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屋分割成门厅、正厅和后厅,魏攸建从后门走入,便直奔正房去。
身为大房长孙的他很是清楚,在这种时候,唯有魏家的一家之主,他的曾祖爷爷才能为他做主。
随着魏攸建步伐匆匆的到来,宅内的人纷纷被惊扰般,也跟着凑了过来。
今早有官差来找魏攸建,说征兵的事情,他们没想到此时的大少爷居然会在出现这。
*
“曾祖爷爷可在里头?”魏攸建走到正房大堂门口,看到管家站在一旁,便问道。
魏管家虽年事已高,头脑却很是清醒,他也比别人更为清楚其中的事。
“上午官差来了之后,老太爷就一直在里头等你呢。”
这托人花钱让魏攸建免于兵役的事,是老太爷亲自点头的,如今名单上却还有魏攸建的名字,他就知道出了问题,一大早官差来后,他就直接托人去查了。
魏攸建是从小在老太爷身边转着长大的,他的性子老太爷很清楚,不把事情搞懂,又怎么甘心就这么稀里糊涂去兵营,所以老太爷一直在等他,等着魏攸建来找他。
听到老太爷已经知情的事,魏攸建点了点头,却毫不意外,直接掀开帘子步入正房。
*
“曾祖爷爷。”魏攸建直接进去后发现,老太爷早已在大堂高坐着,旁边早已放着一盏茶,显然等了魏攸建有一阵子。
他一走进去就对着老太爷双膝跪地跪下,像是个孩子般,有满肚子的委屈,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其实不用魏攸建多说,老太爷看到他那一身狼狈,脸上还不知道为何如此发黄,就明白自己这个曾曾孙子过来的不易。
可哪怕就是这么艰难,他也想要一个答案,他这个曾祖爷爷又怎会不给。
“唉,我明白你的委屈,”魏茂密叹了口气,对着站在一旁的魏管家吩咐道:“魏管家,除了敏丫头,大房二房的所有人全都给我叫来,”
老太爷今年活到91岁,难得的长寿,到他这年纪早已活得通透,更看明白这家族里每个人的小算盘。
他一直以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他们发挥。他总想着无论哪个,最终都是他的孩子,能者居上,最终哪个能接手他手上那一大摊子生意,不也得各凭本事。
可是如今,因为家族的事情,却敢如此直接让他的大曾孙子去送死,这老太爷怎么能再观望下去。
*
从魏攸建踏入魏宅,讨个说法时,魏管家就知道会有这一幕。
魏家子嗣少,这些年因为跑船,更是折进去不少男丁,跑船死的可以,但若是死在这种家族内斗中,魏老太爷又怎会善罢甘休。
根深枝自茂,本立福攸绵。
魏老太爷是茂字辈的,他的两个儿子(本字辈)都因跑船,早早走在前头,因老太爷一直健在,大房和二房却一直保留下来,大房中的小大房魏立城是林织的祖爷爷,血脉外落,小二房则是魏立郭没去跑船,生下独子魏福民,魏福民却在魏攸建出生后就去跑船,几年前船翻人亡。所以这大房最后,仅留下魏攸建一个男丁。
而二房的子嗣也繁衍艰难,二房的小大房魏立勤留守家中,生下魏福百和魏福姓二人,魏福百生下魏攸成和魏攸强兄弟俩,魏福姓则早早过世,仅留下魏攸敏一个女儿,还是老太爷做主,将魏攸强过继到魏福姓名下。
仔细算算,魏老太爷魏茂密能活到九十多岁,绝对的高寿,但是五代同堂的他,曾孙辈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个孙子和一个孙女(不计林织那系),他护着每一个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愿意看到如此内斗,伤害自家子嗣呢!
