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妈妈哪里比的了两个身强体壮的护院，没挣扎多久便被掐着膀子拖了出去，姜氏听着她的哀嚎，再看了看老爷冰霜般的面容，一瞬间被抽走了力气似的瘫坐在地。
这些年姜氏鲜有这般示弱的时候，戚建璋此刻却不屑于顾，比起自己从她身上受到的那些侮辱，这些算的了什么。
管事一向办事得力，吩咐几个丫鬟婆子将田妈妈得屋子上下清查了一遍，最后才在一装着糕点的木盒子夹层里找出了些许芫叶来，立马将物件送到了戚建璋跟前。
待府医确认过后，戚建璋睨着地上的姜氏，也不必再质问芫叶一事是否是她指使，便是方才在门口听到的那些话就已足够让他心寒。
戚建璋沉着声道：“我早便说过，你若觉得我戚家的门第配不上你，便早做打算，我自可写封‘放妻书’于你。偏是你心口不一，这些年又旁生出许多枝节来，如今既已到了这个份上，‘放妻书’我是给不了了，‘休书’倒是能给上一封。明日一早，你便收拾好行装，回你的伯爵府去。”
姜氏尚不知从田妈妈房里搜出来的那几片叶子是做何用的，但知道老爷定是将她同田妈妈随口说的那些话听全了去，后背一阵阵发凉。
一听老爷当真要写“休书”与她，姜氏是真怕了，倒不是她舍不得这个不中用的丈夫，倘若她当真被休回了娘家，整个伯爵府都会因她而颜面扫地，更何况她嫁入戚家多年，此番若当真被休弃，这偌大的家业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妾生的小贱种了。
权衡过利弊，姜氏忙一把拽住戚建璋的衣摆求道：“老爷我错了，以后我再不敢胡言乱语，定然全心全意的服侍老爷。娇儿，娇儿的亲事也依老爷的安排便可，老爷别赶我离开！”
戚建璋被她拉拽的身形不稳，候在院子里的阮姨娘赶紧上前搀扶着，虽是一声不吭，可看向姜氏的目光中却暗自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畅快。
姜氏见到阮姨娘竟也在此处，还目睹了她如此狼狈的模样，心中虽恨的牙根做痒，但到底没敢发作。
她能明显察觉到老爷的怒意，不似往常那般说说软话便能敷衍过去，只冷冰冰瞧着她的一记眼神便能让她心底发怵。
姜氏跪伏在地，更加悲痛欲绝的哭诉道：“我说那些个违心的话，说到底也是见不得老爷宠爱旁人，这些年来我也拼了命的想替老爷您生下个嫡子，这才一时昏了头，老爷看在咱们以往的夫妻情分上，便宽恕我这一次罢。”
姜氏哭的跟泪人似的，头上的簪子歪斜，外衫上的重瓣牡丹也失了原本张扬夺目的颜色，戚建璋却是无动于衷，再没有被她的眼泪打动，连被她拽着的衣摆都嫌脏。
但终究还是顾念着戚娇，若是当真给了姜氏休书，以后等戚娇嫁了人，在夫家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戚建璋一把抽回被姜氏拉拽着的衣摆，冷声道：“休要再言，这些年我并非没给过你机会，如此一而再再而三，耐心早已被你败光了。”
“明日我会派几个得力的护卫送你回京，对外则说是回娘家省亲，等到娇儿嫁人后，自会将和离书送上。”
像是下定决心要同从前种种了断的一干二净，戚建璋背过身去不再看姜氏，“这已算是仁至义尽，你若还念着你的女儿，便别再生些旁的心思。”
姜氏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凡涉及到戚娇的事，总能让她清醒一些。
况且老爷的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她知道即便是哭瞎了双眼，也再换不回他的回心转意。
望着戚建璋被阮氏搀扶着离去的背影，姜氏的哭声渐渐停了，袖中的拳头攥的泛白，眼中的懊悔转瞬变成了无边的恨意。
她是姜家嫡出的独女，从来便是顺风顺水受尽宠爱，而当初在一众才子中看中了戚建璋，算是她这辈子做过最走眼的事。彼时他满腹经纶，又青年才俊，比那生了一张国字脸的状元郎好了不知多少倍，是以那个时候，她义无反顾的想要嫁给他。
可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昔年她自认为会仕途坦荡的榜眼郎君，如今却仍旧只是离京千里俸银缺缺的外官，非但如此，还宠幸妾室，对她这正妻视若无睹，叫她如何不恨。
如今田妈妈也生死不知，姜氏如同被折了臂膀，任由一旁战战兢兢的丫鬟将她扶起。
小丫鬟偷偷打量了眼姜氏的脸色，不见方才悲痛欲绝的神情，那目光却像是要将谁人剥皮拆骨似的，吓的赶忙收回视线。
好半响才听到姜氏冷声吩咐：“去随便收拾些常用的东西带着，这地方......本夫人迟早是要回来的。”
…
田妈妈没扛过多少板子便咽了气，老管事知道老爷此番是当真动了怒，不然也不会对多年的老仆下死手。可从头到尾田妈妈都没承认芫叶是她用来加害老爷的，还有那盒子点心的来历。
老管事犹豫着要不要将心中的疑虑告知老爷，可还未等他开口，戚建璋便先一步打消了他的念头。
“明日你同姜氏走一趟，等到了京城姜宏文问起，你也不必顾忌，如实告知他这些年姜氏的所作所为便是。”
戚建璋接过下人递上的药碗，看了眼漆黑可以照人的药汁，眉头微皱，也不知是透过药汁看清了什么，三口下腹后便将药碗发气似的随意一置，碗盏登时碎了一地。
端着托盘的下人不敢吱声，戚建璋沉着声吩咐，“中毒一事到此为止，也不必再查下去，从今以后我的汤药膳食一应皆在小厨房备好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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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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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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