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没撒过谎,骗白簌自己是慕宴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谎。说谎让他觉得羞赧、愧疚,但也令他莫名地有种阴暗的兴奋。
如果,如果他说自己不是慕宴斯,而是她不认识的慕宴君,她还会跟他做朋友了吗?
不会了吧……一定不会了……因为他性格不好,身体不好,什么都不如哥哥好。谁会愿意跟他这样怪里怪气的孩子交朋友呢。
“君君,妈咪教过你什么来着?不可以欺骗别人的。”
慕轻棠见儿子根本没有承认的意思,心里有些急了,神色也正色起来,“也许你冒充哥哥有你自己的理由,但是君君,如果你没有理由地欺骗别人,而非是出于善意,那么你的行为就是不当的。你难道就没想过,如果有一天簌簌知道了这件事,你有想过她心里会有多难过吗?她一定会非常生气,因为她交的好朋友竟然从一开始就是骗她的。”
“可是妈咪!你让我怎么办呢?!”
慕宴君本就是个难以控制情绪的人,听了这番话脸红得像燃烧起来了一样,双拳紧紧攥着,全身都在颤栗。蜀南文学
“她只认识哥哥!不认识我!她提起哥哥的时候眼睛是那么亮……我能感受到她很渴望认识哥哥,而不是我!”
“君君……”慕轻棠瞳仁缩了缩,被孩子过激的反应震慑住了。
她心口隐隐作痛,这段日子来在她、傲岚还有慕斯的陪伴下,君君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平静不过是表象,就仿佛是寒潮来临,冰封之下的湖面,仍然是暗潮迭起。
“我怕……我怕她知道我不是哥哥,而是慕宴君,她就不想跟我做朋友了……妈咪……我怕……”
说着,慕宴君竟然啜泣起来,一颗颗晶莹的泪滚出眼眶,用力砸在地上。
“孩子,你不要这么想。”
慕轻棠忙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不断地安慰着,哄着,“你是上帝的天使,是这世上最可爱,最聪明的孩子,你和哥哥一样优秀,你们都是妈咪的宝贝……不要这么自卑知道吗?勇敢地去告诉簌簌你是谁,她一定会接受你,也一定愿意跟你成为朋友的。”
“真、真的……吗?”慕宴君哭得一抽一抽的,眼前晃过白簌漂亮纯真的笑容。
真的很好看啊。
“真的啊,妈咪什么时候骗过你?”
慕轻棠心里涌上酸楚,眼圈也跟着红了。
……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豪华的劳斯莱斯里,白簌一直被江望抱在怀中。
江望是白簌的养父派给她的保镖,不仅要保护她的安全,还要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可以说一半算是她的保姆。
他们不是第一天认识,第一年认识,而是从白簌还是个襁褓女婴的时候开始,他们的缘分就深深羁绊在了一起。
眨眼之间,当时小小的一个粉团子,如今已经出落得这么漂亮可人了,是天生丽质的美人痞子。
“干、干爹……”白簌红扑扑的小脸靠在她怀中,攥紧他的衣襟。
那样的依恋,就好像这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别这样小姐,您有母亲,也有父亲。”
江望垂眸看着她,心里一疼,只轻声说,“不管是在私下还是在任何时候,你都只能叫我江叔叔,或直呼大名也可以,但千万不要叫我干爹,被你养父听见,他会很生气的。”
“他为什么要生气?他只是我的养父而已……”白簌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焦急地眨了眨。
“小姐,我虽然是从小照顾你长大的人,但我始终,都是你的保镖,你的手下。”
江望深深看定她,逐字逐句地说,“我这样的人,永远不配做你的亲人。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以后不要再那样称呼我了。”
白簌心里一阵难过,但为了她喜欢的江叔叔,她真的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今天,你见到慕小姐和他儿子了,那个男孩就是慕宴斯吗?”江望沉声问。
“是的,他就是慕宴斯。”白簌不疑有他,老实回答。
“小姐,听我一句话。你现在年纪还小,才五岁,这个年纪你就该做你该做的事,好好上学,好好读书,做一个简单的女孩子。”
江望说这番话时心里闷得很,“江叔叔教你那些本事,有些是为了完成你养父交代给我的任务,但有些是江叔叔希望你以后能变得强大而独立,可以强大到能够保护自己。毕竟江叔叔不能保护你一辈子。”
“不能吗?!江叔叔你不能永远和我在一起吗?!”白簌心慌意乱,眼眶都湿润了。
“我服从于主人,主人以后要如何安排我,尚不可知。不过只要我在一天,就会多照顾小姐你一分,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背叛你。”江望的眼睛亮如星辰,信誓旦旦。
白簌心下动容,可还是弥散着淡淡的忧伤。
“小姐,慕轻棠母子的事,你不要再插手。我看这架势,以后你和她的儿子应该会在一个学校读书,如果不可避免地遇到,我还是希望您能和她的儿子保持距离。”江望严肃提醒。
“不,我要为妈咪报仇。”白簌眼神骤然阴暗,原本娇柔清甜的嗓音也冷硬了几分。
“别胡闹!你才五岁,报什么仇?”
