看看,咱们真是不需要下雨了。”

  管彤说:“我看着它好像没什么精神,鞭炮声音那么大,都没看它有什么反应。”

  严母说:“一会儿放水里就有反应了。刚才三婶子说他们撑着溜子去王家口子那边,到了王家口子就把龙王爷放水里。

  如果龙王爷往东游,那最晚明天雨就能停,三天内水就退了。如果龙王爷往西游,那这雨还有得下呢。”

  管彤问:“真这么灵呀?”

  严母说:“不知道呀,三婶子说她是听她婆婆说的。刚才一回家就看到龙王爷在她家盘着,她才想起来她婆婆说过小时候见过人这样办。

  她也是头一回办这事儿。小彤,要不你问问亲家,看这雨什么时候能停,这水什么时候能退呀?”

  管彤无奈,严母这是拿她当神婆了。她其实很怀疑那条蛇是被水冲到三婶子家,没力气跑了,所以才留在那里的。

  管彤说:“娘,我晚上看看能不能梦到他们吧。梦到了我就问。不过,我觉得应该快停了。他们没再跟我说其他的,问题应该不大。”

  严母说:“也是,亲家有大本事,应该很快就好了。”

  管彤主要是没听家里人提过,当初有什么亲人被淹死,或者因为洪水出意外。这里虽然跟她以前的家乡有距离,但都是北方,应该差别不会太大。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雨就停了。大家都说是龙王爷显灵了。

  那些中老年妇女让大家把那九桌供品都分着吃了,说吃了有福气。

  第三天的时候,水真的都退了。

  不管是巧合,还是龙王爷真的显灵,这雨能停了,水能退了,都是大好事儿。

  各个生产队的领导都纷纷领着自己的社员回了自己的生产队,基本上每个生产队都有灾后重建工作要做。

  下游的严重点儿,所有的房屋都要重修。中游的稍好一点,只需要加固一下就行。上游的最好,打扫干净就行了。

  对跃进生产队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加固房屋。而是要赶着把小麦种子种下去,原本应该秋天收获的粮食都在地里泡烂了,再不种上麦种,明年就颗粒无收了。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种麦子最好的时间,都说“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现在寒露都过去四天了。

  只能把修房子的事情往后放放,先种地。

  等大家忙活完了秋种,再加固房子,重新盖院墙。日子忙忙活活的就到了立冬。

  基本上所有的生产队都闲了下来,准备猫冬。

  三婶子却忙碌了起来。找她帮忙接生的,觉得她接生的孩子有福气。找她算命算卦的,觉得她就是铁口直断。家里一时间门庭若市起来。

  立冬之后没多久,就是十月初八。严硕明准备去县城李杰那里看看,他还要不要货。

  之前因为大暴雨的原因,他们的生意已经停了两个月了。严硕明倒是能把货给李杰送过来,可李杰这边运不出去。

  可没等到初八那天,李杰就找了过来。

  虽然两人做生意很长时间了,李杰还没有主动来过严家。这次主动过来,也是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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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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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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