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姐弟两人也不容易,二姑娘让人给你娘置了一口上好的棺木,又托我知会你,以后只要有难处,尽管告诉她一声,她多少能够帮衬着点儿。”
邹婶的话才说了一半之时,秋兰便红了眼睛,眼下小心翼翼的打开布包,见里头放着白晃晃的两碇纹银,眼泪顿时就止不住了。
她娘这些年全靠药吊着半条命,家底早就吃空了,人却还是没留住,如今连她娘的殓葬费都是朝邻里借的。爹娘都不在了,她只能和弟弟相依为命,却不成想这世上还会有人记挂着她。
但她心里也清楚,这世间凄苦之人何其多,二姑娘偏偏对她动了恻隐之心,决不会只是见她可怜这么简单。
秋兰将布包重新包好,沉默了片刻才下定决心般道:“有劳邹婶您回了姑娘一声,姑娘的情谊,秋兰必不敢忘,往后当牛做马,也定然要报答姑娘。”
“你放心,婶子一定把话带到。”
邹婶也当真可怜姐弟两人,想着以后自己也要常来照看一二,拉着她的手安慰了几句,才起身离开。
隔日含珠私下里朝她回话,戚姮方舒了一口气。
前世姜氏院子里的仆妇甚多,她唯独对秋兰记忆犹新。
花般年岁的姑娘,主子随意欺凌,父母双亲接连病故,后来唯一的弟弟因吃不起药死在了一场风寒里,而她也在值夜那晚吊死在了姜氏屋外的房梁之上。
后来尸身被取下时,众人惊见她骨瘦如材的身体上大大小小布满了新伤旧痕,姜氏接连被吓的梦魇了数月才渐渐平息。
秋兰在姜氏的了院子里伺候了四年之余,就是养只小猫小狗也该有些感情,偏生姜氏却还是活活将人给逼死了。
如今人还活生生在府里,戚姮想着若是她愿意为她所用便是最好,如若她因畏惧仍旧忠心于姜氏,那些银钱也算是给她和她弟弟今后的一条活路。
“姑娘,三姑娘和四哥儿过来了。”
思忖间,外间的婢女禀了一声,声还未落脚,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便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戚谦在这个家里最喜欢二姐,眼下也无外人在,唤了声姐姐便亲昵的坐到她身边,从衣兜里拿出个九连环来把玩。
“原本想将九连环解开以后再拿给二姐看的,三姐非得今日过来,不过也不碍事,且看我当着二姐你的面儿把它解开。”
戚谦一面抱怨,一面目光专注的摆弄着手里的九连环,这东西是二姐特地买来送他的,本来还有个马儿形状的泥叫叫,可二姐说了,得等他解开这九连环才能给他。
弟弟聪慧,九连环眼下已经解开了一半,戚姮微微一笑,任由着他去。
独留戚茵此刻颇为拘谨的站在桌前,看着姐弟两人如此亲热,她插话也找不到时机,脸色有些尴尬。
姜氏先前去固州好端端的带上了二姐,若是换做往常,二姐归府之后定会把她喊到院子里坐坐,告诉她一路的见闻。偏偏此番一声不吭,连遇上水贼这么大的事她还是从下人口中知道的。
给姨娘、父亲他们都带了东西,连四弟都有小玩意儿,独独却没有她的份儿。戚茵暗地里撇了撇嘴,二姐何时变的这般小心眼儿,定是还因为先前的事同她置气呢。
见戚姮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戚茵自个儿坐下,斟了杯茶小心翼翼的往戚姮跟前推了推,咬了咬唇,眉眼带笑道:“二姐,天儿热,你喝点茶水消消火气。”
戚姮神色淡淡看了她一眼,知她有心讨好,但这回却不想像从前那般一笑置之。
同一个娘胎里生下的孪生姊妹,戚茵虽唤她一声姐姐,但说来她们两人相差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因这一盏茶的功夫,她自幼便迁就着她看顾着她。但在这样一个处处需要谨慎行事的深宅大院里,何曾有人迁就过自己呢?
如今只因一个见过一两次面的外男,这个被她看顾了多年的妹妹便对她恶语相向,诸多防范,那和那位把她暴露给贼匪的嫡姐又有何区别?
戚姮不免寒心。
但前世的结局摆在那儿,她也不可能放任着戚茵这般下去。
眼下还有弟弟在,有些话不好明说。戚姮没碰茶水,知道她不在的这些时日戚茵去过庄子上看望姨娘,便问她:“姨娘的病可好全了?”