“如果不是他们,妈咪就不会活得这么痛苦了!”
白簌心思到底单纯,她从小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周围的人身上,嫉妒自卑又善解人意。
她并不讨厌“慕宴斯”,甚至心里也很感谢他和慕轻棠救了自己。
可为了白懿,她不得不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上,这是无比纠结抉择,但亲情已经让她做出了选择。
“簌簌。”
江望终于忍不住怜爱地唤了她的名字,把她冰凉的小手攥紧,“如果你一定要迈出这一步,也不要亲自动手。江叔叔可以帮你。”
……
慕轻棠没有直接带着君君回商氏庄园,而是买了冰淇淋和蛋糕,带着孩子到海边,一边吹海风一边吃东西。
她最近太忙了,母子二人很少有这样惬意的时光。
这时一对夫妇带着小狗来沙滩上散步,慕宴君和小狗玩得正开心,慕轻棠借这个机会,给洛傲岚打了个电话。
“傲岚,帮我去查一个人。”
慕轻棠看着在沙滩上奔跑的儿子,露出温柔散发着母性光辉的笑容,嗓音却带着几分裹挟着海风的冷意,“去查一查今天我们救下的,那个叫白簌的女孩子,她的父母是谁,是什么背景。”
*
顾听潮的苏醒,给整个SG财团都打了一针强心剂,也火速占领了各大新闻板块。
但在顾慎则的运作下,那些铺天盖地的消息,一夜之间就被压了下去。
原本在顾听潮生病期间,顾听涛已经在私下运作企图收买董事会的其他成员,妄想着将顾听潮从总裁的位置上拽下来。
为了这个,他还特意邀请他的未婚妻辛葳共进晚餐,想利用目前手里有5%股份的她助自己一臂之力。
结果,辛葳不仅不给他面子,还给他一顿嘲讽,说他趁早把这痴心妄想塞回肚子里,他若没这想法还是顾董的儿子,他要有着僭越之心他就是顾董的仇人。
-“你是我未婚妻!你为我出份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顾听涛气得五官乱飞。
-“未婚妻毕竟是不受法律保护的,我现在帮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辛葳笑了,“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但也许明天,后天,下个月你也可能跟我毫无关系。做空股票容易,想让不得人心的人受人拥护可是比登天都难啊顾大少爷。”
顾听涛气得一怒之下把手机砸了个稀巴烂。
“顾听潮!天不亡你我亡你!我就不信你每次都能这么走运!”
*
顾听潮醒来的一个礼拜后,他终于摘掉了呼吸机,已经可以进一些正常饮食,可以坐在轮椅上在徐霄和冷斐然的陪伴下在花园里晒晒太阳了。
“我明明只病了一个月,但却感觉,像错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坐在轮椅上的顾听潮望着医院后花园池子里的游鱼,目光空洞中透出一丝落寞。
一场大病,让他整个人气场都改变了很多,以前的他多少有些桀骜的冷厉之气,现在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不少,没有那么让人难以靠近了。
不知是大病如初生,还是慕轻棠的离开将他最强硬的外壳击碎了,现在的顾听潮自带一种破碎的美感,哀伤与忧郁与他如影随形。
“老顾,不管怎么说,你能醒来就好。”
冷斐然捏了捏他的肩,明显比原来薄了不少,心口一刺,但还是笑着说,“你醒来了,我们所有人就又有希望了,又有主心骨了。”
“我算什么主心骨,我连我想要的人都得不到。我连我自己的儿子,都没勇气相认。”
顾听潮扯着苍白的唇,就连苦笑都是惊为天人,“我是个废物。”
废物?堂堂顾家二少,顾氏的顶梁柱,斐国最风华绝代的男人,天之骄子般的人物,竟然会骂自己的废物?!
