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盛正要松开抓着她胳膊的手,听到她这句话,又没有松手,一瞬不瞬看着她道,“不是已经告别过了吗?还告什么别?你我,今后不见面最好。”
凌月姿涩然微笑,“不会见面的,永远都不会了。”
李兴盛眸光微缩,“最好不过!”
他狠了狠心,忽然松开手,大步离开了屋子。
砰——
门被狠狠摔上了。
凌月姿吐了口气,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才打量起李兴盛的屋子来。
屋子布置简单整洁,只有一张小床,一桌四椅一张小柜,一个盆架,再没有其他。
桌上放着几本书,还有一叠写了字的纸。
字迹是李兴盛的,这是关于兵务整顿的文书。
她的目光又扫到床上,床上的被子叠得齐整。
但,枕头却没放平,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凌月姿走过去,拿起枕头来。
看到枕头下的物品,她愣了愣。
这是一对木偶,确切的说,是她送与李玉竹的。
雕刻的是她和李兴盛。
凌月姿看到木偶,心内一时五味繁杂,她轻轻放下枕头,看不去看木偶。
。
李兴盛冷着脸,大步离开小楼,来到倒座房那里时,被刘家哥俩拦着了。
刘金宝看一眼小楼方向,“二哥,那贼女人呢?”
刘银宝也问,“她交待干了啥坏事没有?”
李兴盛凉嗖嗖的目光,刷地扫向刘金宝和刘银宝。
哥俩眨着眼,“二哥,怎么啦?”
“一会儿她下楼来,将她撵走便是,不必再管她了。”说完,李兴盛走出了宅子。
刘银宝一头雾水看向他哥,“哥,怎么回事?二哥这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刘金宝耸耸肩头。
没一会儿,将衣裙上的泥水渍处理干净的凌月姿,从小楼走下来了。
她朝站在宅子门口的哥俩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是你们李二哥认识的人,抱歉,让你们误会了。”
哥俩憨憨地回以微笑,“啊,原来是误会。”
凌月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她推开宅子门,也离开了这里。
刘家哥俩一起站在宅子门口,朝走远的凌月姿望去。
直到凌月姿的身影,在一处拐弯口消失不见,哥俩这才互相惊讶地看向对方。
“认识的人?女人?”哥俩异口同声,像发现什么似的,一脸兴奋。
“哥,会不会是二哥的相好?”刘银宝兴奋地搓手。
刘金宝摸下巴,“好像,应该是吧,嗨,忘了打招呼了,没准是将来的二嫂呢。”
。
李兴盛来到知府衙门的兵务司后,无心办差,坐了半天没有看进一页文书。
两个打下手的衙役,疑惑地问他,“李二哥,可是有难事?”
问了三声,李兴盛才回头,“无事。”
两人个衙役你看我,我看你,同头雾水地走开了。
帮忙的穆元修和娄承业,一起走进来。
他们看到发着呆的穆元修,也是一脸的疑惑,“二哥,出了何事?”
娄承业先问道。
李兴盛随手拿了本册子,冷声道,“这里写得不明不白,你们说,我是教训那帮小子呢?还是放过他们?”
最近他在整理往年的兵防器械数量,这其中,有完好无缺的,有半完整修整一下就能用的,还有彻底损坏只能作废品回收处理的。
但三样数据合起来的数,与总数不符。
娄承业接过册子来看,他的心算能力极强,很快就查出来,“二哥,没错啊?”
李兴盛,“……”他冷着脸,“怎么可能?就是错了!”
“真没错,我一看就算出来了。”娄承业道,说着,还拿算盘拨起珠子来。
没一会儿,娄承业就计算好了。
穆元修往算盘上看去,也说道,“二哥,还真没有错,二哥看花眼了吧?”
李兴盛脸色讪讪,收回册子,“总之,一定有错的,你们全都看仔细了!我要承报给知府大人了。”
他声音严厉。
娄承业朝穆元修吐了吐舌头,拉着穆元修走到一旁忙去了。
两个衙役更是不敢多说一句闲话,自觉地忙碌起来。
将呱噪的人赶走,李兴盛又开始呆坐。
娄承业看一眼李兴盛,小声对穆元修道,“元修,二哥今天不对劲。”
穆元修赞同着点头,“对,确实不对劲。”
“奇怪呀,发生了什么事?”娄承业摸着后脑勺。
“既然来帮忙,就别嘀嘀咕咕的,专心点!”李兴盛见他们小声嘀咕,冷着脸道。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专心忙碌起来。
穆元修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
.