“晨起时还咳嗽两声,其余倒没见有碍,精神头也见大好,到底是夫人暗中陷害,姨娘若真是得的痨症,哪会这么快恢复。”见戚姮终于不晾着她,戚茵话也多了起来。
“不过说来也怪,我头一次去庄子上时,那些下人婆子哪个不是拜高踩低、阳奉阴违的,这一回去瞧着倒是规矩了不少。”
戚姮并不意外,王婆子既收了她的钱财,再怎么也不会同从前那般欺负姨娘。听说前阵子父亲私下里又请了大夫去庄子上,下人们见风使舵,自然不敢再怠慢,往后姨娘的处境定要比之前好上许多。
“那别苑的冯家祖孙近况如何?”
听戚姮冷不防的又问起冯公子,戚茵目光躲闪,佯装无意道:“冯家祖孙两人自搬去别苑后便再未来过正宅,好端端的,二姐问他们做何?”
戚姮也不拆穿,戚茵近来眉间少了些阴郁多了份柔情,说话时嘴角隐隐上翘,怎么看都是一副春风得意之色。还有眼下她系在腰间的攒心梅花络子,方才她一进门戚姮便瞧见了,那络子工艺复杂,颇费心思,旁人认不出,她却是一眼便能认出那是冯家老太太的手艺。
没成想短短数日,冯家老太太便将戚茵给笼络住了,而她的好妹妹还傻不自知,以为自己择了良家。
“我以为,咱们姐妹如今除了这些,也没旁的事能聊到一处去。”明摆着是气话,偏生说这话时脸上云淡风轻,一点吃味的神色也无。见戚姮的目光停在她腰间的络子上,戚茵心里发虚,侧了侧身子。
也不知为何二姐对那冯家祖孙视若蛇蝎,明明冯家公子兰枝玉树,冯老太太谦和有礼,皆是好相与的人物,她私下同姨娘提及,姨娘也觉得冯家公子是难得的良人。
她再怎么说也是知州府的千金,就算将来与冯家结亲也是下嫁,冯家哄着她还来不及,从何处谈的上欺负。
被冷冰冰的视线盯的浑身不自在,戚茵没过多久就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是姨娘让她维系着姐妹间的情谊,她才不想来这看人冷脸。
二姐如今对冯家诸多疑心,将来她要真嫁过去了,可别眼红才好。
如是想着,戚茵随便寻了个由头便要离开,戚姮也没拦着,重新取了杯子斟茶自饮,将注意力全都放到谦哥儿和即将解好的九连环上。
从固州回来前夕,徐家大夫人便同姜氏商议,要将戚娇和徐见锡的婚事提上日程。
诸如他们这般的大户人家,纳吉、问名、纳征等等诸多流程走下来也得几个月的光景。徐家长辈皆对戚娇十分满意,先前又有说定的意思,姜氏回来之后便同戚建璋细说了这事。
嫡长女的婚事也算定下了,两家又是旧交,皆是知根知底,戚建璋也对这门亲事相当满意。
按理说,这几日徐家就该派媒人前来提亲才是。只是他们都回来这些时日了,徐家却半点动静也无,连书信也未见一封。
姜氏登时有些没底了。
戚建璋作为一家之主,虽也觉得事情有异,但明面上仍是一副泰然自若。
且同僚里消息灵通,固州的官场近来风云突变,官员贬、擢更替,更有甚者嫡系皆被连坐处斩。
听闻那位新上任的指挥使大人少年英武,战功赫赫,但处事手段也极为狠辣果绝,此去固州便是俯仰之间便肃清了固州官场。
固州那一趟子浑水端端正正的撞到了刀口之上,致使其余各府人人自危,但戚建璋为官向来清廉正直,心中无愧,自然无所畏惧。
徐家统筹盐运之要务,其中牵涉颇多,徐家大公子虽然在那位的手下当差,有些微薄的情面在,但徐家眼下怕也是风声鹤唳,无暇顾及次子婚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这里头的门道,他还不能同一个妇人言说,而且若是徐家此番当真出了什么事,长女嫁过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且现如今,让他愁眉不展的还有另一件大事。
先前妻女一行人在沧澜江上被人所救,他令人多方打探,才知当时那船上乘的,正是如今令人谈虎色变的指挥使大人。既是救命恩人,戚建璋便派人递了帖子想要亲自拜谢,又怕诚意不够,遂又同时递了张请帖,希望指挥使巡查青州时能容他设宴款待一二。んτΤΡS://Www.sndswx.com/
戚建璋心里盘算,那样的朝廷新贵、天子近臣,定是不屑赴他这个五品官员的席面,大不了人家口头上敷衍两句,随便寻个托词婉拒。届时只等指挥使大人办完差事回了京都,他再令人备上厚礼相赠,这份儿恩情便算是还了。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派去送帖子的随从与他回话,那份请帖,指挥使收下了......
竟然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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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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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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