*
魏管家听从吩咐后,就去找人,去各房喊人过来。
很快,东西两房的人就都过来了,魏立郭和魏立勤彼此看了一眼,魏立郭的眼神都快把魏立勤给撕下一块肉来。
魏立郭就这么一个孙子,在永庆书院的学习用功,指不定以后考取功名的,却被魏立勤这一搅和,以后都不知道能否活着回来,这让魏立郭与魏立勤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魏立勤被魏立郭这一眼瞪到心惊,就怕魏立郭真想不开,把所有人都拉下水。他其实自认为也有些冤枉,因为这事他是真不清楚,他也是事后一查,才知道是谁干的。
魏福百家的媳妇魏柳氏厉害,给魏家生了两个男丁后,在魏家地位就更高,野心一向很大的她,只要除掉魏攸建,那魏家就只剩下她生的两个男丁,何愁不能继承魏家。
*
“人都到齐了?”除了魏攸敏这个女娃,大房二房的人全都都叫来了。
魏老太爷坐在高堂上,看了一屋子的人,叹了口气,“既然人都到齐了,攸建你也快站起来,你要讨的公道,曾祖爷爷自然会给。”
刚刚魏攸建多次被叫起来,魏管家甚至还过来搀扶他,他都始终跪着,就是想求魏老太爷一个态度。
听到魏老太爷这句话,魏攸建也就放心了,魏福民的妻子魏吕氏连忙走过来搀扶起自己的儿子,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魏立勤、魏福百和柳氏三人给我跪下!”魏老太爷直接点名道姓。
上午来的官差有一个正是魏福度,他们魏家村的人,魏老太爷占着亲属关系一询问,事情也就都清清楚楚。
但这事魏福度也是事后才知,真正定下名单的,是县丞大人,也是柳氏的亲哥哥。
*
魏立勤一个有孙子的人,当着众人的面被魏老太爷训斥,也不得不跪着,魏福百和柳氏就更是跟在魏立勤身后跪下,不敢怠慢。
魏家的船行始终掌握在魏老太爷手中,魏立郭和魏立勤他们这两个孙子辈,也不过是在其中担任个理事,还算不上是当家人,连执掌船行凭证的玉船舵,至今都还在魏老太爷手中。
“立勤,你把你手上的活和徐管事交接一下,在攸建回来之前,你就别回船行了。”魏老太爷对于自己这个孙子向来都看不起,活到这把岁数了,自己儿子儿媳做了什么,居然一概不知,一直被瞒到事情爆发。
这样的人,若是在船行被手下的人利用,指不定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魏立勤一脸委屈冤枉,但长期生活在老太爷权威下的他,嘴张了张又闭上,最终低垂着头应下。
没人觉得魏攸建一文弱书生去服兵役后还能回来,等于魏立勤连在船行混个理事当都没法子,以后只能在家呆着。
听到魏立勤连反驳都没有,魏老太爷对于自己这个二孙子更为失望,也幸好他本来就没指望过孙辈,倒是他曾孙这辈看起来有几分出息,可惜脑子心计都用在内斗上。
*
连自己父亲都直接被剥夺职位,魏福百和柳氏两人听得胆战心惊,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福百啊,你就和柳氏一同回祖宅去,我们魏家这一支离开魏家村多年,也是该有个人回去孝敬祖宗了。”对于肇事者,魏老太爷更加不留情面,魏家村离安宁城遥远,根本不可能通勤,他这句话直接把魏福百的职务捋去,甚至赶回魏家村,连安宁城都容不下。
听到这句话,不只是魏福百和柳氏,连魏立勤都忍不住惊呼起来,这怎么可以。
魏攸成和魏攸强兄弟俩还小,根本没法和魏立郭他们相比,如今除了曾曾孙辈,他们二房的人职务全无,甚至魏福百和柳氏还被打发回魏家村,这让他们二房的如何能接受这种结果。
魏老太爷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在他看来,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魏福百和柳氏夫妻两,这种只敢对内横的行为让魏老太爷很是不耻。
如今这孙辈(立字辈)、曾孙辈(福字辈)他是指望不上,还不如趁他可能还有几年活头,把曾曾孙辈(攸字辈)的给拉扯起来,顺利把船行生意交接明白。
如今损失一个魏攸建已经让魏老太爷足够心痛,若是再损失魏攸成和魏攸强兄弟俩,让他们被柳氏他们所养歪,那船行就真的找不到人了。
*
“祖爷爷,您不能这样,你这样做,岂不是让攸成和攸强兄弟俩见不到父母了。”魏福百没有想到,当初不过是柳氏一个提议,竟然让他沦落到被打发回魏家村的地步。
他以为,魏攸建的离开,魏老太爷应该会更为重视他们二房这一支才是,而不是将他们都打发走。
柳氏也急了,她跪在自己丈夫的身旁,眼泪都留了下来,她能从水边镇嫁到安宁城,是娘家多少姐妹艳羡的,如今让她回魏家村,常年见不到自己两个儿子,她如何能接受!
就连站在一旁的魏攸成和魏攸强兄弟俩也一脸茫然无措的望着这一幕,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只知道可能是自己父母做错了事。
“你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你有两个儿子了!”魏老太爷听到这句话就来火,直接将身边的茶盏丢到地上。ΗtτPS://Www.sndswx.com/
盛怒之下的大力投掷,让好好一茶盏瓷片散落,连茶盏内的茶水都四处飞溅,几滴茶水甚至溅到魏福百脸上,他却顾不上擦掉,老太爷的怒火让他心里头一震,不敢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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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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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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