中午吃饭时,刘金宝和刘银宝两个大舌头,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穆元修和李玉竹。
李兴盛被几个衙役请去酒楼吃饭去了,不在李宅,这哥俩说起了李兴盛,毫无顾虑。
李玉竹惊讶了,“一个红衣女人?一连两天来这里?”
刘金宝点头,“长得挺好看的,不过,李二哥对她却挺凶,开始我们以为她是贼,后来发现不像。”
刘银宝咦了一声,“二哥平时对女人挺和气的,怎么会对她挺凶的?那人是谁啊?”
李玉竹和穆元修对视一眼,红衣女人?李兴盛对她很凶?
难不成,是凌月姿?
凌月姿找来了?
李玉竹问了哥俩,那红衣女人的长相。
“头戴斗笠,长得挺好看的,哦,对了,这儿还有颗小黑痣。”刘银宝指着自己的左耳垂下方。
那的确是凌月姿了。
李玉竹想不明白,凌月姿不想跟着李兴盛回来,为什么还要偷偷来看李兴盛?
难怪李兴盛会生气了。
.
凌月姿离开李宅,去了城中一处土地庙。
看守马匹的阿青见她走来,马上说道,“姑娘,咱们可以走了吧?”
凌月姿转身,看一眼身后的路,轻轻点了点头,“走吧。”
两人翻身上马,策马扬鞭离开了镇安府府城。
上一次跟李兴盛告别,她只是口头上的告别,也许还会见面,她当时是那么想的。
做不了夫妻,那就做朋友吧。
她的身份配不上。
但这一次,她是真正的要与李兴盛永久的分别了。
前天,南越国的人,还是找到了她。
命她即刻回南越国去。
否则,她的母亲和弟弟会有性命之忧。
七年前,南越国宫中发生宫变,她的父亲南越皇帝莫名暴毙。
十岁的她和五岁的弟弟,跟着母亲和几个护卫逃出南越国,跑到了赵国的边地这里隐居。
但没多久,因为有叛徒告密,南越宫中的人,还是找到了他们。
母亲因掩护她而死在叛军的刀下,五岁的弟弟下落不明。
她跟着护卫逃往密林。
其中一个护卫,便是大当家。
大当家跟她说,回南越是死,去赵国会被当奸细,不如就在此山林中过逍遥日子好了。
父亲死,母亲死,外祖全族死,躲避追杀中,弟弟生死不知,十岁的她面对前路一片茫然。
她听从了大当家的建议,两人以义父女称呼,又收了一些人手,开始了绿林生活。
她从小就爱习武,在宫中时,跟着宫卫们习过棍棒,后来在大当家的精心教导下,练了手双刀。
在飞虎寨,她过了几年还算安宁的日子。
直到二当家开始跟南越人勾结。
她知道,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果不其然,她被南越人找到了。
当年发动宫变的平王,如今成了摄政王,皇帝正是她的亲弟弟,弟弟当年不是什么走散,而是被平王的人掳走了。
平王撵走她母子三人,本想自己登基,谁知南越国的皇帝认血统,不是嫡系不得为皇,宗室们没一人认可平王。
平王无法,只得推出她的弟弟。
到今年才十二岁的弟弟,哪里斗得过势力大的平王?可想而知,他只是个傀儡。
平王假意关爱她,请她回南越国,她又担心弟弟的安危,只得同意前往。
而南越国和赵国,因边地问题,一直是矛盾重重。
两国虽然没有开战,但镇安府边地的人被南越人骚扰多年,镇安知府视南越人为眼中钉。
她哪里还敢再去见李兴盛?
李兴盛是镇安知府儿媳的二哥,她是南越人,他们成了敌对的两方。
一路疾驰,在傍晚时分,凌月姿和阿青赶回了飞虎寨。
如今的寨子,少了往日的欢愉,变得死气沉沉。
南越人找来,大当家担心寨子中的人被南越人加害,命他们全都隐秘到密林去了。
现在的寨子中,只有凌月姿的十几个女手下,和几个做饭的人,再便是两个大当家的护卫。
守门的再不是寨子的兄弟,而是四个南越兵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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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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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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