怎么能!怎么可以如此消沉!
顾听潮决不能这么消沉!他是他们大家的神啊!
“顾总,就在前几天,慕斯少爷还私下联系过我,询问您的病情。”
徐霄眼圈红了,声音有些堵也有些颤,“其实一切都没您想的那么糟糕,只要您肯像从前一样努力争取慕小姐和小少爷们,一切早晚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的!”
“什么联姻,什么婚约、皇室!这些根本就不是阻止您爱慕小姐的理由!只要您还爱她,您就该继续争取,排除万难跟她在一起啊!”
爱迎万难,万难也爱。
可是,慕轻棠还爱他么。
他还有什么值得她爱的,没有了。
“听潮!”
又娇又柔又饱含深情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顾听潮连眼睑都不抬,沉郁的眉宇间瞬间笼上厌恶的情绪。
他光是听见白懿的声音就已经觉得浑身不适,更别说,见这个恶毒的女人。
此刻,白懿仍然穿着曾经顾听潮最喜欢看她穿的白色连衣裙,依旧梳着人畜无害的黑长直秀发,用丝帕擦着泪哭啼啼地朝他的方向匆匆走来。
她以为顾听潮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于是数年如一日地保持着差不多的穿着打扮。
殊不知,曾经被蒙蔽了双眼的顾听潮是因为喜欢她,才喜欢白裙子。而今时过境迁,东窗事发,她那些丑陋的,罪恶的嘴脸被揭露出来,她哪怕穿尽天下华服,顾听潮也不会再对她有任何留恋。
因为这个机关算尽的毒妇,他痛失了此生挚爱。
他没把她三刀六洞倒吊着放干血,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跟白懿、商震之流不一样。
他顾听潮虽然嫉恶如仇,但他是人,有底线和良知。这就是他对他们最大的不同。
“谁让她进来的,把她撵出去。”顾听潮眼神冷如寒潭,全身每一根神经都透出对白懿的憎恶。
“是,顾总。”
徐霄二话不说,直接阴沉着脸迎上白懿。
“不好意思白小姐,顾总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见任何人,请回。”
“我是听潮的未婚妻!你算什么东西,给我让开!”白懿对徐霄已经再没了虚与委蛇的态度,直接没好气地怒斥。
徐霄眸子一眯,“未婚妻?您觉得您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还有什么资格嫁给顾总?您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顾总的未婚妻?”
“徐霄!你胡说什么?!我哪里不可饶恕了?你少在这儿诋毁我!”
白懿心里越忐忑,表情就越狰狞凶狠,“就算我现在暂时还不是听潮的妻子,我也是将军府未来的女公爵!我想让你从我面前滚开,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吧?”
“哎呀,这也就是整个卓氏后人里就活了你一个,要不然这公爵的位置哪儿能轮到你受伤呢。”
冷斐然颀长挺隽的身形靠着树干站着,双臂抱胸啧啧摇头,“我听说你母亲是被老公爵逐出卓氏的人,老公爵情愿膝下无人给他养老都不愿招你回来,足可见对你们母女二人的厌恶。你和你妈还真是一条路走到黑啊,手段也一个比一个黑。”
他是搞情报工作的,自然对四大家族乃至整个斐国上流圈层人士的背景了如指掌,卓氏的事他从长姐冷卓尔那里也有了一定了解,便更加对白懿不齿。
“冷斐然!你!!”
白懿瞪着猩红的眼睛刚要发作,就听见顾听潮冰冷如一道雷电般的声音乍然响起。
“白懿,你应该庆幸,我现在站不起来,否则,你就不会完好无缺地站在这儿叫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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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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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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