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姨娘说不了话，冯妈妈躬身回道：“夫人严重了，姨娘和两个姐儿哪里会不明白夫人的一片苦心，姨娘在庄子上时也每每替夫人祈福，心里对夫人可尊敬着呢。”
替她祈福？
姜氏暗哼一声，摸了摸袖口的花样，笑道：“妹妹倒是善解人意，怪不得老爷喜欢的紧。”
姜氏的嫉妒心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府里上下谁不是心知肚明，这话一出，阮姨娘当即便觉得不妙，示意冯妈妈将带来的东西呈上去，她也再坐不住，恭恭敬敬的站回来时的地方，时刻打量着姜氏的脸色。
“这是府里的账册和对牌儿，老爷虽有心让姨娘替夫人分忧，但姨娘毕竟出身微寒，哪能比得过夫人您的聪慧，这些年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老爷也是临时起意，等过几日察觉了不妥，还得让把东西给您送来。姨娘不想到时尴尬，便让老奴规规矩矩的还回来了。”
冯妈妈向来是个周全人，打从昨个儿知道姨娘要过来送这些东西，早在心里想好了说词。
先前的宴席办的妥帖，姨娘虽碍着身份没能露面，但老爷私下里赏了不少东西，连她们这些身前伺候的也跟着沾光，这便是肯定了姨娘的能力。
但夫人这些年同老爷的情份还在，在老爷的心里自然有些分量，不然怎会容着她在后宅跋扈多年。
她们做下人的心里门清，只要夫人的势力还在，姨娘就算再得宠，明面上也得敬着几分。
是以姨娘起了这个意，冯妈妈没有多话，左右夫人接与不接，于姨娘而言都能落得个敬重主母的美名。
一扫眼递上来的几摞册子，姜氏不咸不淡的理了理帕子。
她要拿回这些东西还不简单，还需要她一个小小姨娘前来殷勤，不过是不想当真和老爷闹僵，给他些脸面罢了。
原本阮姨娘娘家无势，这些年也算循规蹈矩，除了以色侍人再做不出旁的事来，左右老爷看个几年也就厌倦了，若是她没有戚谦那个庶子，她还真不会费那些心神捏着她欺负。
姜氏看了眼冯妈妈，面色不悦，“我同你家姨娘说话，怎么你一直在旁边儿搭腔？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姨娘的意思？”
冯妈妈嘴角一僵，为难的看了看阮姨娘。
早些年夫人曾嫌弃的讽刺姨娘打手语的样子像是乱舞的鸡爪子，从那之后，姨娘在夫人面前不到万不得已都是靠她传话，如今却又这样问，可不摆明了要羞辱姨娘。
阮姨娘见状招了招手让冯妈妈退到一边，她脸色虽有些难堪，但还是毕恭毕敬的比划道：“都是妾的意思，妾怕自己无能，打理不好中馈，反倒给老爷夫人添乱，还请夫人体谅，将账册和对牌儿收回去，妾也能睡得踏实些。”
姜氏拿着帕子压了压嘴角，似在辨别她话里的真伪，只怕她当真收了东西，转头阮姨娘便会在老爷面前惺惺作态埋怨自己欺负了她。
“老爷看中你，你收着便是，无能不无能的，自有老爷替你担着，我难得清闲一回，只得有劳妹妹里里外外多上些心。”
姜氏始终含着笑，阮姨娘心里反倒慌的很，只觉得此番回府姜氏对她的态度转变了不少，虽还是话中带刺，但至少没像以往那般为难她。
想来全因为老爷眼下宠着她，姜氏才有所顾忌。
既如此，她可得守住这份宠爱才行。
本来今次过来给姜氏送账册和对牌儿也只是走走过场，权是老爷给的，姜氏即便想要回去也得过了老爷那关。
过场也走了，既然姜氏都这么说了，阮姨娘稳足了气儿，恭顺的同她比划道：“夫人既吩咐了，妾也只能照办。”
“眼瞧着二姑娘和三姑娘便要及笄了，老爷交代可在府里设宴，请些有脸面的婆子、闺秀一同贺上一贺。排场自是不能和大姑娘的及笄宴相比，妾想问问夫人可还有要嘱咐的。”hΤＴpＳ://ＷＷω.sndswx.com/
就那两个庶出的贱丫头，也想和她的女儿相比，姜氏心中不免发笑。
娇儿及笄，前来道贺的是青州官宦世家的千金、更有从上京来的曾教养过王府郡主的嬷嬷。
皆因娇儿是知州府的嫡出，是伯爷的亲侄女，就阮姨娘那寒酸的身份，能请来什么样的宾客？
即便是碍着老爷的面子，但只要听得是区区庶女的席面，恐怕那些同僚们也只会随便指使个人过来敷衍罢了。
姜氏只等着看阮姨娘母女的笑话，“人是你生的，如今权柄也在你的手里，我能有什么嘱咐的，你斟酌着办便好。”
阮姨娘也知道问不出个什么，不过是个形式，见姜氏也不耐应付她，旋即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
冯家祖孙因马惊出了意外，戚建璋得知后惋惜不已，遣了人前去关切。
冯老太太伤势太重，撑到后半夜便咽了气，独留下尚且昏睡的冯家独孙。
冯元驹的情况也不妙，右腿自膝盖处折断，大夫虽勉强接好，只怕之后都不能正常走路了。
戚建璋感叹冯家今后怕是当真没落了，让管家挑了两个老实的下人将冯元驹送回清河老家，反正已错过了秋闱，先将养好身体才是要紧的。
打从消息传进来，三姑娘戚茵便再未踏出自个儿的院子一步。
明明先前还好端端同她情长，转眼之间人便成了残废，戚茵关起门来替冯元驹和冯老太太伤心落泪。
彩玉觉得姑娘同冯家公子实在是情真意切，在跟前安慰着，“世事无常，姑娘也别太伤心了，眼下冯公子被老爷送回了本家，等他养好了伤，三年后定还会再来青州参加乡试，届时总能碰上的。”
不过彩玉心里也清楚，三年啊，就算姑娘等的了，届时那冯家也不知会是怎样的光景。
更何况等姑娘及笄后家里的长辈自然会替她相看人家，姑娘和冯家公子，怕是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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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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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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